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深处亦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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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亦沾衣-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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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奴仆的,所以就跪到了我府门前。

诶?古书上常见的套路耶,买卖人口+雇佣童工……还是算了,拿银子给他安葬了父亲回老家便是,但却被这孩子哭诉就是因为家乡无人才上京来的,自己无处可去求我无论如何要收他为童仆,看他身上脸上都不太干净的样子,但一双眼睛甚是灵动,象是个伶俐的,罢了秦琼还卖过马呢,收留他就算是做善事吧。

于是府里就多了这个叫小弥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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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晴明上午,我带了碧溪、流云、小弥以及府里两个容貌端正的仆役,来到街上散发撷香衣舍的宣传单。

专门嘱咐了要发给看起来家世好的女眷及她们的丫鬟,或者貌似有品位、追求生活品质的中青年公子们,太老的恐怕接受不了,太穷的不是我的顾客群,就不要刺激人家了。

州桥横亘于汴河之上,南北贯通御街,正是交通要冲繁华所在。他们几个散在桥两侧给来往的行人散发传单,我信步上桥,自顾赏玩这汴京风物。

果然是都城,比之澶州更是一番繁荣景象,两边商铺林立,道上行人如织,推车的,担担的,川流不止,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岸边翠柳依依,袅娜地撩拨着粼粼河水,河中大船小舟,往来穿梭在汴水之上。

   还未到正午,向阳处沐着澄澈的暖意,背阴里还有几分幽凉,清风过处,舒爽宜人。我俯在桥栏上,河水湍涌着从桥下流过,一片柳叶随波而来,在桥墩处的漩涡翻腾几下,终于还是被后浪推着,向着桥下急卷去了。

忽然有些怅然,我所做的一切,是当真源于自己的喜好,还是只为冲淡那些来不及遗忘的往昔?

怔怔望着脚下奔流不息的汴河,那水流那旋涡如黑洞般牢牢吸住我的视线,心随其动,翻卷难收。

滟滟随波千万里……人生长恨水长东……

一滴水从睫上滑落,无声地点进万水洪流里,只一个细弱的水花。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也同那泪滴一般落下去,溅起一个较大水花之余,一定也会被迅速湮没,匆匆汇流进奔腾向海的长河中吧。

我不喜欢海。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几字清音入耳,一段淡香萦鼻。

我惊转头,刚才太过出神,竟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个女子。

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椭圆的一张鹅蛋脸,修眉入鬓,俊目斜飞,朱唇一点,淡淡的溢着珊瑚色,额间落梅钿,发上杏花冠,身上不及细看,似是淡黄的襦裙,绣了时令花样。

端的是个美人!

这美人目光落在我脸上,眼波一亮,随即含笑道:“姑娘好俊的人物!刚才小女子一时感慨,怕是扰了姑娘神思,恕罪则个。”

刚才么,我自伤自艾几入魔障,多亏了这女子吟了唐人旧句点我一下,呀,难道刚才我的失落自怜那么明显吗,竟然连陌生路人都一目了然了?含羞一笑:“小妹惭愧,多谢姐姐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呢。”

她美目微睐,秋波在我面上一转,含笑欠身略一裣衽,轻移莲步飘然去了。

虽是知道相逢何必曾相识,桓伊吹笛梅花三弄(2)才是潇洒之道,但在她离去的瞬间,心中竟莫名生出些不舍之意,随即瞟到她身后丫鬟手中的一物,微笑。

也许,以后还会有缘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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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穴位图看的乏了,今日就到这里罢。这些日子我在练习暗器打|穴,除了每晚固定的打坐功课,又多了一项研究|穴位脉络。以我的状况,兵器招式全然不会,也就是内力眼力耳力还可以,练暗器是最好的选择,先拣几处紧要的大|穴记了,出手时用上内家劲力,学着倒也容易。

吹熄了灯,躺在床上,不觉又想起了现代宣传惯用伎俩——发传单,被我拿到古代牛刀初试,成效如何需日后开业检验了。声势是要提前做的,先吊足大家的胃口正式开业时才有效果嘛。或者,可以制造点轰动事件?不能小看人民八卦的能力。对了,不妨再来个试营业优惠……不,还是前十位顾客发贵宾卡吧

正假寐着构思经营大计,倏地一缕甜香隐隐飘过来,登时脑中一片澄明!我本来就嗅觉敏感,何况,这个味道,曾经,在某个夜里,闻到过1次!!

哈哈哈!我在心里大笑三声,居然,又来了!!

闭气,借翻身摸出枕下的铁莲子,佯装深度睡眠。

想必不是真正的高手,真正的高手怎屑于用这种鸡鸣狗盗的伎俩。我这些时日内功勤练不辍,闭气个一时半会不成问题。未雨绸缪在枕头下放了几枚暗器,认|穴打|穴已练了些日子,居然今天还真能用上!

哼,就等这厮送上门了!

