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墙头的女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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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墙头的女杀手-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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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吃夜宵的时候。”阿弱故作无意,齐三公子却不好打发,道:

“一个捕头缠上你,你是不是在江州城杀了什么人?我听闻有个叫李大年的猝死在萧月华死的那夜,尸身上只有颈上一点红点,那样妙到毫癫的手法——阿弱你还要狡辩么?”

阿弱晓得什么事都瞒不过齐晏这只老狐狸,只好认输道:“好罢,人是我杀的,我看他多行不义就替天行道了,我收的那只红宝石凤眼玉镯充公好了。”

齐三公子没有生气,只是话里颇有兴味地琢磨道:“你杀这个李大年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这样斟酌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兆头,阿弱冷冷道:“能想什么?想他害死那么多人,不值得活在这世上。”

“手没有抖罢?”齐三公子没头没脑又问出这样一句,阿弱愈发冷答道:“我杀人何时手抖过?”

“那就好,下次别再偷偷杀人了,不然我恐怕要按规矩把你关进地牢里一年了。”齐晏忽而郑重其事,又道:“身陷泥沼总是一点点慢慢沉下去的,杀惯了难免随心所欲甚至滥杀无辜,谁该死谁不该死还是让我来想罢,你只要做一个没心没肺的可爱傀儡就好了……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阿弱?”

谢阿弱嗯了一声,齐晏仿佛奖励她的乖巧一般,握住她的手,又认认真真地往她嫩滑手背上盖了一个润红印章,盖完还仔仔细细地品评道:“印有方圆,刻有顺逆,泥有燥润,纸有坚柔,手有轻重,五者俱调而心应神遇,方得之也。”

阿弱听来却像是他借着钤印在训她,眉眼忍不住轻轻骞了起来,但幸好隔着扇面他什么也看不见,这一刹阿弱心底忽然有一丝得意,饶他明察秋毫也难以抓尽她的小辫子,她瞒着他的事还多着哩。

孰料齐三公子盖完印,又沉吟道:

“阿弱你和宋昭比试刀法时,功力好像比校武场上精进了许多,短短数日,你难道是在卧床养鞭伤时有了顿悟?还是你一直藏掖着,往日的剑技比试上,故意输给了凤无臣?”

阿弱原本的那点得意立时就如风卷残云般消失迨尽了,她强作镇静道:

“兴许我只是比较适合用刀罢。”

“是么?”齐三公子的手指忽然轻轻按在她的唇上,颇斟酌道:“你既然爱用刀,我就罚你以后都用菜刀杀人如何?”

阿弱一想到自己提把菜刀斩凶,未免连祖宗八代的脸面都丢尽了,只好软了言语道:

“菜刀不大惯手罢?”

“没道理呀,你用刀用得比剑好,想必是越笨拙的武器越适合阿弱的呀,唔,我看菜刀正合适。”齐三公子仿佛在极草率地做出一个对阿弱影响重大的决定。

阿弱万万不能忍受,只好老老实实招供道:“那时是我情迷心窍……”

“所以手下留情?”齐三公子三言两语就将阿弱审得体无完肤,阿弱只好点头称是,齐三公子冷哼一声道:

“亏你拿捏得准,你也不怕他把你伤了,那种吃里扒外的白眼狼,阿弱你眼光真的很差。”

“他是你养的杀手,你眼光就能好到哪里去?”阿弱忍不住小声地顶撞了一句,齐三公子按在她唇上的指尖一霎轻轻撤了去,同她脸上的揩扇亦被撤去了,一时暗影遮来,软软的覆唇碾柔,阿弱睁大了眼,他又是哪来的兴致?

但她终于没有抗拒,大抵心魂欲醉的亲吻是会上瘾的罢?

13堂下苦审

午时,光彻天下堡,英华堂。

宋昭言明他已推断出连杀萧大小姐并李少爷的凶手,所以请萧堡主,萧素芳,萧沧海,萧明珠,以及凤无臣同来分证,而魏园齐三公子并阿弱等正有闲心看猫戏鼠,是而英华济济一堂。

宋昭将当日盛蜂毒药露的空瓶置于案前,道:“当日李少爷中蜂毒后服下解药,没多久就中毒身亡,我一直疑心凶手将毒混入此药露中,但这解药本就是以毒攻毒,仅凭残余,亦难以验证是否掺杂别的毒物,是而我一时竟困于此处泥沼。

待我后来想通,才晓得这竟是那凶手的一大聪明之处,凶手当日见李少爷中毒,这瓶药露正是现成的障眼法,彼时不稍加利用,更待何时?而这凶手的确也达到了目的,若非我在查探萧大小姐的命案时,发现了他的破绽,我是断想不到他是如何下毒毒死李少爷的。”

谢阿弱只淡然笑道:

“宋公子天赋机敏,不过稍须一点灵光乍现,何必太谦?”

