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顿了顿，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小米兰……”
“这重要吗？”米兰的目光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吴歌坚定道：“重要。”
米兰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向阴沉的天，“小的时候你救过我，所以你加注在我身上的一切痛苦我都不会怪你，就算我们互不相欠了。”
她低下头，直直望进他的眼眸里，“当初有内鬼这件事是你告诉我的。现在回想起来，你一定也是这么对其他人说的吧。目的是挑拨我们一组人的感情。你真的不该这么做的，也不该禁锢小如那么多年，不该害加加没了一条腿，不该诬陷天野，不该出卖彩信……”
吴歌的唇边显现一丝苦笑，“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想去救一个掉到水里的小男孩，后来他反把你拽下去，你差点在河里淹死，其实当时我就站在旁边。我一直在想，假设真的有事情败露的一天，我就把真相告诉你。”
米兰微怔，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去。
吴哥感到脊背一凉，一种前所未有的悲愤和凄凉涌上心头，他用力捶地，失控吼道：“如果没有我，哪来的你们这个团队！你们都是我塑造出来的作品！是棋子！本就该忠于我！是我成就了你们今天的辉煌！你们凭什么把我隔绝在外！凭什么……”
米兰停在原地，回过头来看他，昔日崇拜的目光早已消逝，剩下的只有怜悯。她只说了一句话，似是感伤，更似叹息，声音不是很大，几乎被呼啸的风声淹没，可吴歌还是听清了。
她说的是：“我们崇拜你，尊敬你，把你当成神一样在仰望。你也曾是我们中的一部分，甚至是不可割少的。只不过……你没有珍惜罢了。”
吴歌只觉得胸口一紧，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是这样吗？他也曾是他们中的一部分吗？他们曾经那么崇拜他吗？除了小如他从未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精心培养也不过是为了利用。到最后，他们都离开他了，小如说得对，这是他应得的，像他这样的人，就该孤独的死去。
孤独的……死去。
纯白的雪花在空中飘零，落在米兰的发上肩上，洁白的雪地里只剩下一滩血迹，这样的夜，真的很让人悲伤吧。
后来吴歌被救护车救走，情报员们回巢了，ICPA收队了，人群都散了。米兰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穿着浅灰色风衣的那个人，想起刚才自己被挟持时他的反应，她的心都凉了，如果白以晨真的不想爱了，她是否真的不该再纠缠下去了？
白以晨身边的小助理刚要上车，恰好看到米小姐投向白警司那深情的目光，虽然他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为了头儿的幸福，他决定破一次例。
这位耿直无私的小助理跑到米兰身边，挨了挨她的肩，小声道：“其实吧……为了把伤害降到最低，在包抄X团伙前我们早就把他们的枪支都换了……他挟持你的不过是把仿真道具枪罢了。”
米兰猛地一愣，不等她回应，小助理已经朝ICPA停放的车辆跑去了。
黑色商务车在米兰身边停下，天野打开车门，“米兰，我们走吧。”
米兰只留下一句“你们先走吧”，往白以晨那边去了。
白以晨正要上车，却发觉衣角被人扯住，他回过头来，正对上米兰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
“我知道了，那把枪是假的。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白以晨只有一瞬间的诧异，他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漠然道：“假的又怎么样？”
“我的真实身份是国家情报局的情报员，小偷的身份只是个假象，我偷的全是犯罪团伙的情报，我和你一样，做的都是伸张正义的事。我会……骗你，是因为我不能背叛情报局，更不能背叛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我……”
白以晨冷冷地打断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对我有过信任吗？哪怕一点点？我在你心中是那么不值得信任的人吗？你只说你自己有苦衷，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难受？有吗？你又在乎过我吗？”
米兰被他一连串的反问噎得说不出话。
白以晨往前逼近两步，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眸带着深沉的恨意，“给我希望，再无情的把希望摔碎。你把我当成什么？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傻瓜吗？”
“不是的……我也不想那样的，白以晨，我真的很爱你，很在乎你，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补偿，现在一切阻碍都不存在了，我再也不会不辞而别了，我再也不会欺骗你了，我可以发誓……”
米兰还没说完，白以晨已经甩开了她的胳膊，“够了，我真的受够你了。你的誓言是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发泄似的撕得粉碎，丢在她身上，“还给你！全部都还给你！”
白色的碎片在两人中间散开，被夜风吹到天上，有些碎片上的字还清晰可见，“在一起”，“无论健康与疾病”，“喜乐与哀愁”，“永不分离”……