时间一点点流淌……

轻轻的脚步声,伴随着浅浅的呼吸,一个人,来到我床边……

我全神辨了来人的位置,猛睁开眼,同时暗器出手,分打向几处要|穴……

啊!!待看清来人不觉惊得我目瞪口呆!这人,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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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汉隶代表作之一,始建于东汉建和二年(148)。全称《故司隶校尉楗为扬君颂》。用笔细长舒展,结体朴质稚拙,是随意而不拘形迹的山林逸趣,如村野稚子敦朴无华的天性流露,在汉隶的碑额书法中别具一格,康有为曾称作“隶中之草”。

(2)《世说新语.任诞》:王子猷出都,尚在渚下。旧闻桓子野善吹笛,而不相识。遇桓于岸上过,王在船中,客有识之者云:“是桓子野。”王便令人与相闻,云:“闻君善吹笛,试为我一奏。”桓时已贵显,素闻王名,即便回下车,踞胡床,为作三调。弄毕,便上车去。客主不交一言。

朱砂二 第10章 杜宇新啼燕子来

小弥摇晃了两下,终于还是一交坐倒,噗一口血,淋在前襟上。他抬手拭着嘴角,苦笑道:“大意大意,没想到姐姐如此厉害。”

房里无灯,他苍白的小脸在冷月下现出些许幽青,下巴上的嫣红被拭去,隐约留下淡淡的痕。猫眼忽闪着看我,象受了委屈的小动物,我几乎要伸手相搀了,却听他接着道:“早知道姐姐这么阴险老到,我就不用这江湖上寻常的玉花散了,无论是青雪粉还是周公烟,对了迷情绝也不错,肯定让姐姐防不胜防呢~”

小孩撒娇的语气。

我忍住暴打他的欲望,跳起来开窗通风,掌起灯,自己坐在上风口窗前的椅上,一拍桌子,喝道:“小P孩!你小小年纪干什么不好居然学做采花淫贼!你、你……”后半句是“你做的了么”,生生咽下

他爬起来,吃惊地看着我,就好象我发火是件离奇的事,随即眨眨眼笑道:“姐姐是说我人小做不得采花贼啊。”

我汗,还真是聪明……

没等我开口,眼前的景象已让我忘了要说什么,他的身体似乎在膨胀,一丝白气从他头顶袅袅腾起,周身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象是有人在掰动骨头……

他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虽是首次目睹这种诡异过程,我惊愕之余还是想到,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缩骨术?

又过了一会,他似乎已长到满意的程度,猫一样舒展了一下身子,站在我面前,一笑,一口小白牙:“现在如何?”

身材挺拔的少年,虽然没有容哥那么高大,也决不是幼童的体型,原本略大的衣服现在紧紧绷在身上。还是那双猫眼,依旧清澈明亮,含着小人得志的坏笑,亮晶晶地放着光。

连声音都不再是童声,居然变成了有点中性的清朗。

“你这是……”我缓缓开口,“缩骨术?”

“姐姐果然有见识!现在不说我人小做不得采花贼了吧!哈哈……”奸笑戛然而止,一颗铁莲子打在他胸口,他晃两下,又一小口血。

“你……”他挣扎着,伸出两根手指,“第二次了……不要以为我舍不得毒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打我啊!”

看着他那动作,忽想起了《儒林外史》里两根灯草的段落,那守财奴监生临死和他一个POSe啊……

我容易么,忍笑简直要忍出内伤。

“咳~你忘了,你已经下过手了。”尽量平静地吐字。

“嘁,那个算什么呀,我还没用青雪……”蓦地缄口,大约是见到了我面上腾起的杀气,赶紧改口道:“姐姐且莫动手!!我真的没恶意啊!我玩笑呢,本没想装成采花贼,刚才听姐姐说的有趣,于是就顺口应了,其实我今天来不过是想和姐姐玩笑一下啊!”

“我呸!谁会开这种玩笑!”

“真的真的,只是想和姐姐玩笑一下,我只是想……”他小心看了看我的脸色,“……把姐姐迷倒了在姐姐脸上画个胡子而已。”说着从腰后摸出一根毛笔,那笔头上的墨已经干结成一团,千年柏树干一般扭曲纠结着,他拿在手里看看,忽地对着笔头吐口吐沫,又在桌面上戳几下,生把那干墨化开了。

他满意的瞧瞧,证明似的往我眼前一递。

“你你你,”我身子后靠,手指颤抖着指他,“你就打算拿这个沾了口水的烂笔划我这肤如凝脂吹弹即破的玉脸?!”诶,忍不住用了自恋的词汇……

“我我我,”他脸涨红,“带着砚台不方便啊。”

……

“我说你卖身怎么正好就卖到我门口呢!说!你混进来什么目的?!或者……谁派你来的?!”一拍桌子,“从实招来!”

他点头道:“要是旁边站两排人喊‘威~~武~~’就更象了。”

……

我咬牙绷住脸,沉声道:“少废话,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别说没用的,再罗嗦我叫人带你下去,自有人审你开口。”

他笑笑,一抖青布袍子前摆,一揖到地:“在下弥非鱼,见过姐姐。”那神情姿态就如同他此时正衣冠胜雪玉树临风呢。

切,刚才吐的血擦干净了么就耍帅,“你说你叫什么鱼?”

他眼神异样了一下,“非鱼,‘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非鱼。”

“好,”我点头,“这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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