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落雨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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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落雨潇潇-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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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安发出石子之后,便料定厉啸天必然不肯干休,当即一拉杜晓月的手,两人悄悄向后纵出,隐身在林中更深处一株大树背后。

厉啸天等了片刻,见无人答话,身形纵起,几个起落已是来到林边。此时天色已然大亮,这树林本来甚大,树木又生得甚是浓密,虽是在隆冬之际,从树林边际向林内瞧去,满眼俱是一株株的大树,却看不见半条人影。

厉啸天从射出石子的手法和力道,已知对方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但此人既然相助林逸仙,与自己定然是敌非友。他既然隐身林中,难保不是诱敌之计,只待自己一进树林,便要出手偷袭。

一念及此,当即冷笑一声,沉声道:“林中的朋友,何必鬼鬼祟祟地躲着?想要为林逸仙出头,厉某接着便是!”

崔安隐身树后,凝神戒备,只待厉啸天一迈步进林,便要抢先迎出,以免杜晓月被厉啸天发觉。(文-人-书-屋-W-R-S-H-U)

厉啸天见对方仍不答话,却也不愿贸然进林,双足一纵,身形向后倒掠而出,来到付春梅身侧,低声道:“梅儿,我们走罢!林逸仙死不了!”

付春梅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厉啸天,凝视着漫天的朝霞,便似是眼前没有这个人一般,半晌,方淡淡地道:“厉啸天,你我二十年夫妻情分竟然还换不来你一个‘信’字,我纵然随你回去,又有何意味?从今以后,你去经营你的荣华富贵,我去过我的平淡日子,咱们各走各路,再也毫不相干。”

厉啸天万未料到平日里柔情似水、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妻子今日竟然如此决绝,心下不由一沉,但未及他开口,付春梅又是淡淡地道:“我这就回五阴山向克雄说明,他若是愿意追随你,我也绝不会勉强。”

厉啸天见付春梅的面庞如同石像一般全无表情,但目光中却尽是决绝之意,他心知付春梅生性温和柔顺,这二十年来极少与自己争执,但她一旦打定了主意,却是极难相劝。而此时林中强敌尚在虎视眈眈,唯有先行离开,以后再找机会慢慢劝她回心转意。

当下长叹一声,黯然道:“梅儿,不论何时,只要你想要回头,我都会满心欢喜的等着你。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永如二十年前初见你的那一日!”说罢,飘身而起,片刻之间身形已消失在白茫茫的晨雾之中。

付春梅听他提起二十年前初相见的那一日,酸甜苦辣诸般滋味蓦地里兜上心头,再也忍耐不住,泪水簌簌而落,放声痛哭。

第154章 哪堪梦醒更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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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春梅这二十年来没有一日与厉啸天分离,此时虽是对他伤心失望之极,但他一旦离开,却仍是陡觉六神无主,天地茫茫,不知自己今后要如何自处。一念及此,更是柔肠百结,珠泪难抑。

便在此时,忽听林逸仙低低呻吟了一声,付春梅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重伤待治之人,强自振作精神向他瞧去,却见林逸仙面色惨白,气息微弱,衣襟上尽是大块大块的血迹。

林逸仙本是相貌俊美,但此时重伤之后委顿之极,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一般。付春梅心下一酸,喃喃地道:“你这又是何苦?你明知道我这一世是跟定了天哥,为何还要这么傻?”话一出口,忽然间想起自己方才对厉啸天所说的决绝之语,不由胸中一痛,又是落下泪来。

林逸仙恰在此时悠悠醒转,陡见付春梅泪光盈盈地注视着自己,心下一阵狂喜,心神激荡之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生怕溅在付春梅身上,勉力将头转向一侧,但重伤之下行动难免迟缓,仍是有数滴鲜血落在了付春梅的衣襟上。

付春梅低呼一声,惊道:“林……林……,你现下怎样?”

林逸仙游目四顾,见厉啸天已然踪影不见,不由大喜过望:她竟然留下来照顾自己的伤势,而且关心之态溢于言表,难道是老天爷可怜自己的一片痴情,多年以来的美梦竟能成真?微微一笑,低声道:“我没事。”

付春梅见他伤势虽然沉重,却似乎并不至丧命,这才放下心来,黯然道:“外子今日对林居士无礼,我在这里代他赔罪,还请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要知厉啸天乃是武林中成名人物,居然无端怀疑妻子与他人有私情,以至于下毒手要置对方于死地,所作所为实在是不堪之极。而且此事若传之于江湖,只怕再有小人播弄口舌,众口纷纭之下,付春梅一世的清白就要毁于一旦。

林逸仙胸口热血上涌,一时之间便想大声告诉付春梅:只要是为了你,我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又如何会与厉啸天计较?

但转念间细想付春梅的这番话,忽然明白:不论付春梅如何恼恨,她的一颗心却仍旧是系在厉啸天身上,否则,又何必代厉啸天赔礼?

