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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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亲记-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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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险些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思染……”

“我想听的是实话。”兰姨打断她。

“思染原本就没打算对兰姨说假话。”她顿了顿,“我不想。”她没有忘记来洛阳的初衷,她要的是自由,不是婚姻。

“呵呵……”兰姨忽地笑起来,对她的答案似乎并不感到意外。“看来,我那个外甥注定没这个福气了。”

说完,兰姨不再言语,静静地品茶。

不问她为什么不想嫁?华思染心想。

风家主子真考虑把她们三人都娶进门吗?她欲问,却终究没有开口。就目前来说,她会做正室的可能微乎其微,而做人妾室不在当初和爹的约定之内,她有权利拒绝,不算违背诺言。无论是正室还是偏房,她都没兴趣,她要的只是自由。

悬了好几日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她对自己笑笑,离回扬州的日子不远了。

“夫人,老太爷来了。”婢女进屋禀报。

华思染从圆椅里站起,正好瞧见风老太爷——风衍修,走了进来。

“老太爷安好。”她欠身行礼。

风老太爷大概没有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她,露出惊讶之色,不过,遂即恢复常态。“华小姐,无需多礼。”

“姐夫,怎么有空来?”兰姨不紧不慢地自卧榻起身。

“没事,过来看看你。”风老太爷说着,在椅上坐下。

风老太爷到了,那她就告辞吧。“思染想起还有些事,改日再来叨扰兰姨。”她朝两位长辈福身,移步离开。

“姐夫,今日前来有事么?”望着华思染走远,何芷兰婉笑着问。

“没事不能来吗?”风衍修看她,眼眸里有着难言的悲痛与……深情。“芷兰,二十多年了,你非要如此待我吗?”

“既然都二十多年了,请姐夫就莫要再提了。”她为他沏上一杯茶。

“芷兰,这么多年来,我的心里面只有你。我的心意你明白的。”芷兰年轻时孀居,妻子接她来风府居住,他一见倾心。

“这话要是让几位风夫人听见,她们可是会伤心的。”她仍然笑得淡然。

“你知道,她们都是芷芊要我……”当年,妻子提出要帮他纳妾,好让风家多子多孙,他觉得在理,没反对,于是有了现在的几位夫人。

姐姐提出要纳妾,他就一定得接受吗?姐夫真是不了解女人。

她的姐姐美丽高贵,恪守妇道,却不是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的人。她爱姐夫,即使风何两家联姻,更多的是出于利益上的考虑。嫁为商人妇,注定了平日与丈夫聚少离多,她的丈夫爱她吗?为人妻者,贤良淑德,不骄不妒,侍奉公婆,无欲无求。根深蒂固的认知让姐姐开不了口,所以她想到孤注一掷——替丈夫纳妾,如果丈夫说不,就是爱她,如果丈夫答应,便是不爱她。姐姐的良苦用心,她的丈夫真能明白?姐夫或许在商场上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在这方面却是个迟钝的男人。在聚英楼里,会想出让御轩把三家小姐都娶进门的点子不就是最好的佐证?

是的,姐姐在人前博得“贤妇”的美名,但当丈夫在小妾房里过夜,自己独守空房暗夜饮泣的日子又有谁清楚呢?别人不明白,她做妹妹的明白。有一就有二,姐姐选择不断地替丈夫纳妾,来麻痹自己破碎不堪的心。

唉……何苦呢?

“你还念着他吗?”看她游神,风衍修问。

他?她短命的丈夫吗?纯粹凭借媒妁之言,她下嫁的丈夫。依稀记得,他是个病弱斯文的男人。新婚之夜,他温柔地握着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等他病好了,他要带她游遍大江南北,一辈子待她好,决不二心。然而……“芷兰,生为李家人,死是李家鬼。”

“芷兰,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不肯看看我?”风衍修激动道,手覆上她的。

她抽开手。“姐夫是要逼芷兰离开风府吗?”她会在姐姐去世后还留在风府,是因为她在姐姐临终时答应过姐姐,要在风家守着御轩,至少等他娶妻之后才能离开。御轩是姐姐唯一的骨肉,亦是她的血亲,她不能食言。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风衍修语塞。

“请姐夫别说了,品茶吧。”她把凉掉的茶水倒了,重新泡上热的。

御轩成亲日子算算也快到了,华家小姐不愿意嫁,新娘会是谁呢?

