《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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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道-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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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伟军重新点上一支烟,想着从哪里开始说起才好,罗娜不耐烦地看看手表。

“其实这是我的初恋。”打开话题后,心头一阵轻松,梁伟军舒一口气低声说:“本来我想把这个秘密藏在心中,成为永远的回忆。但在给严技师扫墓后,我发现我错了。虽然我对感情是麻木的,但在我这一生中,我伤害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我的初恋。你的感觉没错,那天严周墓上的鲜花就是她送的,到现在她还没有结婚。本来,我很想见到她。”

罗娜面无表情地把皮箱向前提了提。梁伟军瞥了她一眼接着说:“但听到严周妻子的哭诉,我才明白,不,应该说我才醒悟,做一名军人妻子需要付出多少。结婚这么多年,你能挺过来不容易。”

罗娜全身一抖,猛地低下头,一脚接着一脚地踢着皮箱。

“娜娜,你说的没错,这一段时间我的确很烦躁,也很迷茫。本来我们早应该谈谈,但我刚刚恢复职务有一大摊子事等着我,能理解吗?”

罗娜不说话,只是低头轻轻地踢着皮箱。梁伟军自顾自地说下去:

“见她对不起你,不见她对不起我的良心,广义上说是我害了她。直到现在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该去见她一面,虽然她并不想见我。”梁伟军看了一眼仍是低头不语的罗娜说:“我只是想了却这段感情债,结束我的心理负担,好好过日子,我想当一个好丈夫。虽然我不知该怎么样去做,但我会努力。我这样说,不知能不能求得你的原谅?”

罗娜突然站了起来,梁伟军也连忙站起来,神色紧张。

罗娜踢踢皮箱转身去了卧室,梁伟军欣喜地把皮箱提进壁橱。

第二天一早,梁伟军按时起床出操,等他返回招待所时,罗娜不见了。写字台上留了一张没头没尾的纸条,“队里有任务,我出差,三天后返回。”

梁伟军拿着纸条端详了许久,提笔在抬头添了一个“军”字,在结尾添了一个“娜”字,然后摆在原位。

3

上午,侦察连的士兵把装备搬上操场,像摆地摊似的摊了一地。肖路逐一开箱检验,不时喝斥身边的士兵几句,士兵连忙蹲下重新整理。方云逸把着望远镜对准装备箱,但士兵面向他们,掀起的箱盖挡住了视线,看不清箱子里装的是什么,随着一箱箱的装备装上卡车,方云逸越发着急。那几间让他作梦都想进去看看的车库大门也突然打开,数十名战士冲进去抬着一个个长方形的箱子急速装车。眼看着装车完毕蒙上苫布,方云逸急得捶胸跺足扼腕叹息,那些木箱被送进车库后一直有哨兵站岗,肯定是新装备。

阿虎放下望远镜说:“看样子,他们是去演习。”

方云逸心情烦躁,没好气地说:“难道他们是把装备拿出来晒晒?”

阿虎偷偷瞪了方云逸一眼,无聊地摆弄着望远镜看着兵们忙碌。最后一箱装备上车,士兵们拉上伪装网,正准备离去。大瓢晃晃悠悠地走过去,说了几句什么。士兵们立刻拉开伪装网,从车上搬下一个箱子,放在他脚下,打开。大瓢拿出一架战场电视摆弄了一阵,放回箱子,然后爬上卡车,不时打开一个箱子检查一番。

“目标出现了!”阿虎让开观察位置,对急速冲上来把住望远镜的方云逸说:“在最后一辆卡车上!”

“果真是他,终于出现了!”方云逸兴奋地调整倍率,把镜头对准大瓢的脸。他满脸胡茬,眼窝深陷,嘴唇上暴起一层白色的死皮,样子非常颓废。

“这小子怎么了?”方云逸把望远镜让给阿虎说:“看样子,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重大挫折,你说他今晚会不会跑出来喝酒?”

“不好说。”阿虎推开望远镜说:“什么事情能让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变成这样?”

“我在问你!”方云逸的心情极度烦躁,那边这几天突然不催|情报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大瓢不理解方云逸此刻的心情,从卡车上跳下来,坐到树荫下唉声叹气,看到梁伟军和孙庆宇从团部方向走过来,才懒洋洋地站起来,拿着文件夹溜到无线连的操场上看他们整理点验装备。

阿虎在楼顶阳台上待了整个白天,他一直把大瓢锁定在视线中。傍晚,营区内的歌声此起彼伏,战士们开饭了。阿虎摇动着望远镜扫视每一个经过的队列,均没有发现大瓢那颗标志性的光头。

夜幕降临,方云逸上楼,见阿虎对他摇头,失望地连拍大腿,低声咒骂:“这个该死的那里去了。”

阿虎突然笑起来:“老板,你应该早点骂,他出现了!”

大瓢提着个挎包,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走到操场一角,背靠平台坐下拿出一瓶白酒仰头猛灌,不时抬手抹抹眼睛。方云逸回房拿来一架微光夜视望远镜,举着观察一阵说:“这伙计哭得真伤心,就像死了亲娘老子,想个办法把他引出来。”

“怎么引,老板娘过生日的招数我们已经使过了,总不能去喊吧?”

