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窕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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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窕淑女-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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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蛋的话,让人听了不仅浮想连篇,萧玉珠不禁扑哧一笑,“我不是蚕虫儿,玉珠可不会吐丝,是我要把茧子制成丝儿,才能拿到城里去卖,换钱!”不过傻蛋能开口说话,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钱……钱?”傻蛋抓着脑袋想了想,指着他家的方向,“我娘说……有了钱……我……病好了。”其实傻蛋觉得他没啥病,可就是觉得每个人看他的眼光有些怪,他爹娘老是把病挂在嘴上,让他也犯迷糊了。

只是……只是他心里有个小秘密,他对谁也没有提起过。自从八岁那年,他老是做一个恶梦,不光晚上会做恶梦,白天也会做。梦里面老是出现一个人的脸,大半张脸被头发遮住了,看不清脸儿。那人像是和他有仇似的,每一回梦见,都是伸着手,张着嘴,像是要吃了他!

“傻子,哈哈……哈哈,你就是个傻子,想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没门……哈哈哈哈!!!”傻蛋回想起梦中的话,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萧玉珠见他抱着身子,瑟瑟发抖,很是害怕的样子,问道,“傻蛋,你咋了?”

“哥哥,你醒醒!你醒醒!”二妞摇着傻蛋的身子,他这副模样二妞已经见怪不怪了,每回摇两下,他就能回过神来。

傻蛋刚回过神来,傻蛋娘便追来了,大声喊道,“旦儿啊,你倒是让为娘的好找,刚熬了草药,人就不见了!”上前来揪过傻蛋的耳朵,拎着他回家喝药去。

还没等傻蛋走远,院子里的人叽叽喳喳说开了。

“傻蛋能说话了,这病看着像是能好了,那城里的大夫医术就是高明,疯傻了这么多年治着也能见效。”

“那城里的大夫不仅医术高,还是菩萨心肠咧,听傻蛋娘说,那大夫开的药,好些是山上有的药材,只有几味引子是药铺里抓的,这就帮傻蛋家省下一大笔钱了。”

“那大夫真是活菩萨在世,是哪家药铺,和我说说,往后有个病痛也好能找着地方?”

半个时辰后,傻蛋又来了,神色稳定了许多,和没事人没两样,憨憨地不说话,在一边帮着玉珠端盆端筐子的……

一帮人忙活了十日,赶在蚕蛹变成飞蛾子前,缫完丝。萧景土每日赶着牛车,把蚕蛹送到饭庄去,换了十六吊钱。蚕丝留了一段时日,担心颜色变黄,留到夏末便卖了,换了十四吊钱,拢共加起来得了三十吊钱多一点点,比起去年来换的钱是多了,却是大大的缩水了。

小果子拿了魏大婶子占卜用的蒜头,过来寻萧玉珠,“玉珠姐姐,你看,我娘算卦用的大蒜头长老高了。”

魏大婶子把大蒜头拱在蚕花娘娘神台下面,终日见不着阳光,虽是蹭得老高,抽出的几片叶子却是黄绿色,病怏怏的。

“你娘占卜用的蒜头,你偷出来小心屁股打成两半。”萧玉珠叫道,见他手里拿着一个蒜头,好几瓣上面抽了苗。

小果子嘻嘻笑着,“我娘给我拿着玩儿。”

萧玉珠拿过蒜头看,摸着小果子的头微微笑道,“光靠蒜头长得高,没用,还得指望价格高,茧子才能卖个好价钱。”

小果子似懂非懂地点头,“我家的茧子也做了丝全卖了,可是我娘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还把这玩意给扔了,往年她可是宝贝得很,不让人动一下的。”

撅着嘴发完牢骚,把蒜头上的蒜叶撅成几段,扔在地上,蒜瓣随手一扔,扔在了屋顶上。

第一百一十章 两年之后







时光飞逝,两个春秋在白驹过隙间流去,山脚的稻谷青了又黄,交替着轮回,正值槐花盛开的时节,萧玉珠度过了她的十二岁生辰。

院子里铺满了一层淡黄|色的槐花,一阵微风吹过,大槐树上的小花簌簌地往下落。这是槐花的时节,深深浅浅的黄花密密匝匝簇拥在绿叶下面,香味远远地就能闻到。

萧玉珠拿了布铺在树下,让风吹着槐花落下,一边垮着小篮蹲在地上捡槐花。新鲜的,可以用来做槐花蒸饭,晒干了,温水泡茶也不错。她就是喜欢槐花淡淡的清香味,每每到了她的生辰,槐花也就开了,说起来,她和槐花还是有缘。

萧玉翠在西厢房里绣花,丁香的亲事定了,定在金秋八月,萧家上上下下准备着嫁妆,萧玉翠从丁香那拿了些帕子过来帮着绣。

萧家老宅里拢共就两个闺女,这回萧家嫁女,杨氏舍得使银子,从互换了庚帖,说定日子那天起,杨氏便里里外外张罗开来。想当初,杨氏嫁过来的时候,那可是真正的“十里红妆”啊、只可惜,萧家家景不好,和当时的杨家自是不能比的,没有十里红妆,她也要风风光光地把女儿嫁出去。

这亲家,是萧老爷旧年一位同窗,年轻时感情交好,当年两人也是一句玩笑话,说要结下亲家。后来同窗去了外地,没想到,去年两人既联络上了,对方把往年的一句玩笑话当真,这回寻来就是要结亲的。同窗家的后生,萧老爷子也见了,是个读书人,只是考了几年连个秀才也没中,学识不怎么好。人却是老实,长得眉清目秀,一副读书人知书达理的模样,萧老爷子见了一面很是喜欢,便一口应下了这门亲。

