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门冰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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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门冰焰-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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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天瞳大叫:“我要死啦!”叫声未落,一股刺耳钻心的呼啸声现于台上,无数雪花向四周飞激,宛如怒海之涛。卢三顾和郎烈只觉得气息窒闭,眼前尽是飞舞的雪花,耳际尽是尖利的鬼哭,刀和枪脱手飞上半空,人已被挤下擂台。义贞、婉儿和叶灵铮早当天瞳遇险,就已掠至台缘,三人运气抗衡,心神俱震。

义贞骇然道:“这是什么功夫?”叶灵铮道:“断心掌……”

这股狂浪般刚猛、针芒般细损的掌力,正是从那地方攻来。可那里只有几棵大松树,枝桠摇曳,松针和雪花一绿一白,零落了满地,出手的人显然已离去。

义贞眼前发黑,险些仰天摔倒。按理说那掌力虽然霸道,但他受的是余劲,并不致被震得如此狼狈,然而这股内气似曾相识,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是连自己也无所意识的隐弦。

他好容易拨正了心神,再看擂台之上,只见宝刀和枪斧先后插入台板,刀头的宝石流转生辉,不远处站着双手掩口、满脸惊愕的天瞳。其实岂止是她,即便首当其冲的卢、郎二霸,也均莫名其妙,只狂飙一卷,自己已经被推到台下,好在两人武功不弱,及时运气护体,没有受伤。

萧明空抢着道:“天瞳姑娘好功夫,咱们赢啦!”

卢三顾摇头:“她哪里赢了?分明有人暗助……”

萧明空道:“你这叫死皮赖脸,你看见谁暗助她了?”

卢三顾语塞,他望向杜九一,后者微微摇头,显然也难以定夺。

郎烈哈哈笑道:“郎某技不如人,这块地归花楼主了。”说罢一拱手,带着叶灵铮等径自离去。他既认输,卢三顾也只好道:“明日午时,请四位光临敝处,老夫带你们去瞧瞧那块地。”

萧明空把地契一股脑儿丢给他,道:“不必麻烦了,这里五张契,有剩下的当小费就是。咱们自己会去收货,不劳卢三爷大驾。”

卢三顾笑道:“花楼主真豪爽。”

萧明空道:“好说,好说。”眼见天瞳失魂落魄地走下台,萧明空上前抱住她,笑道,“姐姐,想不到你的武功比义贞还要高!”

天瞳道:“什么?我哪有什么武功?”

“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萧明空道,“大家眼睁睁瞧着,你还能不认吗?”

天瞳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确实不会打架,而且我讨厌打架。就是说书,也单挑佛教故事来说。只不过我孤身闯荡江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次遇到危难,总是有人在背后解救。这个人武功肯定是极高的,却从来不对我献面。他聪明得紧,有时我假装遇险,他决不理会。不管我怎样哀求怎样哭诉,他连话都不对我说半句。不,连他的影子,我都没有见过。”

萧明空搔头道:“有这样的怪事?所以你自告奋勇,就是仗着有这么一位高人撑腰吧?”

天瞳道:“除此之外,也是想见恩人一面,台上台下这么多人,他总会露了行藏。唉,想不到众目睽睽……”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义贞走近,说道:“那股掌力,的确是从台下发出的。”说着四下察看,这隐藏之人神出鬼没,武功较低的人压根就无法察觉,义贞和婉儿武艺精强,想到一路南下,那人都在近处窥伺,自己毫无所察,不禁毛骨悚然。而义贞回想方才一刹那的触动,更感到一股无以言表的难受。

萧明空笑道:“那位前辈武功虽强,但对我们决无恶意。他身为隐世奇侠,胸怀高洁,想来还不至于偷看小辈们洗澡出恭,嘿嘿嘿,义贞你就不必穷担心了。咱们先上市集,买些草药给晾竿儿治伤,顺便祭一下五脏庙吧。”

第七章郎夫人

比武就此结束,观者也心满意足地散去。义贞背起晾竿儿,一行人来到卖鱼集上。婉儿到药材铺挑了田三七、当归、阿胶、首乌等几味止血补血的药。余杭地方富庶阜康,不输杭州城内,卖鱼集一带更是南北漕运的交汇处,繁华不比寻常,萧明空又买到一株大野山参,正好给晾竿儿补身。

五人找到一家临河的客店住下。天瞳和义贞炖参煎药,萧明空亲自煽火,直忙活了大半夜。到次日清晨,婉儿解开晾竿儿的伤口,再敷上一层白度母散,喂他喝了半碗药汁。晾竿儿吐口长气,睁开眼睛。

他骨碌碌坐起身来,大声道:“我输了?”萧明空说道:“不错,小兄弟,是我连累你!”晾竿儿举起伤腕,道:“我的手也断了?还接得上不?”婉儿道:“还好有白度母散,接是能接的,但要过大半年才能复原。”

晾竿儿听了,猛地放声大哭。

天瞳和婉儿慌忙安慰,晾竿儿越哭越伤心。萧明空不耐起来,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过几天就不痛了,有什么好哭的?”

晾竿儿哽咽道:“你懂什么?我的手要大半年才能好,那么春天谁来播种插苗?我和我娘吃什么度日?呜呜呜,我娘最疼我,她看到我受这么重伤,哭也要哭死!我娘哭死,我也不要活了!”

