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灯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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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灯倩影-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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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寒幻影”,以为已经够快了,未曾想到谭小枝更快,快得让人看不清其身影。谭小枝称“幽魂”实在是因为轻功世所无匹的。

不久,杨惜芳陡然坐倒地上,却非伤在谭小枝掌力之下,而是被自己体内阴阳交融旋成太极的真气冲突所致。虽即如此,谭小枝心中暗暗佩服,不再理睬她。走向宗毓秀,挥手解开其|穴,扣住其腕脉,向洞口走去。距离洞口四五步时,毫无征兆地一股巨大的压力如怒海狂涛般涌来,阻住了她的去路。

她不自主退后两步,心中凛然道:“柳掌门也来了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宗毓秀知道一定是人小,心中暗喜,却不言语。

谭小枝在宗毓秀身上轻拍两下,面色凝重地向洞口走去。依然是那个距离,那股巨力轰然而至。她双掌齐出,迎了上去,訇然一声春雷响,她的身形就此定住,双手曲在胸前不能动弹。

过了盏茶工夫,谭小枝双手忽然向前推进些许,不久又缩了回来。只见她脸色阴寒无比,就像是刚从地府还魂出来,而头上冒着丝丝热气,好比根根白发在跳舞。

那边杨惜芳的情况糟糕极了,体内的真气有序的运转着,依然丝毫不听她的调度。旋成太极的真气不住地向外扩散,却也不断撕扯她的神经。她早已迷糊不堪。谭小枝幽热的真气不知不觉间渗进体内,诱使太极旋转陡地加速,她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边比拼内力正在紧要处。听到杨惜芳的叫声,谭小枝事不关己,听而不闻。外面的人似乎心神一颤。谭小枝藉机双臂暴长,沛然的劲气飒然而出。已而收势而立,暗调混乱的内息,自忖生平百战此战最是没有信心。若非杨惜芳巧不巧地在那时刻发出惨叫,那么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如果对方与自己朝相而斗,自己胜算更少。此际想来,犹自心有余悸。

洞口受到气劲的剧烈冲击,轰一声响,掉下来几块碎石。外面的人在谭小枝收势时哇一声喷了一口鲜血,没了动静。

调息完毕,谭小枝挟着心神不安的宗毓秀扬长而去。



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连夜之雨


不需要你知道,
但这永远是事实:

我爱你!

———折了双翼

容与,还记得吗?

在你用尽心思终于根治我一身的怪病后,所有见过我的人都说我变了,变得漂亮了。可是在惜芳心中,她永远是那个需要你呵护、宠爱的女孩。我不想知道,但是容与你似乎改变的了。我感觉得到我们心的距离在扩大。

那一天,我们在海滩玩耍,你拾到一个色彩斑斓的贝壳。我说我想要。你说,惜芳,闭上眼睛就给你。我闭上了眼睛,却感觉你的气息在靠近我的脸,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等着你吻我,你却突然把贝壳塞在我手里,走开了。后来我才知道,你医好了我的病,父亲对你的态度非但没有改观,反而变得更加的不近人情。他对我也更加的严厉,好象我不是他女儿般。你不愿我难做,所以克制着自己的感情。

父亲与四叔间的金兰情谊在减退,嫌隙越演越烈。我们间的距离也随之越拉越远。我好害怕,害怕我会失去你。所以我努力挽回我们间的感情,而你也终于回心转意,不再疏远惜芳,并且答应求四叔向父亲提亲。我们像从前一样携手登山,像往昔一般并肩看海。虽然不知看过了多少次,可是每一次我都发觉高山大海好美丽,像过往的时光一样让人留恋,又美丽得好似一场梦,我不自觉的有着一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直到那一天,你对惜芳莫名其妙地发火后背海而去,黄粱梦醒了。

好梦碎了,噩梦便来得如斯的顺理成章。

你走后,我总告诉自己你只是暂时的离开。于是我每一天都去海边守望,幻想着你突然出现在惜芳身后,拍惜芳的左肩一下,却闪到右边让惜芳看不到你。我幻想着你抓一只蜘蛛或捉一只小龟突然放到惜芳面前,吓得惜芳面色惨白,毛骨悚然,你却似笑非笑的看着惜芳。我幻想着你站在惜芳面前,给惜芳或论历史,或讲神话,或谈传说,或析诗词,或说笑话。我幻想着你吹笛弄曲,惜芳为你舞为你歌,红彤彤的夕阳留连我们的乐舞,久久浮在海面不肯落了下去。惜芳还记得你要离去的前几天,你或者握着西惜芳的手沉默,或者瞧着惜芳的脸发呆,或者看着惜芳的背影叹气,或者抚弄着惜芳的头发深思。惜芳真笨,竟然感觉不到你的去意,还傻傻的问你怎么怪怪的。你没有回答,而是问惜芳道:“惜芳,你说海的彼岸是不是很远很远?”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我明白了。唉!人海无涯,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呢,容与?我幻想着你从海的那边划着船来到我面前,看着我微笑。

某天,天气阴沉而天色晦暗。我凭海凝望,远远地看见一叶孤舟向这边驶来。我的心一喜,以为是我的容与你,于是我拼命地招手,大声的呼唤你的名字。

滚滚的波浪摇曳着小船,来了,近了,一个身穿玄色衣衫看不出年纪的老人家对我微微一笑。天!竟然不是你!容与,你在哪里?

