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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百里阮玉听见粉瓷破裂的响声。就赶紧跑了过来，见了两个丫头正清扫这碎了一地的粉瓷仙女插瓶，向来平静的面上出现了裂痕，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我不止一次对二姐说过。这是我最喜欢的插瓶吧！”
百里如玉见她一来就是满嘴的质问，斜瞄了她一眼，一脸不忿：“不就是一个破瓶子么！我赔你一个就是了！我们府邸旁的不多，瓶子要多少有多少！”
“赔？”百里如玉不提赔字还好些，一提赔字，百里阮玉的声音陡然冷了两度。“那就请二姐现在、马上、立刻赔给我！”
百里如玉一愣，她还从未见过态度如此强硬的百里阮玉。咽了咽口水，见她盯着地上的碎片依依不舍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嫌弃的朝她瞟了一眼，又不想惹急她：“我记得祖母那有个差不多的姊妹瓶，回头我给你讨来总行吧？”
好半响见百里阮玉默不作声，她心底憋着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冒了出来：“那你想怎样！总不能叫我把这碎瓷拼贴起来罢！”
“这天都凉下来了，二姐的火气最近怎还没降下来？难不成要我去母亲那讨几块冰？”百里阮玉不轻不重的哽了百里如玉一句。又道，“况且二姐拼贴出来的东西。能现世么！”
百里如玉被百里阮玉哽得一口气上下不得，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冲道：“那好，我现在、马上、立刻就去祖母那！”
百里阮玉及时拉住了她：“祖母那的粉瓷插瓶，我也见过的，那祖母的心头好，姐姐能不清楚？”
一句话就打消百里如玉的冲动行径。
百里阮玉自然没有向百里如玉提过，老夫人曾几次三番，拐弯抹角的提及她手里头的粉瓷仙女插瓶，她都没把手里头的粉瓷奉献出去。若是百里如玉，不用老夫人提，百里如玉早将这瓶子送给老夫人了。这也是老夫人为何喜欢百里如玉，而待百里阮玉态度却一般。
在老夫人眼里，百里阮玉时常死脑筋，认死理又不上道，没办法同百里如玉那般会讨她欢心，她待百里阮玉自然要差些。
百里阮玉没忽略掉百里如玉眼底的那抹嫌弃。
不由得皱了皱眉，按理说，她与百里如玉同是孔姨娘所出，可不止为何，百里如玉打小既嫌弃她，又嫌弃孔姨娘。
她在长姐颜玉那里都没受过这种嫌弃的待遇，却在百里如玉这儿从小受到大，这大概是她姐妹俩不能交心主要原因。
不管如何，百里阮玉都不能让百里如玉贸贸然找上老夫人，向老夫人讨要那粉瓷插瓶；她若去了菩福院，张嘴讨向老夫人讨要老夫人的那心头好，老夫人肯定会问及原由……之后，老夫人指不定会如何想她！
百里如玉也不是那没有脑子的，得了百里阮玉的提醒，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语气一下子温和了起来：“多谢妹妹提醒，要不我又得莽撞的丢脸了……这粉瓷插瓶，我真不是有意弄坏的，要不我把屋里的那串红玉佛珠链子送给你，全当做赔礼了！”
见百里阮玉没驳回，急忙拉着她到自个厢房。没多大一会儿，百里如玉手里头就多了一串红玉佛珠链，替给她：“我知道你看不上它，但你知道我手里只有这些东西……”
她们虽是孔姨娘所出，性格却南辕北辙，爱好也各不相同。百里如玉素来爱那些珠光闪闪的饰物，百里阮玉的喜好却与老夫人相似，极爱那些瓶瓶罐罐的古董，以瓷器为最。
百里阮玉迟疑了片刻，伸手接过那串红玉佛珠链。
第九十章 关系
接过佛珠细看了两眼，百里阮玉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想起颜玉手里曾带过差不多的手链过，寻道：“以前……似乎也见过大姐带过相仿的佛珠链。”
百里如玉一笑，接过百里阮玉投来疑惑的眼神，笑嘻嘻地道：“不是相仿。”说起这串佛珠链的来历，她颇感自豪，挑高眉，“这原就是她的，不过我瞧着好看，就死皮赖脸的讨来了。”
百里阮玉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只听得她又道：“有个事情你也许不知……”
百里阮玉面色略略柔和，问她何事。
她却神秘的朝百里阮玉招了招手，示她凑近说话；待她凑近，才轻声细语起来：“听说媞汀院里有了盗贼，盗走了她的长命锁。”
百里如玉话里提到的她，自然是颜玉；在百里阮玉和孔姨娘面前或是一个人私底下，百里如玉从不称颜玉为姐姐的。
百里阮玉吃了一惊，眼底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是说大姐的院子里招了盗贼！”
“可不是！听说她的长命锁可值钱了，还是她外祖母送与她的，传闻是出自前朝大师之手。”百里如玉眼里存了一丝幸灾乐祸，“可是就被盗去了，听说还是祖母手里的向娘子盗的，咱们了管家可是报了官的。”
