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
“哎？”明明还准备大费口舌劝她呢，没想到她自己居然这么快就想通了。
“你不纠结了？”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明明咋舌，这句话好高大上，没想到她想事情居然这么透彻！
苏晗不知道自己照搬了哪位伟人的话会让明明产生这样的误会。她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矫情什么啊你！活祭就活祭，你不活祭魔族，人家就活祭你！
这么一想，果然好多了。
她闭上眼，细细回想明明传给她的一切资料，确实是残忍了点，不过想想他们还想那她血祭呢，她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活该！
明明看见她答应了，立刻兴奋起来，喋喋不休地说着：“哎，你修为低了点，我这里的魔族基本上都是高大上，给你用真是可惜了点，不过没关系，浪费不了，到时候你吸收不了还有我呢，不过你得有吸力准备啊，这过程有点疼……”
苏晗：“……”
你话真多。
“我们开始吧！”她打断了明明的自言自语。
明明也不介意，它还处在兴奋当中：“好啊好啊！你是雷灵根，属于风火变异，应该去第五层比较好。”
话音未落，苏晗就被它送到了第五层，看见了熟悉的火海。
这性子还真是急，就不能先打声招呼吗？
就在这时，火海浮沉中，一座祭台升了起来。
黑色的台体，上面布满火焰的暗纹，看起来肃穆庄重，古朴大气。
在上面，还困有一个魔族。
那魔族萎靡在地，似是受了极大的折磨。祭台缓缓升起之际，他低垂着的头猛然抬起，一双泛红的血眸冷冷扫过苏晗，像是出洞的毒蛇一样阴狠毒辣。
苏晗被这眼神一看。反而激起了一股凶悍之气，那一点点抱虐杀人家的小愧疚不翼而飞。
看什么看！
她双眼一瞪，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
那魔族神经质的呵呵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没想到最后是你翻了盘，早知道，就该直接杀了你的。”
“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苏晗翻个白眼。
“确实，但是谁能想到你一个元婴，居然能将破妄眼修炼到那种程度呢？到底是空冥嫡系，不可小觑。”他的话语低沉有力。说着后悔的话，却听不出来后悔的意思。
苏晗心想，得亏你们这炼魔塔开的晚，这换了十年前，老纸还不是嫡系呢！说起来还是得谢谢你们魔族。若不是苏旰那个混蛋，她也不会掉到地下河里然后自己迷迷糊糊的啥也不知道就变成了嫡系。
说起来也是因果报应，果然她是命不该绝吗哈哈！
不过这么一来，她倒是想起一件事：“之前那个袭击我的魔族呢？”她问明明。
“哪个啊？”明明莫名其妙，苏旰偷袭苏晗的时候，它还在魔族手里苦苦挣扎，哪儿知道这个啊！
苏晗也想起来这一点。便道：“那没事了。”不过手下败将，还是两次，她还真不惧他。
“那就别废话了，赶紧开始吧！你说你跟一个魔族有什么好说的啊！”明明又开始抱怨，不说空冥跟魔族两个种族之间的仇恨，就是它自己被魔族控制住了上万年。无时无刻不再忍受着那些肮脏的魔气和误会，真是受够了！
苏晗耸耸肩，对明明的抱怨充耳不闻，她发现了，可能是空冥族的器灵都是这个德行。自动屏蔽就好了，嗯，当然离江不算，他以前是人族，就算被祭炼成了器灵，还是人族的思维。
祭台上个魔族听到他们俩的对话，嘴角扯出一抹笑：“怎么，又想出什么招式来对付我了吗？”
他眼里含着不屑，一个元婴期的女修，一个失去了主人的器灵，他不相信他们能拿他怎么样，不过就是受点苦罢了。想他都被玄冥之火炼化了那么多年，不还是没事吗？
苏晗心里想，你就得意吧，等会你就知道等着你的是什么下场了，由于这魔族太招人恨了，她之前那点对于活祭的抵触心理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相反看着他现在的嘲讽嘴脸，想到一会儿他就该吓得变色了，反而有种硬隐隐的得意劲儿。
让你嘴硬！让你想拿老纸血祭！
风水轮流转，活该！
活祭说起来复杂，却又简单，有现成的祭台，有明明这个器灵在，苏晗所做的不过就是布置几个阵法，念一段冗长的咒语罢了。
那阵法阵文繁复，看得苏晗两眼蚊香眼，这阵法超过她现在的水平太多，立时就把她整懵了。她想起之前那玄而又玄的境界，立刻开启了破妄眼，但是她失望了，那个点线面的黑白世界并没有回来。
她不死心，努力回想当时的感觉，一直在旁边试，都不知道试了多少次，明明等的不耐烦，催了她好几次，都被她镇压了下去。
不回到那种境界，她也不布置不了阵法啊！
好在她运气不错，终于成功了一次，她不敢怠慢，生怕错过，连忙拿出布阵材料手脚麻利地干了起来，把明明惊得目瞪口呆：“你……你阵法水平这么高啊！居然布置得毫不费力！”
苏晗才顾不上理它，她一边布置阵法，一边仔细感悟这种奇妙的境界，渐渐地，整个心神都沉浸了进去，对明明的絮絮叨叨和魔族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
