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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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千千岁-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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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妈与张婆子听了,一惊。竟是被赶出府去了。

张婆子已变了脸色,夫人责罚她,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没想到能把她撵出府去,家里早已没了人,让她投奔谁去?她已顾不得什么脸面了,直接甩开了膀子大声嚎啕起来,爬到夫人面前,扯住她的衣裙哭求道:“夫人,您发发慈悲,奴婢不能出府。奴婢若是出了府,可就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啊……”

“放肆,还不放开你的手!”夫人嫌恶地踹了她一脚。

张婆子跌倒在地,震惊于行为举止一向端庄的夫人竟然对她动了手,她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一个字儿,余光瞥见李妈妈已轻巧的避开她,人若是落了难,求谁都是枉然。平日她一向张狂惯了,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肯出来帮她说话。

她的目光落要到李昔身上,眸光一闪,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滚爬到李昔面前,跪在地上向李昔哭诉,“大少爷,您大人有大量,求您开开恩,给奴婢一条生路啊。”

张婆子上前求李昔,夫人未加阻拦。她想看看李昔会如何处置张婆子。若她肯为张婆子求情,说明她的心还不够狠,同情心泛滥的人,成不了什么气候。若她对张婆子置之不理,这才是真正的狠角儿。棋逢对手,有些事情就得需要从长计议了。

李昔看到夫人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冷冷一笑,对张婆子道:“张妈妈,不是我李昔不给你机会。是你没有把握好它。在这世上,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得太绝。要想着有山穷水尽的一天,更要想着多给自己留几条后路。再者,你也不说过,我不过是一个姨娘生养的庶子。这去留与否,我自是说得不算的。我看你是求错人了。母亲已有言在先,而你又来求我,难道你想让我忤逆母亲不成?张妈妈,我看你是真真糊涂了!”

李昔的声音,在这一刻,因为冷漠而威严之极。

张婆子止了眼泪,恨恨地盯着李昔。没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庶子!

李昔只当没看到她的凶人目光,沉着脸,她断然喝道:“来人!”

“是。”

“把张妈妈请出府去!等等,临出去之前,记得好好检查检查,别把不该带出去的东西带了出去!”

这时的李昔,既威且煞,众人凛然间,当下便有几个粗使婆子上前,架起了张婆子。

她们刚刚把张婆子架起,张婆子便猛地挣扎起来,她怒视着李昔,疾呼道:“你,你这个臭小子!你敢动我?你竟敢动我?”

她目眦欲裂,肥胖的脸上涨得通红,汗珠顺着脸庞滑落,凶神恶煞。

这一下,那些本来还有些同情着她的下人,同时产生了一抹厌恶之色:欺主昧财,居然没有惭愧之心,不但装晕,更在主子指责后还如此大言不惭。

面对怒形于色的张婆子,李昔却是一脸平静,她看着张婆子,目光中丝毫没有慌乱。就在张婆子心中一惊时,几个壮健的小厮已经一拥而上,把她的四肢凌空抬起。活象一只绑着待宰的大肥猪。

“干什么?放下我,你们快放下我!”张婆子慌乱的大叫起来,她手脚齐动,想要挣脱。

任她胖若肥猪,奈何抓她的人已下了狠心,几人三下五除二抬了她便奔出屋子。直走出了院落门,张婆子还在慌乱的大叫着。只是那大叫声,由一开始对李昔地唾骂,变成了哭求,变得再也听不见。

“方才儿子替母亲处置了张婆子,母亲,您不会怪我多事吧?”李昔收回目光,走到夫人面前,躬身道。

听到李昔的问话,夫人才从刚才那一幕惊醒过来。果然是一个狠角儿,四两拨千斤将张婆子处置得干净利落。自己还真是小瞧了她。

拥有如此手段,她才只有十二岁啊!

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方才淡淡说道:“怎么会怪你。这都是张婆子咎由自取。昔儿,你做得很好!”

“母亲过奖了。”李昔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好了,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

李妈妈上前扶了夫人的手,快走到门口时,夫人皱起了眉头回头道:“你也要好好管教管教你屋子里的奴才,看看这屋子乱七八糟的,还有一股子酸味儿。”

“是,母亲。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她们的!”李昔抿唇一笑。

【第045章】为什么而哭

望着夫人挺直远去的背影,李昔抿紧了唇。

这一场争斗的结束,亦是下一场的开始。这样无休的争斗待到何时能止。高门大院尚且如此,更何况那金碧辉煌的皇城中,该是怎样的残忍血腥!

李昔暗自庆幸只是穿越到这样的人家。她一点也不羡慕身份尊贵的公主,荣宠一身的帝妃。世人只道她们风光无限,可谁人晓得这风光的背后是无尽的辛酸血泪。那宫斗的级别可是远远高于宅斗的。那里才是真真要人命的地方。

就在李昔发呆地时候,清园的婆子丫头们已将清园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垂首静候一边。

墨竹轻声唤道:“大少爷?”

