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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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术凶猛-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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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家,就没勉强,只让他有时间去康家塬到家去找自己。小伙子答应着,开着摩托就突突地走了。

康顺风村上随便问个人一打听,就来到向山家。

康顺风的突然上门让向山家里措手不及,大学生这个头衔在当地那是贵客。向山的母亲长期身体不好,也挣扎着起了床,向山的父亲带着一丝卑微讨好的神情招呼康顺风。向山不声不响地出门去,一会儿后,端着几一盘干红枣,一盘葵花子走了进来。

门口一会儿就聚集了三三两两的大人和孩子,有几个大人就进来打招呼,向山的父亲就招呼这些人坐。

由于向山一心练武,对种地赚钱的事不上心,家里母亲久病缠身,父亲一个人顾不过来,所以向山家在村里最穷,而且由于向山母亲生养几个娃都不成,村里人都感觉他家有邪煞,所以很少有人愿意上他家门。今次来的这些人,大多都是想看看平候镇这么多年唯一的大学生。

在这些朴实到几乎愚昧的人心里,大学生那就是过去的状元郎,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来沾点瑞气也是好的。

向山对这些人不待见,但又不好赶上门客,而且康顺风在坐,更不能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向山的父亲倒是很高兴,殷勤地招呼着,在他看来,今天这么多人上门来,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康顺风从胡斜子那隐约听过向山家的事情,心想自己既然来了,今天怎么也得给向山家撑个脸。

他站起来,把自己带来的鸡呀菜呀的,提到厨房,交给向山的母亲。向山的母亲推辞了一下,就不好意思地拿着整治起来。毕竟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康顺风。

康顺风就出来,和向山的父亲,以及村子里的人聊天。向山看了一会,给康顺风道:“你坐”就进了厨房,给母亲帮忙打下手。这种事在当地,一般都是女孩子去做,男孩子一般不下厨房的。如果家里没女孩子,都是邻居家的女人来帮忙。

但向山家两个女孩都没养成,左邻右舍也都不愿意和他家来往,平常在家,都是向山给母亲打下手。但没一会儿,向山就被母亲从厨房推了出来。家里来客人了,不好让儿子丢这个人。

“你去村东头叫你张婶子来,一个大男人在灶火象什么话?”向山母亲说道。

张婶是村上一个也背上克夫名声的寡妇,在村子里也抬不起头,所以和向山母亲就有些同病相怜,来往颇多。

向山刚要出门去叫,一个坐在门槛上的汉子就道:“向山你不跑了,叫我那兔崽子跑一趟,”说着,就对门口一个正看热闹的光屁股小男孩道:“羊娃,起村东头叫张寡妇来……”那小孩就应了一声,光溜溜地跑了。

向山就坐在旁边的小凳上,也不说话,只看着康顺风和其他人聊天。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女人带一个半大小伙子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那女人一进门,就道:“向山,这就是你说的你那结拜?还是个大学生吧?”

向山站起来,叫了一声:“张婶……”却看了看康顺风,不知道该怎么说。

康顺风忙站了起来,叫道:“张婶——我就是向山哥新认的弟弟。”

那女人就满面地红光,道:“可当不得你叫这一声婶子,我进去帮忙了——牛犊子,你在这陪你两个哥哥说话,也沾点你大学生哥哥的瑞气儿……”说着,就直奔厨房去了。

那个半大小子就坐在向山边上,挎着向山的胳膊,偷偷打量康顺风。

康顺风就拿了瓜子盘弟过去,示意他抓一把。

小伙子扭捏了半天,才在向山的示意下,轻轻抓了一把瓜子,悄没声地嗑起来。

两个人做事还是快,特别是那个张寡妇,一看就是一把利索好手,没多长时间,张寡妇就在那叫:“牛犊子,和你向山哥把桌子放好,要开饭了……”

向山就和那小伙子站了起来,那些说话的人都站起来要走。

康顺风就道:“莫走,留下来一起吃饭……”

向山父亲也殷勤地留饭,但那几个人都坚持要走,康顺风看见向山父亲脸上的失望,就再次开口道:“今我来我哥家认干亲呢,你们做个见证嘛……”

那几个人这下都停住了,这种事情一般拒绝了,就是不给人面子了。

都扭捏了一下,然后都留下了。

这时向山和牛犊子已经摆好了桌子,大家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向山和牛犊子子摆好饭,母亲和张寡妇都在厨房没出来。当地的风俗,家里来客人时,女人和孩子是不上桌子的。

康顺风就到厨房叫二人来吃饭。

向山母亲和张寡妇自然推辞,康顺风就道:“我今来认干亲呢。”

向山母亲忙道:“使不得——”

倒是张寡妇是个灵醒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硬把向山母亲推了出来。

向山母亲就萎萎缩缩地坐在桌子上,向桌上的人陪出一个笑脸。

康顺风就拿了酒壶起来,倒一杯酒。渭北当地风俗,吃饭时桌上只有一壶一怀,不像我们平常吃饭,是人人面前一个酒怀。

康顺风将酒弟给向山父亲。

向山父亲接过酒怀,手直抖,嘴里直叫:“不敢当,不敢当……”抖拌索索地喝了酒,脸涨得通红。

康顺风又给向山母亲倒上一杯酒,向山母亲连叫:“不会喝……”却被边上的张寡妇用手一扶,道:“再不会喝这酒也得喝……”向山母亲就被她半扶半灌地喝了去,一时呛得咳嗽起来。