大功告成！
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里满是沉甸甸的成就感。
这么繁复的阵法，居然真的被她布置出来了！
超水平发挥也没这么玄啊！
不过，她当然知道这是那黑白世界带给她的，但是她也不气馁，总有一天，她不需要任何辅助，也可以做到这一步。
“速度很快啊！比我预想的快多了。我还以为，你光在布阵这一步上就要浪费好久呢！”明明对此也很满意。
苏晗笑笑，正好对上魔族那阴郁的眼神，她立刻给了对方一个灿烂而嚣张的笑容。然后竖起大拇指，再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将大拇指倒了过来。
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魔族立刻就愤怒了，他低吼一声，挣扎着就要从祭台上爬起，但是已经恢复飞明明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毫不犹豫的镇压了他，他不过刚刚离地几厘米，就被浩瀚的威压砰地一声压了回去。
那声音，嘎嘣脆，苏晗都觉得。他肋骨一定断了好几根。
“哎呀你突然挑衅他干什么啊！还害得我出手镇压他，很耗灵力的！不过，干得漂亮！哈哈哈！”明明嚣张的大笑，被压制几万年，就算它只是个器灵。也很小心眼的！
苏晗开始回想那复杂的咒语，还有那畸形的祭祀舞。
没错，就是畸形。
虽然苏晗没有学过舞蹈，平生也就看看流行舞什么的，对阳春白雪一向敬而远之，但是她好得审美观正常，知道舞蹈都是讲究美感的。而明明给她的祭祀舞，让她觉得，说它是舞蹈都会侮辱了这两个字！
那扭曲的弧度，那诡异的步伐，跳大神的都没这么难看！瑜伽都没这么扭曲！
这绝壁是在发羊癫疯吧！
苏晗心里默默吐槽。
“祭祀舞可不好跳，不过这是巫女的必修课啊！你是巫女传人。对这个应该不陌生吧！”
对不起，我很陌生，我就没想过自己能当上巫女，对于这些自然就没什么兴趣了。
“来来来！你先跳一段试试，我看看能不能过关！”明明说得兴奋起来。完全没注意苏晗那越来越痛苦的眼神。
没事，谁没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谁没一次当神经病的时候啊！
苏晗安慰着自己，反正这里就一个器灵和一个即将领盒饭的魔族，跳就跳吧！
她正经起来，想着那些动作，右腿向后抬起，将其勾到自己的后辈上，身躯向后，左手高高扬起，右手曲起抬到眼前，摆了个起手式。
她以为自己会忍不住笑场的，毕竟这祭祀舞太奇葩了，但是很奇怪，她的起手式一摆开，她便觉得好像整个人都肃穆起来，不自觉的升起一股对自然的敬畏。
近下来的动作就简单的多了，她的步伐越来越快，脚步也越来越轻盈，她好像觉得天地在她耳边一呼一吸，吞吐阴阳二气，大地上忽而草盛树茂，生机勃勃，忽而阴风阵阵，死气沉沉。
待到最后，已经不是她在跳舞了，而是她的手脚好像被什么牵引着，不自觉的就摆出那些造型，举手投足间似流水一般浑然天成，不见一丝扭捏和滞后感。
古老的咒语从她口舌间溢出，似沙场战马嚎叫，刀剑拼杀，又似是情人间的嬉笑怒骂，喃喃自语。
天地间寂静无声，只剩她一个人在独舞，在吟唱。
明明已经完全不敢说话了，大气不敢喘地所在一边，敬畏的看着苏晗。而祭台上的魔族，却经受了最大的折磨，一道道看不见的天地规则在他身上束缚着，祭祀的秩序链割破他的身躯，将他的血肉化为一道道精纯的灵气，汇聚向苏晗。
“活祭？”他的眼睛因为恐惧似是要突出一般，脑海里只剩这两个字。
竟然是要……活祭他？！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跳跃
苏晗觉得很舒服，她好像是浸没在一个温暖的、充满了光的世界，全身的毛孔都在张开，争先恐后地吸收着海量的灵气。
这灵气非常精纯，那是修为高深者千锤百炼之后形成的，让她的修为一点一点，稳定而有力地向上上升。
她完全沉浸在了这个世界中，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有的舞蹈和咒语都是随心形成的，好像她就该这么做一样。
而她自己的神魂，却在一片浩瀚的、五彩缤纷的世界中浮浮沉沉。
她看到了憎恨，看到了厌恶，看到了贪婪……各种人性的丑恶点在这个世界中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也看到了生长，看到了开花，看到了结果，看到它零落成泥，又更护花。
死亡和生命的循环，真善美和邪恶的交汇分离。
她觉得她好像成了一株小树苗，奋力向上，终成栋梁，却又被拦腰截断，打造成了家具，死气沉沉，最后被投入火炉，化作熊熊火光。
她就在这奇异的世界里穿梭，看着这光怪陆离的一切。
明明如果有实体，现在估计嘴巴长的已经能塞下鸵鸟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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