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纹莲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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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纹莲花楼-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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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奇怪的事……难道真是他变得太多?

或者是……真的变得太多了吧?他徐徐盘坐,双指点在方多病颈后风池|穴,渡入真力替他疗伤。十年光阴,无论是心境、体质还是容貌,都变了……从前目空一切的理由……荒谬绝伦……

“扬州慢”心法极难修炼有成,一旦有成,便能运用自如,这也是李莲花在笛飞声全力一掌之下未死的原因,以它来疗伤最是合适。不过一炷香时间,方多病气血已通,伤势已经无碍,啊的一声,他睁开了眼睛,“莲花?”

李莲花连连点头,“你怎么被扔进了井里?”

方多病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被扔进了井里?”他摸到一手水湿,顿时大怒,“那该死的竟然把我丢进井里?咳咳……”他胸口伤势未愈,一激动立刻疼痛起来。

李莲花皱眉,“你若不是如此瘦削,也不至于伤得……”

方多病又大怒,“本公子斯文清秀,体弱多病,乃是众多江湖侠女梦中情人,你根本不懂得本公子的风神,咳咳……你又怎么知道我在井里?”

李莲花道:“我口渴了到井边去打水,一眼就看到一个大头鬼。”

方多病直到这时才想起受伤前发生了什么事,倒抽一口凉气,失声道:“武当派的内力,那人是武当高手!”

李莲花半点医术不懂,否则早已验出方多病是被武当派心法震伤胸口,此时闻言一怔,“又是武当?”

方多病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迭声地叫:“当然是武当心法,难道本公子连武当心法都认不出来?那人哪里去了?他的武功不在武当掌门之下,说不定还在白木之上!”现任武当掌门为白木道人的师弟紫霞道长,武当派武功当下是白木为第一,而还在白木之上的人……李莲花失声道:“黄七?”方多病连声咳嗽,“很可能是,我们快去……救人……”

武当派上代掌门最钟爱信赖的弟子黄七道长,居然在朴锄镇隐居十几年,并且嫖宿妓女、迷Jian女子,李莲花这下真是眉头紧蹙,“糟糕,如果真让杨秋岳和黄七照了面,只怕黄七老道真的会……”

“杀人灭口!”方多病按着自己胸口伤处,赌咒发誓,“咳咳……那老道……他妈的疯了……”

孙翠花赶回怡红院去接儿子,在离院子不远的地方看见了小如。她一人踟躇而行,脚步走得极慢,恍恍惚惚,似乎在想着心事。

“如姑娘。”孙翠花在后招呼,“怎么从镇东回来了?”

小如一怔,驻足等孙翠花赶了上来,才低声道:“嗯。”

孙翠花奇怪地看了她几眼,扑哧一笑,“怎么?他没有要你陪过夜?”

小如白皙的脸上微微一红,眼神却颇现凄楚之色。孙翠花本是想问她腰间木剑之事,既然搭上了话,就索性直问:“如姑娘,你这腰上挂的木剑是在哪儿刻的?别致得很,我也想要一个。”

小如又是微微一怔,“这是我自己……”

孙翠花抢话,“自己刻的?怎么会想刻一把剑?其实我觉得刻如意倒更好看些。”

小如默然。过了一会儿,快走到怡红院门口了,她才轻轻地道:“他……本来有这样一把剑,不过因为养着我,所以把剑卖了。”

孙翠花愕然。如此说来,那个嫖妓的男人岂不就是……只听小如低声道:“虽然他不只对我一个人好,不过我……我心里还是感激。”说完她缓步走入怡红院,转进了右边的一条卵石小路。

孙翠花见她如此,张大的嘴巴半天合不上——表子动了真情,那喜好女色的嫖客让小如动了真情也就罢了,他竟很可能是自家相公多年没找到的师叔,那才是让她合不拢嘴的事。便在这时,杨秋岳和霍平川已大步赶到,见她呆呆站在怡红院门口,齐声问:“你没事吧?”

孙翠花一怔,刚想说没事,儿子还没接到……突然后心一凉一痛,她低头一看,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根很眼熟的东西从自己胸前冒了出来。

那是一根筷子,滴着血。

“翠花!”杨秋岳脸色大变,失声大叫,直奔了过来。

孙翠花一把牢牢抓着他,脑子里仍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只道:“小如说……她的嫖客……有武当金剑……”

杨秋岳脸色惨白,连点她胸口|穴道,“翠花,不要再说了。”

孙翠花困惑地看着从自己胸口冒出来的筷子,“儿子……还在里……面……”

杨秋岳终于情绪失控,凄厉地大叫一声:“不要再说了!”

孙翠花轻轻唾了一声,“是谁……乱丢筷子……”说着缓缓软倒,慢慢气息有些紊乱,闭上了眼睛。杨秋岳牢牢抱着妻子,双眼狂乱迷茫地看着从怡红院里大步走出来的人,“黄七师叔……为什么……”

从怡红院里走出来的中年男子白面微髯,年轻时必是个美男子。他左手拿着个酒杯,右手的筷子只余下一根,另一根到了孙翠花胸膛里。看了杨秋岳一眼,中年男子道:“原来是杨师侄,失敬、失敬。”言下对以筷子射伤孙翠花一事浑不在意,就似他刚才不过踩死了一只蚂蚁。

霍平川方才不料他一出手便要杀人,以致孙翠花重伤,未及阻拦,心下后悔不已,此时上前三步,抱拳道:“在下霍平川,忝为‘佛彼白石’门下弟子,前辈可是武当派失踪多年的黄七道长?”

