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晨妃紧紧的抱着暖手炉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碧翠见晨妃往前面走去,这才摸了摸红肿的脸颊,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一直躲在暗处的落雪望着碧翠那触目惊心的脸颊叹息道:“奴婢倒是伶俐些,只是跟了一个这样的主子,还真是遭罪啊。”
章清荷折掉树上探出来的一枝梅花,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口说道:“这就是命,谁生下来不想讨个好人家,做奴婢的谁又不想跟个好主子,只是这主子又岂是自己可以随意选择的。”
落雪望着章清荷怅然的神情点了点头。
章清荷将手里的那枝梅花随手扔在了地上,淡淡的说道:“回去吧,有些事情若是命里没有,即便是你再如何强求都不会有的。”
…………
接下来的这几日,每次都是早早的散朝后,韩铭哲便躲在晁正殿里谁都不召见,就那样一个人默默的坐着。
这几日左云飞也很少去晁正殿,偶尔冷公公来找他的时候,让他去劝劝陛下,左云飞也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
今日冷公公又来找左云飞,左云飞实在是经不住冷公公这一天几趟的往这边跑,便勉强答应去晁正殿看看。
韩铭哲每次散朝回来后便一个人关在晁正殿,这几日来不吃不喝的,冷公公实在是担心,他想着陛下和左云飞的关系不错,也许左云飞能够劝得动陛下。
于是这才去找他。
左云飞心里也记挂着韩铭哲,生气归生气,但这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就这样一直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左云飞提着食盒来到晁正殿门口,推门而进。
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响彻在这空旷的晁正殿内外。
这般沉重的木门左云飞虽说并不是第一次推开,但今日这一次他觉得这门格外的沉重。
把这两扇门全部打开,原本阴暗的晁正殿经阳光穿透进来,洒下了满室金光,让整个人心里敞亮了不少。
韩铭哲一直低着头无精打采的,见室内有强烈的光线,微微抬起手臂遮挡了一下,说道:“冷牧朕说了多少次了,朕不吃,朕什么都不想吃,你出去吧,不要再来烦朕,还有把门关上。”
左云飞见韩铭哲这几日着实消减了不少,就连声音都透着无力,当日所有的恨意尽数全消,或许他有他的难处吧,毕竟他是一国之君,随便一个决定都有可能会影响到大局。
左云飞提着食盒继续往前面走去。
韩铭哲听见脚步声朝着他这边越来越近,猛地抬头吼道:“朕让你出去,你没听到吗?”
话音刚落韩铭哲见来人是左云飞,神色黯淡道:“对不起,我以为又是冷牧。”
这话变得是如此的快,让左云飞一时间有点措手不及,看来韩铭哲和他一样都是把对方当作最要好的朋友。
韩铭哲用手撑着额头说道:“云飞,这几日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气,不是我不肯去救冯毅,只是我有我的难处,你能体谅我吗?”
左云飞打开食盒,把食盒内的饭菜一盘一盘的端出来,待饭菜摆好后,又把筷子递到韩铭哲的手中说道:“我不管你心里想些什么,有什么难处,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哲大哥,快别愣着了,快吃吧,这么多天不吃不喝的肯定是饿坏了吧。”
左云飞最后说的那句话韩铭哲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当年他四处躲藏,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幸遇左云飞搭救,当时左云飞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后来左云飞陪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他心里敬他,发誓不管以后左云飞做出任何的事情他都会原谅他。
韩铭哲一时间感慨万千,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接过左云飞递过来的竹筷说道:“好,我吃,云飞兄弟谢谢你。”
左云飞云淡风轻的笑道:“兄弟之间说这些实在是太见外了。”
韩铭哲觉得此刻自己嗓子里难受的紧,伴着一滴热泪滴落在汤碗里,韩铭哲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左云飞知道韩铭哲心里难受,他何尝不是这样呢,这些年他们一起闯天下,曾经经历的患难与共是说也说不完的。
左云飞探着身子在韩铭哲的耳旁嘀咕了几句,韩铭哲长大了嘴巴,墨如星辰的双眼此刻微微弯曲。
韩铭哲起身笑道:“你怎么不早说。”
左云飞两手一摊说道:“你也没问我不是,再说这事我也是刚刚得知,更何况我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你了,是你自己没注意罢了。”
左云飞说着指了指敞开的木门。
韩铭哲会意,一拳打在左云飞的胸口之上。
左云飞吃痛捂住胸口弯下了腰,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
韩铭哲见左云飞不像是装的,一时间慌了手脚,忙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左云飞摆摆手说道:“不用麻烦太医了,这不过是小事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韩铭哲争执道:“这怎么是小事呢,你不要拦着我,我知道若不是伤势严重,你会这样。”
左云飞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韩铭哲制止道:“你什么话都不要说,安心等着,太医一会就到。”
☆、153 化险为夷
李翔寿和其余的一些太医在听到冷公公急召之后,匆匆忙忙的赶来,连忙叩首。
韩铭哲此时一脸的焦急,他早已把左云飞安置在晁正殿的床榻上。
此刻韩铭哲正站在门口焦急的等着,见李翔寿等人要跪拜,忙说道:“还不快进去,若是治不好小心朕砍了你的脑袋。”
李翔寿等人唯唯诺诺的往里面走去。
李翔寿上前把脉,其余的太医则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片刻,韩铭哲见李翔寿把好脉,忙问道:“可有大碍?”