抬头看了百里阮玉一眼：“我也知道你不肯信，祖母也是不肯信的，即使老管家昨天收集了证据，把它交到了祖母手里，祖母也不相信！”
“我且要好好瞧瞧她这回怎么给祖母个交代！向娘子你我都清楚，在祖母那可是个安安分分的规矩人，怎到了她那，就生出那样的事端来，说不定是想拔了祖母在她身边安插的眼中钉。和这老管家演了出监守自盗的戏码！”
“那大姐丢失的长命锁可有找回来？”百里阮玉问。
百里如玉拿了帕子捂嘴，开怀地笑了一阵子后，才学着孔姨娘甩了甩帕子，只是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功夫还练得不到位：“自然没有，要是找回来了，这会子与你说就没意思了。”
见百里如玉甩帕子，百里阮玉皱了皱眉，却不接话。
百里如玉觉得做的有些过，讪讪一笑。拿来她手里的那串红玉佛珠手链，拉过她的手帮她带好。
玉珠色泽属上成，遇着有些许亮光。就能折出流光溢彩来。
细腻白皙的肌肤，配上色泽略显暗红的佛珠手链，似繁华的流光瞬间定格，在配上百里阮玉冷清的面容，在百里如玉眼里。竟出奇的和谐。
“真好看！”她突然有些感慨，“原来以为看她带这串手链的时候，已是最好看的了，没想到你带着比她更胜一筹！看来这礼赔得不亏。”
百里阮玉眼神一软，心里被她的话说得有些感触，有有些惆怅。张了张嘴，又下意识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只捡了教养婆子的事与她一提：“听说母亲给大姐的教养婆子近日就得来咱府邸了。姐姐眼下可是担心祖父的书信来的晚了，赶不上与大姐一起与教养婆子行见面礼？”
庶女能跟在嫡女请的教养婆子身边，学上一星半点的规矩，就是对庶女的看重了。但如果嫡女的教养婆子上门来了，庶女没有及时得到家中长辈的推荐信。也就没有机会给教养婆子行见面礼，意思是。之后这庶女手中就算有家中长辈们的推荐信，能跟在嫡女身边学习了，也会被教养婆子低看一眼的。
故而，老太爷的推荐信是百里如玉迫在眉睫想得到的，只要稍稍了解百里如玉的人，就晓得她在担心什么。
因此，百里如玉的诸事不顺中，除了惹她厌烦的婢子苾芯外，还有老太爷的推荐信没抵达府邸一事。这两件事也成就了颜玉对百里如玉的——无比理解。
李、常两位婆子近一两天就要回京城了，听柳氏的意思，这两位一回京，就会直接来百里府！如此速度，百里如玉不急行么！
抬眸瞅向百里阮玉，无奈的点了点头，泄气道：“连你也听说了……”
话说，可能与这几天一再向百里如玉保证，保证在教养婆子来府邸之前，老太爷的推荐信会提前抵达府邸的。可百里如玉心底的恐慌谁人能懂！
孔姨娘这般向百里如玉保证的时候，估计早就盼着有人送来老太爷的推荐信了。
虽然大老爷得了孔姨娘的信，又为了百里如玉的前程着想，肯定会请老太爷写了推荐信回府，但是大老爷做事顾前不顾后的性子还在，他根本不会想到她们娘俩在府邸，时时刻刻盼着老太爷的推荐信能到自己手中。所以也没有书信会来提上一提，推荐信归来的日期。
百里如玉也能肯定，大老爷肯定会为她争取，去颜玉的教养婆子身边学习的的机会；老太爷也会同意她陪着颜玉，跟在她的教养婆子学习的；可柳氏和老夫人说了，教养婆子就这几天可以到达府邸了，而且听说李、常两位婆子是京城最好的教养婆子！她自然没有对教养婆子有一丝轻慢之心。
左的是眼下，迟迟不见老太爷的推荐信，她如何能不急？
这可关系这她给教养婆子留下的第一印象。
若是教养婆子来的那天，她手里头没有老太爷书写的推荐信，柳氏可能会延迟她与教养婆子见面的时间，再找个身子不适的借口打发她……反正没有老太爷的推荐信，她的确可有可无！就是过两天她身子“合适”了，也摆脱不了给教养婆子留下的一极差的印象。
教养婆子的印象可关系着女子能否找到好的夫君。
毕竟每位小姐请过教养婆子的小姐，都留有教养婆子给的一个红册子，红册子是教养婆子对各个小姐们的各式考核的评估。评价越高的小姐，就是她们选夫家而不是夫家选她们了。
听说媒人上门说亲前，也会打听清楚了小姐们有没有请过教养婆子，更会亲自走访她们的请过的教养婆子，以防作假作弊。
而对待庶女，她们查的就更严了。
媒人没权利看嫡女们手中的红册子，可是庶女的话，首先得亮出手里头的红册子，媒人才会给介绍对象的。就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在定亲的时候，也会请了媒人把自家闺女手中的红册子提前送到夫家，夫家的长辈们过目了后，才会依着红册子上的评估下聘礼。
第九十一章 直接
这日在中堂用完午膳，颜玉就准备随意梳洗一番，躺在厢房的内阁的软榻上舒服的小歇半响，她面前就出现了方长随推着坐在铁刀木制成的轮椅上的李大成。
李大成朝她见了礼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笺，直表来意：“这是老太爷交给奴才的，是给二小姐的推荐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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