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撒野,我把酒奉陪(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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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撒野,我把酒奉陪(高干)-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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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苏酒正缩在落地窗的毯子上,开了一盏小小的落地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脚面,听见他脚步声,也不抬头。就这么不言不语不动的坐着。

他叹了口气,慢慢的走近,到她身后,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俯在她肩头,低低的道:“怎么了?睡不着?”

“我害怕一个人坐飞机。”

“怕什么,要不我也买张机票送你去?”

“不用。”她转过脸,眼睛仿佛是浸了水,清亮闪着光,眉毛微微皱着,却调皮一笑,“我吓唬你的,我会怕才怪呢!”

他捉住她枯瘦的手腕,“到那边要多吃点好的,不要给我省钱,我抽空,会去看你。”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恩,我会的,我会长得肥肥的。”

他笑,摸了摸她的脸,“回屋睡觉,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机场出境航站的候机大厅,大清早也不见有多清净,播报员声音一轮接一轮循环,仿佛是永不停歇。

不想要他来送,弄出些揪心的场面,可那是不可能的,他一早就跟在她后面寸步不离的。早到几十分钟,托运,办手续,用了些时间,最后也没剩多少时间,两人坐在大厅里,挨着极近的距离依偎在一起。想说的话太多,又是一句都不想多说。沉默,冗长的沉默,穆衍森紧握着她双手的手腕,拇指不自觉的在上面上下摩挲。

苏酒抬头看看时间表,说想去洗手间,一进门便摸出电话,不疾不徐打了出去,寥寥几句。走出去,回到他身边,安静坐下等待。

默了一会,他方才开口:“以芯说我爷爷在家摔倒了。”

她神色自然,“那还不赶紧回去看看。我马上就安检了,你在这等着也没用,回去吧。”

他略带局促地动了一下,却还是不肯走,就这么陪她坐着。

终于,等大厅里的播报员开始用中英两种语言播报出苏酒搭乘的航班准备安检,他才站起来。

人最少的安检口,前面只有一个人在接受安检,苏酒手里拿着机票护照,捏的起了皱。在黄线外站定,看着地面对他强硬地说:“你赶紧回去吧,不然我不进去了。”

知道一定是拗不过她的倔脾气,穆衍森目光灼灼的紧紧注视着她,郑重地说:“我很快会去看你。”

“恩,走吧,我看着你走。”

总是你看着我走,这一次,最后一次,让我看着你走。

隔着重重人影,目送着穆衍森走远,然后消失不见,苏酒转身站到一边给别人让道,看了一眼在安检的小姑娘,笑得很甜,对每一位登机的乘客都悉心备至。

胸口如压着一口血,神经有些麻木,她努力学,却学不出笑是什么样子。时间不多,她机械的走进安检口,动作有些迟缓的站到那姑娘面前,接受检查。小姑娘一直问她话,苏酒机械的回答。然后缓缓的往前走去,神情恍惚着没有再回头。

穆衍森一直站在隐蔽处,亲眼见着她过了安检,方才离去。司机开的不快,他努力抬头向外面的天空看,想寻找飞机飞走的方向,却想到,原来他们是反方向,根本看不到。

跟着人群走,眼看要走到门口,苏酒猛然掉头,刚才还有些迟缓模糊的脑子一下子万分清醒。逃一般跑起来,反回登机口,迎面有工作人员叫她,苏酒谁都不理不看,连眼睛都不抬一下的,闷头跑的越发快,像后面有什么怪物在追,只想快些逃命。

蹲在机场角落,也不知蹲了多久,听见广播响了许久才急急从包里的夹层又翻出一张机票,匆匆过了安检。

头等机舱,安静异常,她呆愣愣的,举目四望,发现自己坐的正好是靠窗的位置,周围人少,心中更是阵阵惧怕。没多久,飞机离开地面越飞越高,她忽然就落了泪,没来由的,就是想哭,摸着颈上的项链,摸着摸着,转而去抹脸上的泪痕,却是越抹越多,越抹越多。最后,一个人,简直泣不成声了。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泛滥成灾,抽噎声整个安静的机舱每个人都听的清晰明了,看不见的也知道有个女孩在哭。

“小姐你怎么了?何事哭成这样?”坐在她身旁的先生终于是忍不住关心的发问。

“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才好……”

她依旧哭着,不看任何人,侧了侧头,蹙着眉,视线模糊,说的无比绝望,弄的整个静谧的机舱里只听见她嘤嘤的抽噎声。航班起落伊始,气氛都浸在她的悲伤中,也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仿佛所有人都被她感染一起伤感起来了。

她盯着窗外朵朵白云,满脸泪痕。今生无缘,留到下世吧,下世我一定会投个好人家,然后等你来找我。

从登上另外一架航班,她便决定了让自己在他的世界消失,不论多么艰难与不舍,从此,无影无踪,彻底放手,还彼此自由。这一次,永不回头,自己都惊讶自己的决绝。可不对自己狠又能如何呢?

