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摇摇头：“老夫人，我不是慕容家的人！”
慕容老夫人笑了起来，颇是狡黠地笑了：“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做老身的义孙女了么？”
王语嫣惊讶地瞪大明眸。
慕容老夫人笑眯眯地道：“既然是老身的孙女，岂能不是慕容家的人？！”
“可是……”王语嫣忙要再说，慕容老夫人她艰难地抬起手，制止了她下面的话。
慕容老夫人说，她有一个请求，想收她做义孙女。
王语嫣思忖，虽然她们辈份有别，成为义孙女有违常理，但既然是老夫人的请求，也只能答应。
没想到，却是等在这里，为了这一步而铺垫呢！
……
慕容老夫人转头，淡淡道：“小邓、公冶、小包、小风，从今之后，语嫣就是慕容家的主人了！”
“……是，老夫人！”邓百川抱拳，沉声应道。
王语嫣忙道：“老夫人，这使不得，我不能答应。”
慕容老夫人望着她，挣扎着起来，便要跪倒，吓得王语嫣急忙拦住：“老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折煞我了！”
“语嫣，你若不答应，老身就跪死在这里！”慕容老夫人推开她手，挣扎着仍要跪下。
“老夫人……”王语嫣伸手拦着她，坚决不让她下跪，玉脸涨红，不知如何是好。
“王姑娘，您就答应老夫人吧！”邓百川忙劝道，担忧地看一眼慕容老夫人，叹道：“老夫人身子弱，实在禁不起这么折腾！”
王语嫣心中彷徨，实在不想答应。
心底里，她实在不想与慕容世家有什么纠缠，从前种种，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只想一刀两断。
但见慕容老夫人一脸的哀求，白发经这一番挣扎，已经散乱蓬松，狼狈而凄凉，不复从前的风采，王语嫣心中凄然，又同情又怜悯，难以自制。
她恨不得一口答应，但话到了嘴边，堪堪收住，扶着她叹道：“老夫人，我去问一问大哥，好不好？”
“好，好，去吧！”慕容老夫人喘着粗气，无力地点点头。
……
萧月生坐在大厅里，两人丫环站大厅门外，恭候他的差遣。
萧月生手上拿着一卷书，不时放下来，拿起茶盏抿一口，大厅里一片宁静，落针可闻。
王语嫣飘然进来，等不及坐下，直接说了刚才之事。
萧月生坐在椅中，大马金刀，稳稳当当，听了这话，仅是微微笑了笑，却没有惊愕神情。
这令王语嫣有些惊愕，忙问原因。
萧月生摇摇头，微笑道：“这没什么难猜的，慕容世家之中人丁凋零，到了慕容博一辈，已经是单传，亲戚嘛，唯有你一家子，……如今慕容家已经断了香火，自然要找一个亲戚继承。”
“若不出意外，老夫人还会请求，若你有了孩子，让一个姓慕容，将来继承慕容家的一切。”萧月生笑眯眯地道。
“没有呀……”王语嫣脸色绯红，说到孩子，她感觉羞涩。
萧月生神情感慨，摇头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了，只能这样，否则，偌大的慕容世家，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这有些可惜了……”王语嫣叹道，随即抬头问：“大哥，你说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吧！”萧月生想了一下说道。
王语嫣蹙起黛眉：“我不想呆在这里。”
萧月生呵呵笑道：“你既是慕容家主，想呆在哪儿就呆哪儿，还不是由你说得算，谁能管得着？！”
“万一邓大哥他们……”王语嫣迟疑道。
萧月生笑道：“那你就拿出家主的威严来，谅他们不敢多事！”
王语嫣摇摇头：“邓大哥看着我从小长大，不能在他们跟前耍威风的。”
“放心罢，车到山前必有路。”萧月生拍拍她香肩，目光透着鼓励。
“……好吧！”王语嫣不情愿地点点头。
于是，她转身离开，又回了慕容老夫人的屋子。
……
王语嫣来到榻前，轻轻点头：“老夫人，我答应了！”
慕容老夫人一直强撑着，眼皮忽合忽睁，强打精神，马上又要昏睡过去，王语嫣话音一落，她猛地睁大眼睛，灼灼发亮，慑人心魄。
枯瘦的手抓住王语嫣，欣喜地点点头：“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老夫人不要激动，躺下好好歇一歇吧。”王语嫣轻轻说道，扶着她慢慢躺下，替她盖上被子。
慕容老夫人紧抓着她的手：“语嫣，将来你与萧先生成了亲，有了孩子，选一个姓慕容，好不好？”
王语嫣轻轻点头：“嗯，依老夫人！”
“呵呵，好！这就好！”慕容老夫人慢慢松手，长吁一口气，慢慢放松下来，皱纹纵横的脸上挂上笑容：“这一回，我能走得安心了……”
“老夫人……”王语嫣黛眉，觉得她这话不吉利。
慕容老夫人微微带笑，看着她，渐渐阖上了眼睛。
“姑娘，咱们出去说话吧。”邓百川看老夫人阖上眼睛，沉睡过去，轻轻唤了一声。
王语嫣轻轻点头，跟着四人出了屋子。
“见过姑娘！”乍一出屋，四人马上跪倒在地，不等王语嫣反应过来，已经磕了一个头。
王语嫣措手不及，忙侧身避开：“这……，邓大哥、公冶二哥、包三哥、风四哥，快快请进！”
