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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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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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鸢一滞,看着他的脸色由白变青,眸底一抹愤然,将眼眶都逼得微微泛红起来。

她张了张口,最后却未发出任何声音,又垂眸看那玉扇,那随她无数个日夜的物件儿,心中忖道,“真要扔了、烧了、撕了、砸了吗?”呆了半晌,终叹了口气,将之重收回袖中。

他眼梢虽是瞥见了,但仍气鼓鼓冷冰冰地立在一旁,月白色长衫,衬着入鬓修眉点漆星眸,神仙般的样貌,令人恍然疑在梦中。

半晌,黎鸢叹道,“走吧。”

他一怔,顿时敛了不悦之色,温言道,“去哪里?回府吗?”

黎鸢低头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我想再去苏水看一看。”

他立时会意,靠过来,揽住她的腰,再次携她飞身而走。

在起步的一霎那,耳畔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他不由心中一动,转眸看向怀中的她,却只睨到一张阖着双眸的娇颜。

那如蝶翼般轻颤的长长眼睫,那眉心隐透着的一片清愁,还有那唇畔紧抿处的一抹深深倔强,都让他抑不住心底泛起的怜惜……

当二人又站在了那河畔的小小码头上,黎鸢忍不住极目四望,无比贪恋。

那一如往日的碧色荷叶,粉色莲朵,随风轻舞于清澈波上,明媚出尘,绚烂如画。

也许人世间有水泊的地方,就会植有莲荷,然而,无论哪一处的,都比不上心底的这一湾,因为,它是最初的炫彩,是故乡最熟悉的风景,是从小到大始终伴随的温暖……

此时,轩王看着沉醉于眼前景致的她,眸底溢出一抹晶亮,竟喃喃出口,“你是要去采莲吗?”

这一句话,让黎鸢蓦然回神,却又如被针刺了一般,神色一痛。

她木然点头,转而反问,“你呢?是来看风景的吗?”

时隔三年,两个人,又将这最初的对话,傻傻地重复了一遍。

话音刚落,黎鸢就红了眼眶,心微微颤痛。

她望着他,凄然一笑,“若是一切停留在当年,该有多好?”

他瞧见她泫然欲滴的泪眸,心底一酸,欲出手抚一抚她的脸庞,却终未能抬袖。

片刻,他向她靠了一步,一字一顿地宽慰,“其实只要你想,一切都不曾改变……”

她却如听了极辛辣的嘲讽一般,脸顿时涨得通红,稍后蹙紧了眉,眸光一厉,“只要我想,我爹娘就能活过来吗?安和堂就能重开吗?”

他喉中一滞,哑然片刻,低眸看向堤下那丛生的涟漪,幽幽问道,“你觉得人死,是件很痛的事吗?”

黎鸢一怔,茫然望向他,不敢置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的,竟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这可笑到极点的问题。

他却恍若未觉一般,将目光投向远方雾气之中,低语道,“我想,也许,人死只是一件生者痛、死者安的事情,倘若生者也能放下痛苦,岂不皆大欢喜?”言毕,他收回视线,转眸向她,眼底一片清明之色。

“好一副世外高人的言语做派!”她冷笑着讽刺,紧紧逼视着他,“若是你的母妃,有朝一日,也横尸街头,你还会如此淡定从容么?也会这么洒脱地开解自己么?”

见他怔然的模样,他心头更恨,咬牙说出,“若你说能,我便立时放下痛苦,也放下仇恨!”

他呆呆地望向她,做不得声,眸底轮转着忽浓忽淡的痛色。

她却依旧死死地盯着他,神情激愤,非要逼他表个明确的态度。

半晌,他终于吐出一句话,语音发颤,“你见到的,未必是真的……我失去的,也不一定比你失去的少……”

她顿时一愣,眸底滑过不解,此话何意,与她所问风马牛不相及。

他却不再看她,只苦笑一声,神色黯淡。

温煦的阳光拂着他的脸庞,勾勒出金色的棱角,却再无从前的暖融之意,只有说不尽的清霜寒结……

黎鸢脑海中突地掠过那副画像,那副与他面貌极为相似的女子画像,心底陡然升起疑团,莫非他的身世另有蹊跷?

莫非大王妃,不是他亲生母亲……

想及此,她心中忽悲忽喜,眸底神态早已失常。

而他,见她不再那般郁愤,也便略松了口气。

两人同是素衣白袍,伫立水畔,衣袂飒飒,衬着那碧波荡漾,一顷莲花,是路人看不尽的胜景美情,然而,也是扎在那暗处某双锐利眼眸的二根尖钉,在某个角落,它幽幽明明,嫉恨之意,油然而生……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都微有了些倦意,黎鸢正想开口说回,却听见轩王低不可闻的声音传来,“你复仇所借助的力量,是他的,还是宫里的?”

黎鸢一怔,正想转眸看他,却又耳边响起一句,“别回头,假装是在赏风景。”

黎鸢也紧张起来,不敢再瞧他,只凝视着面前的悠悠碧水,低叹一声,“是谁的,重要么?”