李翔寿起身拱手说道:“回禀陛下,请容许臣看看左侍卫的伤势。”
韩铭哲尴尬的点了点头,左云飞看着韩铭哲这个样子,勉强笑了笑,韩铭哲刚才的那一拳虽说下手并不重,但是那拳却不偏不倚的刚好落在他的伤口上。
左云飞这才一时疼痛惹来韩铭哲请太医前来诊断。
起初左云飞不愿意,韩铭哲厉声道:“你躺在那乖乖别动,让太医好好的看看,若是没什么大事的话,朕也能安心。”
左云飞这才把身上的衣衫脱掉,只是脱去了一件棉衣,便清晰的看见胸口处有一大滩的血迹。
韩铭哲看到那些血迹,紧张道:“你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快,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看看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李翔寿被韩铭哲这一吼,忙掀开左云飞的衣服。
血迹已经黏在身上被李翔寿这么一扯,有些吃痛,左云飞微微皱了下眉头。
韩铭哲见左云飞皱眉,厉声道:“慢点,着急什么。”
左云飞被韩铭哲这前后说话不一致,牵动嘴角勉强笑了笑。
韩铭哲见左云飞笑了。心里并没有就此轻松下来,反而是愈加的紧张,若不是自己刚才的那一拳只怕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左云飞受伤了,怪不得这几日都不曾看到他,他还曾误会左云飞以为他是在生自己的气,谁知他竟然是躲起来偷偷的疗伤。
随着衣服一点一点的被脱掉,韩铭哲的心也随之越来越沉重,望着那越来越深的血迹,韩铭哲的心被揪的紧紧的,当初他父皇在他的面前被杀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过这般心痛。
直到最后一件雪白的寝衣被脱掉,露出左云飞那结实的胸膛,那胸前触目惊心的伤口才彻底的显露了出来。
韩铭哲看到从胸口处一直划到左腋下的伤口。心里一寒,差点站不稳。
李翔寿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酒和布试着帮左云飞清理伤口周围的血迹。
李翔寿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是在韩铭哲的身上划过一样,韩铭哲额间早已生出一层密密的细汗。
李翔寿停下手里的动作,起身拱手说道:“臣还请陛下先退后。这样方便臣清理。”
韩铭哲无奈只得依言而退,在太医面前,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没有尊卑之分。
待伤口清理完后,李翔寿又在左云飞身上涂抹了一些上好的金疮药,然后包扎好后。又开了一些方子,交给手下的人去办,他这才帮左云飞掖好被角。转身来到了外面。
韩铭哲见李翔寿出来,忙问道:“左侍卫的伤势如何,要不要紧?”
李翔寿拱手说道:“回禀陛下,左侍卫这是由于胸口受利器所伤,还好没有伤到心脏。虽说伤口很长,却并无大碍。只需修养一段时间便会痊愈,只是在此期间最好一直躺着。”
韩铭哲点点头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对了,你顺便告诉其他人,此事切不可走漏了风声。”
李翔寿颤颤巍巍道:“那臣先告退。”
韩铭哲摆摆手,然后往床榻走去,他顺便打发了其余的人。
左云飞冷汗淋漓的见韩铭哲朝着自己走来,无力的说道:“不用太过担心,想必你也听到太医说的那些话了吧,我没事的。”
韩铭哲关心的问道:“云飞,你身上的伤是不是上官青云那个老匹夫做的?”
左云飞收敛起笑容,看了看韩铭哲道:“我曾经答应过你,此生一定会好好的辅佐你,替你扫清那些障碍,所以受点伤是在所难免的,你无需放在心上。只要你做个好皇帝,处处为平明百姓着想,便是对我最大的赏赐了。”
韩铭哲道:“若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云飞这些日子你先好生将养着,上官青云那边我会派别的人去,是我让你受苦了。”
左云飞有些累了,他躺在床榻上半闭着眼睛,这一趟已经把他折腾的够呛了,他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
韩铭哲见左云飞闭上了眼睛,弯着腰说道:“你先睡吧,上官青云没发现什么破绽吧?”
左云飞缓慢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云飞做事你且放心就是。”
韩铭哲替左云飞掖好被角后,转身离开了晁正殿。
左云飞对他说的那些话,韩铭哲隐隐还是有些怀疑,便让冷牧去把刚才传捷报的士兵找来,又亲自询问了一番后,这才相信左云飞所说的话。
传捷报的士兵说,冯毅在断粮的第二日同章崧一起想了一个计谋后,这才突出重围,现在冯毅和章崧带领着剩下的一些残兵弱将已经在汜水城驻扎了下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