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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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佛记-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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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菩萨道:“岂叫你一时把这数十万亡魂一齐转投,之中选出佛门慧根深厚之辈,依次投胎则可。这中土广大,生灵无数,一日投他十数个,一年便是三千有余。”又道:“佛道一时相匝,正要宝积菩萨这般原有大慧根之辈,方能于法难中立足,将来大兴于中土之世。”

又对五官王道:“这其中大半残缺魂体,你当仔细相检,重组为完整魂魄,再行投胎。”

观音菩萨此时道:“果然是地藏菩萨,甚深微妙法力,我正为这事而愁,恐白白浪费了大半魂魄。”

地藏菩萨道:“都是老相识,莫用这般相捧。”两菩萨相顾,一时欢笑。

阎罗王与五官王、转轮王、坚牢地神此时在下合什大诵,道:“

慈因积善;誓救众生;

手中金锡;振开地狱之门。

掌上明珠;光摄大千世界。

智慧音里;吉祥云中;

为阎浮提苦众生;作大证明功德主。”

地藏菩萨袈裟轻挥,道:“你们各自回去办事吧。”把金锡一振,梵音空响,无数道金光散出,一一照在那些亡魂之上,俱如莲花之灯,一托而起,飘出宫外。

阎罗王与五官王、转轮王、坚牢地神又向观音菩萨一拜,便行告退,着手这数十万亡魂重组、投胎之事。

待这阎罗王数神退下,观音菩萨方道:“我想我等四大菩萨,唯我渐时在中土有一道场。若成四大道场,方能保得佛门中土气运。文殊法王子与普贤菩萨,远在婆娑世界外,这道场恐还得安排人手,显以灵威,著以名声才好。”

地藏菩萨道:“我恐将来,终是空忙一场。你我皆是等佛修为,可这一千余年那劫数,也勘他不破。而大日如来那妖佛,在西羌吐蕃之地,设宗立教,假我佛门衣钵,扬鬼怪性力之术,最是能迷惑人心,将来恐做尽功德,落在他手中。”又向观音菩萨道:“我等四人,唯我永居此世,直至弥勒菩萨成佛。你乃阿弥陀佛胁侍,本可置身事外,却也来劳心劳力,着实可敬。”

观音菩萨此时默语叹道:“我修的是念力一门,与那西极之神信仰之力略为相同。那极乐净土,皆是胜地,但无众病苦难、无坏法之妖魔鬼怪。我意在中土大盛弥陀净土一门,好让那些修行不浅之辈,凭念力飞入极乐净土,也算个避难之处。”

地藏菩萨呵呵笑道:“此也是一着,但恐弥勒怪你,把他的净土门徒抹杀了。”

观音菩萨笑道:“弥勒那有这般小气。到是当下有一事,你上次说这十八层地狱将为中土大地狱,可着手准备。”

地藏菩萨道:“十殿中七殿成空,正为将来中土鬼神所设之位。至于其他,唯有静待时机,急切不得。”

观音菩萨道:“你倒真是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苦我为你安排了一棋呢,也不领情。”

地藏菩萨道:“哦,是何棋着。”

观音菩萨道:“正是那妖佛所称的佛子忧郁鼠支七。”

地藏菩萨道:“这,这一世释迦世尊曾语,只有弥勒菩萨将来成佛,那支七如何能得。”

观音菩萨笑道:“或者他成佛,却不驻此世呢。那妖佛大日如来,虽是邪门外道,但有一时轮金刚,有一时轮之宝能测三世之事,似教你我以法力相探更为精准,不然也不会无端对那小老鼠动了心思。而且准提菩萨,乃三世诸佛之母,也悄在他的清凉世界降临,似出手数次,护持了那忧郁鼠支七,必非无缘无故。”

地藏菩萨道:“如此说来,但恐他将来成大法力之时,却怪了你我这般。”

观音菩萨合什笑道:“但得心是菩提,岂关手段方便之术。”

此时自大铁围山、十八层地狱之下,有数声震动,黑气冲翻,鬼叫神嚎,那宫外鬼卒,立个不稳,趋然扑地,狼狈爬了起来,在门外大声称诵地藏菩萨功德。

地藏菩萨脸上丝毫未惊,于莲台之上手持金锡,一敲而下,有金光如大海之波,冲向十八层地狱最深之处,但听得周匝数声闷响之后,一息而静。

观音菩萨那宝相之脸,泛起惊色,道:“那提波达多,尚有大法力在身,能冲撞这无间大地狱?”

地藏菩萨苦笑道:“不然我也不用长居此间,又因释迦如来说提婆达多极久远之后,也成就天王如来佛,只能在无间地狱慢慢消净他当时五逆大罪,也不知要多少阿僧祗劫之年月。如今方过不外千年,他本性难改,故时常暴怒发力。”

观音菩萨脸上深忧,道:“要得小心提波达多,免得坏了将来成就中土地狱之事。”

地藏菩萨道:“这是自然。对了,烦劳你在这地狱中,开坛讲法一番,那些亡魂之中,有穷凶恶极之辈,纠帮结派,欺凌弱小鬼众。那些鬼卒,也是势利之辈,一得了好处,便常任他们作乱。qi书…奇书…齐书故而有冤气相滋,不宜轮回,正要你这大柔大慈法音调顺一番。”

