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佛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鼠佛记- 第7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这冰海之上,搅得天翻地覆,碎溅冰块,怒拍海涛。一个是毗骞海上雷鳄,天生神勇,巨齿霍霍,鞭尾如电,又那前两爪,一抓便出黑色雷电无数,在水中纵横,嗞然炸响,炸得北冥水帝巨身震动不止,不敢硬撞;一个是原来北冥水帝,水中神通无比,翅扇冰气如刃,一条舌中舌更是凶险异常,吞闪之间,连咬了归虚鳄数处。

而毗骞国王见得不好,长颈一啸,叫道:“你这贼婆娘,果然好心计!”

把蛇身一纵,绕碎那礁石如粉,盘旋而上,巨口狂张,信舌猛闪,一下把观音菩萨整下吞进口中。但见这蛇口紧合,咯咯作声,那毗骞国王狂把唾涎涌出,涌得满口都是,这观音菩萨在莲台之中,却微笑不语,只把虹光护住,任那透明唾涎淋遍于外。

支七在旁,此事如何说来,也就他而起,却是这般局面,又都是有大法力之辈,一时茫然不知如何是好。那边北冥水帝与归虚鳄正忘命相搏,各施水中神通,北冥水帝虽咬着归虚鳄几口,但这雷鳄天生皮坚如甲,却不甚痛。而那归虚鳄雷电在冰海之中,更是迅猛,发个不止,轰炸如连珠。北冥水帝吃得一炸,皮肉碎了一块,血淋满海上,那归虚鳄嗅得鲜血之味,更是冲了上来,巨齿往北冥水帝头上咬来。

北冥水帝看得真切,又施了当时骗无支祁那招术,翅了二层竖冰,丢个虚影,把身形一缩,隐在其中。果然那归虚鳄不虑有诈,冲开了竖冰便是一咬,北冥水帝趁时把舌中舌施开,往这巨鳄口中射去,一咬扯下那归虚鳄半截大舌。那归虚鳄吃痛不止,巨尾一甩,也正打在北冥水帝身上。

此时毗骞国王那大口却憋得难受,这唾涎也是他本命法门,如此涌法,却伤不着观音菩萨半分。而观音菩萨在口中盘坐一番,道:“毗骞,还想挣扎么?”把莲台一拍,立时高撑,顶开了蛇口,飞将出来,拿起净瓶便要往毗骞国王额上打去。那毗骞看得不好,忙把身一散,化作无数飞沙,想要遁走。那料观音菩萨哈哈大笑,净瓶中飞出数十滴甘露,一滴又化作千万滴,每一滴都点在一沙粒之上,不过弹指之间,那飞沙又凝为泥团,扭动不止,正是毗骞国王长蛇之身。

观音菩萨又取下臂上那璎珞环,一弹而落在毗骞国王颈上,又发大慈柔软音道:“毗骞,还不听我之话。”那泥团蛇形的毗骞国王,此时那得把持心神,听得这话,立时缩为一条寻常蟒蛇,飞环在观音菩萨右臂之上。

观音菩萨又飞临海面,在空中一喝,道:“归虚,你还不住手。”归虚鳄正斗得性起,又让北冥水帝咬了半条舌,凶性大发,不顾身上伤势,把北冥水帝正拍个伤口斑斑,那肯罢休。大叫一声,反把尾扫向之上的观音菩萨,同时挟着无数黑色雷电。观音菩萨呵呵轻笑,拿起竹篮一兜,把这些雷电兜个无影,又一抛,这竹篮当空一展,化作一竹篓紧紧捆住归虚鳄。那北冥水帝正想扑上去趁机咬杀,观音菩萨又止住,道:“北冥,住手。”

北冥水帝听得,犹自不服,但不敢违观音之令,抑头低吼了几声。

竹篓中归虚鳄忿忿道:“观音,我与你无缘无仇,也无若事生非,你来寻我晦气何为?”

观音菩萨口吐柔音,道:“归虚,此南海也斯南海,你再不动身,岂不误了时机?”

归虚鳄闻言,眼中血气暗了几分,但不屈道:“你与毗骞都要我去中土南海,莫不是又有诡计,要杀要剐,我归虚鳄决不怕死。”

观音菩萨又道:“正不要伤你生命,你原是中土上古雷夔之后,此番也算是回乡之举。至于缘故,将来毗骞自会与你再遇,再时自晓得。”

见归虚鳄那眼中血光消淡,观音菩萨便把竹篮收回,只见归虚鳄点头三下,率了一干子孙缓缓渡海而去。观音菩萨此时又把竹篮兜回北冥水帝,呵道:“如何,北冥,你可尚觉得在我这篮中委屈。”那竹篮中金鲤,又再把头三叩,不再有桀骜之色。

廿三回 此南海也斯南海 你净瓶则我净瓶3

支七此时,方回过神来,心中如觉傀儡一般,暗受人操纵,却自得意。但支七如今,那是当年毛躁小妖,脸上纹色不动,合什而前,向观音菩萨道:“菩萨神威无比,但小的心中有疑惑,还望菩萨指点迷津。”

观音菩萨道:“不用多礼,你也与我佛门有缘,但说无妨。”

支七道:“但不知菩萨拿毗骞国王将作何用,我来之时那雀离佛爷曾道,只教训他一番则可,让他为王有道。如今菩萨出手,又将这岛中土民教化,又也着归虚鳄前往中土,与毗骞二日前咐我之事无差。故有疑惑,还望菩萨见说分明。”

