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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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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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7

  白茹宁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桂阳河。她在电视上见过,但这几天就是没有由招待科主持的他的招待活动。她没敢打他的手机,她总认为那要有很要紧的事才打手机。事实上,她打过他的手机,只是在按他的最后一个号码时,她按了取消键。

  “我问了一下,现在市府大院里还有一处空房子,两间,用隔板隔开的,这地方比较清静,不过它靠山,会不会有爬虫出没,就难说,还有一处在浦仙路上,有三间,但光线不是很好。在你还没有买到市府的优惠商品房之前,你要在这两套住房上选择一套。”两周前,桂阳河在他的办公室对她说。他的目光在她的脸蛋与胸脯之间流连。“你是选哪一套?”

  “我去看看再说,好吧?”

  “我很想陪你去。”他说。

  她听出来了,他很想陪她去,可是他没有时间。“你很忙,不必了。我自己去看看。反正是暂时的住所。”

  她站起身要离开时,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搬了家,我去拜访你不介意吧?”

  “啊。”她没有明确回答。如果秦大政也在,市长到她家里像什么话。可是这话又怎么说出口?“你要是确认你方便的话。”

  “我的意思……你要是住在市府大院里,市长到招待科长的住所,总不太……这两套我都看过了,居住环境是市府的那套好一点,虽然是两间,但宽敞。”

  “我选浦仙路的那一套。”

  桂阳河没有吱声,只是注视着她。

  她垂下眼帘,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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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就在浦仙路的住所想着他们的谈话。手机响了。她看到了他的号码。他告诉她他现在的位置,离她的住所不过三条街区。他问她是不是一人在家里,她说是的,但是她说她不知道她的丈夫会不会回来。谁也吃不准他。桂阳河说没关系,他想过来看她。她说为什么要在家里见面,外面可以有很多地方。他说他想亲眼看看她在住所而不是在其他场合时的样子。也许他想看看她的自然状态。

  但是她没有满足他的愿望。她到镜子跟前,看看自己的头发乱了没有。还好。脸色苍白了点。她为自己搽了口红。好多了。她轻描了一下眉毛。不错,真的不错,感谢上天给了这么个好底子。

  她打开窗子。她看不到他出现的迹象,没有车,也没有他的人影,有的是市井的热闹与喧嚣。

  门开了,是秦大政回来。秦大政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她,随即上来摸她的Ru房。那是她的骄傲。喂养过孩子,还是那样丰硕的隆起,如同被摘走了果实的龙眼树,依然绿荫满地。

  她挣脱了秦大政。她说她正要到街上买点菜。

  秦大政打开冰箱,说冰箱不是满满的?但是她已经出门了。

  她打桂阳河的手机,可是他那里关机了。

  对面走过来的人在她的面前停下。她认出了他。如果他不停下,她认不出他。他头顶着大舌太阳帽,鼻梁上架着一副深色窄幅墨镜,他的上身是李宁牌运动短衫,下身是运动短裤,脚上蹬着耐克运动鞋。

  “不认得了?”

  白茹宁钉在地上。“他回来了。”

  “这么说,我是个问路的?”

  秦大政的头从窗户上伸出来。

  “茹宁,你买菜站在那里干什么?”

  “不要抬头!”白茹宁小声地说。

  “我们再见了?”桂阳河倒是镇定自若。

  白茹宁瞥了一眼秦大政,见他还站在窗口,便用手指着对街的建筑,那样子似乎是给桂阳河指路。

  桂阳河顺着墙根走了。

  “你买了什么菜?”

  白茹宁推门进屋,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秦大政把袋子夺过去,打开一看,是一瓶蒜泥。

  “这是什么菜?你跑出去一趟,就买这东西?那碗厨上不是摆着?——算了,什么菜,我早就叫你不必出去费你那双好腿的劲!你是我人生最好的一道菜。”秦大政说着,把塑料袋塞进废物筒,走进厨房,把那瓶蒜泥用力作响地搁在食物架上。

  秦大政走近白茹宁,重复着她出去前的动作。白茹宁这才注意到他只穿一件短裤衩。她推开了他。

  “不是时候。”

  “这相干的事要是有时候还过得上什么瘾!”秦大政说着,要解开白茹宁的衣钮。

  白茹宁转过身,要进厨房。

  “完事叫人送快餐过来。送份好快餐!你招待科长吃这样的饭不用钱。”

  “这几天腰椎疼。”

  “腰椎疼的是什么地方,我要的是什么地方,两下子互不牵累的。他们说洞州的女人漂亮,我刚来,也觉得她们漂亮,可是,像你今天这样的化妆,洞州女人也只能排在你后面。我们到床上……”

  “说了,不想。”

  “不是你想,是我想!”

  “那也要我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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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宁,求你了,求你了。你不想上床,你就站着,这里,手扶着桌子,这张桌子挺牢靠的,我从后面来……”

  “你站到一旁去!”

