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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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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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窦世英两个女儿向来都宠爱有加,无奈地笑了笑,教训了她几句“听话”之类的老生常谈,大家这才拥着二太夫人去了正房。

窦昭被安排在了西厢房。

素兰带着小丫鬟服侍窦昭的梳洗,素心则指挥着媳妇们从真定来的窦昭惯用之物摆上。

被五太太安排在这边服侍的小丫鬟和粗使的婆子们看了不由啧舌,交头接耳地道:“真定来的这位四小姐,排场可真大了。”

有小丫鬟道:“这算什么?听说五小姐的排场更大,屋子里除了平常服侍的,还有七八个护卫,两个浆洗的婆子、两个灶上的媳妇,四个针线上的丫鬟……七老爷是所有老爷里最有钱的。”

有小丫鬟听着就算了算帐,道:“四小姐只带了四个护卫,四个丫鬟,两个粗使的婆子,的确没有五小姐的排场大。”

进来请窦昭吃饭的郭氏听了不由一声喝:“都在这里胡说些什么?还不去帮把手!”

小丫鬟们一哄而散。

听到动静素心忙迎了上来,恭谨地行礼,称着“六少奶奶”。

郭氏待人向和善,柔声问她:“四妹妹梳洗好了没有?”

素心将郭氏让进了厅堂,笑着请她坐下,还没来等及到茶,梳洗一新的窦昭走了出来。

郭氏忙站了起来,道:“四妹妹,二太夫人都到了,就等你去了,就可以开席了。”

窦昭笑着道谢,和郭氏去了摆饭的花厅。

而此时的宋墨,却闭目养神般地盘坐在颐志堂书房禅椅上,听着顾玉和他的管事乔安算账:“……到时候户部的五万两银子已经到账了,银子倒不愁,就是这样吃独食要不会紧?”

乔安显得有些担心。

顾玉冷笑:“这算什么吃独食?比起沈青来,我们可就差着远了。他连雇扶夫的银子都不愿意出,让沿途的卫所帮着他运石料,我们连工部的那些主事都得亲自招待他们喝花酒。”说到这里,他不由抱怨起来,“汪清淮也太小心了。照我说,我们做的就是这无本的买卖,你就是再客气,没有了这关系,人家不会把你当个事,你就是再不客气,有了这层关系,他们也只能忍着……”

他一句话没有说完,宋墨突然睁开了眼睛,道:“魏家有多少钱在我们这里?”

顾玉吓了一跳,定了定神,道:“有两万的样子。”

宋墨又道:“结给了他们多少银子?”

顾玉撇了撇嘴,道:“张原明的媳妇心挺大的,第一次结算的时候,我照你的吩咐,把他们的本金还给了她,谁知道她却将本金退了回来,说是算在股本里……我想着也没多少,大不了我的那份里拨点给她就是了,也就没跟你提。这两万两银子,包括了魏家的本金三千两银子。”

宋墨点头,淡淡地道:“把这银子全给我扣下来。我说什么时候给他,你再什么时候给他们结算。”

顾玉张大了嘴巴,半晌才高声地说了声“好勒”,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高兴。

宋墨低头喝了口茶,想起那天回来,严先生告诉他关于大相国时发生的事。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决

王氏母女在大相寺众贵妇人面前抵毁窦昭的名声。

宋墨之前早就怀疑窦昭和王氏不和,否则不论是什么理由,窦世英也不可能把失去了生母的嫡长女安置在老家,自己却带着继室和继室所生的女儿久居京都,却不曾想窦昭和王氏的关系竟然差到了不顾窦家声誉的地步。

而更让他觉得奇怪的,却是魏廷珍的态度。

窦昭是她未来的弟媳,她又是个护短的性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不仅没有为窦昭说话,而且王氏想拖她下水的时候,她还犹豫了片刻,这太不合常理!再

联想到千佛寺里发生的事。

他派人去查了查窦、魏两家联姻的事。

宋墨这才发现,窦昭虽自幼和魏廷瑜订了亲,早年间两家却很少走动,直到何道文为儿子求娶窦昭,这桩婚事才重新提及,尽管如此,老济宁侯去世之后,魏家还曾提出让窦昭百日之类嫁魏府,其中轻视与不屑已是显然而见。

或者,窦家之所以重提窦、魏两家的联姻,是为了婉言拒绝何家的提亲,而魏家之所以答应这门亲事,则是因为早年与窦家约,无奈之下的形势所迫……

这样,纪咏为什么看魏廷瑜不顺眼,魏廷珍为什么会任由窦昭受辱,张原明知道他摆平了千佛寺胡同之事后,为什么会急急地带魏廷瑜来找他……也就都解释得通了。

王氏母女是心思歹毒,魏廷珍是用心险恶,以至于现在满京都的人都在传,说窦家那位即将嫁入济宁侯府的四小姐,性格乖张、暴烈,没有一点容人之量,还没有出嫁,就和继母撕破了脸……

宋墨不禁觉得有些头痛。

偏偏窦昭一心一意想要嫁到济宁侯府去,不然。略施小计,让窦昭毫发无伤地退了这门亲事,又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问题是窦昭,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想到这里,他倏地坐直了身子,高声喊着“陈核”,道:“你跟朝先生说一声,我有事出去几天!”

