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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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芸-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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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伯伯,却是喊得凌肃心中一软,他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竟是盼着这一切都是自己多心,只希冀这样一个相貌如此相似靖儿的女子,千万不要与岭南军牵扯上关系。

他顿了顿,终是开口道;“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家中双亲,可还健在?”

凌肃的口气温和而寻常,仿似与她闲聊家常一般,姚芸儿抬眸,见他唇角含笑,原本严肃不已的面容已是和缓了下来,眼瞳中竟是还透出几许慈爱,只让她瞧着,所有的戒备都是烟消云散。

“回伯伯的话,我姓姚,单名一个芸字,爹娘都唤我芸儿,家住在清河村。”她的声音清甜而柔嫩,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话音刚落,帐中诸人的脸色皆是变了,尤其是薛湛,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就连凌肃眸心中亦是浮起一抹戾气,不复方才的温和。

姚芸儿见众人神色有异,心里便是惶然起来,帐中的人她都不认识,此时便只得向着薛湛望去,小声开口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等薛湛开口,就见帐中的将领对了个眼色,只等凌肃下令,便将姚芸儿擒住。

薛湛心头一凛,不等诸人动手,便是一个箭步将姚芸儿护在身后,对着诸人喝了句;“你们谁敢动她?”

诸人被他气势所震,倒都是怔在了那里,齐齐向着主位上的凌肃望去。

凌肃一语不发,只盯着眼前的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薛湛迎上凌肃的眸子,声音沙哑而低沉,“义父,她是孩儿的救命恩人。”

凌肃黑眸深邃,对着薛湛一字字道;“她也是袁崇武的女人。”

薛湛心头一紧,两军之间血海深仇,无数同袍惨死于自己面前,那些的血和恨,历历在目。

他低眸,看了怀中女子一眼,姚芸儿脸色雪白,犹如一只陷入敌军陷阱的小鹿,眸子里满是惊慌。

薛湛没有说话,大手却是环住她的身子,将她紧紧揽住,对着主位上的男子道;“义父,孩儿求你!”

“将她拿下!”凌肃开口,声音冷到了极点。

“刷”是刀剑出鞘的声音,薛湛已是将随身的佩刀抽出,与周边将领对峙。

“湛儿,为了一个女人,连义父的命令,你也敢违抗吗?”凌肃见义子如此,只觉心头怒到了极点,忍不住大声斥道。

☆、119章 两军对峙

“孩儿不敢违抗亦父!”薛湛望着主位上的男子,一字字道;“只是孩儿曾说过,一定要护她周全。”

薛湛对军中的刑最是清楚不过,两军积怨已久,姚芸儿既是袁崇武的女人,又生的这般花容月貌,若落入那些将领手中,当真是不堪设想。

凌肃面色阴沉,心头已是怒到了极点,刚要出声命人将薛湛与姚芸儿一块拿下,却听闻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浑身是血的将领从马上摔了下来,刚被士兵搀进主帐,便是扑通一声在凌肃面前跪了下来。

“元帅,岭南军昨夜突袭株洲,守军大败,汉阳被围,株洲已失守,汉阳总兵泣血求援!”那将领刚说完这句话,便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伤口处汩汩冒着鲜血,被士兵抬了下去。

帐中诸人皆是如梦初醒,再也顾不得姚芸儿,皆是神情肃穆,一一立在那里,等着凌肃一声令下,挥师赶往汉阳。

凌肃当即站起身子,沉声道;“王将军,缪将军。”

“属下在!”主帐中当即站出两位神情坚毅,身材壮硕的武将,对着凌肃恭声道。

“本帅命你二人为前锋将军,与衮州驻兵汇合,即刻领兵奔赴汉阳。”

“属下遵命!”

“张将军,莫参将。”

“属下在!”

“本帅命你二人驻守浔阳,不容有误!”

“是!“

“其他人等,与本帅一道率兵,率领三军,赶往汉阳!”凌肃一声令下,诸人皆是齐声领命,那声音轰然如雷,震天慑地。

凌肃走下主位,临去前向着薛湛与姚芸儿看了一眼,薛湛收敛心神,将佩刀入鞘,还未开口,就听凌肃道;“先将她留在军营,容后再说。”

大战在即,薛湛定是要与大军一道赶往汉阳,此时自是无法可想,只恭声称是。

待诸人走后,薛湛望着姚芸儿依然惊魂未定的一张小脸,眸心中一丝不易人察觉的疼惜一闪而过,道;“事出突然,你先在营里安心待着,你放心,不会有人敢伤你。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

薛湛匆匆说完,便是狠了狠心,将姚芸儿留在营帐内,大步走了出去。路过帐口时,便见驻守在浔阳的张将军与莫参将站在那里,薛湛向来与二人私交甚笃,此时一个眼神,两人便是心头了然,只拱手道了句;“少将军放心,属下绝不会为难姚姑娘。”

薛湛点了点头,这才大步向着校场赶去。

西南,慕家。

慕玉堂虎着一张脸,一目十行的看完手中的公函,便是“啪”的一声,将其扔在了案桌上。

“朝廷说了什么,怎生将你气成了这样?”慕夫人秀眉微蹙,夫妻两人皆是一袭战袍,慕夫人姿容本就秀美,身着战袍更是添了几分英气,眉宇间颇有女将风采。

“如今岭南军围攻汉阳,朝廷命咱们向烨阳出兵,直捣岭南军大本营,好让其腹背受敌,逼得岭南军从汉阳撤兵不可。”慕玉堂瓮声瓮气,说完后浓眉紧皱,从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

慕夫人心思一转,便是道;“朝廷既然下了这般命令,咱们若不出兵,便是抗命。”

慕玉堂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慕家军驻扎南境,镇守蛮夷,若我大军离开西南,南疆夷狄趁机作乱,又要如何?”