萧明空笑道:“我还道你怕痛呢。钱还不容易,我别的没有,钱偏偏有很多,使也使不完。”晾竿儿半信半疑:“真的?”萧明空挺胸道:“骗你的是黑熊精。”晾竿儿破涕为笑,伸手道:“先拿三百贯来。”

萧明空摸摸皮囊,却只剩下三两吊钱。田三七、首乌等名贵药材价值不菲,那株野参更要近二百贯,萧明空花钱大手大脚,不觉阮囊羞涩。她干咳一声:“先行欠着,等我到杭州驿馆取钱再还你。”晾竿儿怒道:“你敢抵赖?”

萧明空道:“有拖没欠,算不得抵赖。”

晾竿儿“腾”地跳下床,厉声道:“我家欠郎府的利息明日到期,还不出的话那田就要被没收了,不然谁愿意替你打架?”

萧明空哈哈笑道:“这种吸血田,有什么好种的?没收就没收啊,我迟下接你到燕京去住,包你母子俩一生吃食,总行了吧?”

晾竿儿道:“那地是我外公为钱王爷打仗立功赏赐来的,决不能让人没收了。你们这些有钱人家,仗着命好,瞧不起咱们穷人,以为有几个臭钱就成仙成佛了。我看你跟卢三顾、郎烈也没半点两样!”

萧明空也火了:“你这家伙不可理喻!这钱我拿去上赌坊了吗?义贞拿去逛瓦舍了吗?还不是为了熬参汤给你喝!真真狗咬吕洞宾!”

晾竿儿叫道:“什么狗屁参汤!我还不要喝呢!”一脚踢翻了桌子,盛参汤的罐子摔得粉碎。婉儿和天瞳惊呼声中,他矮小的身子穿窗而出。

萧明空气得指天骂地,乌珠暴突,狂跳狂呼道:“气煞吾也!可恶的南蛮子!他日哀家挥军直下,把你们通通平掉!”

义贞说道:“咱们快去把他找回来吧。”

萧明空使发了性子,喝道:“谁也不许去!”

义贞道:“这件事是你不对呀。”

萧明空瞪眼道:“我怎么不对了?”

义贞道:“比武两场不胜,干脆退出算了。咱们明察暗访总能有收获的,晾竿儿也不必因此受伤。”

萧明空啧啧连声:“我看你可惜晾竿儿是假,怜惜你的天瞳姑娘才是真。”天瞳满脸通红,啐道:“碎嘴儿,跟我有什么相干了!”

“可不是吗?”萧明空笑道,“结识你之后,义贞可是连他的早千代小姐也忘记了呢。”

婉儿劝道:“郡主,你别再难为秦大哥啦,他没这样的意思。”

萧明空拍拍手,道:“是我难为秦大哥,是我拖累晾竿儿,都是我不对,我该死,我该刺金印充军,好了吧!我出去走走,三位爷台就在此纳凉消气吧。”说罢她一阵风似的冲出客房,留下义贞和二女面面相觑。

婉儿半晌回过神来,追到客店门口。时值初晨,长街两头百丈,都是冷冷清清。一头狗儿蜷缩在小雪中,更不见人迹。以萧明空的脚程,决不能瞬息间就走市集;当然以她的性儿,也决不能就此投河自尽。

一块紫色的绸布从屋顶飘落,婉儿攥在手里,赫然是萧明空的直帔上撕下的。她吃了一惊,跃上屋顶,眼边儿是细长的运河,蜿蜒而下,东西面平野直铺,南方遥见杭城武林门,[小说网·。。]屹立于雪花之中。茫茫大地,要到哪里去找萧明空?

婉儿慌了手脚,跟义贞、天瞳商量对策。卢三顾高价甩掉荒地,欢喜还来不及,掳走萧明空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米缸。晾竿儿有伤在身,扛着一人,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婉儿的眼力,况且他的性格也不至于做这样的事。三人想来想去,还是郎烈的嫌疑最大,他被萧明空断了买卖,心里怀恨,这是其一;而他得叶灵铮相助,显然和圣门也脱不了干系,这是其二。

三人计议停当,便问明路径,急赶往郎府。

来到义桥边的郎家大宅,看门人却说老爷早就不住这里了,夫人倒是长住在此,但今儿是老爷的寿诞,她早起做了几样小菜匆匆往别院去了。原来大半年前郎烈在门前山下起了座庄院,自此几个月都不见他回家一趟。

婉儿又问门前山在什么地方。看门人道:“门前山吗,唉哟,那地方风水差,同马铃山的闹鬼荒地只隔了半里路。我们屋里的老爷有的是交子,偏偏选中那投命地方,奇怪哉,奇怪哉。喏,你们摆渡过河,再朝东北走二十里路,就到了。嗯,我看你这两个小姐妹蛮好的,要不在我这儿坐船,从水道上去,能快一点儿,人也舒服。我叫孙子给你摇橹。”

三人对望几眼,都猜不透郎烈何以对那荒地志在必得,但萧明空被他掳到了别院,倒是八九不离十。

看门人唤出一名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那小子听祖父吩咐,不住点头,乌灵灵的眼珠却只在婉儿和天瞳身上滚来滚去。看门人唠叨了好半天,总算放小子去解开桥边的乌篷船。那小子跳到船头,朝婉儿挥手道:“来!来!”

婉儿红着脸上船,天瞳笑嘻嘻地跟在后头。义贞感激看门人的热情相助,想到待会儿去到别院,多半要跟郎烈厮拼,他心下很是过意不去,对看门人连连作揖。看门人慌忙还礼:“小官人,你这样不来事,不来事的。夫人教我们要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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