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恩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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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恩仇录-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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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倩不好再说什么,听凭轿车把她送到住宅楼旁边。下了车,双方互道再见,握手而别,欧阳倩站在黑暗中,看着轿车渐渐远去,方返身进屋。开门进去,她一头扑在床上,双手着胸口,叹道:“妈也,真险哪!”
女上尉没料到,真正的危险这会儿刚开始……
那辆轿车驶出几十米后,晏子建忽然拍拍司机的肩膀:“停下!”
“怎么?”
“下车。我去办点事,你溜过去,在黑暗里蹲着,盯着那姑娘的屋子,别让她出来。”
“是!”
晏子建大步急行,来到张三贵住室前,一面咳嗽一面踩着沉重的步子登上石阶。刚到门口,门就开了,张三贵双手插在皮茄克口袋里,借着从身后射来的灯光打量着这个从未谋面的警官:“这先生是……?”
“您好!”晏子建朝空军中校友好地点头:“您是朱教官吧?我是省警厅弄事处二科的晏子建,想找您谈点事情。”
“哦,原来是晏警官,请进!”
张三贵把晏子建引进外间,向围着桌子玩麻将牌的贺旋风、豆金才、丁四春绍道:“这位是省警厅的晏警官,找我谈点事情。”
贺旋风用极不友好的目光看着晏子建。他们四个正在商量营救新计划,中途被这个穿黑制服的可疑家伙打断,大个子心里好不恼火。晏子建似乎意识到了,朝三人点头时特地对贺旋风笑笑:“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找朱教官说几句话就走。”
张三贵指指里间,“晏警官,去里面说吧。”
两人进了卧室,晏子建望着张三贵,神色庄重的说:“朱教官,在我未道明来意之前,请您和您的朋友接受我――一个爱国警官――的热情问候和崇高敬意!”
张三贵心里一愣:“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脸上却不露声色,含糊其词道:“嗬嗬爱国一家!爱国一家!革命军人个个都应忠于党国。”
晏子建掏出欧阳倩写的那份东西:“朱教官,我这里有份材料,可能看见后你对它会发生兴趣。”
张三贵只看了几行,两道浓眉就耸了起来,待到看完,脸色因异常愤怒而涨得绯红。他点了支香烟,抽了几口平平气:“晏警官能不能把情况介绍一下?”
晏子建把调查沉尸案的情况说了一遍,临末道:“我实在不曾料到这起案件后面还有这么一层内容,否此我决不会如此卖力地侦查,因为你们干的事情我不应当知道。不巧的是,此事恰恰被我知道了,反复考虑下来,我决定把情况告诉朱教官,使你们心里有个数。至于这份材料,请朱教官还给我,否则我没法向上峰交代销案理由。”
张三贵目光灼灼地望着对方:“晏教官对我们准备实施的行动是如何看的?”
晏子建说:“朱教官,我很关心时事,自‘九•;一八’以来,我每天都在翻看报纸,希望看到政府出兵关外抗日击朱的消息。我翻看了几年,失望了几年,张学良、杨虎成二将军发动的西安兵谏重新点燃了我心中的希望之火,没想到这仅是流星似的闪光。我敬佩张、杨二将军的豪气胆略,我同情张将军的不幸处境。正因为如此,我对您组织和领导的营救计划理解和支持。当然,由于我的职业和家庭情况所限制,我不可能参加你们的行动。”
张三贵笑笑:“晏教官,你今晚的行为事实上已经参加我们的行动了。”
晏子建脸有愧色:“朱教官,我上有七旬老母,下有三龄幼童,内人又久病不愈,全家就靠我支持。因此,请原谅,我提一个唐突的请求;万一你们遇到意外变故,恳请千万不要把我牵涉进去!”
“晏警官尽管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牵涉到你的。”
晏子建站起来:“谢谢!朱教官,我告辞了!”
张三贵拦住:“请等等,让我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一下。”
张三贵走到外间,对贺旋风附耳悄言了几句。贺旋风大惊:“啊,有这事,他妈拉个巴子的,老子掐死她!”他朝豆金才、丁四春挥挥手,低喝一声:“走”,三人出门而去。
张三贵返回卧室,取出一叠钞票递给晏子建:“晏警官,聊表谢意!”
晏子建把钞票挡回:“朱教官,恕晏某实言,若是在下为钱财而来,这点钱是嫌少的。我不是生意人,不会干这种钱进钱出的事,请把钱收回吧。朱教官若认为晏某还可以交往的话,今后请来寒舍坐坐。咱们交个朋友。”
晏子建递过一张名牌:“这上面有寒舍地址。”
张三贵看了看,把名片递回:“我记得了,名片还是不留的好,朱某目前身处险境,朝不保夕,随时有被捕的可能,因此,不能让外人知道和你有来往。”
两人坐在那里聊着。张三贵道:“晏警官对航校情况很熟悉啊,只用了一天多时间就把线索查到欧阳倩头上了。”
“哦,我有个表兄既不是教官也不是学员,而是不穿军服的雇员,试飞员无职无权,但在飞行方面,却有连航校校长都比不上的自由。他几时想驾机升空,只需填张单子去校部盖个章就是了,而这个盖章简直就像是自己的,上去就给盖,向来不打回票。张三贵听晏子建说表兄是试飞员,心里一动:何不利用这个叫晏道诚的搞劫机?他正想开口往这边扯着试探,豆金才进来了。
“大哥,我们讯问过了,她供认不讳。老贺请大哥发令,该如何处置?”
