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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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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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内侍困惑地瞅瞅她,还想再多劝几句,未及出口,却见她低头敛了敛裙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面朝着寝宫正殿门口,神色坚毅而哀切。

他一慌,下意识去拉她,“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不用管我。”黎鸢摇了摇头,泫然欲滴,“就让我这么着到天明吧,如此,我的心才能好受些。”

原本一旁围观的几个小内侍,也纷纷慌了神,面面相觑,又无他法。

却听此时,殿内传来一句问话,“怎么了?是谁在喧哗?”

诸人忙伏地叩拜,齐声奏道,“菡萏郡主这会子来了,正跪在殿门口,说要候到天亮。”

“哦?”太后声音一喜,“这孩子,竟然等不到天亮,就来要赐婚诏书。”顿了顿,又道,“也罢,赶快进来吧,哀家也是欢喜地睡不着呢,咱娘两个索性聊个通宵吧。”

黎鸢应了一声,噙着眼泪,起身迈进了殿门,

太后披着寝衣,正斜坐榻上,满带着一脸的欢欣笑意,慈祥地望着她。

黎鸢抬眸,和她目光相接,便再也掌不住,泪珠滚落。

“怎么了,傻孩子?”太后惊奇,慈声笑道,“怎么激动成这个样子。”

黎鸢走到她面前,已是泪流满面,却不言语,双膝再次突地跪地。

不及太后反应过来,她便已连叩了几个响头,将地板磕得砰砰然,额角瞬间红肿渗血……

窗外那一线娥眉月,早已没入无形,只留下漫天星辰,在薄云缭绕中,兀自闪烁。

春日的夜,仍有丝丝寒意,不时徘徊游走,衬得那似有若无的泣声,愈发哀切。

对某些人言,一夕似细针穿帛般易过,对另一些人言,一夕又似油锅烹身般难熬,然而,金乌终究突破了云层,新的一天到来了。

端王下了朝,便匆匆赶往熙宁宫处,欲向太后领旨谢恩。

他一早便得知,黎鸢竟连夜腻在熙宁宫,心底顿时生出笑谑之意。

待他兴冲冲地跨进了殿内,却敏感地嗅出一股不寻常的氛围。

太后斜倚在软榻之上,神情忧虑,而黎鸢正伏在她的怀中,昏昏欲睡,面颊之上竟似染满了泪痕。

见他进来,太后忙拍拍黎鸢的背,示意她醒来。

而黎鸢睁开惺忪的睡眼,回头一瞥他,立时吓得站起身来,闪立在一旁,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他困惑地眨了眨眼,正欲开口询问,却听太后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王儿,哀家考虑了一夜,对你和鸢儿的事,做了个新的决定。”

端王心底一凛,顿时腾起一种不详的预感,神情疑惑而提防,紧盯向太后面容。

太后叹了口气,“你父皇前几日托梦给我,说你与鸢儿八字不合,若强行婚配,会引来血光之灾,哀家也因此特意咨询了卦师……的确如此,所以哀家不能为你们赐下这婚书,也不会应允这门婚事。”

端王怔怔地听着,眸底幽明不定,半晌勾了勾唇角,低声问道,“这到底是父皇的意见,还是母后的意见,或者……”他转向黎鸢,神情隐着伤痛,“只是你的意见?”

黎鸢神色不定,不敢回视他的目光,口中嗫嚅难言。

太后抢道,“自然是哀家的意见,你没见鸢儿哭得梨花带雨吗?”

“那好。”端王依旧看着黎鸢,冷道,“既不是你要反悔,那就好。孤王从来不怕什么血光之灾。不要诏书,无须赐婚,亦不必弄些虚礼浮事,孤王照样能许你一世。端王府中,自此后,王妃嫔妾,一概废除,合府上下,唯你独尊。”说到这里,他语气变柔,“丫头,咱们只做对平凡夫妇,像普通百姓那样,你说好不好?”

太后听了他这番话,顿时张口结舌,不知怎样应对。

而黎鸢的心一阵抽痛,唇角抑不住地微颤。

只是片刻,她便摇了摇头,轻吐了二个字,“不好。”

端王的热切眼神,立时化为一片晦暗死寂。

良久他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轻声喃道,“我知道了。”接着转身就走,脚步已是微有踉跄。

黎鸢猛抬头,看向他的背影,身侧的指尖颤抖起来,眼见得他就要消逝在殿门的拐角处,她再也忍不住,拔脚去追。

室内只留下太后一人,怔望着门口扑簌簌晃动的帘子。

半晌,她抚了抚心口,阖上双目,沉沉地叹了口气,摇头苦道,“真是冤家聚头……”

殿外甬道之上,端王在前疾步快行,黎鸢在后奔跑着追赶,口中急唤道,“王爷,你听我说。”

可端王恍若未闻,依旧不减步速,身影即将没入路尽头的花荫下。

这时黎鸢心急若焚,脚下一个不稳,突地硬生生摔倒在地。

前头的他听见响动,身形终于滞了下来,片刻转头回望,见黎鸢倒伏在地,正挣扎着起身。

他心底一痛,不忍再走,也不好去扶,只背过脸去,等着她上前。

黎鸢一瘸一拐地挪到他的面前,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伫立敛首,半晌,只讷讷道,“对不起……”

“呵……”他眼底伤意流转,口中竟然浅笑起来,含着无谓的轻松,“没什么,本就是一场梦,只不过孤王将它做的太过真切。”

黎鸢有些意外,却又恍然间明白,他本就是个外表倜傥不羁,善于掩饰内心的人。

她再上前一步,望着他嘴角勉强扯出的那一抹笑意,心底似是极怕他问为什么,却又隐隐盼着他来询一句,以示他能放下自尊,以示他心底的在乎……

或许她也能凭此,忘了那芜漫人心的爱恨纠葛,弃了那半生颠沛的滔天怨仇,跟他须臾欢喜,一世深情……

可是,他却一个字也未问出口,等了良久,见她无语,便转身离去,决绝而骄傲。

是就是了,否就否了,何用任何多余的情由?