“嗯。”李昔回过神,看到院子里神色恭谨而立的下人,皱了眉头,“都站着做什么?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用在我这里立规矩。张婆子的下场你们也已经看到了,只要你们都能守府里的规矩,我自是不会为难你们的。下去吧。”

众人敛声屏气地下去了。

玉溪显然还沉浸在兴奋地喜悦中,望着李昔的眼睛亮晶晶的,“大少爷,这回他们再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了。我们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墨竹流着泪郑重地对李昔嗑了一个头,不等她再嗑下去,就被李昔一把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大少爷对奴婢的恩情,奴婢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唯有……”

李昔截了她的话,调笑道:“唯有什么?以身相许吗?”

墨竹一愣,继尔破涕而笑,红着脸嗔道:“大少爷,你说什么呢?若是真的可以,奴婢自是愿意。”

反将了李昔一军。

李昔抚掌朗声大笑。

玉溪亦是盈盈笑意,然而,这样的画面在一个人眼里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春桃轻咬了下唇,眼中泛起涟漪,悄悄退了出去。

李昔并未注意到春桃,眼下有更重要的话要嘱咐墨竹、玉溪两人。她敛了脸上的笑容,严肃道:“关起这门来,我们还是好姐妹。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两人注意。玉溪,你以为这些下人真的会老实吗?他们不过是怕了,不敢生事而已。这不是我想要的,威慑于人,不如施恩于人。我要的是让人信服,从心里归顺于我。怕?他们能怕我多久?今天是我胜了,他们才会有这样的姿态。他日,若是我败了,你们想想,他们会怎么样?”

“那就再打得他们服软!”玉溪柳眉一立,怒道。

墨竹摇摇头,叹道:“玉溪,你还是没明白大少爷的意思。以德服人,以理治人,好过威打怒喝。收服人心才是立足于世的关键。”

李昔听闻墨竹的话,心中一动。墨竹虽是个奴婢,但她的言谈举止却与普通的丫头不同。能有这样的见地,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怕是读过一些书的。

“墨竹,你家中原是做什么的?怎么出来当奴婢?”

墨竹眸光轻闪,嚅嗫着:“奴婢被卖时年纪还小,不大记得小时的事情了。”

李昔挑了一下眉,转而笑道:“无妨,我只是随口问问。玉溪,你以后多和墨竹学学。我保得你一回,可保不了你一辈子。退一步,海阔天空。遇事不要那么冲动,多动动脑子才好。”

玉溪吐了吐舌头,看到墨竹手上的镯子,忙问道:“大少爷,墨竹姐姐的镯子真的认主吗?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墨竹听玉溪提起这茬儿,心中也好生奇怪。那油分明是滚滚的,冒着青烟,怎么手伸进去的时候,并不感到烧灼呢?

李昔点头道:“这只是一个常识而已。玉溪,你还记得我让你在油锅里加了什么进去吗?”

玉溪立刻接口道:“是醋!……难道是醋的作用?”

李昔微笑道:“没错,就是醋。醋在加热后迅速汽化,使油的表面如滚开一样,然而油的温度的上升,只能靠醋来传递热气,所以不会那么快沸腾。我们眼睛所看到的所谓滚烫的油,其实只是气泡的作用,而那油根本还未热。”

墨竹与玉溪听了,不禁相视而笑,“怪不得夫人出去的时候说我们屋子里一股子酸味,原来是醋味啊!”

“好了,此事不易外传,以免生出事端。”李昔警告道。

墨竹、玉溪肃然点头,事关重大,又涉及到李昔,自会小心再小心。

李昔重新换了一身衣袍,将自己收拾妥当,便带着墨竹往梅院去了。正在焦急等待消息的英娘见李昔、墨竹都平安无事,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双手合什地说着“阿弥陀佛”。

待墨竹将事情说完,英娘又落下泪来。虽来长安之前,已想到了有今日的种种,且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发生了,又不免伤心难抑。好在,眼前的这个李昔不是个好欺的,让她少了一些担心。可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孩子,或夫人发起狠来,哪能斗得过她。只怕将来的日子不会比现在好过。想到这儿,英娘不禁又忧心忡忡起来。留了李昔吃过晚饭后,独自一人又去了小佛堂念佛祈福去了。

李昔出了梅院,外面的天空已是昏黄一片,不比白天里的闷热难耐,此时已是起了凉风,树木被吹得左右摇曳,风夹带着一些细小的沙石,吹在脸上轻微的痛,看样子,要下暴风雨了。

“大少爷,我们快点回吧。眼瞧着就要下雨了。”墨竹见李昔站在风中止步不前,催促她道。

“墨竹,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放心,我一会儿便回清园。”李昔说着,举步往湖边的方向去了。

此时,已有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墨竹喊了几声,见李昔不理,只好用手遮了头,先跑回清园去。心想着,先回去取了伞和斗篷再去接她。

湖边几个劳作的婆子被雨淋到喊叫着往回跑,不一会儿湖边已空无一人。天色已由昏黄变成乌云密布,雨点被狂风吹散,又聚集,时而大,时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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