屋外,漆红的梁柱后,华思染双手捂着嘴,不敢移动半分,连呼吸也显得小心翼翼。

回如归居的路上,她发现把绣帕忘在兰姨的房里,那是她十分喜欢的一条绣帕,所以她临时起意中途折回。通报的丫鬟不在,她就直接进院来。想不到……

她好像听到不该听的东西了……

第32章:第八章 较量(4)

她有午后独自散步的习惯。说是习惯,实际上,也是进了风府才养成的。反正闲着没事可做,随便逛逛也好。风府很大,每次都能逛不同的地方,鲜有重复,不会使人觉得厌倦。只是……

这杜二公子为什么非得跟着?而且那双似有所图的眼老是在她身上徘徊,教她犹如芒刺在背。

近些天来,杜二公子对她可真是关爱有加,受宠若惊四个字早已难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了。

当然,她不会据此就乐陶陶地以为杜二公子对她有意思。他之前对赵郡主的示好难道都是假的?恰恰相反,她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赵郡主对杜二公子的态度总是那么爱理不理的了。

杜仲日的讨好太谄媚,太急切,让人不自在。

“能在此地遇见华姑娘,真是有缘啊。”杜仲日不无感慨地叹道。

“是啊,好巧。”真的是偶遇吗?要演戏?好,她奉陪。

“前些日子,华姑娘受了伤。杜某没能去如归居探视,深感不安。”杜仲日又道。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奴家已经痊愈,杜公子莫要再挂心。”她虚应。

杜二公子又说了些什么,她没留心听,自己一个人沉浸在思绪里。

午后的风府,安详平和,廊下几乎没人走动。难得的片刻清静,舒适宜人。无疑,倘若杜二公子不在身边,一切将显得更加完美。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一方僻静荫凉之处。

咦?怪了。杜二公子怎么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抬首,杜二公子正盯着她瞧,眼睛里透着的光亮,使她不安。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华思染察觉不妙。

“杜公子若是没事,奴家回房了。”她顾不得行礼,转身就走。

“华姑娘!”杜仲日大跨一步上前,用身体挡住华思染的去路,拦下她。

“杜公子还有事?”华思染问,她开始戒备起来。

“华姑娘冰雪聪明,连日来,杜某的心意,华姑娘不会不了解吧?”杜仲日暗示。

“恕奴家愚昧,杜公子的意思,奴家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杜仲日吟诵,目光闪烁,更加靠近。

“杜公子,您逾礼了。”华思染向后退。

“思染,我喜欢你。你就像荷塘里的莲花,清丽脱俗……”杜仲日表白,步步逼近。

“杜公子,请自重!”华思染再次提醒,口气不佳。

“思染,我是真心的……”眼看杜仲日低头,唇欺向她的。

天哪,谁来救救她?

“啊啊——”一声惨叫,响彻云霄,在寂静的午后格外刺耳。

仆人听到悲惨的呼叫,从四面八方赶来。

当他们找到声音的来源,只看见,杜公子,两手抱一腿,单脚在地上乱跳,嘴里不住地哀嚎,然后,一个不稳,倒在地上呻吟,样子滑稽可笑。而华小姐,立在一旁静观,一动不动,脸上显现着少见的怒气。

她……是不是踹得太重了?华思染反省。

不过,些许的内疚之情一闪而逝。谁叫他自找的!?

“出了什么事?呀——杜公子,您这是怎么了?”众多仆役一拥而上。

“杜公子不小心踢了自己一脚。”

啊?仆人们疑惑。怎么个踢法?吃饱了撑的才会自己踢自己吧……哦,还是先不要管了,把杜公子抬回房,请大夫要紧。

冷冷地丢下话,不理会他人的纳闷,华思染掉头就走。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哼!

第33章:第九章 圈套(1)

秋阴时晴渐向暝,变一庭凄冷。

伫听寒声,云深无雁影。

更深人去寂静,但照壁、孤灯相映。

酒已都醒,如何消夜永?

——周邦彦。《关河令》

杜二公子不小心摔伤了脚,整整在床上躺了三日,才能下床走动,不用一瘸一拐的。旁人纵使有满腹疑问,也不好多说,杜二公子自个儿都说是不小心跌倒的了,不是吗?

当意识到杜家小姐的瞪她眼神有冰块的温度,华思染了然:杜家小姐想必已经知道杜二公子受伤的真相。而她那一踹,确实把杜二公子伤得不轻。

她对他,略施小惩而已,就连杜二公子本人都自知理亏,选择粉饰太平。杜家小姐又能如何?恐怕也只能用瞪她来解气了吧。

然而,华思染如果认为杜家兄妹会把打掉的门牙往肚子里咽,显然,她错了,那仅仅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在她心里,杜家兄妹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挽翠紧闭着双眼,浑身湿透,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宛如毫无生气的布娃娃。华思染一窒,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停止了跳动。她赶紧上前,伸手碰触挽翠没有血色的脸颊,冰冷的触感,更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怎么会这样?”华思染失神地喃喃。早上来替她梳头时还好好的……怎么分开一会儿工夫就掉到湖里去了?

“华小姐不要担心。救挽翠姑娘上岸时,已把她胸腹里的水逼出。管家去请大夫,大夫很快就到。”华思染这才注意到雷澈也在房里,全身湿淋淋的,黑色的衣袍滴着水。人,是他救的。

“谢谢雷总管救了我们家挽翠。”她欲起身行礼,却被雷澈阻止。

“华小姐是风府的贵客,雷澈只是尽职责。”脸上一向的面无表情。

“大恩不言谢。您的恩情,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她感激道

“华小姐言重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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