黄七道:“我俗家姓陈,名西康。”

霍平川沉声道:“请问陈前辈为何重伤这位无辜女子?她既非江湖中人,又不会丝毫武功,以陈前辈的身份武功,何以对一个弱女子下如此重手?”

黄七淡淡地道:“她竟敢在我的面前向我的女人套话,你们说是不是罪该万死?”

杨秋岳不可思议,缓缓摇头,惨淡问:“黄七师叔,武当金剑的下落……呢?”

黄七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武当金剑?剑重五斤七两,又是古物,卖给了江西语剑斋老板,足足抵三万两银子!真是好东西!”

霍平川眉头一皱。这人只怕是早已疯了。杨秋岳手抱妻子,只觉浑身血液一阵一阵地发凉,猛然间忆起当年师父得知自己好赌,盗窃武当金剑时说出“逐出师门”四字的情景,这世道……难道是报应?

黄七一筷子重伤孙翠花,怡红院前院的客人纷纷尖叫,自后门逃走,此时连老鸨都已不见,黄七一字一字冷冷地道:“杨师侄,掌门要你来清理门户是吗?还叫上了‘佛彼白石’的手下,不过紫霞师弟大概糊涂了,派你这种三流货色,是要给他师兄祭剑不成?”剩余的那根筷子在他指间转动,不知何时便会弹出。他虽然隐居多年,功夫却日益精进,没有半点搁下。

霍平川眼见形势不妙,一掌拦在杨秋岳面前,“陈前辈,请随我回‘佛彼白石’百川院一趟,失礼了。”

黄七衣袖微摆,只听砰的一声响,他那衣袖摇摆起来居然有如火药爆破一般,发出噼啪声响。

杨秋岳叫道:“‘武当五重劲’!霍兄小心!”

霍平川自然知晓“武当五重劲”的厉害,据说此功自太极演化而来,太极劲只有一重,圆转如意,而“武当五重劲”却有五重真力如太极般圆转,各股真力方向、强弱不同,即使是功力相当之人也难以抵抗。便在杨秋岳叫出“武当五重劲”之时,黄七第一重劲已经缠住了霍平川的手掌,两人袖手相交。霍平川虽然入“佛彼白石”只有八年,自身修为却不弱,黄七连运三重劲都无法引开他的手掌,一声冷笑,第四重劲突然往奄奄一息的孙翠花胸口弹去。

霍平川和杨秋岳同时惊觉,双双大喝一声,联手接下黄七右袖一击,但便在这时,一根东西临空激射,打霍平川胸口檀中气海,却是黄七刚才握在手中的筷子。霍平川手肘往内一压,啪的一声将筷子夹在肘间,却听身边杨秋岳一声闷哼,黄七的第五重劲笔直撞在他胸口,伤得不轻。

“武当五重劲”奥妙在以袖风激荡,无形无迹,黄七的“武当五重劲”已练到炉火纯青,江湖上难寻敌手。霍平川虽有一身武功,却难以招架。杨秋岳抱着妻子踉跄出去数步,放下孙翠花,他拔剑出鞘,唰地一剑往黄七额头刺去。

他是武当门下,虽未曾练过“武当五重劲”,对这门内功心法却是相当熟悉,这一剑疾刺黄七眉心攒竹|穴,正是破解太极劲的捷径。太极拳讲究以眼观手,以眼带手,眼手神韵一致,剑刺眉心,视线受阻,太极圆融协调之势失调,眼手一分,“武当五重劲”威力便减。但正当他一剑刺去的时候,黄七眼中陡然滑过一丝冷笑,杨秋岳心里一动:不妙!但他剑势已发,却是撤不回来了。霍平川本要上前夹击,但杨秋岳剑取攒竹,他不明其意,便站在一边掠阵,并没有看到黄七那一抹冷笑。

便在此时,遥遥有人道:“放火烧房子真过瘾,尤其是烧的别人的破房子,真是过瘾啊过瘾。”另一人叹了口气,“你也忒缺德了些……”这两人似乎只在闲聊,却说得快得很。

黄七脸色乍变,杨秋岳猛然剑刃急转,一剑往他右手砍去。黄七双手劲力本来蕴势待发,分了心神,反而被杨秋岳夺去先机,他大袖一挥,竟以双手去抓杨秋岳的剑刃。杨秋岳思及妻子生死未卜,阴沉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剑加劲往黄七手腕砍去。黄七双手十指与杨秋岳剑刃相触之时,突然扭曲弹动,一时间只听指甲与剑刃交鸣之声铿锵不断,杨秋岳全身大震,直欲脱手放剑,那剑柄被黄七内力倒侵而入,竟然牢牢吸附在他手上。那指甲和剑刃的敲击之声传入人耳中,霍平川首先感觉双耳刺痛,恶心欲呕,他屏住呼吸,一指“一意孤行”点向黄七背后脾俞|穴。杨秋岳手中剑被黄七连敲数十下,待到黄七狞笑放手,他已双眼翻白,唰地一剑往霍平川胸口刺来,黄七这怪异至极的弹剑之术,竟似一门操纵心神的邪术。

方才胡说八道的两人自是方多病和李莲花,两人堪堪赶到,猛见杨秋岳竟和霍平川动起手来,都是一怔。

黄七衣袖一甩正欲脱身而去,方多病大喝一声,袖中短棍挥出,一招“公庭万舞”,短棍发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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