一念及此,满心的欢喜登时烟消云散,长叹一声,又是意气萧索之极,缓缓地道:“厉夫人请放心,厉山主本是一时气愤,我自然不会介意。今日之事,林某自当守口如瓶。”

付春梅心下甚是感激,道:“多谢林居士。林中之人数次射出石子阻止外子对林居士下杀手,想来定是林居士的好友,我这就请他出来带你回吴营养伤。”

林逸仙一怔,奇道:“我昨夜是孤身一人至此,难道当真这般凑巧,遇上了相识之人?”但回想林中之人发射石子的手法,却又是陌生之极。

付春梅见他沉吟不已,也是觉得事情有异,当即疾步走到林边,却见林中寂静异常,薄雾阵阵在树间飘荡,似乎方才发石之人早已离开。

杜晓月虽然极想出去拜见师娘,但又知此时现身,场面定会甚为尴尬,只得仍是屏息隐身树后。

付春梅见林中并无人迹,只得转身回到林逸仙身旁,道:“林居士伤势不轻,此处距吴营太远,不如我先送你到浏阳找家客栈养伤,再做道理。”

林逸仙心中一喜,此时他只求能与付春梅相处多一刻也是好的,当下勉强立起身来,低声道:“既如此,就劳烦厉夫人了。”

眼见得付春梅、林逸仙二人渐渐走远,崔杜二人这才闪身出林,远远跟在后面进了浏阳城。

浏阳城中只有迎春客栈还在开张,付春梅和林逸仙自然也只能到此投宿。但客栈已被崔安一行人花了大把银子包下,那掌柜的自然不敢做主,却又想再多赚一份房钱,便找到赵守信商量。

赵守信一听,登时勃然大怒,道:“我们既然花钱将客栈包下,就是图个清静,你也太不知足了,难道还想赚双份儿的房钱吗?”

那掌柜情知理亏,满面陪笑道:“这位爷,不是小的贪心,只是这浏阳城中如今就只有小号一家客栈开张,若是不许这两位住店,他们却又能到哪里投宿?大家都是出门在外,相互帮衬也是常有的事。”

赵守信正要发作,忽然崔杜二人走进门来,崔安似有意似无意地点了点头,便即改口应允。那掌柜的大喜,着力奉承了赵守信几句,颠颠地去了。这迎春客栈并不甚大,付春梅要了两间上房,恰是与崔杜二人所住的两间上房隔了一个天井。

杜晓月眼见得付春梅、林逸仙二人安顿好,这才放下心来,瞥眼间见崔安注目自己,知她为自己担心,勉强一笑,道:“闹了这一整夜,我也饿啦,咱们找地方吃饭去。”

崔安见他强颜欢笑,也不愿说破,两人走出客栈,这条街上只有一家小小饭铺还在开张,两人便即坐下要了些吃食。此时天色尚早,饭铺之中并无其他食客,店小二忙着到后厨张罗饭食,一时之间,饭铺中只有崔杜二人。

杜晓月凝视着外面空荡荡的街道,一时之间,脑中翻来覆去尽是想着师父方才说的话:“他这条性命既然是我捡来的,就当是报恩,也是理所当然。”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是奇寒彻骨的冰块一般,将他全身血液尽数冻住。

崔安见他神情迷惘,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你师父既然如此绝情,你又何必再为他伤心?”

杜晓月喃喃地道:“我当真是愚蠢之极!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敬他爱他,甚至不惜为了报恩,干冒奇险到拜月教卧底,可到头来,原来我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第155章 子时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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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杜晓月自幼被厉啸天夫妇抚养长大,内心之中早已将师父看做了自己至亲至爱之人,如今猛然间发觉自己在师父的心目中竟然和一把刀、一柄剑毫无区别,心中的这份伤痛自不待言。

崔安瞧着他目光中的伤痛之意,蓦然间回想起了当年被柳剑鸣指证为拜月教明月右使那一刻的锥心之痛,被至亲至爱之人背弃实在是人生至为痛苦之事,自己与柳剑鸣数载情缘尚且如此,更何况杜晓月与厉啸天二十余年的师徒之情?

但当得此际,除非是杜晓月自己解开心结,否则,旁人无论是怎样相劝,都毫无用处。

便在此时,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饭铺门外停下,紧接着一名白衣人大步走进饭铺,大声道:“伙计!伙计!”

这人年纪约在三十多岁,肤色微黑,鼻梁挺直,两道浓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湛湛有神。他身穿一件寻常江湖中人所着的白色劲装,衣衫表面上蒙了一层灰尘,显是从远路赶来,但神色之中却毫无倦意。

他站在门口环视店内,发觉店中连一名跑堂的伙计也没有,大是诧异,正待再扬声询问,忽然发现崔杜二人坐在靠墙的桌边。

崔安恰在此时向他看来,只见他双眉一轩,目光中似乎微有喜色,但却是一闪即逝,随即若无其事地在靠近门口的桌边坐了下来,随手将腰悬的钢刀解下来放在桌上。

这柄钢刀的刀柄上隐隐刻着描金花纹,花纹正中还镶嵌着一块猫眼大小的蓝宝石。且不说这刀是否是柄宝刀,但从这刀柄上来看,便已是价值连城。

崔安只瞥了他一眼,便即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开,但右手却悄悄在桌下握住了长剑的剑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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