  秦大政被激怒了。他一把想拉下白茹宁的上衣,可是没有拉下,不过白茹宁的圆滚的肩锁骨显露了出来,秦大政的大眼珠瞬时就雕住了。

  白茹宁理了一下上衣,没有说话,走进厨房。白茹宁想借走进厨房,看秦大政是不是学得识趣了,不再纠缠她,可是秦大政还是跟了进来。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镇啤酒,摸出一把起子,砰地开了盖。他扬起酒瓶,直起喉咙,灌下一截。他用胳膊擦了擦从嘴角流出的酒水,又喝了一小口。

  “这可从来没有过!”他说。

  白茹宁没有理他,拿了保鲜的猪肉,切成小块。她想做两碗面食。儿子中午寄在了幼儿园,省去了这番对儿子已经习惯的照料,她先是有一阵落空的感觉,现在也习惯了,而且感觉实在是不坏。当秦大政中午不回来,而招待科若没事,她回到住所,就可以享受着从未有过的清静。

  “这可从来没有过!”秦大政又说了一遍。

  “我腰椎不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不是腰椎的事!你跟桂阳河有没有来往?”

  “我在招待科,他是市长,你想我和他有没有来往?”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说的是除了工作上的之外事。”

  “他的妻子是洞州有名的才女,我在乡下呆了那么多年了,一身的土气,他跟我来往不是掉身价?人家是可怜我。”

  “你自己很清楚,他是看上你才把你调上来。”

  “看上我的专业英语,不是我。我要是不会英语,上不来。不要再说这些了。说来说去,还是那个样子,没意思。”

  “茹宁,你是招待科的科长,我是个教育局的科员,你管不了我,不要用那种口气。那种口气我不想听,不想闻。在家里,我是你的丈夫。二一添作五,我还是比你大。听懂了吗?”

  白茹宁打开煤气,蓝火上窜。只听得锅和铲触动时发出有节奏的高低翻击的声响。

  “是快餐厅吗?送两份有正宗虾仁汤的快餐来。浦仙路,122号,二楼,东向的。我说了,中午吃快餐,你忙什么呀。”他过去叭地把煤炉关了。

  “你吃快餐,我想吃我自己下的面条。”

  “我要的是两份。我要你和我一块儿吃快餐。你还不明白?”

  白茹宁伸手再去开煤炉,秦大政打了她了手。

  “刚才我说了,完了我们的乐事吃快餐,可是你不成|人之美,好,现在我可以妥协一下,但吃了快餐后,是一定要来我们的乐事。”

  白茹宁干脆面条也不做了。她拧开水龙头,洗洗手,走出厨房。她进了卧室,取出皮包,套上半高跟皮鞋。穿上这双皮鞋,她走起路来,胸部自然挺起,格外的精采。

  白茹宁刚要开门出去,秦大政拉住了她。

  “茹宁,你老是忘了,我越是不想跟我来,我就越是兴奋。我不在乎你对我怎么想。你现在是趴在桌子上呢,还是怎么的?”

  白茹宁挣脱开他的手臂,有点要夺门而出的劲头。

  秦大政还没等手松开,再次揽住了她。

  白茹宁抽出手,打了秦大政一个巴掌。巴掌打到秦大政的颈项上。

  秦大政失去了控制,抽了白茹宁几个耳光。白茹宁一下子瘫软下来,秦大政借此把她掀翻在地。白茹宁双手握着拳头,曲着臂膀,在空中挥舞,落在秦大政的身上如同是不痛不痒的雨点。秦大政终于抓住白茹宁的双手,用左手牢紧,放出右手,又是几个耳光。

  白茹宁安静了下来。秦大政的手痛了,也停了下来。

  秦大政突然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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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能这样!我怎么能这样!”

  他紧紧的抱住白茹宁,把头伏在她肩胛间,浑身上下不停地抽动。

  “我怎么能这样……我嫉妒啊我……”

  白茹宁睁着眼睛。

  秦大政顺势退下白茹宁的裙子。他的头依旧埋在白茹宁的肩胛间。

  他说“我怎么能这样”变得抽抽嗒嗒。

  白茹宁的眼睛一直睁着,什么东西也没有看见,如同睁着大眼的瞎子。

  天花板上的老旧的宽叶电风扇轻缓地转着,发出些微咯几的响声。

  秦大政嚎叫了一声,一场在他看来的伟大掠夺终于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沉寂迎来了紧闭着的大门外市面上那鲜活的喧哗。

  白茹宁的眼睛动了动,像是重新开启了平常那魅力四散的韵味。

  她推开压在身上的那堆肉。那堆肉哼唧了一声,随即嘻嘻地谄笑着。

  白茹宁踢开浴室的门,砰地关上。水流的声响传进秦大政的耳中。秦大政从桌上的红红的“中华”里取出一支烟,塞进嘴里,歪着头,正打火点上。

  在打火机的弱小火焰点着他的香烟那片刻,他对着浴室乜斜了一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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