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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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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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分明显是让自己牺牲色相换取紫陶的青睐以求早日拿回弯刀,牺牲色相骗过那些探子眼线,隐藏自己的身份以及与白玉曦的关系。

可紫陶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啊!

“你还活着,我已此生无憾。”紫陶披帛滑落,依着屏风,执壶倒了杯酒,微微仰头,一饮而尽,眉眼间都是含情脉脉。

冷寻本就是个来者不拒,不来者追之的主儿,此时望着紫陶冰山融雪化作相思泪,再难控制心头的欲望,也顾不得她是疯子还是傻子,是刺客还是杀手,大不了石榴裙下死,做个风/流鬼。

他倏然起身,大步向前,行至紫陶身前,双手托住她的腰肢,四目相对间附身吻上紫陶的耳畔,她好似压抑许久,唤了一声:“寻。”是浓重的鼻音和喑哑。

她冰冷的泪水若断线的珍珠,触到他脸庞的刹那,漠然碎成一片泪渍。

他听到她唤他的名字,也许上辈子,上上辈子,她路过奈何桥却断然不喝孟婆汤,于是,今生她苦苦寻找,终于让她遇到了他。

这是怎样的感情?冷寻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紧紧搂着她,将她的头从颈窝抬起,正欲吻上她的唇,她却倏然愣住,双手捧着他的脸,直勾勾盯着他鼻翼的痣,皱着眉头低声道:“寻,你的鼻子脏了。”言罢,便伸出手指揉搓他脸上的痣。

冷寻握住她的手,柔情四溢低语道:“陶,那是痣。”

“你莫要唬我,自小我便跟在你身边,若真有个痣,我怎会不晓得。寻,你一向知道我的,最受不得半点儿脏东西,来,让我给你擦干净。”于是,她不由分说,将手指裹在手帕里悉心为他擦拭,可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她小声嘀咕着:“怎么就擦不掉呢?还真就不信了!”

冷寻再没了兴致,只心中叫苦,那明明是一颗痣,如何擦得掉?

紫瓷渐渐失了耐心,她本就是个暴脾气,急躁任性,向来最怕脏,任何事物经她手都要一尘不染方好。

如今见久别重逢的心爱之人脸上有个小泥点儿,是断不能容忍的,遂气运丹田,手指用力,跟这个泥点儿拼了!

冷寻“哎呦”一声,紫陶有些抱歉地笑笑:“别怕别怕,已经干净了。”

冷寻四下逡巡,见桌上摆着一面铜镜,立时跑过去,只见自那颗痣缓缓流下一条血渍,像细小的蜈蚣,顺着他性/感的鼻翼,爬至嘴角,十分骇人。

他永远也想不到,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翌日,白玉曦望着日渐憔悴的冷寻,拍拍他的肩膀:“寻,你做出的牺牲,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自打紫瓷与花梓同床共枕一晚后,便格外亲昵,主要原因还是觉着花梓与白玉曦两情相悦,影响不到她与秦逸,不用防着了。

风轻云淡,细柳如烟,一场绵绵细雨后,果然日渐有了春意。

“紫瓷,我俩打个赌吧。”花梓转过头来,望着紫瓷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她二人正慢慢悠悠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后,紫瓷看着两人的马耳鬓厮磨,闲庭信步,心中笃定这一定是一雌一雄。

听到花梓的话便来了兴致:“什么赌?”

“赌冷寻何时会被你姐姐折磨死。”花梓话音刚落,紫瓷便笑了起来。

“我给你讲讲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吧,”花梓听紫瓷这样说,立时打起了精神,她就觉着似乎哪里不对,却又看不明白,这会儿紫瓷能主动交代,那再好不过了。

紫瓷见花梓那茶客听书一般的模样抿着嘴笑道:“客官您找我算找对了,这事儿,要从头说起,可说来话长。”

花梓流里流气应道:“姐姐不怕事儿大,不怕话长!”

白玉曦忽的回头瞧了她一眼,她立时吐了吐舌头,扭过头去看着紫瓷,静待下文。

“我跟家姐自小流落街头,是两个小要饭的,不过运气不错,被师祖遇见并带回无影宫,彼时师父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家姐与我刚五六岁。

师父武功极好,悟性也高,整日里练上半柱香的功夫便能习得师祖所授武学,且运用纯熟。师祖见他整日闲来无事,怕他日久自闭,便让我与家姐拜他为师,如此一来,师父便有事做了。

后来,师祖死了,师父做了无影宫宫主,师姐早对师父动了心思动了情,一直不敢说出口,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谁会管你年龄相差几何。师父做了宫主,威仪更胜,家姐就更是不敢开口,直至五年前,师父死于非命,几番调查追究始终没有个结果。家姐终日借酒消愁,日日喝的酩酊大醉。

其实我知道,她恨自己没有在师父生前表明心意。

这样过了一年,她忽然就开始搜集兵器,原因也很简单,因那兵器库是师父的,里面的兵器也都是师父生前搜集的,故而你们要找的弯刀也被姐姐当做搜藏品偷走,扔到那兵器库里了。”紫瓷滔滔不绝讲了这许多,掏出皮囊喝了口水。

第九十二章 替身

花梓听得兴味盎然却也满心疑惑:“倒是可怜人,不过,这与冷寻又有什么关系?”

