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其实很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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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朝其实很疯狂-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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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帝还是有用的。

未央宫落成,刘邦在前殿举行盛大宴会。一来大宴群臣,二来为父贺寿。

席间,刘邦喝了面红耳赤,凑进父亲问,您老人家,眼神好,看人准。过去,你看我是无赖,看哥哥是人才,只因他置了些田产。如今您再看,我和哥哥,谁的产业大啊?

一席话可把老爷子给说臊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底下群臣大笑。

刘邦称帝已七年,兄弟子侄,都封了侯封了王。一人得道,家禽升天嘛,却唯独没封父亲刘大伯。

究其原委,还是父子之情淡薄,当年,父亲那一句“你只能去给人家做赘婿”,深刻地伤了刘邦稚嫩的小心灵。

此外,封了老父,必封庶母。自己亲娘早死了,荣华富贵的日子一天没过上,好待遇倒给了后妈,这多不合适。

于是不封,说不封就不封。

直到有一天,刘邦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跑去探望老父,只见父亲手拿扫帚,佝偻着腰在门前扫地。

看到刘邦,老父慌忙扔了扫帚,施以大礼。

刘邦上前搀扶,但见老父身着粗衣布服,两鬓斑白。刘邦的心像被什么利器刺了一下。晃眼数载,竟没觉得父亲已衰老成了这般模样。

你乃我父,何须大礼。刘邦难受道。

皇上就是皇上。刘大伯谦卑道,陛下乃至高无上的君主。我不过是一介百姓,小得很。见了天子不施大礼,是乱了法度。

刘邦尴尬。

隔了几日,刘邦封父亲为太上皇,住栎阳宫。

刘老头儿当了一辈子平民,冷不丁搬进宫殿,恍如梦境,从早到晚,晕晕乎乎。眼睛也花,宫中什物多且杂,怎么看也看不过来。偶尔脱口叫出个名儿,倒逗乐了一帮下人。

正所谓:前有刘大伯入栎阳宫,后有刘姥姥进大观园。身份虽不同,效果却一样。

老头儿郁闷了,失落了,空虚了,鼻子酸了,冷不丁流了些泪出来。

刘邦就纳闷了,生活质量改善了,名分也有了,老爷子倒不悦了,是何原因?

左右人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良友好友不如老友。世间再多牛逼的时光,也比不上和老友在一起傻逼的岁月。老爷子平生打交道的,尽是些屠户、卖酒卖肉之徒。闲了就跟这帮人斗鸡踢球,老胳膊老腿利索着呢,说到底是个乐子。

原来老爷子好这口。刘邦了然了。既动了心孝敬,何妨做得彻底些。圣贤话里也说过:摆渡要摆到河边,送佛要送到西天。

隔日,刘邦吩咐人在栎阳宫南边的郦邑,修造一座复古景区,模样完全仿照老家丰邑,一景一物,一街一巷,一居一室,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很逼真。

背景实在,还得有人。刘邦下令将丰邑的旧居民都迁至景区。那些居民一进景区,如回故乡,人人都能找到自个儿老家。路遇老邻居,拥抱寒暄,讲不完的亲热语,拉不完家常话。

现代人爱在都市制造乡村生态环境,却非首创。两千多年前,刘邦就把这事儿干了,而且干得极漂亮。

刘老爷子很兴奋,心境豁然开朗。觉得生活挺美,一日美、两日美、美不够。

那些丰邑旧民,与刘老爷子心情别无二致。生活在这座社区里,简直无可挑剔,哪儿都熟,哪儿都方便。社区还配了物管,大街小巷因此比过去干净亮堂。这辈子老死于此处,也算值了。

这些人打心眼儿里感激刘老也子,也感激刘邦。

刘邦也有一种满足感,还是当皇帝好啊。皇帝不光可以随便杀人,还可以想给别人什么样的生活,就给什么样的生活。

第九章

NO1 小女人与小人

春天如约而至。

自刘邦称帝以来,这个春天是最闲适、最温情的春天。

这个春天,空气中流传着一种慵倦而迷乱的味道。

宫内的人,常常看见刘邦牵着戚姬的手,在御花园里款款而行。

傍晚的时候,她把他拉到宫门外的草坡上,为他吟唱自己原创的情歌。

累了,她小鸟依人般斜倚在他的肩头,看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渐渐散去,终至荡然无存。