观音菩萨呵笑道:“你倒会说话。”却自出了宫,往地狱深处飞去,化出十七个化身,一一宝相庄严,璎珞遍身,在十七层地狱之上当空放出莲光宝气,开坛说法。而于那些众鬼魂之眼中,好色者见得天女相,好财者见得富施相,或见得龙王相,或见得帝释天相,种种不同。一时那些刀山火海、剑林粪池之中的众鬼魂,如受春风吹沐,浑忘却痛楚,俱伏跪在地,齐来听法。

廿六回 遍地开生佛子花 满城尽是梵天手2

话说另一头,那日阿杏郡主,拉扯了已似肥圆球的猫武馆出来,一路逢人便问,可曾见得一英俊不凡、潇洒风流的年轻男子,两手连番比划个模样出来。那料都说了数百人,却无一个是支七,犹有一二女子,问完便斗起嘴来,说道这英俊不凡的便是她心上人,你这黑粗农妇,只配得个粗瘫汉子,也妄想找个好男儿。

阿杏郡主那声喉岂会逊人,当下把手叉腰,泼天的在街上对骂,惹了不少行人围观,都道这黑妇人骂功厉害,也不知是那家教养的。又见得那肥胖大猫,怪模怪样,哄然来观,说是那一只生畜,最后猫武馆苦眉愁脸,拉着阿杏郡主冲出人围,又过了一镇,道不如待他去问。猫武馆一开口,便说:“这位大爷、这位大娘、这位小姐、这位兄台,可有点剩米饭。哦,不,不是要饭的,在下想打听一人。可见得一尖头鼠眼、瘦叉汉子,一看便似一只老鼠精般的、猥琐无比的货色。”

阿杏郡主在旁,暗捏了下猫武馆的肥腰,便要争说支七乃是天下一等帅的男子,猫武馆悄声说道:“你再说,保准找不到郡马下落。”阿杏郡主方才收声,怒气冲冲在旁。

果然,这猫武馆凭着一圆肥脸,恰似可爱宠物般,问得了支七去向,似是在那金沙江边出现。待两人赶到之时,只见好大的一烂坑,旁边一地废砾、残檐断墙,好些花草稀稀落落,好些碧瓦琉片碎碎细细,看上去这地原是一座好宅子。

阿杏郡主嗅了嗅,又捡起一块血迹斑斑的砖块,哭将起来,道:“我的郡马呐,短命的冤家,怎的未成比翼,先作寡妇。”

猫武馆听得惊辣,皮毛倒立,道:“郡主,你痴想郡马,也不用这般吧,见得一块血迹便当郡马死了,太不吉利了吧。”

阿杏郡主把泪一拭,抹在猫武馆那光滑皮毛上,道:“你懂个啥?郡马当时一见我这般倾城倾国,便鼻流鲜血如注,我用手帕帮他擦住,还存在怀里。我一见这血迹,分明与他无地。”又手指了指,道:“你看,那处有一滩,那边有一滩,这坑中又有一滩。短命的,你想,吐了这么多血,那能不死的。”

猫武馆嘟了一声,满脸不信,道:“那拿出来对照对照,不便知晓?”

阿杏郡主依言,自袖中捣出一团粉帕展开,中有一大滩黑血迹,两相比较,顿时定住,道:“这,不对,我这是丝罗帕,这是石砖块,那能对比的。反正这处血迹洒地,定是恶斗一番,郡马凶多吉少呐。”说时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用手一抹,便往猫武馆皮毛擦。

猫武馆忿忿走开,嘴上叨念道:“这女人就是麻烦,才说死了郡马,又来占我便宜。”在一旁边走边看,见得那血迹向东而去,叫道:“郡主,别哭了别哭了,你过来看。”指着地下,只见开始血迹一团,渐渐一路成点滴之状。

当下阿杏郡主脸上稍有欢色,道:“我便说呢,我那郡马英俊不凡,天生是个文武双全之辈,那有这么容易死的。”又道:“肥猫,你鼻子灵,郡马又是鼠精,快些与我嗅个去处。”

猫武馆叫道:“郡主,我可不是那狗呀。而且我戒食老鼠多年,不灵了,不灵了。”两只高耳突然一跳,道:“对了,我们不是在青城山失散的嘛。郡马在这处,说不定又是和那青城山的牛鼻子打架。”又忙一掩嘴,道:“这可能性非常的小,非常的小。”心中却想:多嘴,万一她又要拉我上青城山呢,离那堆金山又远了几份,如何是好。

果其不然,阿杏郡主听得,扑了将来,拉起猫武馆,道:“肥猫,那还不快去。”

猫武馆怯些些道:“我不去,我打不过那牛鼻子的。”

阿杏郡主把脸堆笑,附耳过来,道:“不会的,你现在是玛格斯黑龙,天下无敌呀。”

猫武馆嘟嘟声道:“天下无敌,还不是一样死翘翘了。”

阿杏郡主道:“对呀,他死在你手里,那说明你更无敌。”用手捶了捶猫武馆的凸肚肥胸,道:“阿猫呀,身为雄猫,不能这样没胆量。你想想,要是那个美女看上你,一听你这么胆小,会怎么说你?定说原来是个蜡枪锈花的。”

猫武馆一听,顿下壮了声色,道:“谁说的,我一脚踩扁了她!”

两人又一路上行,这回猫武馆自矜身份,不肯与阿杏郡主为坐驾,又因上次那飞来横祸,两人也不敢施法赶路。便这样白一天、黑一夜的捡无人荒山野岭处急脚狂跑,似两道黑烟般,吹般的飞速。饶是如此,也过了三天三夜,方又到青城山下。两人累得气呼喘喘,那阿杏郡主一屁股坐在地上,价天儿的叫道:“我想起来了,这青城山是在那儿的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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