邓百川跪在地上不起来，沉声道：“从今之后，姑娘就是咱们的主人，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邓大哥，你言重了！”王语嫣侧着身子避开，摇头道：“我虽然答应了老夫人，但只是挂个名罢了！”
邓百川摇头：“姑娘，慕容家若没有首领，总有一天要衰败下去，有了姑娘，复兴有望！”
王语嫣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姑娘，你即使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未来的孩子想一想。”邓百川顾不得她是女子，劝道：“姑娘未来孩子成为慕容世家之主，会生活得更好。”
王语嫣玉脸绯红，摇了摇头，她对这些家业没兴趣，在萧府中，衣食无忧，金钱不缺，已经足矣。
见王语嫣油盐不进，邓百川暗自叹气，却不肯放弃，跪在地上苦苦劝导。
王语嫣看不过，袖子一拂，三人顿时飘了起来。
三人轻飘飘落地，眼睛灼灼逼人看着王语嫣，仿佛在看稀世珍宝，王语嫣被看得心头发毛。
邓百川灼灼看着她：“没想到姑娘武功如此高深！”
王语嫣点点头，没有多说。
公冶干沉声道：“咱们慕容世家在姑娘统率下，必能重振雄风！”
王语嫣有些头疼，她虽答应做慕容世家的主人，却不想理这些俗事，还不如在萧府后花园摆弄那些花草。
……
正说着话，萧月生飘然出现。
王语嫣如遇救星，忙过去拉着他手：“大哥！”
萧月生见她如此亲热，颇感惊异，似笑非笑看了看她，见她玉脸酡红如醉，羞涩不堪，才转开了目光，望向邓百川四人。
“萧先生。”邓百川四人抱拳。
萧月生笑了笑：“邓兄，你们这是唱得哪一出？”
“从此之后，王姑娘就是咱们主人！”邓百川笑道。
萧月生呵呵笑了起来，摇头道：“语嫣可不是一个好首领，她懒得理会琐事。”
“王姑娘不是还有先生吗？”包不同笑道。
萧月生摇头：“我嘛，也是懒人一个。……所以嘛，这里只能由四位作主了。”
“这……”邓百川一怔，神情疑惑。
萧月生温声道：“平时，语嫣会在我身边，燕子坞的事你们四人商量着来，通报语嫣一声就是了。”
“这可使不得！”邓百川摇头，神情坚决。
萧月生笑道：“我养了两头鸟，有什么事情飞鸟传书，半日便能一个来回。”
说罢，不等四人反对，直接一挥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说！”
第476章 造化
慕容老夫人再次醒来，把王语嫣唤到身边，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包括身边伺候的丫环，只有两人说秘密话。
具体说了些什么，无人晓得。
王语嫣出来，到大厅见萧月生，说请他帮忙，施行那个法子，刺激她的潜力，让她更好一些。
邓百川四人摇头叹息，知道老夫人定会如此，她好强了一辈子，绝不想昏昏沉沉地逝去。
萧月生与王语嫣走在前头，见她眼眶泛红，知道哭过，只能暗自叹气，没有开口劝慰。
他苦苦修炼，正是想破去这人生最大的苦，如今已经有了眉目，真有那一天，定要助王语嫣她们一臂之力，否则，身边的人都没了，自己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趣味儿。
对于王语嫣的情形，萧月生也知晓，慕容老夫人素来对她极好，慈祥亲切，仿佛祖母一般，甚至比王夫人更胜母亲。
如今，眼睁睁看着她要逝去，自然心中痛苦。
……
一行六人进了屋子，屋里只有两个丫环站在榻边，细心地伺候。
“老夫人。”萧月生上前，抱拳行礼，露出温和笑容。
慕容老夫人精气神衰弱，勉强露出笑容：“萧……萧先生来了，请坐。”
萧月生坐到榻前，温声道：“老夫人，你想好了，我若不施术，只用丹药，老夫人再捱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的。”
慕容老夫人微微带笑，轻轻摇摇头：“老身已经活得够本，不必再苦捱了，我如今了无牵挂，早早下去见复儿他们也不错。”
萧月生叹息一声，轻轻点头：“好吧，我便施术了。”
他转身望了望邓百川他们，还有王语嫣，露出询问之意。
邓百川咬了咬牙，沉声道：“既然老夫人这么想，萧先生，就请你动手罢！”
“此术一旦施展，不可逆反，你们想好了，莫要后悔。”萧月生神情肃然，缓缓道。
邓百川用力一点头：“咱们已经想清楚了，一切但凭老夫人作主！”
“好吧！”萧月生叹息一声，转头望去，慕容老夫人已经昏迷了过去，眼睛阖起，气息急促。
他袖子一拂，锦被飘起来，老夫人的身子舒展开，不再佝偻，仰面朝天躺着，一动不动。
随即，漫天的指影闪动，笼罩了老夫人，邓百川四人只觉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萧月生的出手。
……
片刻过后，萧月生手一收，离开了榻边，站到一边调息去了。
漫天指影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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