观音菩萨微呵一声,道:“这事关天竺佛法兴衰,将来中土又有法难,正须要一药一引前去,至于将来,自有分明。而这毗骞,在些食人种下恶业,但与佛法有缘,如今正要消他身上罪孽,好在来世为药引之用。”

支七又道:“我闻菩萨,法力无边,乃极乐佛国至高大士,常来这世界中渡人教化。方才又见菩萨妙法,能一举教化万民,何不把柳枝一洒,遍使此世间也化为极乐净土。”

观音菩萨闻声,轻笑道:“你当那无量业力是等闲之物,我那法门,也不过暂时压下他们本性,好为行善。除非他们将来自修自解,不然只求之后有福报相应,也是一善途。”又道:“此间事毕,你若是想与我长谈,何不一齐回我道场。”

支七但道:“尚有些事,待小的处理完自到道场与菩萨一晤。”那观音菩萨自提了竹篮,驾了莲台而去。

支七在岛上转了一圈,但见那些土民,果然心性大变,见得他不再高呼“好食的”,但眼中不时还是有噬芒闪过。而不少土民,见着他与观音菩萨同来,也直呼大神,说是要塑像造台,年月奉祀,好为虔诚。支七自叨唠一番,便飞了出来。

待支七到和君持之处,把话说来,道是有负所托。

和君持闻言,倒甚安然,把尘拂一挥,道:“支兄弟,那观音菩萨心思缜密,此事难成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支兄弟不知,我此举欲拿回净瓶,却不只是有私事。”

支七道:“和兄,那是为何事?”

和君持遥望天竺之方,尚在万里之外,手指一白皑皑高山,道:“不日,西极修罗道恶神安徕则率麾下众凶神,来侵天竺,屠金刚山,灭诸天。”

支七又再闻得这安徕之名,心中愘疑不下,道:“这安徕如此厉害?但闻释迦去后,驻世有十六大菩萨,又有十二护法天,和兄如何担忧起来。”

和君持道:“不才忝为驻世十六菩萨之一,但求正道永流,不似观音之辈,顺因缘而行。他等能通晓过未来,却不知道未来之事,便是因为他们自己种下,但凭得修行高超,不沾因果之报。”把尘拂一挥,画个白圈,道:“如有此圈,首尾相衔,是为不断不续,是为相生成。我已重入轮回多年,正欲破此迷窍。”和君持那肥脸殷切道:“支兄弟,如今这天竺佛法,便全赖于兄弟了。”

支七一吓,道:“和兄也来取笑于我?”又道:“你们那一个不是法力高强之辈,尚有总持三世末法佛果的雀离佛爷,与我何干。”

和君持呵呵笑道:“支兄弟莫慌,听我说来。如今尚非到末法之时,雀离佛不应时机,来也无用。为今之计,烦兄相助!”

支七心中又是一紧,口上却自说道:“和兄,有何要小的帮忙,尽管说来。”

和君持一只肥白手,拉过支七,道:“好兄弟,也不是甚大事。只要支兄弟待我与观音菩萨相斗之时,用你那法宝,把他圈住,逼他净瓶出手,我自有方法召来。”

支七心中冷冷一笑,果然又是如此,但道:“好说,但他法力高我无数倍,恐不能敌。我记得佛门有持固无碍之咒,兄难道没在那净瓶下过?”

和君持道:“你有所不知,一入轮回,那咒便要重下,如今怕是观音菩萨下了咒语。既然支兄弟应承,我自有法子让你把李三英、金刚亥母之法力一齐溶合你身,让你一跃而进菩萨境界。”

支七更是暗惊不止,敢情这和君持一路暗中相随,但道:“和兄竟有如此神通,不知是何法门。”

和君持哈哈笑道:“我乃十六菩萨之首,岂无独有法门?此法名叫如来一实法界,你且坐好。”

言罢,把身一化,现了肉红女身,坐一赤莲台上,双手结了个阿字印,梵梵相唱,不一会儿,自印中生出一法幢,高耸如宝树,流苏为摩尼珠。那幢一转而于支七之顶,但见一旋之下,抽出一白清之气与黑煞之气,正是支七所吸的李三英、金刚亥母。那法幢牵引两气急旋了起来,又自支七之顶射起一道青莲之光,三色之气一并溶合,化为一彩莹之光,一弹而回支七体内。

支七此时,在识海中暗摄诸像,他恐那贤护菩萨耍些手段,万一着了他道儿,似那番僧伽罗叉种下的异香一般,至今尚无法消除,犹是隐患。待见法幢旋回和君持手印之内,而自身那识海蓬然一扩,识海涛波飞翻,一一发七彩琉璃之色,渐次而凝如胶质,半实之地。而那释迦毗楞伽莲华更是变作九九八十一瓣的九品莲台,莲蓬之上隐隐有一鼠,遍是华光流彩,炫丽不可言状。

和君持待支七自三昧中醒来,胖脸微笑,道:“如何,支兄弟,我可有诳言。如今你已得菩萨境界,随我前去吧。”

此时支七那能相拒,随和君持一路驾莲而行,不一会儿便到了落伽山石天宫处。二人方一踏入石天宫,那观音菩萨立时现身上来,合什道:“贤护大菩萨,你又来了。”

和君持此时女相宝脸,笑道:“今日你应归还我净瓶了吧。”一手白尘轻拂,散出白光如花,映得这石天宫参差诡丽。

观音菩萨依旧呵呵笑道:“本是应当归你,只是法难在即,此物还须我保管一些时日。”

和君持那女脸一时变样,道:“观世音,你不是驻世菩萨,自然能摆手看这方佛门弟子劫难,此物在我手中尚有逆天回运之能,你不交与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