“那边已经不催要情报,刀架在脖子上了,老兄!”方云逸恐慌又无奈地说:“这碗饭不好吃啊!那边只要动动嘴皮子,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借刀杀人这一计就是为我们准备的。”

阿虎闻言,愁云深锁,盯着在喝酒的大瓢说:“怎么办,就是去叫也要想个办法啊!”

正说着,大瓢突然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围墙方向走。方云逸盯着大瓢的双腿,嘴里念念有词:“好,向前走,再向前,好,好极了!”

大瓢明显已经喝高了,走到围墙边足足过了五分钟,才见他笨拙地翻过墙头。阿虎扭头下楼,走了几步回头问:“我们想什么来什么,不会有诈吧?”

“小心谨慎,不要轻易暴露我们的目的!”

“小香港”灯红酒绿霓虹闪烁,大瓢低头贴着墙根蹒跚而行,冷不丁与阿虎撞了个满怀。

“你这人怎么回事?”阿虎不高兴地推了他一把,大瓢瓮声瓮气地说了声对不起,低头想走。

阿虎一把拉着他说:“你是在我们酒店中过一等奖的军官,有日子没见了……”

“你是谁?”大瓢虽然双眼迷离,但警惕性颇高。

“不认识了?我是皇都大酒店的阿虎啊,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喝一杯?”

“为什么找我喝酒?”大瓢盯着阿虎问。

“好久不见了嘛!”阿虎拍拍腰低声说:“我刚报了一笔花帐,出来消遣,给不给面子随你。”

阿虎说完扭头就走,大瓢一把抓住他说:“好啊,我们喝一杯!”

阿虎头前带路,大瓢摇摇晃晃,两人来到一家小酒馆坐定。阿虎点了几个小菜,大瓢双手按着桌子挺直身体虎视眈眈,等伙计把白酒端上来,他迫不及待地斟满一茶杯仰头干了。

“好!爽快!”阿虎给大瓢斟满酒,举起酒杯说:“老兄,多日不见异常想念,我们干一个?”

“不……行,喝半个!要不菜没上来,我已经高了!”大瓢把酒杯送到嘴边,吞下一大口白酒,抬头醉眼惺忪地监视阿虎喝下半杯白酒,然后翘起大拇指说:“好!你也够意思!”

你来我往,等菜上齐时,两人已经喝完一瓶白酒。大瓢放下杯子,直愣愣地看着阿虎,搞得阿虎心里发毛。

大瓢突然发问:“你说,我是不是个男人?”

“你当然是个男人,绝对是个爷们!”阿虎翘起拇指,大瓢连连摇头,突然大哭起来:“我不是男人,我对不起我老婆,我对不起我儿子,我他娘的真窝囊啊!”

大瓢哽咽难禁,阿虎连连拍打着他抽动的后背劝说:“老兄,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对大哥说说,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就好了。”

“我儿子死的惨啊!”大瓢抹了把眼泪,可怜兮兮地望着阿虎说:“我老婆前几天被计划生育小分队抓住了,可怜我儿子啊,就这样没了。我哥哥家是俩丫头片子,我儿子这又……我爹盼孙子眼睛都绿了,我家算是绝后啦!唉!我心里苦啊!”

阿虎总算听明白了,原来大瓢的妻子计划外怀孕被计生部门流产了。他拍拍大瓢的肩膀说:“人死不能复生,以后再努力呗!”

“你以为我为老婆被流产想不开啊?我还没有那么脆弱,你知道吗?是结扎,结扎啊!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大瓢瞪着醉眼嚷嚷:“地方上绝了我的后,部队上给我处分,给了处分还不行,还要让我出去演习。他娘的,我老婆躺在手术台上,老子连个电话都没能给她打,老子不干了,转业回家!”

“不就是个电话嘛,给!”阿虎从口袋中摸出一部手机递给大瓢:“打,随便打,老板出钱!”

“谢谢,谢谢!”大瓢拿了手机走到门口,回头犹豫着说:“我打的可是长途?”

“打吧打吧,跟我客气什么?”阿虎大方地摆摆手。

大瓢去小酒馆后院打电话,阿虎像只灵巧的狸猫,蹑手蹑解地跟了上去侧耳细听。大瓢在小院中踱来踱去不时辅助以手势,耐心地请求医院的工作人员允许他老婆接电话,声音恳切之极。

大瓢的声音,突然变得忽高忽低,阿虎听不清楚,踮着脚从门楣上面的缝隙中偷看,大瓢又哭上了,悲痛的捶胸跺足。

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阿虎心头一惊,回头就堆起一脸神秘地笑,对惊诧的小老板说:“这伙计没出息,被老婆骂哭了,你过来看看!”

阿虎拉了小老板一把,小老板半推半就地凑上去看了一眼,低声笑道:“真的咧,他哭得三行鼻涕两行泪的。”

“走走,这家伙死爱面子,被他发现肯定跟我们着急!”阿虎把小老板拉到前厅,低声交待说:“千万不要说我们偷看他,不然这家伙一准翻脸!”

“知道,是男人就在乎这个,都要个面子,你放心就是!”小老板凑到阿虎耳边说:“不过一个大男人被老婆骂的哭成这样,真没骨头……”

大瓢冷不丁地推门进来,与老婆通了话他的情绪好了很多。但仍然不晴天,低头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阿虎问:“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的前途渺茫了。上面问我老婆去向问了六个月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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