她想和他就这样老去,如天边余晖。

暮春的晚风,总撩拨小女人萌生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情愫丝丝入扣,又异常温暖,还略带些酸味。

刘邦很爱这个小女人,爱她对自己那种孩子般的依恋。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想拥有的恐怕已不是爱情,而是一种默默的温情,可以感知,不可道明。

他赠她精美绝伦的指环,闪亮剔透,戴在手上,可透见指中细骨。

首饰中,她极爱指环,兴之所至,一手戴几只。可就因为有一次,他看着她指环累赘的手,轻轻皱了一下眉,她便将所有指环取下,送于侍女,从此再没戴过,从此不当指环王。

她就是如此在意他每一点细微的喜怒哀怒,他对她亦是关爱备至。

夜里,卧榻上,她更是让他领略到无穷地乐趣。他恨不得赐她一个雅号:Xing爱革新小能手。

可是,她的心并不像她表面那样平静如水,那样随遇而安、与世无争。浪漫的时刻,她也并没有全身心陶醉,她常常不自觉地预想未来,想刘邦百年之后,自己将何去何从?

宫中之事,她很清楚。进了宫,便出不了宫,历来都是这样的。

或许,她会为他殉葬;或许,她会孤独老去。这时候,她不曾想到,她的结局将是惨绝人寰。尽管,她已预感到了潜在的危险,这危险来自于吕雉的嫉恨。

吕雉已久受冷落,在暖暖的春日里,她品读的是一份萧瑟的寒气。她骨头冰凉,心中一团火。但对于以后的日子,她却未丧失信心,只因她背后有两座靠山,一座是朝廷元老势力,一座是太子刘盈。

刘邦若故去,她将是皇太后。戚姬一个小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戚姬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厉害。她想,唯一保全自己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刘邦废掉太子刘盈,改立自己亲生的刘如意为太子。

刘邦爱如意,自不必说。可废长立幼,非帝王一人之事,也非帝王家私事,它殃及整个朝廷,甚或引发天下动荡。

对于戚姬的恳求,刘邦不是没动过心,但刚一动心,自己就推翻了。戚姬哭闹,他又摇摆。几番下来,他被搅得心神不宁,答应上朝时,与众臣议后再定。

哪知此事一讲出,群臣大投反对票,个别人反应还尤其强烈,太傅叔孙通便是其中一个,这厮先讲大道理,说君王立嫡长子,乃周朝就已成的定制。况且,太子已立数年,岂可说改就改。

说完道理,又显摆自己的历史知识,说秦始皇之所以败亡,就因为没有早立长公子扶苏为太子,这才让小人赵高钻了空子。这个教训是深刻的,错误是严重的,结果是悲惨的。

叔孙通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发了狠话:陛下若废嫡而立少,我愿以颈血溅地!

刘邦心说,不至于吧,朕不过提个设想,你就要抹脖子。这叫什么?这叫赤裸裸地要挟。

刘邦满脸不悦,拿眼扫众臣,盼望有人能站出来,与叔孙通据理力争,最好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朝堂内静了片刻,真站出一个人——御史大夫周昌。

刘邦眼前一亮,充满希望地看着周昌。

周昌脸憋得通红,嘴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刘邦知道周昌这人口吃,平常说话就结巴,这会儿情绪正激动,更是心有力而嘴不足。

臣、臣、臣不、不讲。好半天,周昌说了一句。

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吗!大伙都看周昌。

刘邦也泄气,瞧周昌如此激动,以为他要大肆批驳叔孙通,心中还暗喜了一下,没想到这厮是抽风。

周昌咽了口唾沫,接着道:臣不、不讲……不讲大道理,就、就、就一、一句,陛、陛下若废、废太子,臣期、期、期不敢奉召!

刘邦差点儿背过气去。吐了一堆废字,就最后一句利索。利索是利索了,可什么叫“期期不敢奉召”?

旁边有人嘀咕:是极极不敢奉召。

汉朝有两个著名结巴,西汉有周昌,东汉有邓艾,因了这个缘故,后世人造了句成语叫:期期艾艾。

再说朝堂之上,本有些支持易储的大臣,一听御史大夫都如此坚决,也就缄默不语了。

无奈之下,刘邦只得退朝,此事再议,再议。

易储的消息,如晴天霹雳,飞速传至吕雉耳中。

吕雉心里小鹿乱撞,这感受可与她第一次见到刘邦时的心情媲美。而她到底不是寻常女人,心虽慌,却不乱,…》小说下栽+wRs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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