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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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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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不见,难怪了。

“让她改个名字就好了。”我淡淡地说道,不晓得她是试探我,还是为了其他的,“姐姐,哪里有十年,你莫不是记错了?”

她笑得更是媚态横溢,眼角都能滴出水来:“好,只听你的。”她视线落下来,瞅着小丫鬟,“蝶舞是我的亲妹子,如今住到王爷府里头,也缺人伺候,你改了名字以后就服侍蝶舞姑娘,听见没有。”

脑袋在地上磕头磕得咚咚响。

“那你说给她改个什么名字?”

我的视线拉得很长,落在了门外头:“那就叫菊儿吧。”

“府里头有其他丫鬟叫菊儿的没?”她俯下身子来问。

“回夫人,回姑娘,没有,没有叫菊儿的。”

“那就好,给姑娘准备的屋子在那头,你该知晓的吧,过去那边等着伺候便是。”莺歌夫人一直等菊儿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去,走到看不到人影,才转头对我说,“妹妹,打小也就这么厉害。轻而易举地收买到一个人心。每次总是姐姐做恶人,你来做和事老。”

我双手抱住她地一条手臂。摇晃着:“那是因为姐姐疼我,我小时候身体便不好。”

柔荑摸上我的面孔。她看得很仔细,很仔细,连发鬓的位置都用指甲轻轻挑开来看过,那里应该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小到只有最亲的家人才会知晓:“蝶舞。你还是这么瘦,瘦到好似一阵风能把人给吹走了。”说话地时候,带着疼惜,毕竟是姐妹之间。

要是早几个月被你看到,我壮得四肢发达,似乎有花不完地精力,你一定不肯认我,这么巧,因为那一场潜伏在体内的病毒。将我地大半健康都啃噬掉。顺便啃噬到我三分之一的体重。

在总捕司那会儿,莫孤烟会指着我和小苏两个人笑得前仰后翻地:“你们两个以后不能面对面坐着。来一阵大点的风,你们两个纸鸢似的,扑啦啦飞走,我到底要救哪个好。”

是,白苏岸与我得的是相同的病,我们两个同样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每天加班加点地喝那种顾连山大人亲自熬制出来,淡到能让丧失味觉地解药汤。

“青廷,你留在这里只有五天,所以,即便觉得难吃也要坚持每天喝六次。”顾连山将厚厚一叠的资料放在我面前,“这些是收集到关于莺歌与蝶舞自小的东西,你多看几回,要是能都背出来当然更好。”

我抓起一张写得密密的字,还没详细看,眼睛已经花了,苦着一张脸求饶道:“顾大人,这一张纸看完怕是也要一天了。”

“怎么会,一张纸统共才几百字,谢天谢地,你原本就是识字的,而那个蝶舞也是识字的。”顾连山每次总是能将事情复杂简单化,再繁复的事儿到他嘴里,一句,两句话已经概括掉。

“要我都看过,背出来也不是不能,求顾大人一件事。”

“你只管说。”

“找个人,把这些材料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横着替我再抄一遍,这样我看着省力。”

顾连山奇怪地再问起,我只说小时候就有这个坏习惯,爹爹宠溺着我,也任由我为之,长大以后,看字少点的还好,要是这样堆积如山的,一定要横着看才行。

他也没有说相信还是不相信,只扬一扬手道:“小莫,你过来,就爱那个这些都按照洪姑娘地要求另外抄写一份。”

莫孤烟急得呱啦呱啦地:“为什么是我来抄写,白师兄不是也很空闲没事情做吗,大人怎么不找他来写,他的字比我地还好。”

顾连山轻轻一咳。

莫孤烟立马收声。

效果惊人。

“你怎么忘记你白师兄练的是谁的字,让他写的话,洪姑娘怎么看,所以觉得还是你比较合适,当然小苏也不能闲置着,洪姑娘看到眼睛酸疼,或者吃饭喝水的时候,你拿一些她还未来得及看的,在她旁边念给她听即可。”他老人家的打算是,这五天的一百二十小时,分分秒秒都必须详细利用。

毕竟,五天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一些。

大幸的是,两姐妹分开的日子已经颇长,有些细节,姐姐也应该记得不太清楚,只要我到时候能随机应变,问题应该不大,而且顾连山向我保证,府里头另外还有接应我的人,我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我听了真的想笑,王府里头,后院藏娇之中,能有什么生命危险,如果扮得不像,扮砸了事,大不了,我拍拍手走人,他们又去哪里找这样一个蝶舞的人去。

顾连山的笑容高深莫测:“清平王府若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这般容易,我们也不用大费周章地弄一个你来,乔装着送进去了。”

捕红  第二卷 第三卷 24:鬼画符

白苏岸真配合他师傅老人家的叮嘱,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宽大的衣袖里安放着一页一页莫孤烟才抄出来的字,有些还没有干透,他拿起来,迎着风,吹一吹,但是墨迹还是无可避免地沾到衣料上头,幸好这里的墨汁不臭,我抓着他的衣袖过来,凑近鼻子闻闻,不但不臭,还混合着淡淡的竹叶香气。

他眯起眼瞅着我:“大人用的墨汁是特制的,不会有那些奇怪的味道,你看得时间长些,闻久也不会难受。”