“娘,你看这二丫头尽捣鼓那些没用的,见天疯玩,十多岁的人了。再怎么说也是个半大的姑娘。也不帮忙绣些花样。”萧玉翠在窗台下向范氏告状儿。

范氏说道,“她才刚过的生辰,就让她玩几日,这啊大寿星为大。”

早晨做的是槐花蒸饭,淡淡的花香融合米的清香,飘满了整个小院。

老三媳妇谢氏抱着半岁多的大富。手里拎着一柳条穿的小鲫鱼过来,怀里的孩子哭哭啼啼一路闹腾,大嗓门还没进门。人便听见了。萧玉珠远远瞧见,扭头对范氏道,“二婶又来了。”

“二婶对人还怪好。有个吃食也不护食儿,不像那大婶子……”萧玉翠被窗外的范氏唬了一眼,话没往下说了。

老三媳妇是杨氏之前看中的下河村的一家,过门一年多,还是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儿。上身穿着成亲时置办的红色衫儿,下边是一条湖绿色的裙儿,裙角边上绣了一溜的海棠花,绣活也是拿得出手的。

范氏用勺捣了两下锅里的槐花蒸饭,停下手里的活计,出了灶间,扬声道,“老三媳妇,你这是干啥,这小鲫鱼炖了汤正好下奶,你喝了正好,你咋这么不懂事儿,又往这送?”

谢氏把柳条给萧玉珠拿着,说道,“老三在小河里下篓子抓的,今儿抓得多,抓了十来条,横竖吃不完,我给大嫂送来。”

“这鱼活蹦乱跳的,放在水缸里养养,能养好些天咧,你慢慢吃也不迟。”范氏笑着接过,又道,“要说我吃老三几条鱼,也不亏他,早些年衣裳鞋面的没少给他做,他啊就爱穿我做的千层底。”

谢氏嘴角扯开个笑容道,“老三老向我提起咧,嫂子纳的千层底穿着就是舒坦,要我跟你学学。”

老三媳妇是杨氏亲自挑的媳妇,早听说这下河村的姑娘勤快,明事理儿,一年多相处下来,范氏也觉得人不赖,走得比和老二媳妇亲近些。

谢氏怀里的大富哼哼唧唧抽着鼻子,哭得没了声儿,范氏在围裙上擦净了手,接过人抱在怀里,“哦哦哦,不哭啊不哭……看把咱们大富哭成个泪人儿,怪可怜的。”说着又数落老三媳妇两句,小娃子就得哄,好声好气地哄几句,他就不哭不闹了,这么个哭法,得把人哭出病来,到头来有的她自个的好受。

谢氏顿时眼圈就红了,“还是不因为老二家的。”

范氏一听,估摸着谢氏和刘氏闹上了,那老二媳妇的性子,范氏是知道的,自家早分了出来,平日里来往得不多,也不用看刘氏的脸色。只是老三媳妇刚过门儿,又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着,冷眼冷语的,怕是不好受。忙叫萧玉珠搬了小板凳,让谢氏坐下缓口气。

谢氏用手抹了一把鼻涕,说道,“早上,老三从河里放了鱼篓回来,得了鱼,想送几条过来,结果那眼皮子浅的,死活不让,带着两个闺女,护着水盆,说家里这两个小的,喜欢喝这鲫鱼汤,让杨氏给老三媳妇做的时候,多做些,又说剩下的几条放在水钵里养着,她也尝尝小鲫鱼的味儿。结果炖的一锅汤,她把鱼肉全捞了去,剩下点渣滓儿。我奶水少,老是下不来奶,大富饿了哭个不停,我也是一时来气,打了他一屁股。”

范氏听了看着大富直心疼,又免不了要责骂谢氏,“你也是的,大人们怄气怎么撒到小娃子身上?这是自家的心头肉,打了还不是痛在你身上。”

谢氏又说,“我早说要分家,老三死活拦着不让开口,我就是气他,一副弱脾气,不敢啃声儿,凡事只有吃亏的份。我吃点苦不怕,只是苦了这个小的,生下来就吃不饱,日日一顿饱一顿饥的,三个月了,面皮儿还没张开,比同岁的个头也小些。”

老三媳妇去年就起了分家的心思,只是不好开口儿,这撺掇分家,历来就是大逆不道,萧景文性子温和,这个话头他是不敢提出来的。谢氏背地里向范氏提过几回分开单过的念头。

分家说起来轻巧,过起来难啊,范氏心里叹道,想起当年分家的时候,连个茅草屋都没有,还是和萧景土打了几个月的青砖,才盖了两间主屋,剩下的都是用土泥糊的墙,勉强凑合,前两年家里宽裕了,才换上了大青砖。

范氏劝她要考虑清楚了,“要分开单过,这可不是小事,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是受气,要么就彻底地搬出来,现在大富还小,你可得想好了,要么就过几年等大富大个几岁,会走路不用人操心儿再合计合计。”

谢氏想想也是理儿,起房子要钱,家里的家伙什儿到时候能分上一些,想来是不够的,还得添置,家里的桌子凳子等日用具也得新做,自家有木材,请木匠师傅做也得花上手工钱,这大大小小的都要钱。孩子又小,大人们干起活来,也是挂念着,眼下只能先放放,闭着眼忍忍就过去了。

谢氏打住了话头,不往下说了,闻着一阵好闻的香味,鼻子抽抽着问,“嫂子家做的什么饭,味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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