紫瓷用袖子轻轻拭去唇上的水珠,笑道:“师父姓紫,名寻,叫紫寻,这并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冷寻与师父长得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那颗痣,师父是没有的。家姐思念师父早已有些痴癫,如今见着冷寻,瞧这架势,是誓死要把所有遗憾都弥补才甘心。”

花梓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愣了半晌转头望向前面马背上的紫陶,忽然心中很不是滋味儿,那种酸楚与绝望,她并未经历过却似乎能感受的到。

紫陶正歪着头,抬起宽大的袖子给冷寻擦汗。

天边云卷云舒缠绕盘桓在远山之间,她乌发之间是做工极精致的一团小扇,紫檀木竹配以琉璃扇面,阳光打在琉璃上,立时碎成千片万片的色彩斑斓。

紫陶的脸庞就掩映在这些绚烂的光斑下,像此刻的万物复苏,冰山雪融,一切的寒冷与执拗都变成幸福与温馨,洋溢在脸上便是夺目的笑容若昙花绽放。

忽然,紫陶盯着冷寻的痣喃喃道:“为何就擦不掉呢?”言罢举起手指……随后便传来冷寻的呼痛声,此起彼伏。

冷寻颤抖着双手抓住白玉曦的袖子:“少主,我的多情痣还在吗?”

白玉曦深深看了眼他血肉模糊的多情痣,双目微阖:“似有似无。”

花梓听不下去了,白玉曦不像没有脾气的人,为何次次忍让冷寻的辱骂,他冷寻才是少拄呢,他全家都是少拄。

于是,她拍马上前,指着冷寻的鼻子责问道:“你凭什么总是出言不逊?”

紫陶立时挡在冷寻身前,柔情似水的温婉面孔立时蒙上一层冰霜,声音尖锐似刀子:“女人都离他远点儿!”

白玉曦拉拉花梓的衣襟,低声问道:“你生气了?”

花梓一转头,刚想说话,却撞上白玉曦深沉沉的眸子,立时有些六神无主,恍惚道:“我是,看不过去,路见不平,我……”

她未说完,白玉曦便笑着握紧她的手,只点头说了一个字:“嗯。”

冷寻抿着嘴,苍白的面孔异常憔悴。

望着花梓莫名的指责,和紫陶如此可怕的保护欲,莫名的不详感化成一缕冷风嗖嗖地吹。

自此,但凡接近冷寻的女人,非死即伤,他出现的勾栏院,紫陶便去闯。他与人榻上缱绻,她便无声出现在榻前潸然落泪。

沉香袅袅纱橱暖,自此情人是路人,**花儿尽凋零,不如自挂东南枝!

花梓认为冷寻挺可悲的,被当做另一个人来爱还不许他去爱别人,虽然他从来也没爱过。

可如果真的想爱,如今却不能了,浪子不得不回头时,对于风/流成性的人,这跟英雄早逝有何分别?

……

福阁客栈。

依旧天色沉沉,风雨初霁后的天空依然沉着脸,不甚明媚。

凝馨的身子虽好了些,却依然虚弱,她悠然转醒,见正值晌午天色却好似黄昏日落。

云笙不在屋内,寥寥然心中一阵落寞。

那日她来福阁客栈,花梓却不在了。

她坐在门口吹了半晌的冷风,直至夜幕四合病倒在门前,就在此处住下了。

这场雨,将整个冬日里的枯叶都化作齑粉揉进泥土。

她永远也想不到,此生还会见到穆羽峰,且这么早便见到了。

他黛蓝长衫庄重华贵,全然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人。可她早已不再惊讶,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然无论怎样,无论何地,她看着他的眸子还是会想起,兰村的星空下,那温暖而笨拙的相拥。

曾经想起,满心都是幸福。

如今想起,满心都是耻辱。

好多年前,夏日的清晨饱含露水,凝馨拉开木门,眼前是漫山兰花。彼时,她个子小小,穿着碎花小袄,穆羽峰靠在门旁睡得正香。

门被拉开,他迷迷糊糊倒了下去,刚巧枕在她的绣花布鞋上。

她向后连退几步,瞪圆了眼睛。

他恍然醒来,站起身,声音还略显稚嫩:“吓着你了,对不起。”

兰村是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存在不大却漫山遍野都是美丽的景致、绚烂的兰花,就好似一场无从惊扰的梦,悠悠鹿鸣,归农依唱,小舟轻荡,渔歌未落……

村里几乎没有来过陌生人,因村子与外界连通连的山洞十分曲折难辨,如迷宫一般,极易迷路,一旦进入就难以活着出来。

故而鲜有陌生人来此,村里人自给自足,日子悠闲而宁静。

穆羽峰红着脸,一身破旧的粗麻衣衫,头发凌乱不堪,脏兮兮的又似乎一夜没有睡好,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只有眼睛还闪着光,像晨曦中的露珠。

两人对视而立,沉默良久,鸟儿一声啁啾鸣叫,凝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声关上了木门,拉着他的袖子向溪边跑去。

他几日没吃东西,又染了风寒,不停咳嗽,凝馨还逼着他干活,然为了口饭,为了活命他又不得已而从之。

直到见了玉婆婆,凝馨百般好话说尽了,嚷嚷着早饭是这个哥哥做的,水是这个哥哥打的,衣服他都帮着洗了好几件,院子里的花菜他都浇过了,玉婆婆方皱着眉头收留了他,穆羽峰这才晓得凝馨的用心良苦。

之后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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