慕夫人望着丈夫,却是道;“甭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瞧你是压根不想出兵,去襄助凌肃。”

慕玉堂对着妻子自是不会隐瞒,当下便是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的确是不想出兵,凌肃害我亲妹,欺我外甥,若这些年不是他在暗中作祟,这大周的江山,分明是淑琴母子的,又哪能落到靖贵妃和梁王手里?”

慕夫人知晓夫君与凌肃多年不和,此时便也不再相劝,只淡淡道;“你想让岭南军和凌家军鹬蚌相争,好让慕家军坐收渔翁之利,可眼下咱们终究是臣,既然朝廷下了文书,命咱们出兵,咱们总不能公然抗命,不然,你让新皇的脸面往哪搁?”

听妻子这般说来,慕玉堂遂是沉吟起来,只缓缓道;“既如此,便随意派个将领,领个三五千人,去烨阳做做样子,也就罢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当真是未见其人,先听其声,紧接着,一位身着银袍,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了进来,但见他面如冠玉,眉目若画,乌黑的长发用束带束于头顶,英姿飒爽,明媚照人。

“父亲,此次便让孩儿与六哥一道领兵,赶往烨阳,会一会那袁崇武。”少年声音清冷,眉宇见傲然天成,举手投足间,高贵尽显。

刚瞧见他,慕玉堂夫妇的脸色俱是柔和下来,尤其是慕夫人,更是笑盈盈的起身,牵住他的手将他拉在自己身边坐下,嗔道;“真是小孩子家,说话不知道天高地厚,那袁崇武是什么人,岂是你和你六哥能比得的?”

慕七不以为意,只道;“袁崇武不过是个庶民,打了几场胜仗便被民间吹嘘的不可一世,孩儿早都想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他这话刚说完,不仅慕夫人,就连慕玉堂也是笑了起来,“你和你六哥,都是家养的雏,还想去和袁崇武斗?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虽是斥责的语气,但慕玉堂眸光却甚是温和,唇角依旧是噙着笑意,又哪有一丝责怪的味道?

慕七向来被父母兄长娇宠惯了,此时听父亲责备,却更是激起了好胜之意,只将眸光看向了慕夫人,道;“母亲,孩儿自幼便跟随您和父亲在战场杀敌,咱们慕家军个个英勇善战,袁崇武的农民军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孩儿就不信打不赢他。”

“不行,这阵子你哪也不能去,给我老实在家待着。”慕玉堂见女儿执意如此,便是忍不住喝道。

慕夫人瞪了他一眼,回眸对慕七道;“如今新皇即位,这些日子京师不断派了人来,打探咱们慕家究竟有没有女儿,眼下正是紧要关口,你怎能抛头露面?还是听你父亲的话,在家安安分分的待着,等这阵子风头过去,无论你要去哪,母亲都允你去。”

慕七一听这话,眉心便是蹙起,道;“母亲,这些年来您和父亲一直要孩儿女扮男装,为的便是不愿让孩儿进宫为后,若是被朝廷知道孩儿是女子,又要如何是好?”

慕夫人神情坚毅,只伸出手攥紧了慕七的小手,与丈夫对视了一眼,柔声道;“我与你父亲绝不会让你重蹈你姑姑的覆辙,有慕家军在,你只管放心。”

慕七闻言,心头遂是踏实了下来,慕家远在西南,与京师相隔万里,慕家的女儿多是十五六岁便远赴京城为后,一旦进了天家,便是一辈子难归故土。而大周历代皇帝莫不是忌惮慕家,处处掣肘,到了如今,慕家在京师早无丝毫势力,慕家的女儿进了宫,也多半是傀儡皇后,郁郁而终者大有人在。

是以,慕玉堂夫妇征战一生,在得了六个儿子后,幸得天赐,终是得了这么一个闺女,夫妇两对幼女疼如性命,商议后遂是对外宣称,慕家只有七子,没有女儿,而慕七自小于军中长大,向来不爱红装爱武装,为避人耳目,一直以男装示人,将门之女,本就英气爽朗,竟是将外人全给瞒了过去。

汉阳。

凌肃率兵赶至时,岭南军大军已是攻破城门,汉阳总兵许崇年以身殉城,连带副将参兵数十余人,头颅皆是被起义军悬挂于城门之上,暴晒数日之久。

凌家军赶至城门下,瞧见这一幕,凌肃心头火起,眸心却是浮起一抹悲凉,只恨得双眸血红。

岭南军只将汉阳城守的固若金汤,凌家军一一采取了隧道式,撞击式,云梯式,强攀式,焚烧式,箭战式攻城,却都被袁崇武一一化解,岭南军在攻占汉阳时,早已料到凌肃会率大军攻城,是以军中早有准备,竟是让凌肃束手无策,只得命人将汉阳城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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