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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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武林-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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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义正词严,豪气干云,宛若掷地有声。

但见金鼎全皱了皱眉,道:“这样看来,莫非真是黄琦那小子,在从中作怪。”

他这话既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岳腾说的。

岳腾也是剑眉微皱道:“半个多月以前,在一个雨夜的丛林里面,黄琦前来见你与傅铨两人,先是和傅铨商议成立贵教西、北二支堂之事,后来黄琦却邀请你在另外一边,单独谈话,难道他不是你我所说的这样么?”

“不是,不是,”金鼎全摇摇头道:“大不一样,简直是完全相反,如果是这样就好啦。”

岳腾追问道:“那他对你是怎么说的呢?”

金鼎全又将岳腾打量了一眼,方道:“他说你与家师经过一番恶斗,后来你打输啦,家师念你年幼,也就算了。那知你蓦然发难,偷偷一掌打在家师背心,家师顿时身负重伤,你就乘机抓着家师衣领,硬要家师的性命,幸得他从中劝解,你才饶了他老人家一命。”

岳腾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双拳握得很紧。

却听金鼎全又继续说道:“他还说你这人最会花言巧语,狡滑多诈,由于你抢了家师一瓶生热保灵丹,可能会以此为证,而来诳我,要我多加防备。”

岳腾深深吸了口气,道:“那你也不想想,令师成名四十年前,一身神功绝艺,威震八方,黑白两道莫不闻风丧胆,凭我这点武功,能伤得了他么?何况那时我任督二脉尚未贯通,功力更加有限,就算我是偷袭吧,可是——”

说到这里,略顿又道:“可是令师该是何等人物,不论经验、机智,都非常人能及,我又怎么偷袭得手。以我一个刚出道的年轻后生,对令师也能偷袭得手,那令师的确是太好偷袭,以他那种刚烈的个性来说,我相信他也一定树敌不少,如果他是那么容易被人偷袭,那他又岂能活到那么大的年龄。”

“是啊!”金鼎全有些醒悟的道:“你这话不借,很可能是黄琦真的在从中弄鬼。”

一涤生忽然在好笑道:“我知道啦,嗨!那小子的确睚眦必报,心机也实在深沉得紧,他这是一石二鸟的作法,那小子当真是坏。”

岳腾与金鼎全两人,都侧头向老鬼望去。

一涤生不待两人询问,就自行望着岳腾说道:“娃儿你还记得么?当你与神君结义以后,你将黄琦介绍给他时,神君就曾当面批评黄琦心术不正,狡诈善变,把黄琦说得很惨,并向你提出警告,要你与黄琦往来,一定要多多注意呀?”

岳腾点点头道:“是啊!当时老哥哥是这样说的哟。”

一涤生乘机喝了两大口酒,又道:“当时那小子在神君面前怎敢分辩,可是却把神君的话暗暗埋恨在心,为了要报复神君,所以就在神君面前加油添醋,说上一大堆,使你二人是非莫辩的,糊里糊涂的打上一架,最好是——”

他似是酒瘾又发,又连喝了几大口,方继续说道:“依得那小子的心愿,最好是你娃儿于气愤之下,能将金坛主打死,一则使神君失徒之痛,而报了他自己被神君羞辱之仇;二则使你娃儿与神君反目成仇,更进而引起神君对你娃儿的报复,如此一来,自然又可扯出你娃儿的大师兄,东岳狂生出来。”岳腾暗吃一惊,出了一身冷汗,气道:“哼!好狠的心,好毒的计,黄琦那小子怎么这样坏?”

岳文琴在旁冷笑一声,道:“哥,你现在才晓得呀,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好兄弟么?哼!如果你以后再和他交往,真会被他害死哩。”

忽闻泄机禅机笑道:“依情理推断,很可能正如一涤生老鬼所说,你两人纯是一种误会,假若金坛主仍然不信,不妨回去问问令师,反正要回去力令师护法嘛。”

混世孽龙金鼎全,也暗觉刚才好险,于是愤然说道:“好,我这就立刻返山一趟,假若家师真与岳少侠有义结金兰之谊,金某自当负荆请罪,袒衣受罚,如果黄琦所说是实,金某虽然非你岳少侠之敌,但也要全力以赴,与你周旋到底。”

岳腾明朗一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你回去问令师查证,如果岳某有一句不实,就任凭贵师徒如何处罚,岳某均甘之如饴。”

岳文琴笑道:“假若是黄琦造谣生事呢?”

金鼎全咬了咬牙,狠狠说道:

“那我就扭断他小子的脖子。”

岳文琴格格笑道:“看样子,你这人倒还不怎么坏,心里也很公道。”

只见混世孽龙金鼎全回头向常一鸣,和庞公毅两人吩咐了几句以后,就独自一人,转身大步而去。

岳腾向常一鸣拱手笑道:“今天多承常兄劝谏贵上,此种情谊,岳某今后自当补报。”

“好说、好说。”震江湖常一鸣,也抱拳答礼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请少侠不要放在心上。”