“你的字有什么特别之处?”小莫的字很端正,非常适合中学生临摹用的字帖,没有任何花哨。

白苏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洪姑娘,你可有看到我爹爹写字。”

“那倒是没有。”白老爷子没有在我面前开过房子,我都是直接喝煎好的药。

“这世间,有一种人写字,除了是做同等工作的,其他的人都看不懂的,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由古至今,从大夫到医生,每一个的字都是鬼画符,唯一的区别是写得好看些的鬼画符,和写得难看些的鬼画符,仅此而已。

“我的字打小便是爹爹亲手执笔教的,所以……”他没有再说下去。

“今天已经连着看了四个多时辰,便是墨汁再香,字再漂亮,眼睛也吃不消。”我在走廊的长条青石凳上坐下来,

白苏岸坐在我的旁边:“你闭会儿眼,我念给你听。”

不然,还能怎么办,我歪着头,靠向另一边的立柱,风里头四散飘飞的还是那种香气浓烈的碎花,闭着眼睛也能够闻得见,白苏岸的声音背起书来很好听,好听地让我昏昏欲睡,立柱枕头好像硬了一点,我的脑袋在半梦半醒之间,尝试着向另一边歪去,虽然也有些硬,不过多了柔韧性,脑袋安置起来要舒服地多——

莺歌夫人,本姓花,小名莺歌,家中只有一小妹,名蝶舞,姐妹相差六岁,感情甚佳——

花家主母女红上佳,两女自幼爱穿彩衣,大女儿衣服中绣有黄莺,小女儿衣服中绣有彩蝶,莺歌夫人入府后仍不能改去此习——

蝶舞自幼身体羸弱,不喜甜食,忌辛辣。

一句一句,潜入睡梦,细润无声。

“妹妹在想什么?”我扭过头去,看到的是莺歌夫人凑近来的俏脸,“是不是路上乏累,有些个走神。”

“是,从前未曾走过这么远的路,连想都不曾想过,若不是……”若不是花家长辈在半年里头,前后因病去世,她应该好好待在家里头,等一门合适的亲事才对。

莺歌夫人让我在原地转了一个身:“进府之前,那些都已经拿去了吧。”

“是,这规矩,我还明白。”她所指的是那些为父母戴孝时带的白花,脚上穿的白鞋。

“嫁入王府后,我已经不再是花家的女儿,连为父母送终尽孝都不能够,原以为我一个人的荣华富贵能给花家带来孰多的尊荣,可是如今爹娘都不在了,还要哪些东西合用呢。”她看着我,这一次是真的要掉下眼泪,盈盈的一层光,终究是忍了下去。

前头出去的丫鬟,已经捧来了吃食,她拉着我在桌子前坐下来:“不是正餐的时候,只能用些点心,等晚上,再多给你做些小菜,姐姐还记得你爱吃的那些。”

我坐在她正对面,四个小碟分别是杏仁酥,四鲜烧卖,枣泥糕,蝴蝶虾卷,两甜两咸,另有一碗鸡汤龙须面,黄橙橙的汤头上飘着碧青的菜叶,她替我先夹了一块枣泥糕,还没递到我眼前,我的眉头先皱起来。

“我倒是给忘记了,妹妹不喜欢吃甜食。”她的筷尖一转,将枣泥糕留在自己面前的小碗里头,“不过以后在王府不比在家里头,除非只有姐姐在场,不然的话,即便是不爱吃,也不可做出样子,大不了回来再补吃其他的,明白没有。”

我默默地将筷子又伸到她的小碗里,将枣泥糕给夹了回来,放在口边,轻轻咬了一小口,倒是又香又糯的,枣子味道很重,慢慢的倒把大半块吃了下去。

她赞许地托着腮看我:“蝶舞真是懂事,姐姐一点便都明白了。”

“姐姐,你也吃点。”筷点才伸出,我犹疑了,莺歌夫人,她喜欢吃的口味又是哪种,我在这关键的时候,居然给忘记了,虾卷看着漂亮,可万一她不爱吃虾呢,烧卖里头裹着的馅子,一时右看不明白,结果一只手停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这道杏仁酥是王爷最爱的。”她才说完半句,我已经夹起一个递传给她,“我一直不爱吃杏仁,妹妹想必也还记得。”糟糕,我的动作是不是稍微快了一点,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字,我怎么觉得都是陷阱来的,“后来,跟着王爷多吃些,倒是慢慢喜欢上杏仁那微苦的味道,而且太医也说,杏仁补身,对身子骨是大好的。”

我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吃下小块的杏仁酥,后背上觉得凉飕飕的,才过招这么几句话,差一点,差一点就露出破绽来了。

好险。

捕红  第二卷 第三卷 25:爱妾

“夫人,王爷回来了。”这个叫铃儿的丫鬟急匆匆地跑进屋子,凑到莺歌夫人的耳畔低语道,低语是一种习惯,倒并非是为了避着我,至少我还是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听进耳朵里去,“正在前头更衣,夫人要不要理一理妆容。”

“好。”莺歌夫人缓缓起身,在我手背上一抚而过,“妹妹,你慢慢吃,我换件衣裳再过来陪你。”

我是一口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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