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相思寸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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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尽相思寸寸灰-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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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直一直地跑,眼看着快要到了山下,似乎已经能够透过树空看到山下那稀稀落落的茅草房的轮廓,她忽然发现有火光自两侧向中央缓缓集中而来。左右看看似乎都没有退路,她灵机一动将外衣脱下来在手上缠了,在身旁找了一棵最为粗壮的树,蹭蹭蹭便攀了上去。

那树极其茂盛,层层叠叠的枝叶将秦筝纤细的身形彻底掩盖了。她小心地扶着树枝稳住身形,静静听着下面传来的动静。

那些人果然是在找她,只是在周围搜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什么,便向西而去。秦筝有些得意的想:恐怕他们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躲在他们的头顶上看着这一切发生吧。

而她也万没有想到,就这样她便与墨临渊擦肩而过了。

第十六章

树林中的清晨,给人的感觉总是清爽明快的。

在窄窄的树枝上蜷缩了一夜的秦筝忍不住迎着朝阳长长地舒展着身子。她四下瞧瞧,见没有人经过便灵巧地自树上滑下,飞快地向山下的镇子跑去。

镇上的人不多,偶尔有几个人围在早点摊子前,也有几个货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开始拾掇着做生意。更多的人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完全清醒,只偶尔传出些声响,但房上的炊烟已经慢慢地起了。

她掏出身上的几个铜板买了六个馒头,站在路边吃了半个,又将剩下的用油纸包好用衣服卷了绑在身上。看看自己已经破碎的衣服,秦筝想了想,便找了一家成衣铺子走进去。那老板刚刚摘了门板开始做生意,见着头一个进来的竟是这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女孩子,没好气地推她出去。

“去去去,该上哪要饭上哪要饭去,别妨碍我做生意。”

秦筝也不恼,她早就知道现在的人有多么市侩,多么以貌取人。她也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不慌不忙的将一直贴身放着的钱袋拿出来举到那老板面前:“我要买衣服。”

那老板一看钱袋,眼睛顿时笑的眯了起来。那钱袋用的料子可是上好的云锦,恐怕整个永祯国也找不出几匹,他刚伸出手想要接过钱袋仔细看看,那小女孩却突然将东西收了。

“劳烦掌柜的帮我拿一套最结实最耐穿的衣服,再拿一套御寒的衣服。”

那掌柜的忙不迭地转身回柜上开始翻找,没一会儿就拿出一厚一薄的两套衣服,殷勤地递给她;“姑娘,一共是十八两银子,瞧着您是今天第一位顾客,算您十五两。”

这三两银子的零头竟然说省就省,恐怕连这十五两的价格也是要的高了的,不过此时秦筝也没有心思和时间与他讨价还价。

“不,我给您二十两。但是需要借您的房间一用。”她将银票从钱袋中掏出来展开,又折了递给那掌柜的,“这里是五百两,扣除衣服的钱还有四百八十两,劳烦掌柜的帮我买匹马回来,要脚力好的。”

那掌柜见了这等好差事,连忙点头应承了,又将秦筝带到铺子后面的房间里,跟外面的下人吩咐了几句便赶紧去办事了。

秦筝将衣服换了,又用布巾擦洗了脸和脚,取出叶昭青给的伤药将伤口仔细料理了,静静地坐在房里等那老板回来。

没多会儿那掌柜的便回来了,着了丫鬟进来叫她出去。

她跟着去了前面铺子,那掌柜的正笑眯眯地等着她。此时见她换了干净衣裳,竟也是个标致的姑娘。他领着秦筝去外面看了那马,毛色光亮,肌肉健美,想来的确是匹良驹。

“姑娘,这马加上鞍具统共是一百一十两,剩下的钱小的给您兑了些碎银子和小额的银票,都在这里了。”

秦筝将剩余的钱接过,也没有点,对掌柜的说了声谢便要上马,却又被拦了下来。

“瞧着姑娘的样子像是要往北去的,只穿着一双单鞋恐怕不行,我又买了双棉鞋,姑娘带着吧。”

“谢谢您了。”秦筝将那包裹接过来放在马鞍旁的袋子里,“这鞋多少钱?”

“不用不用,您本就多给了我钱。”那掌柜的倒也是个老实人,并没有狮子大开口,“只是您那钱袋子……那料子瞧着便是好东西,能不能容我仔细看看?”

秦筝也不吝啬,便将钱袋解下来递过去,看着那掌柜的欢天喜地地用两手捧了细细地观察抚摸,只觉得有趣,也没有出声催促,只等他恋恋不舍地将钱袋交回自己手中,便与他告辞。

“唉,姑娘客气。只是这出门在外,姑娘还是做男儿打扮方便些。”

她笑着点头对掌柜道谢,扯了缰绳调转马头,双腿一夹,那马便缓缓的跑了起来。

不能再等了,她已经顾不上考虑骑马是不是更容易被人发现踪迹,她只知道骑马可以更快到达靖岚山,可以更快找到墨临渊,可以更早一点救出君非宁。

自从找到墨临渊之后,君非宁总算是放下心来,虽然至今仍然没有秦筝的消息,但是他相信墨临渊一定有办法将她带回来。

然而墨临渊每日只是不断地批阅军务,甚至有很多军报都丢给他让他全权处理,可是却丝毫没有寻找秦筝的动作。起初君非宁认为墨临渊已经有了万全的把握,所以才不慌不忙,但几日之后君非宁倒是先慌乱了起来,这么久都没有找到秦筝的下落,他终于忍不住向墨临渊提出心中的疑问:“皇叔,你可是已经有了秦筝的消息?”

