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多说,转身抓起西王,就也跟了上去。
几个人穿过了小树荫一路直奔,上官棠早就把这里的情形调查清楚了,牵着沐艺清的手在前面带路,黄志和沐艺芸挟着西王在后面跟上。几人绕来绕去,茵茵的树丛,来到了千夕房中的后窗处,从后窗直接进到了房间里去。
依旧在昏迷不醒的千夕如之前一般,始终躺在自己的床上,双目紧闭,气息平稳,清新可爱的面容看起来纯净得像毫无瑕疵的瓷器一样,却显得有些苍白,那微蹙的眉头更透露出几分让人怜惜的忧郁来。
几人进来后,黄志关上了窗子,转过身来:“这便倒真是最安全的地方。谁都知道千叶最在乎的就是千夕,她和忽仑将军可不同,不仅地位高,而且才干更是出类拔萃,如今那个域主都要倚仗她在战场上替自己开疆辟土,绝不会轻易惹怒她。”
“就算这样,躲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沐艺芸在桌边坐下,叹了口气:“还是得想个脱身之计才行。”
沐艺清听着他们的谈话,心思却全在那个躺在床上昏睡的千夕身上,走到了床边坐下,轻叹了口气:“千夕公主,你还是不肯醒来吗?”
沐艺芸看向了床边:“说起来她也真够可怜的。听黄志说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子,遗憾的是,偏偏就生在这样的环境里,还又爱上了自己的亲姐。在这个尔虞我诈冷酷无情的境地里,哪有她存活的可能呢?看得出来那个千叶把她保护得很好,只是,到头来还是护不住她,她注定是要当牺牲品的。”
正说话间,只听外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几人立即就警惕了起来。黄志快步走到门边,稍稍打开了一个缝隙,看到门前围着的大批人,有拿弓箭的,还有带刀剑的,都是侍卫的装扮,其中还有一个站在前头的,像是侍卫总管。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我们王上有令,要想活命,最好乖乖投降!否则——”
“这说话的人真是讨厌。”沐艺芸根本懒得听那人后面要讲些什么,只是皱紧了眉头,走到后窗处,打开一个缝隙看了一下,也是布满了侍卫:“后面也被包围了,这下可真是插翅难逃了。”
她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上官棠:“有办法吗?”
黄志笑了:“这下就算是他这个智囊,也没有办法了。”
上官棠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转过来,落在了艺清的身上,那种目光,是沉默的,温和的,更带着几分笃定的,却也是静静的缠绵的,似有无数情意要道出,却千言万语一个字也道不出。沐艺清与他相视,彼此间的眼中似乎只有对方,有什么牢不可破的东西在两人之间紧紧牵连。
黄志和沐艺芸看了,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黄志走了过来,轻轻地伸手,紧紧地握住了艺芸的手,笑了:“这下,真是死也要在一起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沐艺清的手——
第二六五章 黄志吃醋(三更)
“噗”一声,一支火把被点燃,照亮了幽暗的地室。睍莼璩晓黄志将手中的火把挂在一旁的墙上,接过沐艺芸递过来的其他火把,陆陆续续地一共点了好几支,分别挂在了墙上。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或许是太久没有说话,声音中带着几分顿顿的生涩:“这里是我皇姐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特地准备的地方,里面有够吃半年的食物和水,而且隔音效果很好,十分的隐蔽,除了我和我皇姐,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艺清转过身,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火光照耀下,一张苍白如瓷器的小脸这才渐渐地有了血色,她的目光如璨,说话的时候,嘴角总会习惯性似的牵扯出一抹纯真可爱的笑意来,只是,眉间仍旧嵌着一份淡淡浅浅的忧郁。
她看着千夕,问道:“千夕公主,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千夕微低下头,局促地说:“就在我皇姐离开的那一天。”
一旁的西王听了她这话,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千夕刚好看过来,捕捉到了那抹诧异,笑了:“很意外,对吧?那天晚上你和我皇姐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西王虽被点了穴位,却并没有被点哑穴,还能说话,他看着千夕:“那么,关于千叶和我王兄的事情……”
“我也听到了。”千夕微笑着点了点头,然而,她虽是微笑着,却总让人感觉眼中好像是嵌着些什么东西,是莹润的液体:“我那时才明白,皇姐为了我们千家一族做了多大的牺牲。”
一个女子,想让一个没落的家族重新走上辉煌的高峰,哪里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在只有男子才能立足的朝堂之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踩一下朝堂的地板就能让人心神一颤,甚至于深得君王信任,和西王平起平坐的。光想想,除了本身的聪明才干外,也该想到千叶走过了一条怎样辛酸的路。
千夕一直以为千叶之所以能走到如今的地位,完全是因为本身的才干和聪慧,哪里想到还有那许多不为人知的痛苦历程。一想起千叶曾经所遭受的那些,她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微微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你姐姐天生就是喜欢女子吗?”西王冷笑了一声:“告诉你,她那也是被逼的。在经历了那许多事情后,你觉得她对男子还会有好感吗?男人,呵呵,我记得她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男人就是饿狼野兽,任何一个女子掉到了他们的面前,都是要被生吞活剥的。我当时一听这话,就觉得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你也是一头饿狼!”千夕瞪着西王,哽咽着怒吼出声。
还是第一次见到千夕如此大声训斥一个人,尤其那个人还是自己,西王错愕了一下,随后又笑了:“是,我的确是饿狼,但我可不是一般的饿狼。再者说,严格说起来,真正的饿狼从来不是我。我那个王兄可不知道比我强多少倍,十个我也未必抵得上的。”
千夕的眼睛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一样,全身都在发抖,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是恨不得冲上前去好好地揍西王一顿。然而,她更想揍的人,则是另一个男人,那个看起来对皇姐百般宠爱,对自己赏赐有加的“王”,是他,是他在一手操控着他们千家,是他害了她们的父母,更是他毁了她们姐妹二人的人生。她恨他!善良单纯如她第一次恨不得将一个人生吞活剥才可泄心头之恨。
艺清看到她那副样子,虽然不明白他们两人之间在说些什么,但是可以真切感觉到千夕此刻的愤怒。她上前一步握住了千夕的手,温柔地说:“千夕公主,你还好吧?”
