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关上,躺在舒适的软榻上,感受着马车的摇摇晃晃,我安心地假寐起来,终于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了!
据说那个慕月楼离皇宫有三日的路程,不知道水烟碧会在哪行动呢?我很期待呀。
从今以后,我是韩晓晓(一)
现在是七月的天气,水国的天气很像中国南方的天气,闷热潮湿。行路的第二天,我就有些恹恹无力,小玉一直在旁边伺候着,不时给我扇扇风,递递酸梅汤。
正好是大中午的,感觉比较乏,却又睡不着,于是我就跟小玉聊起了天。
我说:“小玉,其实你可以不用来的,那慕月楼必定没有皇宫舒服,本公主也不忍心看着你受苦。”
当初本来只定了四个宫女的名额,而且我并没有要求带小玉,可不知怎么的就有了小玉,父王台面上的解释是小玉是我的贴身宫女,跟着这么多年,放在身边用着顺手,但我当然知道,我那位痴心的三哥放心不下水烟月,要派小玉照顾并监视我。
小玉匆匆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确定我是否话里有话,在看到我一脸正常的表情,她才小声说道:“小玉是公主贴身宫女,怎么能因为受点苦就离开公主呢?”
我心里轻笑,捧起榻上放着的一碟红豆糕,我拿了一个细细地吃起来,我偏头问小玉:“小玉,你说这也翡翠盘能杀死一个人吗?”
小玉惊愕地抬起小脸,满脸的局促不安,她说:“公主,你。。。。。。”
“嘘!”我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我猛然翻坐起来,我把脑袋伸到窗口,我悄声说:“小玉,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小玉脸上的不安顿时消失,很冷静地爬向窗口,我心里冷笑,看这架势应该是练过家子的吧,她一把掀起上面的帘子,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用力,将那个翡翠盘厚厚的边缘砍向小玉的后颈,小玉连闷哼都来不及一下,两眼一翻就倒了。
我将她拖到软榻下边,思索着如果她有转醒的迹象我就再狠狠给她来一下,至少在意外发生之前,她得给我安静地躺着。
我伸个懒腰,喝了口酸梅汤,继续躺下假寐,可躺了还没十分钟,就听到车夫勒马的声音,马车突地就停下了。
我没有动,窗外有拔剑的声音,我沉声问:“怎么回事?”
一个宫女隔着车帘说:“公主,您呆在里面就好,不过是几个山野穷寇,侍卫门很快就能解决。”
我偷笑,不再回应,老实地坐在车里不动,耳朵却牢牢听着周围的变化。这水烟碧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也不枉我那样激她了!
等车外的打斗声开始有激烈化的趋势时,我一把掀开车帘,外面已经打成一片,有十来个蒙面黑衣人,我那二十个侍卫正与他们如火如荼地激战,似乎不相伯仲。
我不再犹豫,猛地跳下马车,立马有个眼尖的黑衣人朝我袭来,旁边两名侍卫同时涌上来,拦住黑衣人的路,看到其中一个侍卫手臂上那不断渗血的伤口,我咬咬牙,小心地绕过他们朝旁边的树林窜去。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成功的时候,突然从另一边又杀出十来号人马,同样身着黑衣,但衣着风格却不一样。
我心里一惊,半路杀出一帮陈咬金?
他们正冲着我的方向奔过来,有几个侍卫看到了,不得不放弃他们面前正在与他们纠葛的黑衣人,狂奔到我身边,一时间,背腹受敌。第一批黑衣人穷追不舍,第二批黑衣人就势联合第一帮黑衣人一起与侍卫厮杀,不到五分钟,我面前拼死抵抗的五个侍卫就伤痕累累地倒地了。
我强逼着自己镇定,用尽力气向树林中跑去,如果真得要死了那就是天要亡我,但我不能放弃一丝反抗的机会。
突然,一阵阴风刮过,一个黑色的影子翻过我的头顶落在我的前面,我顿住脚步,盯着那双嗜血的眼睛,然而对方还来不及挥出手中的剑,从我身后立马飞出一把更快的剑,精准地插入对方的心脏,不及我回头,另一个黑衣人越过我,一把抽出那把染血的剑。
我仔细一看,倒在地上的是第一批黑衣人,而救我的这个是第二批黑衣人。我回头,这才发现,第一批黑衣人和第二批黑衣人已经打成了一片,地上横横竖竖躺在一些尸体,但最多的是那群侍卫的衣服,我那据说是高手中的高手的二十个侍卫只剩下两个还在抵死斗争。
我继续往前跑,看来第一批黑衣人和第二批黑衣人不是一伙的,显然第一批黑衣人是要置我于死地,第二批黑衣人却是想活捉我。那么,除了水烟碧派来杀我的那批黑衣人,后来出现的那批黑衣人又是谁派来的?
来不及细想,我向前狂奔,跑啊跑,不知过了多久,体力渐渐有些不支,身后的打斗声也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我撑着一棵树稍作休息,抬眼望向远处,真是天助我也,居然是悬崖!