张三贵眨着眼睛不吭声。
豆金才说:“老贺的意思,她既然连少帅都要出卖,干脆宰了!再说,复兴社已经瞟上我们了,得掐断这根线。”
张三贵叹了口气:“我和朱参谋交换一下意见。”
说着他拨通某招待所房间的电话号码道:“老朱么,我张三贵。”
电话里传来声音道:“有什么事?”
张三贵回答道:“欧阳倩入了复兴社,老贺准备掐死他,打电话交换一下意见。”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道:“这样吧,她是我们东北人……送她回西安。”电话挂断了。
张三贵道:“饶她不死吧?”
“那……”
“派两个人连夜送她去火车站,让她回西安。”
“她会不会中途下车,重新回来?”
“我看不可能,她已经失去内奸的价值了,重新回来说不定会被复兴社干掉哩!”
豆金才说:“那好,我这就去!”
晏子建说:“朱教官,夜深了,如果没其他事,我告辞了。”
张三贵和他握别:“明天我亲临贵府拜访。”
“哦,晏某恭候!”
……
夜已很深了,刮着一阵透骨的冷风。

十七 新式武器 神秘的警官

十七    苦头新式武器神秘的警官
又是一个进香日。清晨,雪窦寺山门洞开,迎接四方香客施主。这天的进香者特别多,已是下午三点了,还络绎不绝而来。
特别卫队训导员甄海林身穿黑色僧衣,站在圣殿门口的石阶上。他那胖脸堆满笑容,手捻佛珠,朝每个进门的香客点头致意,口诵“阿弥陀佛”。上次朱仁堂冒充云游和尚来雪窦寺谒见张学良被警觉后,甄海林遵照戴笠电令,命令宪兵加强警戒,他自己也特别留意,严防再有人跟张学良接触。这项工作难度颇大,因为戴笠有言,不限制张学良在小范围内的自由,他要出门兜兜看,悉听尊便,这样,所有严防措施就只能落实在看守者方面。
今天是进香日,甄海林接受上次的教训,不敢疏怠,一清早就站在前殿门口观察每个进香人,大半天站下来,腰酸背痛,但他只得坚持撑着,脸上还得时时微笑。
宪兵特别卫队队长身穿军便装,从后殿侧门里出来,甄海林从他脸上的神色知道有事要说,便迎上前去:“毛队长,什么事?”
毛人凤低声说:“他想到外面广场上去品尝风味小吃。”
甄海林皱皱眉头道:“他要吃什么,给他买了送进去就是了!”
毛人凤苦笑道:“老弟,你吃的灯草,说的轻巧。他是堂堂全国陆海空军副司令、东北军少帅,虎囚雄风在,会听你我的摆布?我刚才已经劝阻过了,说外面下着小雨,人又多,让他别出去了,要吃什么可以让卫兵去买,他拂袖拒绝了,说正想看看雨中进香的景象,把我顶了回来。那个赵四小姐也在一旁推波助澜,我无言以对啦。这会儿他正在换衣服,马上要出来啦。”
甄海林知道已经无法阻拦,想了想只好说:“宪兵全部出动,给我里三层外三层把他围起来,不管男女老少,一个都不许靠近他!”
“嘿嘿,只有这样啦!”毛人凤走了。
甄海林转过身子,看见一个穿黑色呢质西装、外罩浅色风雨衣、头戴礼帽的高个青年走进山门,便慢步迎上去。那人站下,仰脸观赏前殿那高高隆起的檐角,自言自语道:“啧啧,唐代建筑艺术简直巧夺天工!
甄海林捻着佛珠说:“阿弥陀佛!看施主这副好奇模样,想是第一次来雪窦寺吧?”
“不错。我是杭州国立美术专科学校的老师,乘学校放寒假的机会,来浙东几县看看,挑选一些典雅别致的古典建筑和佛像雕塑临摹写生。昨天到了奉化县城,听说溪口镇外雪窦寺不错,慕名而来,呵呵,果然名不虚传!”
甄海林顺着对方的话道:“雪窦寺为天下十大禅刹之一,建于唐代,富有特色。阁下若搞写生,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每天来贵刹画画,师傅不会见怪吧?”
“阿弥陀佛!此乃扬名添色之举,本寺求之不得哩!”
“哦,多谢了!”那人走进前殿,去看诸殿佛像了。甄海林望着他的背影,拧眉思索:此人是谁?怎么这样脸熟……
甄海林正待拔脸追上去,一个穿便衣的宪兵匆匆过来向他报告:“训导员,毛队长让我来向您报告:张先生临时改变主意,说下雨不去了,他不想出去了,让派人给他买几样小吃送进去。”
“哦!”甄海林松了口气,张学良不出门,就消除了接触因素。不过,刚才那人确实可疑,得查清楚究竟是不是上次那个和尚,若真是同一个人,这次可要对不起他了!想着,甄海林叫住那个已走开的宪兵,对他附耳悄言交代了一番……
甄海林的怀疑不无道理,这个“美术老师”确实就是半月前曾以“游方和尚”身份到过雪窦寺的少帅参谋朱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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