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她告诉自己:我是清醒的,始终清醒,从未被迷惑,离开,是最对的抉择。

穆衍森赶到宅子原来虚惊一场,爷爷不过是绊了一下被以芯扶住,根本没摔倒,只是老年人骨质疏松躺了一会儿便能随意走动。林以芯见了他,什么都不多说,更不主动攀谈,安静的呆着像犯了什么错误,倒是让他有点意外,以为是在跟谁闹什么情绪,也没在意。

留下吃了中饭,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穆衍森先打电话过去,不通,想想也许刚下飞机很疲累在休息。等了又等,电话不间断的打了一整个下午,始终是关机状态,他忽然不安,找了小柯帮忙查证。

几小时后,小柯来到办公室,神态有些踌躇,而后转变成沉重复杂,最后,开口的有些艰难:“都查清楚了,飞机是安全准时的到达了意大利,但苏酒她压根就没上那架班机,也没任何其他出入境的证件登记,不知道是去哪儿了。”

怎么可能,他是亲眼看着她进的安检,难道,又一次被她骗了?怎么都忘了!每一次她若是乖乖听话那准是藏着什么歪心思!她从来最有自己的主意不会随便听人安排。全是自己大意了,怎么可以,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

怒气陡然而升,他狠狠的说:“再去查!所有的监控录像通通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查!!不然你就别回来!”

小柯吓的冷汗直冒,“要是、要是人还在本地没有走呢?”

“我不管!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查了数日,依旧一无所获。她家里、她叔叔、所有与她有过关联的人,无一人知道她去向,仿佛就这么人间蒸发,消失不见了。

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开了灯,家里清净的让人恐惧,穆衍森站在玄关发愣。

她不在,她竟是就这么不在不见了。就知道装乖哄骗他,明知他对她从来心软,什么都依着她,又这般狠心的骗他,说走就走!水迹无痕一般消失的无影踪,好狠的心!

走进书房,里面两张桌子,一张是他早前用的,桌面整整齐齐只有台电脑。另一张是特意买了给她用,小桌上乱糟糟的,堆满她写的字。一叠一叠,椅子还零零散散落了几张。平常她写的勤,见得多了也没怎么在意,走近了瞧,只见着最上面一张写了首诗,用墨锭压着,整齐的小楷,俊雅凌厉,一一翻下去,竟都是同一首。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最后一行,似写的很用力,墨迹萧瑟,无声晕开,带着某种朦胧喻意,像绝笔一般。几行字就这么在穆衍森眼中层层扩散、扩散,似化不开了。心尖毫无征兆的悸动,尖锐的抽痛了一下。仔细想来,近些日子她又多少反复无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恨自己大意,更恨她的绝情。孩子不肯要,连他,也一并抛弃了。

几滴水掉在宣纸上,纸质吸水能力极强,瞬间吸附进去,迅速地散了墨迹,将“别离”二字晕的模糊认不清。捏着眼前的一叠字,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走一般,站立都有些困难,不得不伸手靠向桌子,寻了桌沿支撑,不停的喘气,用力呼吸,从喉咙一直撕扯着疼到心底,张了张嘴,又无声的卡回去,咬紧牙再没有一点声息。

他竟就这样强抑制着某种情绪,无声无息,站了一整夜。

亲自去机场看了当天所有的监控,硬是寻不到她的影子,像被人掐断了那时间段的记录,可看时间,又是对的。终是毫无线索。一下子想起衍柏,打电话她说在爷爷家中,穆衍森自己开了车一路闯红灯冲进大院。

进了客厅,以芯也在,正和老爷子下棋。穆衍森谁都不顾,只拉着妹妹到偏厅,张口便追问:“她走前有没有给你发什么信息?或是说过什么话?”

“啊?”穆衍柏狐疑了半天,反应过来,“没有啊,怎么了?”

“她没上飞机,人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她,就这么不见了。”他泄气,像唯一的希望也破灭。

“啊?!”穆衍柏张了张嘴巴,旋即只是叹气,“我就知道她不是那种人——”

“她就是吃定了我,真不该让她一个人走,真不该,我只是想她好过一点。”

穆衍柏沉默片刻,目光幽幽,劝他:“哥,不如算了,你捆着绑着,也没用的,不如放她走。”

眉宇间神色一凛,他本就压着火,瞬间升起更为巨大的一片怒意,“算了?怎么算了?如何能算了!放她走?那谁放了我!谁来放了我!!”

“你自己放了你自己!她跟咱们永远不是同类人!你放她自由,是给她最好的出路!”冰冷的话语突然就这么迎面朝他砸来,林以芯出现在偏厅的门边,侧脸变得冷漠,脸部线条绷紧。

穆衍森冷冷瞪着她,没有一丝温度和起伏,一字一顿,好似警告:“这种话,我不想再从你口里听到第二次。”

弦外之音仿佛是告诫谁都没资格说她苏酒一句半句的不是。林以芯如遭雷击,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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