千夕扭过头来,看了艺清一眼,抽噎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扑到沐艺清的怀里,一抽一抽地低声哭了出来。
“果然是西王,就是动弹不得了也要作恶。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被你弄哭了,看你干的好事!”沐艺芸见千夕哭成那样,走了过去,冷冷地瞥了眼西王,不屑地说:“做男人做到你这样的程度,也真是世间少有了。”
西王听了她的话,也不怒,反倒笑了:“你是第一个敢这样嘲讽奚落我的女人。”
还不及沐艺芸回话,站在后面的黄志看不顺眼了,走上前去将沐艺芸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对着西王微微一笑:“我黄志的女人岂是一般女子可比,不过是嘲讽奚落你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说话的时候,手紧紧地拽着沐艺芸的手,扭头对上官棠说了一句“我和芸儿有些事先去隔壁暗室里谈谈,你们请便。”便拉着一头雾水的沐艺芸径直走到隔壁去了。
“你干嘛呢?快给我放手!”沐艺芸被他抓得疼了,皱起眉头不高兴地嚷道,然而,话才说完,身前的黄志就立刻转过身来,一下子就压了过来,将她压在了身后的那面墙上。
他吃错药了,要干什么!
沐艺芸的大脑迅速乱成了一锅粥似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那张俊颜,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但是心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彼此间贴得那样近,鼻息可闻。
“芸儿,我吃醋了。”黄志突然侧了个头,探近她的耳边,附唇低语道:“除了我之外,不准你和别的男人斗嘴。”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际,喷得沐艺芸的面颊微红,她听到黄志的话时,心下漏跳了好几拍,酥酥麻麻地感觉流过,整个人都怔住了。心中暗讷:这个家伙真是有病,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靠得这样近做什么?自己也真是的,又不是没和男人靠这么近过,怎么竟然这样心慌意乱呢?
黄志看着她慌乱躲闪的眼睛,扑哧一声笑了:“呵呵,芸儿,你在害羞吗?”
“谁在害羞了?”沐艺芸抬眸瞪了他一眼,面颊红扑扑的,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的,说话的时候,舌头竟突然打结了一样迟钝起来,丝毫不见往日的伶牙俐齿。
黄志却是乐得见她这样神态呢,一时情动,竟顺势低下头去,在她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真恨不得现在就娶了你。”
第二六六章 绝处逢生(一更)
“喝点水吧。睍莼璩晓”沐艺清端了碗水走了过来,放到西王旁边的地上。
他看了眼那碗水,问:“有酒吗?”
“有。要吗?”沐艺清愣了一下,问道。
“多谢。”
沐艺清起身离开,从隔壁倒了一碗酒过来,放到地上:“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过度饮酒,就喝这些吧。”
总不能一直给他点着穴,所以沐艺清就给西王也下了跟上官棠曾经一样的毒,黄志才给他解了穴位。他的身体还能动弹,只是功力尽失,浑身绵软无力,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喝了口酒,西王笑了:“真不愧是千叶,就是这样的地方也要藏着好酒。”
艺清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走到一边坐下,没有说话。
西王又喝了口酒,看了她一眼:“怎么,你不跟他们一起吗?”
她摇了摇头:“有什么好怕的?你现在对我没有一点危险可言。”
“你跟你姐姐真的很不一样。”西王看着碗中的酒波,火光下倒出自己的脸来,依旧俊朗,却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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