他怔了怔,也低了眼帘,“若是他的,倒没什么;若是宫里那人的,你必是应允了他什么棘手的条件……”

黎鸢哑然,他竟然能猜到,那么,她心底顿时一沉,端王,是不是也很快即猜到了……

他若了解了她的来历,定是一下便能想到的……

轩王半晌等不了答复,斜睨一眼她,见她脸色犹滞,似有难言之隐,轻叹了口气,“不管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只要是觉得委屈难办的,就别一个人扛着……告诉我,我来和你一起解决……”

黎鸢听了这话,再也顾不得什么背后有盯梢的眼,忽地望向他,嗫嚅着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似是被这个问题难住,眼神放空,半晌苦笑一声,“若是凡事都有答案,我也会问上一句,为什么会遇上你,为什么忘不了你,为什么明明恼恨了你,却又来见你……”

黎鸢呆呆地听着,眼中无泪,喉中却有涩意涌动。

前路漫漫,必是一个人的征程,再孤单无助,有他这句话也就够了。

希望来日再重逢,不会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重回到黎府,已是掌灯时分,黎鸢固执地未回客栈,而是宿在了从前的闺房中。

她眼望着一切未变,人却成空的家府,让恨意再次将心底熏染个够,好让她回到陵城之后,面对庞氏——他的母亲,他的正妃,不会有任何的不忍……

第二日,她便辞别了老陈头,踏上了回去的路,而轩王也已不知何时,匿了踪影。

黎鸢敏感地察觉到,王锦王戎二人比之来时,似乎多了些阴郁之色。

尤其王锦,那络腮胡子下面,本就暗沉的脸色愈发黑滞,原本憨厚的眸光,也时不时滑过几丝怏怏。

她虽不明所以,但也在心中揣度一二,三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

马不停蹄地赶路,午后不久,车子便进了陵城西门。

看着门口值岗的守城士兵及巍峨耸立的城墙,黎鸢忽地忆起两年前,她初进陵城时的遭遇,不由心底一动,脑海中闪过那个曾救过她,并劝她改装的老婆婆。

待进了城门不久,她掀开车帘看了看四周光景,低声道,“我想去找个人。”

车辕上的二人一怔,扭过头来,齐声问道,“什么人?”

黎鸢敛眸叹了口气,将那时情形大致说了一遍,见二人似有踌躇不允之意,心底一沉,强笑道,“要不你们先回吧,免得误了公干,我自个儿去找找就行。”

王锦默默看了她半晌,开口问道,“非去不可吗?”

黎鸢点了点头,无比郑重,“知恩当图报,这事在我心底一直压着,若是不去,此生难得安宁。”

王锦听了,眼底顿时涌出一抹奇异的光彩,紧盯着她的面庞看了很大会儿,最后沉吟道,“那你还能记得路吗?”

黎鸢瞧着前方错落的民居,心中无底,黯道,“印象很模糊了,不过,我想试一试。”

“好。”他无比干脆地对着王戎点了点头,示意将车速放慢。

黎鸢透过车窗,努力辨认着当时的路途,却越急越想不起来,一是时间久远,二是她那时慌不择路,压根就没往心里记。

马车迂回在各个小巷子里,似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转,王锦不由蹙了蹙额头,抱怨道,“就这么盲目地找,犹如大海捞针,根本不是办法。”

黎鸢的心情比他们更加焦急,一听这话,心顿时灰了一半,但若要她就此放弃,又心有不甘,那久久掀着车帘的手腕,也逐渐酸软起来,眸底的灼意久藏不住。

王锦见状,低眸思忖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对王戎命道,“驾车回城门口。”

不仅是黎鸢,就连王戎也同时一愣,神色疑惑。

但只一瞬,他就恢复了平静,不问缘由便依令行事,马车很快调转车头,原路返回。

黎鸢看着路边匆匆掠过的房屋,一脸茫然,急诧道,“这是为何?”

当局者迷,她此时因急失智,心底忽然就慌乱成麻,一念入心,莫不是要将我抛于荒野么?

王锦似一下看透她的心思,微微一笑,出言安慰,“郡主稍安勿躁,卑职岂能害你,待到了便知道了。”

黎鸢见他此时淡然自若,眸底还掠过一抹狡黠,与之前粗轧憨忠的形象极为不符,心中不由泛起惊疑。

很快,马车又拐回了城门附近,王锦飞身跃下车来,对着黎鸢笑道,“郡主也下来吧。”

黎鸢定了定神,敛住不安,下了马车,向他望去,袖中十指却不自觉微微合拢。

王锦呵呵一笑,泰然开口,“郡主,就当现在你是身处那日情境,后有无数追兵,只得亡命奔逃,慌不择路。”

黎鸢一怔,登时明白了他的意图,不由感激一笑,为方才的小人之心,感觉羞愧。

王锦又道,“就当卑职是追你的歹人吧,待会你在前方不住脚的奔逃,我在后面发足急跟。记住一点,你就只凭着下意识选路,将自己完全放到当时心境。”

黎鸢不迭地点头称是,接着展目看了看前方,努力回忆起当时情形,向前奔去,而王锦在后方,望着她的背影,憨然一笑,眸底溢着的全是宠溺……

一如当年,她曲里拐弯地见巷就钻,所见从不入心。

无数个简陋的小胡同,全都甩在脚下。

直到最后,气力不支,大口喘息着,驻足望向四周。

她的眼蓦地瞪大,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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