我问她:“你有没有看见容与?”她没有说话。我的心失望得无以复加。我黯然地挪动脚步回家。走到村口,只觉热风扑面,我抬头看,却看见我家的房屋着火了。浓烟滚滚,熊熊的大火越烧越旺,却没有一个人来救火。我心慌意乱的往家跑去。跑到家门口,看到了我终身难忘的一幕:父亲和母亲在一群恶人的围攻中倒在了血泊里,临走竟没能交代他们的女儿惜芳只字片言!竟没能听见他们的女儿最后的呼唤!

容与你狠心地离开了。

爹妈他们永远地逝去了。

天,塌了。

地,陷了。

苍渺的宇宙里只有惜芳孤零零的一个人。

惜芳的世界里星月无光!

那群恶人舔干刀锋剑刃上的血迹,面目狰狞地走向我。我想他们要来杀我了吧,却没有想到过要逃走,反倒有些期待地等着他们的刀剑像杀死爹妈一样贯穿我这个没有用的女子的躯壳。

他们没有杀我。他们用肮脏的兽语交谈着,发出像野兽一样嚎叫般的笑声。他们想在父母的遗骸前凌辱我,他们大仇人的女儿。

我茫然得很,睁着双眼却什么都看不见。

天地,为什么这般的漆黑?

太阳,月亮,星星,你们躲到那里去了?

也就是在茫然中,我听到了一声声猪狗垂死前的鬼哭狼嚎,感觉似有阵阵肮脏的血雾喷在脸上,恶心得要命。恍恍惚惚中,我被带到了一个四围皆山而没有海的地方。

容与,惜芳什么都不想做,只是好想你。

你听到了吗?

脑海里,我总想把这话说得含蓄一点;

心田中却回荡着那最强音:

我爱你!

是谁的哭泣那么的无助?

那躺在地上的人儿苏醒过来。她只觉浑身乏力,连指头都不愿动一下。她轻声叫了声“人小”,只觉得一开口,整个头部都在起着疼痛的反应。

她的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见。

人小没有像往昔一样应声而入。

她想再叫一声,却是有心无力。

她的身体斜卧在地上,只觉凉飕飕的寒气渐渐侵入体内,身体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人小走进来了。他走得好慢,仿佛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一般。他用尽所有的力气,耗费了半个时辰,为她熬了一碗汤。她在他的服侍下喝了汤,只觉贴心的舒服,同时又昏昏欲睡。她闭眼睡去。

人小想将她抱到床上。

他抱起她,尽管她不是很沉,却还是十分的费劲,往往走一步歇半天,好久才挨到床边。他再也支持不住,手一发软,她的身体掉到床上。

她受到震动,醒了过来。朦朦胧胧中看见一个人伏在自己的床头喘气,也没深思,女子的自我保护的潜能给了她力气,抬手便给了那人一个耳刮子。那人应手而倒,伏在地下咳嗽几下,吐了几口鲜血,久久不能坐起来。她这才想起他是人小。

她心中一慌,失措地叫了声“人小”,挣扎着想坐起来,却那里能够?

柴火在炉膛里噼啪地响着,他们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倒在地下,一时都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残烛将尽。

她勉力地道:“人小,对不起。”

他呻吟一声,想说一声“没什么”,却到底没有说。他的心头好烦,他最恨这种不死不活的境况。好半晌,他摸索着自怀中取出一粒药丸,放入嘴中,强忍着剧痛嚼碎吞了下去。心头生凉,逐渐扩散到全身,情况稍微好转。一时之间,他觉得无事可做,不自禁思索其先前发生的事。他不明白杨惜芳的身体为什么会起那么奇怪的反应,那完全是没道理的。老子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道自然”,他取其意炼制了可夺天地造化之功的“自然散”,决不会导致这种情况的。他的思绪在“自然”、“幽寒”、“幽火”等字眼上打了几个转,到底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作罢。他不是一个善于逻辑推理的人,也时常不去对事物作理性分析;更多的时候,他感情用事,凭感觉凭想象。

杨惜芳斜眼看着他,问道:“人小,你在想什么?”

他道:“什么都没想。”听了一忽儿,问道:“主人,你觉得怎样?”

杨惜芳不答,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问道:“人小,你会讲故事吗?”

人小的心揪痛起来,仿佛她说的是:“容与,我要听故事。”他想了想,说道:“我讲得不好。”

她沉默。他的声音在幽静的山洞里响起,那么轻,那么淡,没有回音。

曾经有个人,很内向,不善言辞。他还七八岁的时候,父母就被仇家给杀害了。他侥幸逃过一劫,从此流落于江湖,机缘巧合之下,凭自己的努力习得了惊人的技艺。后来他加入了一个帮会,不数年当上了会中的三当家。十六岁那年,听得仇人的行踪,他便去报复杀父母的大仇。归来途中,在一荒山路旁捡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他将小女孩带回帮里,悉心照顾,终于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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