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恩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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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恩仇录-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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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二少爷接连掀翻了三张桌子,正动手提凳子砸橱柜时,陈老板扑过去,抱住牟二少爷的手,绝望地哀嚎道:
“少爷,我求求你啊……”
牟二少爷手中的凳子被陈老板抱住,他愤怒地一拧眉毛,飞起一脚,朝陈老板的下腹踢去。
陈老板倒在地上,抱着下腹缩成——团,随即是“哎哟,妈呀……”一阵惨叫。
楼下店堂里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使正在楼上一间屋中赤身裸体搂着水仙的黑鹰猛然一惊,他立即翻身从炕上爬起,穿上衣裤。从枕边掏出驳壳枪提在手中,密切注视着楼下的动静。
“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水仙、月菊惊慌起来,二人胡乱地从炕头抓过衣服穿在身上,惊魂不定地躲在屋角。
“轰隆”一声,楼下店堂里的橱柜似乎被掀翻在地。
黑鹰判断出,楼下店堂里发生了骚乱,估计有人冲进堂店。
“快跑!”黑鹰担心两个妓女在楼上会遇到不测,便向她们把头一摆。
楼下砸东西的响声停止了,仅听见有人在抽泣。
两个妓女便蹑手蹑脚悄悄地顺楼梯朝楼下走去。
突然,楼下一阵声嘶力竭的吼叫:
“两个表子,敢背着老子跑到这儿!楼上是什么人?”
“哎哟,妈呀……”一个妓女在惨叫。
“不说,老子崩了你!”声音嘶哑凶恶。
“咚”的一声之后,又一个女人“啊”地一声尖利地惨叫,声音揪人心肺。
黑鹰窥见,楼下有一个凶恶的汉子,正对刚下楼的两个妓女施暴。那凶恶的汉子是谁?黑鹰打算下楼看个究竟。于是他提枪噔噔噔地走下楼梯,刚走到楼梯转角处,在黑咕隆咚中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显然那汉子正气冲冲地上楼了。
黑鹰立即闪到侧边,那上楼的汉子在一阵踉跄之后,扶住墙壁站定。
“叭!”地一声枪响,那靠在墙壁的汉子手中的枪响了。一颗子弹嗖地一声从黑鹰的耳边飞过。
“这是什么人?”黑鹰立即揿亮电筒,雪亮的手电光唰地—下落在汉子身上。此时,黑鹰发现,那汉子斜着眼,身穿马褂,手上提着一支驳壳枪,显然是当地的一个恶霸。从他眼神判定,他算不得一条汉子,仅仅是一条供人驱使的狗。
黑鹰紧张的神情即刻松懈下来,他把枪插进怀中。对付这样的人,已完全用不着他手中的枪。
牟二少爷见楼上的黑鹰下楼来了,估计这人是嫖客,在他被撞个满怀之后,就向黑鹰开了枪。
然而,那人并不慌张,居然用手中的电筒照他,这使他的醋意大发,他再一次扣动了扳机。
就在这瞬间,他握着枪柄的手腕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拽住,枪口被迫向上。
“叭”地一声枪响;子弹朝天射出,几乎在枪响的刹那间,他手中的枪被人夺下。
牟二少爷便用脚反抗,当他的脚刚一抬起,就被那人揪住了脚腕,用力往上一提。
一股剧烈的、钻心的疼痛,使牟二少爷失去了重心,他的脚被人提起,头倒立在地上……
沉闷的枪声在酒馆骤然响起,打破了在小镇南端凤姑闺房中偷香窃玉的雪狼的迷梦,他猛然一怔,敏锐地作出了判断:
这吕梁山下的小镇没有国民党驻军,且离日战区甚远,夜半窜出枪声,必有不测。显然已危及到委座的绝密的小蚕计划的安全,且小蚕的特别绝密资料就隐藏在这小镇上,而且非常分散。
雪狼迅即翻身下炕。此时,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凤姑仍在昏迷中。雪狼穿上衣裤,一闪身飘进黑夜的帷幕中,朝枪声响起的地方冲去。
凤姑屋里的那盏昏暗的油灯仍然亮着,可灯油已经燃尽,跳跃的淡红色的火苗越来越小……

四十 猎鹰者收线吕梁山
四十猎鹰者收线吕梁山反叛
雪狼飞身闪出凤姑的闺房,窜出大院,钻进小巷,来到街上,朝四周望了望,若明若暗的星星闪烁下,小镇一团漆黑。
枪声从哪儿响起?雪狼的目光在狭长的街道两端扫视着。见南端街道上,晃动几条黑影;仿佛一闪而过,显然情况在那儿。
雪狼便朝那儿奔去。
酒馆里的枪声骤然响起,使分布在这小镇上栖息的执行小蚕计划的所有特别部队感到懵然。夜半枪响和他们本身担负的神圣的特殊使命,已容不得他们有丝毫的迟疑。他们迅即从屋中跃出,窥测这枪响的方位。从发现枪声来自小镇的南端,那儿—片闹嚷。便自动地分头行动。一部分人密切守卫搁放在住处的绝密资料,一部分人闪出屋中朝枪响处奔去。
最先赶到酒馆的贾剥皮,目光在这店堂内一扫视,见堂内的桌椅板凳已被砸烂,酒坛破碎,屋内弥漫着浓烈的酒味。显然这是地痞在这儿滋扰,没有任何武力指向小蚕绝密计划的迹象,他悬在心上的一块石头即刻落地。他把枪插进怀中,从大门右侧闪身走进店堂。陈老板蜷缩在地上,有两个女人披头散发呆若木鸡般地躲在铺门边,零乱的长发飘散,遮住了脸。
贾剥皮冷峻的目光在这店堂内一扫之后,便朝楼上走去。莫非住在这楼上的黑鹰遭到不测?