“没有。”

“那为何还不派人去寻她?要知道她在外面越久就越危险。”

“你要相信秦筝的能力,她不是一个娇滴滴没经过事儿的女娃娃。”

君非宁没有接话,虽然他知道秦筝的武功比自己高出不少,也知道她聪明又谨慎,可心下还是忍不住担忧,但眼见着墨临渊不疾不徐的样子,他也只得作罢。

正在此时,邵锦华快步进来伏在墨临渊耳边说了什么,君非宁听不真切,却分明看到他眼角弯了起来,原本凛冽的目光顿时柔和了。

“派人一路向北查探,要小心行事不得张扬。”墨临渊对邵锦华低声吩咐着,邵锦华领命而去,却又被叫了回来,“让暗门的人去吧。”

邵锦华应了一声便出去了,君非宁看着墨临渊又重新平静的脸庞,忍不住发问:“皇叔,可是有了秦筝的消息?”

他没说话,甚至目光都未曾离开手中的军文,只是点点头。君非宁也识相地不再问,却在正准备继续看折子的时候听到墨临渊幽幽地说:“她用了我给的银票买了马向北去了。”

“如此便好了!”君非宁抚掌大呼,只要有了线索,相信很快就能将秦筝找回来了。“皇叔可要派信得过的人去寻她,那暗门……”话未说完他便收了声。因为他知道若是墨临渊想说,在刚才便一并说了,若是他不想说,那么自己问了他也不会说。

果然,墨临渊听到他的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便不再搭理他。他讨了个没趣,也随即乖乖地处理那些分配给他的事务了,然而他却兀自留了心,暗门……

第二日一早,君非宁还没来的及梳洗,便被墨临渊叫醒。他懵懵懂懂看着眼前那一身戎装的人,有些转不过弯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得到了秦筝的消息,我需要离开几天,锦华会陪你守在这里,我五日内赶回来。”墨临渊匆匆交代了,又将一枚金色的令牌交到他手中,“若这几日京中有异动,便凭这令符调兵遣将。”

“皇叔,我怕是不行!”他似乎觉得那令符烫手,竟然将之丢了回去,抬起头对上墨临渊的目光,又讪讪将它拾了回来,放在掌心里摩挲着,感受着它的圆润与棱角。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墨临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这是你的家国你的天下,怎能交由别人打理?若你无能将它败了,也是怨不得别人。”话音落,转身就出了大帐,只留下君非宁坐在床上听着远去的马蹄声,反复琢磨着墨临渊的那句话。

墨临渊将事务交代了,便骑马一路北上追赶秦筝,却不知早已有人赶在了自己之前。

秦筝刚刚将马在树旁栓了,正打算坐下来歇会吃点东西,忽然感到身后一阵风袭来,顿时缩身躲过,待她转身准备应对下一波袭击之时,却又没有了动静。

她警觉地四处观望着,除了正在低头吃草的马儿,哪里还有其他活物?可是刚刚那一阵冷风又是如此真切地令人背后一凉。她小心翼翼地划着步在附近绕了一圈,并未有所发现,当下心中一凛,赶紧牵了马儿便要走。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只在那缰绳从树上解下的一瞬间,那马儿竟然人立起来,嘶鸣着便向秦筝站立的位置踏去,她心中一惊,只得狼狈地就地一滚,险险地避开。不待她站起,那马儿已疯了般奔了出去,只是还没有跑出多远便轰的一声倒地不起了。

她连忙几步奔上前去查探那马匹的尸体,然而什么问题也看不出。如此接二连三的诡异已经让她绷紧了神经,秦筝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一定有什么人在暗处控制着这一切。只是他不杀她却弄出这些事情来,究竟是何用心?

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最好的防守就是原地不动。只要不动,便不会有破绽,也能够在敌动的瞬间掌握他的意图。秦筝不停地观察着四周,却悄悄地放缓了呼吸,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声音。

就这样安静了一会儿,她估摸着在暗处那人该沉不住气了,更是加强了戒备。果然在下一刻,暗器破空而来,秦筝灵巧地闪过,那暗器叮的一声打在她身后的树干上,竟是一枚透骨钉。追着透骨钉而来的是一个黑色的身影,扣指为锁向她喉头袭来。她此时已不复刚才的慌乱,左踏一步避开对方的进攻,在空中扭身向那人击出一掌,却打在了空处。

那人一击未成,却不急着发动第二波攻击,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看的秦筝自己倒是发了慌。她足尖点地轻盈地跃至那人身前,在未落地时便已经斜斜一掌劈了过去,然而那人竟也不避,只是双手变幻轻松地化解了秦筝的招式。

秦筝大惊,想要再攻上前却发觉自己已然失了气力,竟连站也站不稳了。她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想来背后扬起的那一阵风中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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