接着,两人又拱了拱手,岳腾让开路来,任震江湖常一鸣、皓首苍猿庞公毅两人,从容而过。

岳腾、岳文琴、一涤生、泄机禅师四人,又继续上路,中午时分,就己与纯阳子等人会合。

群侠又复聚会一块,自常有一番热闹。

※※※

为了方便,岳腾仍然只与乃妹两人,走在一路。

不过,有了上次经验,兄妹二人,不论或前或后,尽量不离群侠太远,最多只有七、八里路程,盏茶即到。

两人正行之际,岳文琴忽然格格一笑,回头说道:“这一下,黄琦也够惨啦,不但你我兄妹不会饶他,就连东方兄弟也恨死了他,东屿一派更不会放过他。将来,你那位老哥哥——烈火神君,和他的徒弟,也还要找黄琦算账,真是四面楚歌,看他怎么能受得了。”

话一说完,又复格格娇笑起来,真有些幸灾乐祸。

岳腾点点头道:“谁叫他那么坏,其实我们和东方兄弟,对他倒没什么,大不了不再理他就是;但他的确不应该与东屿一派结怨,更不该如此造谣生事,得罪金鼎全,今后真有他受的,搞不好他真会脱一层皮哩。”

岳文琴回头怔怔望着乃兄,道:“哥,听你口气,好像并不恨他,难道你这样算啦。”

岳腾摇摇头道:“这种人不值得计较,我恨他干吗?恨他,只会自找气受,不算了又能把他怎的。讲打,他上不了手,讲骂,他根本就是死皮赖脸。我们所要对付的,是那些巨凶大恶,最低也要像鲍金城、傅铨、董武、云中行等,这些以上的人物,像黄琦这种脚色,我们也去和他斤斤计较,岂不是太不值得啦,我相信那对东方兄弟的想法,也和我一样。”

岳文琴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以后我如果抓到机会,还是要把那小子狠狠整他一次不可,否则,难以甘心。”

岳腾望着她微微一笑,道:“你是可以,一则你年纪小,稚气来说,二则你是女孩儿家,对这些事情,是要比较认真一些。”

岳文琴小嘴一嘟,道:“那才不一定哩,虽然我没有机会,我也一定要东方二哥,好好整他一次,以泄我心头之气,看他还敢再坏不。”

岳腾笑道:“东方大鹏,只不过大你七、八个月,还不是小孩子一个,不论你们今后怎么对付黄琦,我都没有意见。”

岳文琴喜道:“那好,到时候你可千万别为他说情就是。”

两人边走边聊,已经是夕阳落山的黄昏时分。

这时已是八月十二三四,夕阳刚一落山,那将满圆的皓月,就从遥远的东方,缓缓爬升,每一颗星辰,都逐渐开启它们的门扉,和窗户,使这清凉的大地,涤尘如洗,好一个仲秋之夜。

两人踏着刚撒的月辉,信步走着,突然——

前面传来一阵喝吼之声,岳文琴回头将乃兄看了一眼,像是有点惊奇。岳腾抬头向前一望,只见前面天空,隐隐透着杀气,直冲斗牛,不由吃了一惊道:“前面杀气冲天,显然是一场大战,定会有不少人伤亡,妹妹,我们快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于是,兄妹二人尽展身法,宛如两只丛苇惊鸿,冲霄划空飞去。

与前面斗场渐渐接近,喝吼厮杀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很快奔上一座山头,并肩立于松岗上,纵目向岗下望去,只见下面是一片不大不小的草原,草原上杂草丛生,约及膝高,另有百余根高低不一的竹杆,交织盘杂的立于草原上,但却并非是竹林。

另有数堆乱石和黄土,散置于草原上,直同星罗棋布,约有二十余人,在进行拼命搏杀,甚是热闹惊险。

由于距离太远,只能隐隐约约见其人影,根本无法分辩是谁,于是兄妹二人,又向岗下掠去,约只一箭之地,就发现神州二老、华山两怪、鄂东双杰,以及无忧大师、十叶道长等人,都于山腰散立,或坐,正在观战。

但闻泄机禅师说道:“想不到东屿一派竟有这么厉害,看来西谷、北堡,今夜要吃大亏,纵是两派之人联手,也非东屿一派之敌。”

突听十叶道长问道:“主要是这阵式太过玄奥,道长、大师,你们看出端倪没有,这究竟是一个什么阵呢?”

无忧大师摇摇头道:“洒家愚昧,看不出来。”

纯阳子也皱眉说道:“贫道也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想不到东屿一派中,还隐有这种奇才异能之士……”

一涤生却接口说道:“这都是出之于庞家大少——翠笛书生庞天龙之手,此人我与老怪两人曾经见过,其人谦冲有怪,虚怀若谷,而又深藏不露,比黄琦高明多了。”

泄机禅师哈哈笑道:“说起来这都是黄琦惹的祸,那小子一向最逞能,自命不凡,其实,有点名望的人,多半不与他计较,让着他些就是;而一般江湖人物,又的确有些怕他,所以他就自认为了不起,处处好胜、逞能。哼!这下好罗,碰到硬汉了吧,别人偏不买账,看你小子怎么办。”

他这几句话说得大快人心,无影童子岳文琴在旁忍不住格格一阵娇笑,群侠回头一看,方发现他兄妹二人。

一番寒暄以后,全都一同向山下望去。

只见翠笛书生庞天龙,右手握笛,左手高高举着一面小小的黄旗,伫立在那些用竹枝、乱石,土堆所布成阵势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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