附加了一丝的勉强,都不算最真的恋慕……

他刚出熙宁宫,便迎头碰上皇帝,一如往常般,似未瞧见,准备擦身而过。

孰料皇帝却主动搭起了话,语气热络,“讨得母后懿旨了吧?恭喜皇兄咯,喜得美娇娘。”

端王眼底一痛,尽力抑住表情,不予理睬,快步走向不远处的马车。

“怎么?人家不愿跟你了?”皇帝佯装一惊,转而幸灾乐祸,“那可真是憾事一桩,竹篮打水一场空,哈哈。”顿了顿又高声安慰,“不过,皇兄你一生,常遇到此类事情,应该早就想开了吧?”

待到端王已飞身进入马车,车轮已开始缓缓移动,他还在不依不饶,“唉……忘记早告诉你了,这个美人,她注定是朕的,旁人无福消受。”

直到看见车帘内飞掷出的一只酒坛,咔嚓一声,撞击在宫墙上,尖利的碎片四溅,另有雪白的酒花依墙汩汩而泛,润湿大片,他才畅怀大笑起来。

而车内的端王,眸底早已布满猩红的血丝,疯了似的,将车内贮藏的所有酒坛、酒瓶、酒罐通通拿出,一一启开了封口,摆在面前,也不用杯子,只高举着酒器,便昂首狂灌入喉,脸上溢着的滴滴水珠,不知是酒,还是泪,抑或仅是汗……

皇帝依旧立在宫门处,望着那已匿了马车踪影的空空宫道,洋洋自得。

良久,他一回头,触到门槛内黎鸢那带着浓浓恨意的目光,才敛了忘形之态,正色道,“朕没看错你,果然是个极识时务的女子。”

黎鸢迈出门来,垂眸静立片刻,便从袖中掏出那枚翠玉镯子,递给皇帝,冷道,“只要皇上先帮我复了仇,菡萏便会听从你的安排,去做那两件事。”

“好。”皇帝先是满意地点点头,后又眸光一厉,威胁道,“若是你敢违背诺言,朕绝饶不了你。这镯子会立时呈现到太后和端王面前,作为你是我喑人的证据,另外,别说你的命,就是你姨妈、师傅、师兄的命,都会丧于你手。”说到这里,他阴测测笑道,“到时,众叛亲离外加同归黄泉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知道。”黎鸢木然地点头,眸底未起一丝波澜。

皇帝这时眸底却划过一抹思忖,片刻后狡黠一笑,“这样吧,为了互利互信,朕先帮你除去洛泉丁家,接着,你也需为朕完成那两件事中的第一件,朕才能再帮你除掉王府庞氏,到最后,你再去替朕做第二件事情,如何?”

黎鸢一怔,顿觉不妥,但已无退路,也无从辩驳,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心底却苦笑不已,暗道,皇帝这如意算盘打得甚好,堪称层层剥笋,一着不失。

皇帝见她神情萎顿,不由勾了勾唇角,又问道,“那你欲何时回洛泉?提前告知朕,朕好为你调兵遣将。”

黎鸢的脸色这才稍有了些活泛,沉吟片刻,低声道,“就定在八月中旬,我爹娘祭日的前几天。”

小蝶既已不在险地,仅余下杀人一项,就不需那么迫切,索性再等些时日,为爹娘的祭奠日献上一份厚礼。

皇帝听了,眸底精光一闪,笑道,“如此甚好,日子宽裕些,朕也能为你安排得更为妥当。”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暗示,“那么,这几个月,你正好可以为朕寻些蛛丝马迹,以便日后动手。说不定,未到八月之期,你先完成任务了呢。”

黎鸢扯了扯嘴角,勉强应道,“菡萏尽力而为。”

皇帝点了点头,又交代了些别的话,才放她去了。

看着她娉婷远去的背影,把玩着那只温润剔透的玉镯,他唇畔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王爷与郡主婚事告吹的消息,很快就在府中弥散开来,闻者无不哗然。

一时间各个角落皆议论纷纷,各种传言甚嚣尘上,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庞氏自以为是因轩王归来,劝动了端王,威慑了黎鸢,不免沾沾自喜一番,自认从此后有了儿子做主心骨,无须太过担忧,也就不再日夜吵闹,而是筹谋着如何再次翻身,置黎鸢于死地。

而那八位嫔妾,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无谓观望,有的则是困惑之余,为黎鸢捏了一把汗。

丫鬟仆役大多垂头丧气,私下窃窃谈及时,有的说,大王妃搬来了强救兵,郡主一见了小王爷,就吓破了胆,拔腿就跑,有的则说,是小王爷手下的那个丑丫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郡主说服了。

而远晴阁的轩王与小蝶,闻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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