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花颜:风华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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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颜:风华医女-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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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没有生命力的被动接纳,到感觉得出的血脉流动。

他终于听到了她的呼吸声。

那样微弱的呼吸,让他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还好,她还在,她还在这个世上,她还在他的身边。

这楚相倒和宁远公主志同道合,时时处处为他打算,为欢颜打算,甚至暗示他放她自由……

但萧寻终究没有忘记,欢颜偶尔一次被哄离锦王府的保护,立刻被人劫走。

而其中的始作俑者,正是他左相楚瑜!

他忽然更为他原来的计划捏把汗。

欢颜已察觉出他的酒中有毒,但她自分必死,并未推拒,径自服下。

那“毒药”其实是蜀国皇室秘传药方,可令人呼吸暂停,毛孔闭塞,肌肤僵冷,与死亡无异。却是柳后担心爱子在异国遇险,特地为他备下以防万一的,再不想用在欢颜身上了。

可他到底是蜀人,想要极短的时间打通其中关节显然不可能,只能求助于在朝中势力通天的楚瑜。

楚瑜答应得很爽快,因而狱卒牢头都十分配合,由着他将放了药的酒水带入狱中。

只是欢颜若是“死”了,必会有仵作验尸,然后唤亲人领走;如果没有亲人,则会派人送往乱葬岗。

萧寻自然不可能全程监控,这些事只能有楚瑜去安排。

也就是说,中间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假死状态的欢颜将会落到楚瑜掌中,萧寻将鞭长莫及。

若楚瑜从中动了什么手脚,到时交不出人来,萧寻无法公然追究,彼此利益上的钮带也容不得他因此翻脸。

他本来就为此忐忑着,但突如其来的赐亲旨意算是解了他的困扰,也救了欢颜一命。

至于下面会面临的事……

庆幸之后,他又开始头疼。

天亮后,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几乎是一无所获。

正如他所料,李随曾在亥初入宫,应该就是为欢颜而去,可并没人注意到他带哪位可能改变皇帝决定的大人物去宫里。

最有可能令皇帝改变决定的,无疑应该是许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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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同心结不成,翻就相思结(三)

许知言若是知道欢颜被赐死,只要他还苏醒着,万不可能袖手旁观。可他病成那样,如果强撑着要入宫,锦王府怎么可能那么安静,宫卫们又怎么可能一无所觉?

料得欢颜一时半会儿应该醒不了,他吩咐亲卫小心守护,自己径去锦王府找聆花。

聆花眼周浮肿发青,显然也没睡好。

听萧寻问起,她倒也承认得快:“不错,是我告诉了二哥。我隐约听到些传言,说皇上把欢颜送入宫中学习礼仪只不过是瞒过二哥的托辞,打算即刻便把她处死。我想着她是|乳母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肉,何况你又……茳”

她的眸光在他的面庞掠过,幽切而无辜,是男子们不得不望而生怜的楚楚动人。

萧寻的神情便也温柔起来,含笑道:“我自然知道你在为我担忧。”

聆花便含羞垂下头去,低叹道:“昨日二哥傍晚才又醒了,又在问欢颜哪去了。宝珠等人只说她亲在煎药,先敷衍了,打算等他精神恢复些再告诉他欢颜入宫的事。我瞧着二哥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欢颜回来,已经开始疑惑,趁着李公公走开的片刻,悄悄将皇上要秘密处死欢颜的事说了,谁知二哥一急,当时便吐了血,倒在床上……”

“后来呢?”

萧寻神色不动,心底却又寒了几分。

许知言病了这么久,听到这样的噩耗必定承受不起。聆花口口声声说她与几位兄长怎样情义深重,这时候去告诉这样的消息,虽可能救到别人,却更可能要了她兄长的命了谋。

虽说她是夏一恒之女,虽说她多半是在为他性命着想,虽说他并不清楚她和欢颜在暗地里结了怎样的仇恨,但想着就是这样的女子在两天后将是他名媒正娶相伴一生的嫡妻,他忽然像饮了一口冰水,碜人的寒意一阵阵地往上浮泛。

聆花却只看到了他对她明亮含笑的眸子,低了头不敢和他直视,只觉旁边的海棠媚色迤逦地铺蔓着,似乎将她也染得春意洋溢,通身焕彩,连风儿亦是微醺的,将她吹得含了醉意,翩然如那枝上蝴蝶,振振欲飞。

她许久才能答道:“二哥这边一有动静,宝珠等就急着喊沉修法师和李公公进来了,我自然不好再多说。李公公急着安抚他,让我先出去了……我留心看着,宝华楼闹了一阵,也便安静下来。不久李公公便匆匆入宫,必定和二哥议定了什么事。我虽担忧,也不好再说什么做什么。毕竟……”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眉目间更见委屈。

李随本就偏爱许知言,又是奉皇命前来守护,眼见聆花存心将他急倒,即便她是公主,只怕也难以忍受,赶她离开时多半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萧寻只得叹道:“我知道你为难。”

“我一夜没睡好。有时想着要不要见宫去,越性把你中毒之事悄悄回明,又怕事情闹大,对你更不利……何况二哥既然不再争执,应该已和李公公说好,(W//RS/HU)暂时能保得欢颜性命无虞了吧?”她看向萧寻,“这一大早的,我还没来得及出去打听此事。”

若她去和楚瑜打听,只怕没有打听不出来的。

隐隐觉出她这方面非凡的敏锐,萧寻不知该喜该忧,默然望着远处的烟柳飞絮,慢慢道:“皇上赦免了她。”

“是吗?”