我小跑过去,踩着悬崖的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还真是深不见底,我脱下身上鹅黄色的外袍,手一扬,那袍子就如折翼的天使般悠悠然飘向崖下,我又脱下我的鞋子,将左脚同样扔了下去,右脚歪歪斜斜搁在悬崖边,这样,即使皇宫派人来寻找我时,也会以为我早已跌落悬崖。这么陡峭的悬崖,要求证生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水烟月这个身份真正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从今以后,我是韩晓晓。
然而,转身的一刹那,我的笑容就僵硬了,我看见一个发丝凌乱,手臂滴着血,手持一把长剑的侍卫正一脸错愕地看着我。
我楞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我问:“那边都解决了?”
侍卫也收回错愕的表情,低下头,说:“回公主,两批刺客均以剿除。”
“那我们的人。。。。。。”
“只余属下一人,属下特来寻回公主。”
原来全死光光了,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呢,这笔血账是我和水烟碧欠下的,希望皇帝老爹厚葬这些侍卫,能善待他们的亲属。
盯着眼前这个唯一的幸存者,老天还挺照顾他的,我问:“你家中可有妻小?”
侍卫似是有疑惑,却还是老实答道:“属下乃是孤儿。”
孤儿?那就少了很多牵挂了。
我走近他,伸手扶起他,他的脸上再次闪现许多惊异,我说:“你给我仔细听好了,今天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就是为了脱离这个身份,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好好活下去。我不可能跟你再回那个鸟笼子,我也不可能放你回去复命,因为我不相信你会替我保守秘密。你现在有三个选择,一是被我杀掉,然后,我就可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一是你强行把我带回去,但我保证会让你以后的生活生不如死,最后一个,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过你的阳关道,既然你并无亲属的担忧,凭你这身武艺,混口饭是不成问题的。当然,如果你选择第三条,我还能给你些跑路钱。”
我从胸口掏出一叠银票在这个侍卫面前扬了扬,这是我为跑路私下特地收藏的,我可不敢身无分文就走天下。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个侍卫,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直视我,我这才注意到这个黝黑的男子,他的样貌长得不算差,加上长年的风吹日晒,反而别有一翻男人阳刚的味道。
他说:“公主,其实有第四种选择的,公主身为一个女子,在外多有不便,你可以让属下跟随你,属下仍然会像侍卫一样保障你的安全,而且,如果皇宫的人真得找上来了,属下会替你挡着。”
我依旧盯着他的眼,问:“你为什么对一个心高气傲的公主这么好?”
他并不躲闪我的目光,眼神干净,他说:“公主不要多想,从当侍卫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被教育一定要服从主子,保护好主子,属下只是坚持自己的信仰罢了。”
我现在的确还处于危险期,多一个会武功的人在身边自然益大于弊,如果今后不需要了,我随时可以再摆脱他。
我说:“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不过,作为条件,请不要再把我当公主,我们现在不再是属下和主子的关系,虽然还算不上朋友,但你我从此平等。”
我伸出手,说:“你好,我叫韩晓晓。”
对方犹豫了一下,在我坚持的目光下也缓缓伸出手,我一把握住他摇了两下,他愣了愣,脸上有别扭的尴尬,旋即松开,淡淡地说:“你好,我是昆仑。”
昆仑?下意识想到了《无极》,这不是奴隶的名字吗?
“谁起的?”我问。
“恩人。”清淡的语气。
我点点头,不再言语,我们二人向树林另一个方向走去。远观就似两片秋风中的落叶,漫无边际地飘荡,又似两只断线的风筝,自由自在地飘荡。
从今以后,我是韩晓晓(二)
途经一户农户人家,我用一点碎银向那对年轻夫妇换了普通的麻布衣,因为担心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我把那身华丽的公主服和破烂的侍卫装通通烧了,取下耳上那对明月珰的耳坠和头上的那根血玉凤钗,就算是拿去换钱,我也不敢在水国本土上,那就先小心收着,等到了蓝国再出手。
其实,之前我并没想好以后去哪,我也是在听到水烟碧说水国与蓝国世代仇恨时,才有了去蓝国潇洒的决定。
即使我们的脚程已经很快了,但我还是小瞧了皇宫那群混账和变态。我们连夜赶路于第二天清晨到皇城城门口,却见一群官兵拿着一张画像排查来往的女子,只要脸上有疤痕的女子均被扣押在一旁。
远远地躲在一旁,我有些心虚地低头以掩饰我用头发遮住的右脸。昨天换衣服之后,我便将右边的部分长发剪短,形成一个长长的斜刘海拨到右脸,厚厚地遮盖在我的右脸上,我还特地把长及膝盖的黑发剪至肩后,惹来那对年轻夫妇和昆仑一脸的不可思议。随意用一根白丝带绑起来,我就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突兀,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吗?
“你在这等等。”思虑被打断,我还来不及回应,身后的昆仑就悄无声息地一闪不见。
约莫半个时辰后,昆仑就如同他走一般,悄无声息地回来,手上多了一张薄如纸片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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