宋昭笑道:

“多亏谢姑娘的一句无意的玩笑话,我才晓得了萧小姐命案时的玄机。”

谢阿弱有意无意,连宋昭也分辨不出,齐三公子冷冷看他一眼,手已抚在阿弱的袖底,阿弱并未挣开,两个执手之态,倒叫宋昭心思不免恍然,麻麻木木道:

“萧大小姐去世当晚,查看房间,并无下毒痕迹,只是床前两只绣花鞋子,少了一只,我在大小姐住处周围四处都找了,我以为这凶手定是将毒下在了那鞋中,尔后再毁去痕迹,所以鞋子竟寻不得了,却不料到有人好心襄助于我,那只绣花鞋昨夜竟出现在我的门前,而那敲门之人倒像那鬼闻狐仙一般不见了踪影。”

宋昭捧出一双绣花鞋,亦置于案前,其中一只绣花鞋整洁干净,另一只却泥泞不堪,而且破洞抽丝,若非花纹样式依稀可辨,断想不到这两只鞋是一双。

宋昭颇苦恼道:

“可是我查验此鞋,鞋上并没有下毒,与我料想又完全不通,再入死角,但幸而多亏谢小姐的那句玩笑话。”

“不过一句玩笑话而已,全靠宋捕头机智。”谢阿弱再一次将功劳悉数推给宋昭,似是藏拙,有意避开牵涉此案,这也本是齐三公子的意思。

众人亦是陷入这常人都会犯的苦思中,萧堡主亦道:

“老夫从来不怀疑宋捕头的才智,请宋捕头详说。”

宋昭道:“谢姑娘摸了那鞋,只道,这倒像是犬齿撕咬所致。我一细看,倒真是如此。”

帘内一直避席的萧素芳却道:“月华生前倒不曾养过狗儿猫儿,宋捕头凭空说出,未免儿戏了。”

宋昭只道:

“我并非凭空胡言,当日之所以无法寻出毒药源头,正是因为我并未想到这毒药会下在活物上,现在想来,这活物下应是一只如狮子犬一般的招人怜爱之物,待这犬离开萧大小姐房中,我们自然找不到毒物来源。”

萧堡主听到此,亦肃穆道:

“这些都只是推测而已,当凭一只绣花鞋破洞似犬牙、或说毒下在活物上,就得出此解,未免有儿戏嫌疑。”

宋昭道:

“大小姐的鞋子才会无端端少了一只且寻回来时泥迹斑斑,是因犬类向来有叼鞋刨埋之癖。更何况我问过萧府下人,晓得大小姐每逢十四,都会吹笛悼念过世的萧夫人,伤怀之时,恐怕未曾防备诸如狮子犬一般的小狗,是而才会轻易中了毒。”

众人似是半信半疑,萧堡主沉吟道:

“姑且如宋捕头所说,凶手是将毒下在猫狗身上,那凶手到底是何人?”

宋昭道:“凶手就在此座中。”

萧堡主目光顿时落在魏园齐三公子众人之上,齐三公子淡然饮茶,仿佛看戏客一般事不关己,惟薄娘子忍不住讥讽道:

“这狗要能奔进大小姐住所,定是天下堡里的人将其驯养多时,我等魏园人只驯养杀手用剑杀人,从来没使过驯犬下毒的伎俩!”

萧震天虽不喜魏园之人,但薄娘子言之有理,既是家贼,便当是他的亲信四人,萧素芳,萧沧海,萧明珠,共凤寒霜。

萧震天沉吟道:

“当夜沧海明珠为过世夫人彻夜在家寺举办法会,想必一众僧侣都可证二人不曾离开。”

萧震天望向萧素芳,道:

“你爱子之心,人皆共知,你为了锋儿能承继李家家产,不惜借天下堡权势威逼衙门,而你一直希望月儿同锋儿配在一处,难道因为我为月儿订下与无霜的婚约,你竟狠心对月儿下毒手?”

萧素芳一听此言,咬牙切齿,气得发抖道:

“我从小待月儿如同亲生女儿一般,我哪里下得了手?更何况难道锋儿也是我杀的不成?在你眼中我竟丧心病狂得连自己的亲自儿子也照杀不误?”

萧素芳泫然欲泣,宋昭只道:

“此事确非萧夫人所为。”

萧震天不由望向凤无臣,道:“寒霜难道是你?”

凤无臣淡然辩解道:“月华死了,于我半点益处也无,望堡主明察。”

宋昭亦道:“并非凤公子所为。”

一时四人皆无嫌疑,萧震天不免沉怒道:

“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凄凉,宋捕头竟还有闲心戏耍老夫不成?”

宋昭只淡然道:

“并非如此,因为凶手正是当晚不在天下堡的鸳鸯剑二人。”

一直默然无语的萧明珠这时只辩道:

“宋捕头莫要诬陷好人,我二人不在天下堡内,家寺僧侣人人可证,况且这放狗投毒之事何等慎密,我与沧海若行此事,难道还会假以他人不成?”

“你二人下毒并未假手他人,你们住的地方离萧小姐房内虽隔着几道高墙,但一路都是假山花园,所以半未有人看见那犬儿进入萧大小姐房内,是而这犬是自个儿奔到大小姐房内的。”

宋昭淡淡道明,愈发荒诞,萧明珠只讽道:

“难道这犬儿竟是灵异不成?连何时何地都能盘算好,偏偏就在大小姐独自一人时前往?”

宋昭笑道:

“这便是你俩的聪敏之处了。”

萧堡主见一向懒于分证的明珠这会急于澄清,不免心下越沉,只道:

“宋捕头但说无妨。”

宋昭道:“每逢十四,大小姐都会吹笛数个时辰,以追怀萧夫人,其曲调简单,正是萧夫人教大小姐的第一首曲子,而当晚下人说,大小姐吹了才不到半个时辰就停下曲子,便去询问,才发现萧大小姐已经中毒死了,而笛子亦落在手边。

我初初听到,断没有想到这样一首曲子,无论是用来模仿或是驯犬,想必都便利极了罢?若非与萧小姐相熟之人,又怎晓得她十年来每逢月十四都会吹奏此曲呢?又若非萧小姐伤心之时,又岂会放低防备?而当此曲吹起时,那犬无需人放养,自然就会寻到奏曲之处,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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