最后所有的纸片都被吹得七零八落，甚至不见了踪影。
白以晨涩然道：“你懂不懂什么叫无论健康与疾病喜乐与哀愁永不分离？你懂吗？你只看到现在站在你面前这个好的我，却没有看到我为你崩溃受伤的样子。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我，那我问你，我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以为我真的像你看到的那样潇洒吗？我想你想的快要发疯了，你懂那种感受吗？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在面前死去，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感受？我那时甚至想就那样和你一起死去吧。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我，我现在可以站在你面前我没有悲伤的死去，你觉得不够是不是？”
米兰的双眼不自觉地蒙上一层雾气，眼眶微微泛红，“我以为报纸上的新闻是你们故意放出来的……我以为是假的……”
白以晨的眸中浮现出浓浓的自嘲，“米兰，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亲眼目睹你走进工厂，然后眼睁睁看着它在我面前爆炸。原来你认为我在那样的时候还可以思考？还可以冷静的分析你是否在做戏诓我？你认为我在那样的时候还可以那么理智那么冷静？你真的很厉害，你可以公私分明，前一天可以承诺着怎么样的不离开我，第二天可以用那么残忍的方式给我重重一击。我不是你，也做不到你那么绝情。”
他的语气极尽讽刺，眼瞳中却是清晰可见的痛苦。“伟大的国家情报局的精英情报员米兰小姐，我真的很佩服你，佩服你的敬业，更佩服你的绝情。”
米兰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很努力压抑着自己才不至于哭出声来，“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死的……”
白以晨望着远处的路灯，淡淡道：“我曾经用你的头发提取过DNA样本，工厂里女尸的DNA跟你的并不吻合，那时我才发现自己是被骗了。”
米兰主动握住他的手，恳切道：“白以晨，我没有死，不要把我丢弃，我愿意用一切来补偿你，我愿意用一切来换回你的心，我现在自由了，我就站在这里，站在你面前，我会一直看着你，我会一直等着你。我不想让你离开，也不想再离开你。只要你现在伸出双手，我就永远属于你，只要你愿意……”
白以晨垂下头看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喃道：“你知道吗？即使是知道自己被骗了，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生气，我却感到松了一口气。可见我为你中毒之深，深到完全丧失了自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的理智和冷静就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的情绪被你牵引，我的心跟着你走。你有心情的时候就对它很温柔，你不想要了就狠狠践踏。我要谢谢你，让我明白爱情那么痛。”
顿了顿，他长叹一声，“可是这样的爱情……我再也不想要了。”
……
米兰傻傻地站在原地，望着白以晨离去的背影，她早已泪流满面。可是任她现在如何悔不当初，如何挽留，如何伤心痛哭，那个人终究是不会再回头了。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曾经的一切全都回不去了。
“别动，让我看看你。”
“你怎么可以……”
“你都快变成我的女人了，我为什么不可以？怎么不可以？”
“白以晨，我想要你的一切。”
“疼就喊出来，你这样隐忍，我很心疼。”
“我不怕疼。”
“那你怕什么？怕老鼠？怕蟑螂？无论你怕什么，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还怕你会讨厌我。”
当她回忆那一晚甜蜜的时光才发现，这个结果在那一夜就注定了。因为她的一个错误的选择，如果那时她把真相告诉他，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好像稍微改一点点，结果就会不一样了吧。
就像蝴蝶效应，一个小小的改变就会让整个都结局变得不一样，假如她当初选择的是相信他……那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调戏上图，不知道wap版的妹纸看得到看不到……试试再说！从前一天评论区的妹纸里随机取材，木有被取材到的妹纸我也老虎你们~~随机临幸~~【扶墙邪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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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X 客户尾号254 2013…07…03 13：56：33【妹纸你好快！！！好像前两天才中过！！~~好运妥妥的~么么哒~】
☆、大结局
雪下了整整三天；在第四天放晴了。
大街小巷皆是纯洁的白色。墨园里的雪景比别处更好看一些，米兰围着厚厚的围巾；定定看着门牌上的12号，鼓足勇气按下了门铃。
在米兰的认知里，放弃是不可取的。白以晨的原话是不想爱了，可“不想爱了”和“不爱了”毕竟不是一个概念。幸福是来之不易的，不是从天而降的，她做错了就该去弥补；而不是伤心流泪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