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这句话岂能赶走应天乐。
他依然厚颜无耻地跟在她身后,一边同她一道拾着干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雪霏瞧着苏羽云行动如常的身影,越发认定,刚才她就是在装病,想得到应天乐的照顾。
一堆篝火在庙内熊熊燃烧,照亮了四壁,原本破败冷清的庙内多了丝暖意。
应雪霏从马背上拿下备用的干粮,分给大家。
说道:“这附近没人,找不到食物,将就着吃点干粮吧。”
“谢谢。”
苏羽云接过干粮,坐在篝火边慢慢啃吃。
应雪霏又递给她一袋水。
适才应天乐交待过了,要她收拾起大小姐脾气,为大家准备吃的。
苏羽云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水,突然胃内翻涌,难受至极。
妒火冲昏了头5
忙起身冲出庙外,扶着柱子,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呕了出来。
应天乐连忙起身,跟出门外,替她拍着背。
苏羽云把腹内所有的东西都呕得干干净净,又扶着柱子休息了一会,才感觉好过了些。
自己支撑着回到庙内。
应天乐想扶她,被她轻轻然而固执地推开了手。
回到篝火边,坐了下来,对着火,再没有了吃东西的欲望。
应雪霏站在房中,迷惑地看着这一切。
应天乐拿过干粮,劝道:“羽云,再吃点吧。”
苏羽云摇摇头。
“不想吃。”
应天乐突然起身,质问应雪霏。
“喂,你到底在吃的东西里面放了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害羽云呕成这样。”
应雪霏被他的质问轰得莫名其妙,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所有的委屈和气愤一股脑儿全都涌上心头。
冲应天乐爆发开来。
“你胡说些什么?在你眼里,我就是如此的不堪吗?你以为我会做这种事吗?你,你太过份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掩面奔出庙外,奔进茫茫夜色。
应天乐傻傻地望着庙外,突然猛地给了自己一掌。
苏羽云责备。
“天乐,你刚才的确是太过份了。还不快追过去,她一个人乱跑,危险。”
应天乐闻言奔出庙外,要去追应雪霏。
走到门口,回望着篝火边的苏羽云,又有着一丝犹豫。
苏羽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瞪他一眼说:“我不会有事的,你还不快去,当心后悔一辈子。”
应天乐匆匆说道:“我尽快回来,你小心点。”
说罢追了出去。
苏羽云起身,走到庙门前,望着黑沉沉的夜色。
心道,这倒是个离开他们的好机会。
至于应天乐能不能追上应雪霏,她才不担心呢,她相信应天乐的本事,他绝对不会让应雪霏出事的。
说行动就行动,苏羽云来到马前。
妒火冲昏了头6
解下属于自己的那匹马。
正要翻身上马,突然听见夜空中又传来一声轻笑。
笑声很轻,很低,听得不是很真切。
但苏羽云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不正是那天在山道上听到的那声笑声吗?
白衣女子的身影立刻闪现在眼前。
苏羽云抬眼搜寻。
夜色很暗,看过去什么都是黑沉沉一片,辩不清楚。
这是一片荒野,周围没有人家,稀稀落落长了不少的树。
风中传来树叶被夜风吹动的沙沙声,却再听不见了笑声。
苏羽云正在疑惑,突然听见有破空之声传来,同时,眼前似有黯淡的光影闪动。
她头一偏,伸手接过射到自己身前的黑影。
她正对着庙门站着,门内的篝火从门洞内透出来,照亮了身前的一小块地方。
苏羽云就着篝火,看见自己手中正拿着一只短箭。
短箭的箭头已被人去掉,显然发箭之人没有要伤她之意。
箭头上插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苏羽云取下纸条,借着篝火发出的微弱的光亮细看。
只见纸条上写着几句话,胆小鬼,好吃好住不要,倒来庙里吹风。怕了?不敢对我负责?还是变心爱上别人了?
字迹很熟悉,与那天在山道上看到的纸条上的字迹相同,显然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心头突突狂跳,是什么人会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这世上,大概只有一个人有那资格吧。
手中的短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纸条却被她攥得紧紧的。
空气中似乎又传来一声轻笑,缥缥缈缈的,若有若无,听不真切。
苏羽云抬头,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轻盈的白色身影正站在一根树枝上,随着树枝的晃动而微微起伏。
在夜风中,飘飘欲仙。
苏羽云心中一动,不及细想,翻身上马,朝白色身影奔了过去。
白色身影没有动,象是在等着她靠近。
(今日更毕)
不顾一切追踪过去1
苏羽云把马打得飞快,眼看着离那白色身影离她越来越近。
她几乎已经可以看见白色轻薄的衣衫在夜风中飞舞。
白色身影的头上也是白茫茫一片,象是罩上了面纱。
就在她离树还有一箭之地时,眼前突然一花,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再仔细看时,适才白色身影站着的那根树枝上变得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人在。
苏羽云沮丧地停下了马。
她的轻功比起人家实在差太远了,除非人家肯让她靠近,否则她根本逮不住。
耳边却又传来一声吃吃的笑声,没有了嘲弄,反带着点调皮。
那家伙在戏弄她?