康顺风就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口中道:“干大,干妈,顺风给你二老磕头了”

两老人这一下子惊得跳了起来,向山母亲都惊呆住了,向山父亲半侧着身子不敢受,求救似地望着向山。

桌子上的客人也都呆住了。当地风俗,认干亲分两种,一种是磕头的,一种是不磕头的,不磕头的就是个意思,多些扶持而已。而磕头的这种干亲,那是要和亲生儿子一样,是要给老们们养老送终的,顶孝子盆的。而且这种事,一般都要双方家长商量好,不是光孩子想认就能认的。

向山这才惊觉过来,一把拉住康顺风道:“使不得……”

康顺风却钉子似地跪在地上,看着向山道:“哥,你不想认我这个弟弟?”

向山看着他一脸的倔犟,不知道说什么好。

康顺风就道:“你为我家的事,和三黑子打生打死,这份恩情,我……”他突然心中真的酸楚起来,就说不下去了。说实话,他要对上三黑子,没有向山那份经验和定力,说不定他就没了。而姐夫的病也……回到家这几天,他前前后后地把这事想过多少遍,都不敢想下去,如果不是胡斜子的老成安排,不是向山出头顶事,那看自已和姐姐家,肯定两个家都毁了。

向山看着康顺风那张真诚的脸,突然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夭折的三弟,心中突然感到发酸,他就走过去,把自己的爹妈按回了椅子,道:“顺风是我弟弟,他的头,你们受得起!”

两个老人被向山按坐在凳子上,康顺风一个头就磕了下去,一连磕了三个头,才站起来。向山的母亲突然就魔障似地叫了一声:“三儿呀……”就泪流满面。

旁边的张寡妇忙扶住她:“兰姐,这是你干儿子,不是你家老三……”

康顺风眼睛就红了,向山家的事,他听胡斜子说过多次,就上前拉住向山母亲的手道:“妈,我就是你的三儿……”老人就泣不成声,使劲地抱他。向山父亲在一边擦着眼泪,心中难受,要不是自己没本事,把家里的日子过不前去,三个娃娃怎么会夭折,自己的妻子怎么会落下不好的名声。

老天有眼!给自己送这么个儿子来。

他擦一把泪,忙站起来扶康顺风:“我娃起来……”向山也在边上,将康顺风扶起。旁边的人一时都红了眼睛。

乡下人,虽然愚昧,但心总是善良的。

康顺风起来后,就坐在桌子上,向山母亲擦着泪,被张寡妇扶到里屋去了。康顺风就一个一个地给桌上的其他人看酒,大家都客气不敢当,但都把手伸过来,接住怀子一饮而尽。

一顿饭吃了个七零八落,村子里的人都散了去,走时都面带羡慕地恭喜向山父亲。

向山父亲今天喝了不少酒,这个平常萎缩的男人,今天腰板挺得直直地。

人都走完后,向山父亲又陪着康顺风和向山说了会话,就道:“你俩聊,我去躺会儿,今天喝的有点多……”

向山就和康顺风笑了起来,向山道:“大,要不要我扶你……”

“扶个屁,老子不要你扶……”喝了酒的老人有点意气风发的感觉。

“我大醉了……”向山对康顺风笑起来,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开心。

“什么你大,是咱大……”康顺风纠正他,看着他。

向山就认真起来:“你今天这事,和你父母说过没?”

康顺风道:“我家不同于你家,我爹病了不管事,我是家里的男人,我做的事,我爹妈没有不支持的。”

向山就嘿嘿地笑,牛犊子在厨房帮张寡妇收拾完东西,二人就出来告辞。

康顺风就掏了十块钱出来,给张寡妇。

张寡妇忙推开,道:“咋看不起人呐,我和兰姐是姐妹,不比你们兄弟情份差。”

康顺风就道:“这是给牛犊子的,向山是他干哥,我也是干哥,见面礼,你莫嫌少!”

张寡妇就不好意思地接了。

送走了张寡妇,二个人就回了向山的房间,一进门,康顺风就看见向山屋里两个黄泥蛋子,上去就提了起来,道:“好家伙,哥,你这每个有六十多了吧?”

向山笑道:“都是六十五。”

康顺风就放下了:“我不行,我才能弄四十多斤。”

向山道:“我像你这么大也就四十多斤……听胡衙说,刘英武先生当年两个泥蛋子,每个九十三斤,那力量,咱想像不来。”

康顺风就不乐意地道:“我叫姥爷,你叫衙,想充长辈吗?”

向山嘿嘿直乐,上前提起两个六十多斤的黄泥蛋子,打起了云手,动作飘逸。

康顺风看着他打得漂亮,不由地喝采。

向山就将泥蛋子放下,这种黄泥蛋子是当地渭北人练功的一种方式,渭北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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