走到楼梯转角处,他脚下便碰着一个东西,定睛细看,见是一具尸体。他抬头向上时,发现黑鹰叉开腿,如一尊铁塔站在楼梯上。
“出了什么事?”贾剥皮问黑鹰。
“没什么,一个地痞在这儿滋事。”黑鹰平静地说。
“你怎么开枪?”贾剥皮埋怨他不应当开枪,语气中夹着对他的责备。
“这毛贼那能够得上我的枪,仅我一抬手,这家伙就毙了命。”
贾剥皮揿亮电筒,照着脚边的尸体,见这具尸体七窍流血,显然不是用枪击毙的。
“这家伙手上有枪?”贾剥皮问。
“枪被我夺下了。”黑鹰把缴获的枪递给贾剥皮。
贾剥皮把枪拿在手中掂了掂,揿亮电筒细看,见这是一支美国造的驳壳枪,顿觉奇怪。据他掌握的情报,蒋介石从美国进口的驳壳枪仅装备他的嫡系部队,可这家伙的手中居然有这种枪?他是什么人?贾剥皮的头脑中急速闪念,他怀疑被人咬住尾巴,追踪到这儿。
必须立即采取措施,确保小蚕计划的绝对安全。他闪身跃到楼梯的转角处,掏出枪,控制了这儿的有利地形。
黑鹰从贾剥皮的紧张神态中,似乎发现这儿即将发生一场搏斗,他担心放在屋中的绝密资料被人窃走,立即闪身进屋,从皮口带中拉出卡宾枪作好了射击的准备。
梨少佐的暗探董建生一听见小镇上响起了枪声,立即从太师椅上跳下来,拉开门走到阳台上,从枪声判定,枪响处应在小镇的西南方。他竖耳静听时,枪声却停了。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牟二少爷为找消遣取乐的清水货女人受阻?但那儿却又没有女人的喧闹与哭泣。他觉得蹊跷,便纵身从阳台跃下,跳到街上,提着枪朝那儿奔去。
他发现了,前方街上闪动着几条黑影,有三条黑影飞身上了枪声响起处附近的屋顶。那是些什么人?
董建生顿觉奇怪,他顺墙脚朝那儿摸索过去。酒馆里的灯仍然亮着,他警惕地朝里看去,发现店堂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正狼吞虎咽地啃着手中的鸡腿。那黝黑的脸膛,宽阔的额头,特别肥厚的嘴唇,引起了董建生的注意。
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董建生一阵思索之后,他想起来了,那啃鸡腿的人是西宁马步芳的副官马铁牛,外号叫猩猩,他是三年前黎少佐派他去西宁给马步芳送密信时,在西宁一家牛肉馆内接头时见到马铁牛的。当时他对马铁牛的印象是痴呆憨厚。后来他听梨少佐说,马铁牛成为了蒋介石的军统特务,在广州某地受训。据说,他后来窃了上海一家银行金库,发了不少财。
蒋介石的军统特务马铁牛怎么会窜到这偏关?莫非现在他当了汉奸,为日本人卖命?董建生一想到这儿,便自然把马铁牛列为梨少佐要他秘密侦察的对象。他紧贴在酒馆对门的一家铺面门口,提枪注视着马铁牛的举动。
昏暗的灯光下,有三个衣衫槛楼的人扛着皮口袋从酒馆出来,外号叫猩猩的国民党特工马铁牛仍在撕扯着手中的鸡肉。
董建生见三名衣衫槛楼的汉子扛着涨鼓鼓的皮口袋,猛然想起,这些人正是昨日上午,在峡口的土路上,从他眼皮下溜过的,也许他们都是日本特别部队!董建生的心紧张起来,紧握着手中的枪柄。
街上,三三两两的黑影扛着皮口袋和行囊急速地朝西走去。原来雪狼在枪响后五分钟内赶到酒馆,弄清情况后,作出了立即出发的决定。
董建生见如此之多的流浪汉迈着轻快的步伐,默默地穿过街道,他感到异常兴奋,我的乖乖,难以侦察到的日本特别部队队伍就在他的眼皮下,讨功领赏的机会来了!他紧贴着墙壁静静地目送着这支“逃难”的队伍走出街口。
“逃难”时队伍,在街口消失了。董建生长吁了一口气,按照梨少佐的密令,他只负责发现日本特别部队并立即将情况报告,并无追击的任务。
董建生咬住了“日本特别部队”的尾巴,他自认为,这是他近三年的密探生涯中最为成功的一次。
他的对女性的占有欲望,已被这一重大的发现而冲淡稀释。他认为目前最为重要的是立即向梨少佐密报,抓住这一时机,领赏!他梦想着胸前有“十四K”标志的蓝色勋章。
他急匆匆地返回到牟二少爷家,打开了黑色皮箱中的发报机,用密码向梨少佐报告这一特急绝密情报。
夜幕笼罩下的太原古城,死一般的沉寂,古城四周的高地上,十余门高射炮伸长着脖子怒视着黑夜,这是阎锡山为防止日本飞机轰炸太原而作出的军事部署。
一辆草绿色的吉普车从司令部大院驶出之后,向高炮阵地急速驶去,这是担负值班巡察的阎锡山的副官梨少佐,当他驶入炮营阵地时,高炮营营长把他叫进了值班室。
梨少佐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偏关二号发来密电。”电话中一个男报务员洪亮的声音。
“什么内容?”梨少佐问。
“正在翻译中。”对方答。
梨少佐的头脑即刻一闪念,偏关是吕梁山下的小镇,二号是比较有才干的暗探董建生,十有八九是董建生发现了日军间谍,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于是他抬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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