如果长时间不待在颐志堂。宋墨就会让严朝卿想个借口应对宋宜春。

陈核应声而去。

宋墨趿了鞋子,吩咐松萝服侍更衣。

他的衣服刚刚穿好,严朝卿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世子爷,”他揖手给宋墨行了个礼,神色有些异样地道,“窦家四小姐,一刻钟前,随着窦家的太夫人进了京,如今住在窦家五老爷的槐树胡同。”

“你怎么不早说?”宋墨愣住,继而面露薄愠。

既然是随着长辈上京。不可能立说立走,肯定会有所准备。他们有人在真定,应该早就得了消息才是!

严朝卿愧色地低下了头,低声道:“窦有的几位夫人甚至是姨奶奶多次让四小姐进京,四小姐都以这个、那个借口推脱了。这次窦家的人也对外称是窦阁老接了太夫人到京都去享福,我们还以为只是太夫人进京,没有注意……”

最主要的是,他们没有想到宋墨刚从真定回来就又要去真定。因而没有仔细地打听。

宋墨想了想,道:“以后有关四小姐的事,就让杜唯直接报到我这里来吧!”

严朝卿一愣。顿时满脸涨得通红。

杜唯收集到什么情报,通常都会一式两份。一份给严朝卿,一份红宋墨。这原是蒋氏在时定下的规矩,为着是锻炼宋墨分析情况的能力,之后就成了规矩,蒋氏去世之后也一直没有变过。又因事事有严朝卿帮着把关,这些日子宋墨为了压镇宋宜春,又一直忙着走亲戚,杜唯递上的东西也就没有仔细看。

严朝卿以为这是宋墨对自己的不满,忙嗫嚅地应了一声“是”。

谁知道宋墨却沉吟道:“四小姐的事,是我自己的私事,不必再例入颐志堂的事务之中。我会吩咐杜唯,让他以后不必再向颐志堂报四小姐的行踪了。”

严朝卿心中一震,错愕地望着宋墨,喊了声“世子爷”,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宋墨和窦昭走得太近,一点好处也没有。可如果阻止宋墨,他想到宋墨到窦昭之后那罕有的好心情,又觉得开不了口――能让宋墨开怀的事,从前很少,现在,就更少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应了声“是”。

宋墨生平第一次,不愿去细想严朝卿的那片刻犹豫。

他让陈核把话传了下去。

很快,杜唯就赶了过来。

他说的还是严朝卿的那些话,宋墨却依旧仔仔细细地问了个清楚明白,好像这样,心里才踏实似的。

※※※※※

而在槐树胡同的花厅,被安排紧挨着太夫人坐下的窦昭心里却暗暗奇怪。

她没有看见王映雪?

王映雪是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用过午膳,窦昭挽着纪氏的胳膊不放。

五太太打趣:“这可真像是闺女遇见了娘,无事都要哭三场。”

虽说她待窦昭有抚养之恩,可到底不是亲生的,窦昭不愿意跟着纪氏来京都,纪氏心里是有点点失落的,现在遇到了窦昭,窦昭那么理智的一个人,还在她面前撒着娇,怎不让纪氏心疼。

她揽了窦昭的肩膀,笑道:“这就是我亲生的。”

窦昭也嘻嘻笑,道:“我晚上要和六伯母睡。”

刚刚牙牙学语的十堂兄窦济昌的长子仁哥儿学着窦昭说话:“我晚上要跟六伯母睡。”

众人哄堂大笑。

二太夫人则忙抱了重孙子,满脸宠溺地笑道:“好,好,好,今天晚上就让你跟着你四姑姑一起,去你六叔祖母那里歇息。”

仁哥儿听着“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到处找自己的|乳娘:“我不跟四姑姑,我不跟四姑姑……”

“四姑姑”说成了“四四四”,又惹得大家一阵笑。

窦明却始终板着个脸。

站在她身边的韩氏不免劝她:“大家正高兴着,你就是看在二太夫人的面子上。也不能这样由着性子来。”

或许是因为窦昭和六房的关系非常的好,六房来了京都,特别是韩氏嫁进来之后,窦明待韩氏特别的亲昵,韩氏刚刚嫁到窦家,有个小姑子在自己面前凑趣,欢喜之余带几分感激,两人一来二去。也就越走越近,关系越来越好。

“我忍不住。”窦明嘟呶着,脸上勉强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韩氏暗暗摇头。

窦明时常不自觉地和她说起窦昭,句句都有些尖酸,可在她看来,窦明与其说是对窦昭不满,不如是是妒嫉窦昭,加之又听说了很多当年的辛秘,她更觉得窦明可怜了,因而对窦明就有种非同寻常的怜惜与忍让。

晚上。窦昭歇在了纪氏的屋里。

两人靠在了床头说着体己体,话题就渐渐地转到了王映雪的身上。

纪氏犹豫了片刻。想着就算自己不告诉窦昭,窦昭迟迟早早也会知道,遂把大相国寺发生的事告诉了窦昭:“……你父亲勃然大怒,写了信去质问王巡抚。你五伯父也气得够呛,把你五伯母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通,责怪你五伯母没能阻止王家老太太和王映雪。”说到这里,她苦笑道。“你五伯母满腹的委屈没有地方说,偷偷哭了好几回,你父亲知道了。还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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