苏羽云懊恼地高声叫:“喂,有胆就现身,躲在暗处装神弄鬼算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
苏羽云举目四顾搜索,见前方影影绰绰的又出现了一个白影。
依然站在树枝上,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苏羽云看得咋舌,短短的一瞬间,那家伙竟能飞出这么远,比自己强得太多了。
恐怕自己再练上十年也未必能够达到这种境界。
这世上,轻功能练到如此程度的,只怕少之又少吧。
这些日子刻意压抑着的对左倾颜的回忆与思念霎时决堤而出,在她心中横冲直撞。
她努力建筑的用来忘记左倾颜的堤坝瞬间被冲毁,毁得一干二净。
突然什么也不愿再想了,打马朝白色身影冲了过去。
不论如何,她都要过去瞧个究竟。
哪怕是陷井,哪怕是圈套,她都顾不得了。
就在她快要靠近时,白色身影又飞身从树枝上离开,到更远的地方等着她。
这回苏羽云一直盯着她,她瞧得很清楚,白色身影的轻功当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一路奔波着,苏羽云忘记了自己要离开左倾颜的决心,忘记了身子的不适。
奔波了一个晚上,到天色微明时,她来到了一个极大的湖畔。
不顾一切追踪过去2
湖中长满了莲花,莲叶相接,连绵无尽的碧绿当中冒出一个个粉白的花苞。
晨雾迷漫在湖面上,衬着越来越亮澄澈的天空,宛如仙境。
清新的风夹杂着潮潮的水气扑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一个晚上奔波的疲累,在这清风美景跟前,似乎被洗涤得涓滴不剩。
苏羽云却无心欣赏这样的美景,她勒住马,站在湖畔,对着湖内搜寻。
明明看见那个白衣人进了这湖中,为什么却不见影了呢?
难道会水遁不成?
再仔细观察,只见湖中的莲叶伸出水面足有半个多人高,若有小船在莲叶下面行走,岸上的人是看不见的。
这下她心头洞明,引她来此的那个家伙应该是躲到莲叶下面去了。
可是她引了自己来,为什么又不现身?
天色大亮了,湖面的美景无比的清晰。
她可以看见雾气在莲叶上方缭绕,它们并不是静止的,它们在流动。
她还可以看见莲叶上滚动的露珠,看见莲花一朵朵绽放,听见它们绽放时发出的“呯呯”的响声。
象是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动。
很奇妙的美景,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
远远的,湖面上传来丝竹声响,与眼前的美景出奇的和谐,极之悦耳。
苏羽云往乐声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艘极大极华美的大船出现在远处的湖面上,正朝她所站的岸边徐徐行来。
大船的上方,挂着大大的雪白的船帆,船帆上绣着一枝粉色的莲花。
大船渐渐行得近了,她几乎可以听见船浆击打在水面上的哗哗响声。
不过,到了莲叶边上,大船停了下来。
大概是水不够深,船无法前行的缘故吧。
这时苏羽云已经可以看见大船的甲板上,一队身着碧绿衣衫的年轻女子在奏着乐器。
而湖面中央,原本平展的莲叶突然被人分开了,一个白色身影从莲叶当中缓缓升起。
不顾一切追踪过去3
苏羽云的心跳马上加速了,这不正是引她前来的那个白衣人吗?
这时天色很亮,离得又近,她可以看得很清楚。
接触好几天了,她还是头一回如此近距离地观察。
面前莲叶当中的那个人身穿白色的衣裙,是衣裙,不是披风。
身材高挑,曲线毕露,亭亭站立在碧绿的莲叶当中,象是下凡的仙子。
不染俗世尘埃。
面对着无边的美色,苏羽云的心却顿时跌入到谷底。
她不顾一切地随了她过来,是因为心里存了点侥幸,以为这个白衣人是左倾颜。
可是,左倾颜会穿白色的衣裙吗?
他以幻彩谷谷主身份出现时,不得已扮成个女人,可心里是抗拒的。
所以依然穿的是男装,只不过在男装外面披了件女式的披风。
好吧,就算左倾颜愿意装女装的衣裙,可他能有这么诱人的曲线吗?
这曲线如此的真实,装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就算他能装,这身高也不相符。
湖中这白衣女子的身高在女子中的确算是高的了,可同左倾颜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再往上看,她的头上罩了幅白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剪水秋瞳。
眼眸中露出调皮的笑意。
原来她跟了半天,竟然跟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竟然跟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苏羽云气苦,很想质问她,为什么装神弄鬼,为什么要冒充别人欺骗她。
可是质问却又无从质问起,明明人家没有说自己是左倾颜,明明一切都是她自己臆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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