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图青岛寻找我的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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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图青岛寻找我的北-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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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的只有一口饭的份量。小的时候,以为世界真大,什么都有可能,真想好好的折腾,往死里折腾。长大后才知道,世界真小,一折腾就没命,吃饭才是硬道理。
    想着想着,微笑着睡去,眼底有种湿润,经久不肯泄露。我在梦中呓语,妈妈,妈妈……
    吃早饭的时候,我妈说,今天要去医院拿结果。
    我说,那我陪你吧,咱俩也好久没一起逛了?
    我妈瞪了我一眼,什么孩子,哪有逛医院的?也没什么大问题,普通检查。你好好休息,刚出来。
    我看着她走,回味她那句“刚出来”,感情她也觉得医院跟监狱似的啊。不过我觉得挺好的,那两天,我跟雅索在一起,我偷偷的看他读报的样子,那样认真。阳光倾泻在他身上,我几乎可以看到他茶褐色的发的纹路和脸上微微的绒毛。丁丁的“好色论”是正确的,帅哥的确可以养眼提神。
    出院时,我还以为下面的时间该幸福无比了。可没过几天我才发现,远不是那么一会事。
    先是挖地三尺,找不到武拉拉的人影。几经周折才知道,他跟高晓去西藏了。丁丁说,真惊了,明明伤了别人,还把自己弄的跟受害人似的去援藏了。我说,也不知道,武拉拉那小细胳膊小细腿能不能经得起长途的跋涉?别再回不来。
    丁丁白了我一眼,真惊了,你快成他妈了。
    我从她媚笑,丁丁你忘了,我本来就是。
    丁丁一听,想起那天修理武拉拉的事情她还把自己塞了进去。非让我给她心灵补偿。
    我说,就你那点出息?什么心灵补偿,还不是补偿了你的消化道了?
    丁丁说,真惊了,叶小脱,谁敢要你做老婆啊?学生物学傻了吧?将来吃饭的时候冲你老公,喂,二百零六块骨头直立行走的哺||乳动物,快给我弄点芹菜的韧皮部来吃,把筛管给去了啊。
    我说丁丁,我拿你没办法。
    丁丁说,唉,脱脱,听说戈胜虎暑假不回来了?
    我说是啊是啊,我妈听着都快哭了。
    丁丁说,八成给洋妞泡住了。


    不可能吧?戈豆那么爱国,任何外国东西都很抵制的。从小学到高中就没听他英语及格过?
    丁丁说,真的?哎呀,那可真爱国啊。
    我想了想问她,你们家安泽考研报哪个学校?
    丁丁说,干吗那么关心啊?
    我说,你个没良心的,跟唐梅吃鸭脖去吧。我回家了。
地图青岛,寻找我的北 正文 第五章 
章节字数:4966 更新时间:07…10…13 18:24
    这些日子,我倒特爱呆在家里。我妈已经向我爸看齐,对我特宠爱。我刚吃完饭,她就会问我,要不要再吃一些?我刚刚喝完水,她都会问我,要不要再喝一点?就连我刚从床上爬起来,她都问,要不要再睡一会?我真怀疑哪天我刚从厕所里出来给她撞上,她也得问我,要不要在蹲一次?
    我跟我妈说,老太太,你的亲儿子不回来了。
    我妈说,哦知道了。
    我说对了,妈,你前几天拿了我的检查怎么样了?
    也没什么,挺正常的一个丫头。我妈冲我笑,有些勉强的样子,我想得了,不就戈胜虎不回国了吗?也不用这么悲伤吧。
    我妈去了厨房后,又转回客厅问我,小脱,那天跟你一起住院的青年是谁啊?
    青年?妈,都30岁的老男人了,还青年呢。照你这说法我不就一儿童了。
    我妈冲我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锅盖,跟耍大戏的似的,你是儿童我还用这么担心啊。都30岁,成家了吧?唉小脱,你可犯糊涂啊……
    你看多淳朴一家庭妇女,怎么想象力这么丰富啊,你说不去写中国的《哈利波特》多大的人才浪费啊?我心里这么想可嘴不敢这么说,那一锅盖扣我头上我也得挨着。我说,妈,你想哪儿去了,我们只是普通交往,很普通的那种。
    我妈一听又安心地转回厨房,继续忙活。
    我到卧室,打开电脑,海蓝色的屏幕看起来陡然让人辛酸,我不知为什么突然这样伤感。百无聊赖就给戈胜虎发邮件,说了个垃圾兮兮的笑话:一农夫去鸡舍喂一只公鸡,说,畜生,吃吧,这是你最后的一餐了。明天就把你给宰着吃掉。第二天,公鸡死于鸡舍中,留遗书一封:我已吃老鼠药自杀,好歹老子也是条汉子,死也不让你们碰我尸身。
    我最后补充上,戈胜虎你就跟那公鸡似的敢骗我们的感情,说不回来就不回来,真是条汉子。写完就发出去了。其实,我倒想说一句,我就那农夫,想骂你一句,畜生。
    可能戈胜虎也参透了这层意思,半个月愣没给我一点消息。害得我去问丁丁,丁丁说,她也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还有武拉拉跟高晓,去了西藏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我说你还好,有安泽做心灵陪护。我就一光棍整天自个儿溜达。
    丁丁说,要不咱今天再约唐梅去水上人家?
    我说,不了,我妈说今天要陪我去查体呢。
    真惊了,怎么又去医院?叶小脱,你不是那个啥了吧?
    我说你真恶心,满脑子不装别的。
    她眯着眼笑,那小脱,我今天可要去见见那个诗人了,你说月光怎么可以这么美好啊,那诗人据说小有名气了,最近出了一首诗叫什么《爹地,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借刀杀人?》真惊了,改天我也出首诗,就叫《妈咪,我明天凌晨可不可以跟人私奔?》。
    我听得云里雾里。她说,姐姐,我去了,我得好好瞻仰瞻仰那诗人。
    我说去吧,去吧,自杀也没你这死法的。于是我一边往家走,一边想,你说我要是当年坚持当一诗人,现在也该写出一首《姥姥,姥爷,我最近可不可以在天安门自焚?》现在想想武拉拉说得真对,玩文字就是玩心跳,你矫情什么?
    跟我妈从医院出来时,我感觉飘飘忽忽的,我说,妈,我觉得我该吃几顿排骨汤补补钙了。
    我妈说好,咱买头猪回来都行。