聆花顿时笑盈眉梢,媚眼含春,雅态妍姿,纵无十分美丽,亦有十分风姿。

萧寻继续道:“今天应该就会有正式旨意下达,欢颜将作为媵妾和公主一起嫁入萧府。”

两朵飞絮从他们面前,彼此的面容都有片刻的恍惚,随即又只见彼此或潇洒或恬淡的浅浅微笑。

“果然……好消息呢!我们姐妹……从此可以一直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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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轻轻挪动了下身体,只觉头疼欲裂,浑身都像灌了铅一样僵硬沉重。但肌肤所触之处,却又松软舒适,仿佛飘在半空,被云朵轻轻托住。

但她并不喜欢飘在半空的感觉。

不会腾云驾雾,飘得越高,只会摔得越重,死得越快。

原来,她还是留恋活着的感觉。

哪怕曾好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哪怕曾横下心坦然地面对自己死亡的结局。

活着才能爱人,活着才能被人爱。

许知言……

她不自觉地温柔一笑,努力睁开了眼。

眼前朱帘绣幕,兰麝溢香,浅金的阳光静静洒在青砖地面,分明是间极精致的女子卧房。

身上的衾被却是朴素,干净的月白软绸,只在被头绣了寥寥几枝兰花,碧绿的叶子细长如剑,嫩黄的花蕊如瑶台玉盏。

记起某人曾和聆花品赏着兰花,细数若干兰蕙品种,欢颜厌烦地想将被头向下推了一推,却觉身体也麻木得仿佛不是自己的,连蹙下眉都吃力。

好在那衾被的确轻暖柔软之极,等她心头的厌烦过去,也便懒得计较了。

萧寻,萧寻而已,与她何干?

哪怕她从此是会是萧寻的妾,哪怕她如今已在萧寻的府第。

她慢慢地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门外有谁在交谈。

男声女声,都有些耳熟。

男声正在为难,“这……夏姑娘,少主吩咐了,暂时不让人进去探望。”

女声有几分喑哑,几分疲惫,“他这算什么?连我都在提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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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同心结不成,翻就相思结(四)

男声沉默片刻,放低了声音道:“夏姑娘,这事真怨不得少主生气。若非这蜀国皇帝相信少主,别说娶蜀国公主,就是我们这一干人等,都得撂在这边回不了吴国了!就是如今,二殿下和欢颜姑娘的事,和咱们也脱不了干系。”

女声便不由地高促起来:“若是真怨我,我中毒之时便不用救我,既免得他低头受辱,也免得他受人利用,不是更好?”

男声叹道:“夏姑娘,如果那样,他还是你我认识的少主吗?茕”

女生便静默了。

欢颜已辨出正是夏轻凰在和萧寻那个叫作小蟹的亲卫,遂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夏姑娘想进来吗?那便请进吧!”

小蟹闻言,只得开门让夏轻凰进去。

但有着前车之鉴,他生恐二人再打起来,也不顾男女之防,竟也跟了进来,站在夏轻凰身侧。

夏轻凰毒伤初愈,加上沉修法师忙着救护许知言,至今未曾为她解去所中的毒蛊,因而脸色甚是憔悴,眉眼也不如以往锋锐。

但她依然身姿挺直如枪,腰间长剑垂着的石青剑穗在步履间摇曳,并不失以往的飒爽风姿呐。

她走到床榻前,定定地望着冷冷淡淡卧于锦衾间的欢颜,忽然双膝一屈,已跪在她跟前。

她沉声道:“上回是我夏轻凰擅自作主,伤了姑娘,在此我跟姑娘赔罪!”

说着,她已重重叩上三个响头,碰地有声。

欢颜皱了皱眉,说道:“夏姑娘是萧公子跟前的红人,我一介小小侍婢,实在不敢当!”

夏轻凰道:“那日我心怀不愤,的确有些不辨是非,以武欺人。我做错了是做错了,即便面对的是一个乞丐,也该磕头赔礼!”

欢颜便不语。

小蟹解围道:“既然话说明白了,彼此也该心无芥蒂。夏姑娘,欢颜姑娘刚醒,你身体也未复原,不如先回房休息,等欢颜姑娘都养好了身体,再聚一起好好说说体己话吧!”

夏轻凰却不起身,居然又是“咚咚咚”三个响头磕下,再抬头时额际已头破血流,她却不以为意,朗声道:“听闻少主说,我所中之毒并非你所下,却是你所救。这三个响头,是谢你救命之恩。既然我欠了你一条命,以后若有机会,我必定也救你一次,还了你的情。”

欢颜淡淡道:“夏姑娘言重了!我是医者,便是有快死的猫儿狗儿送到我跟前,我都会收治,不过是医者的本分,无所谓谁救谁的性命,也无所谓谁欠谁的情。”

夏轻凰已站起身来,眉目间渐渐又是原来的爽利锋锐。她道:“你认为没欠,那是你的事;我认为我欠了,那则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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