    一回家我就给丁丁打电话,我问她在哪儿,我也想去看看那诗人。
    丁丁说在台东逛步行街呢,那诗人今晚没空,去什么“杀人诗社”聚会去了。唐梅说改明天,我正在灯光夜景下欣赏那诗人的新诗呢。
    我说来我家吧,今晚吃排骨,我也看看他的新诗,明天好交流啊。
    丁丁说好,我一会儿就到。
    丁丁的脚步一向很及时,她刚跨进我家家门,我妈把排骨也端上了餐桌。
    呦,叶小脱,看不出你还这么多肉呢?丁丁指着桌上的排骨一脸坏笑。
    我瞪了她一眼,小声说,你再瞎白白,我妈那张脸就可以用来两万五千里长征了。
    于是丁丁就跟我一起很专心地吃排骨。
    吃撑后,就开始拜读带来的诗集,一看封面,沉寂的墨绿赫然印着几个鬼魅一样的字:《用身体歌唱》,再一看那诗人的诗就不够赤裸了,抽象的让我难理解。我特意去翻看他的那首《爹地,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借刀杀人?》:
    爹地,你一生饮酒,
    酒后身体开始跳舞,
    舞蹈在月光下,
    影子成文——
    此生最恨潘金莲。
    母亲凭临窗前,
    说皆不是过尽千帆?
    那是等你吗?爹地?
    你们的距离,
    在杯酒之间。
    你的身体颓萎,
    枯藤老树昏鸦,
    过墙的影子刺入你双目,
    冬季里,
    红杏的模样。
    我握着手中你刻成的木剑,
    挥舞,
    你含泪制止。
    我从店铺买来鼠药,
    涂在母亲的胸口。
    爹地,今天晚上我可以借刀杀人吗?


    在他们的起伏中,
    血色染尽红尘。
    我看了半天才理解过来,就是“他妈”偷人,父亲软弱无能,小兔崽子长大了,想给他爹地报仇,在他妈胸部涂药,企图在那男人和他妈偷情时毒死他。实际上是借奶杀人。
    丁丁说,写了什么意思啊?
    我说,借刀杀人。
    没刀啊,只有剑,还是木剑,丁丁有些不理解。
    我说,等你弄懂了诗人,那诗人就弄不懂自己了。
    丁丁说,我才不去理解那个吃软饭的。你说就他,干脆借刀自杀算了,说不定诗会大紫大红,也偿还偿还唐梅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我说,唐梅能喜欢他这么久,甘心养他这么久,就说明简庭之有让唐梅甘愿的地方。
    什么呀,丁丁有些急,唐梅就那么一根筋,那小子吃她喝她也没见多么感恩,天下男人都这德行。说到这又补了一句,安泽除外。
    我看着丁丁,觉得这段日子,她父亲给她的伤害是蛮大的。有的时候,真的想知道,爱一个人,难道可以半途而废?真的说不爱就不爱了吗?城市太喧嚣,痴情仿佛比卖淫还可耻,爱情不是结局,不过是一场接一场的戏。经典的爱情只在纸上流传。
    不过,丁丁仍是幸福的,至少世界上还有一个男子,让她相信爱情。
    风从阳台上吹过,迎风走去,青岛夏季的夜空如此美丽,幽蓝的如同情人忠诚的眼睛。我的心一点点湿润,一点点湿润,原来蓝色是这般的疼痛。
    第二天一大早,丁丁跑去找唐梅。到了楼下小区又开始吆喝,叶小脱,晚上见啊。
    我只好拨她手机,说好。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把头再伸到阳台上,估计那老太太就算不犯病也对我们曾经的折腾恨之入骨,还不得摔下个花盆砸我头上。
    上午跟我妈去医院拿检查报告。
    走出医院,我的左眼角溢出了第一滴眼泪,冰凉。我说,妈,你的车刚打蜡吗,怎么这么刺眼?
    晚上去水上人家的时候,才想起忘带那本诗集了。
    进去后,老远看到丁丁在那摇头晃脑又说又笑,旁边的一男一女跟万里长城似的永不倒,我盯眼一看,那女的不是唐梅吗?一袭拽地长裙跟晚会女主持人似的,那男的眉清目秀,只是一脸治丧委员会的表情。我暗自一惊,这么隆重?
    没等我走近,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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