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水云莲则被张秀自动忽略，水云莲自然不高兴，大声道：“云舒·你不是只有一个表姐吗？没听说她嫁人啊！”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张秀旁边丫头怒喝道：“放肆！哪来野丫头，敢说咱们秀奶奶坏话，当心割了你舌头！”
“你···”水云莲气得跳起来，已经从门口走过来云秋立刻按住她劝慰一番，张秀抿嘴笑笑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然后拨弄着手上金指环慢悠悠道：“我相公家是省城大户，又是有功名，我亲事自有我至亲办理，那些不沾边儿不搭噶自然不知！”
水云莲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一拍桌子道：“谁要跟你沾边儿搭噶了？呸！我才不稀罕了！哼，嫁进省城又怎样？谁知道是不是跟人家做姨娘小妾通房丫头什么？”
“放肆！”这次是张秀拍桌怒吼，云舒看她目露凶光样子，不，像是恼羞成怒！莫非·…水云莲那随口一说，正中要害？
云舒再次审视打量张秀一番，精心打扮后张秀确有几番姿色，不过那过分浓妆艳抹却让人觉得有些媚俗！正经人家少奶奶怎会允许如此打扮？何况还是有功名大户人家？她一个毫无家底背景农家女凭什么让人家明媒正娶？
气氛正尴尬之际，小姑推门进来笑呵呵道：“好了好了，姑娘们来，咱们见娘子去！”
小姑叫完转身要走，却发现屋里姑娘没一个有动静，她奇怪回头来看，见几人表情不对。她想了想，笑眯眯过来道：“大喜日子，你们拉长一张脸做什么？可别让你们爹娘瞧见，走吧，出去吧！”
小姑拉拉张秀又拉拉云舒，同时招呼另外几个女孩。云舒顺势站起来，云香、云莲和云秋也跟着站起来往外走。
“等等！”张秀突然出声儿。
“怎么了，秀丫头？你不想去？”小姑微微皱眉看着她，语气中些微带点儿警告。
张秀笑笑：“小姑，我连着赶了两天路，身子乏得很！想先休息一下，反正这次回来要待上一段时间，晚些时候再去拜见表嫂也一样！”
小姑看看她，略一思索点头道：“好吧，那你就云秋屋里歇着吧！姑娘们，走了！”
“等等！”张秀又道：“小姑，我离家四年了，难得回来一次，以前我跟云秋要好，你就让她留下陪我说说话儿吧？”
“这个…娘子那里……”
“反正表嫂已经进门了，云秋跟她以后想不见都难，何必急于一时了？你说是不是，云秋？”张秀笑眯眯看着云秋，云秋脸色变了几变，尴尬笑道：“好啊·正好我也有好多话想跟秀表姐说了！小姑，麻烦你带云舒他们过去吧！”
小姑目光二人身上扫来扫去，看二人一再坚持，也就顺了她们意。云舒非常好奇她们会聊些什么·想留下来偷听，可她一回头，见张秀那丫鬟已经站到了门口，眼神高傲四下扫视一番不动了！这明显就是望风儿嘛！算了，既然偷听不能，还不如先去看看那传说中娘子。
大家到房门口时，房里已经围了好多人·几乎来做客妇人们全都围这里了！云舒几人怎么凑也进不去，只能站门口观望，顺便听听里面动静儿。
里面喜娘招呼着给看热闹孩子们发了红包，然后把孩子们劝了出来。围观妇人们则纷纷跟娘子说笑，可惜听来听去一直只有妇人们东一句西一句调笑声，却从未听到娘子只言片语！
久而久之，得不到回应妇人们似乎失了兴趣，加上外面已经开席·难得吃上大餐她们自然不能落后。于是，房里妇人们开始渐渐散去，云舒等人这才有机会进去。
几人进得屋里·第一反应就是把目光投向喜床。坐床沿儿上娘子双腿绷紧合拢，双手规规矩矩放膝盖上愣愣望着前方。此女约十六七岁，相貌虽无出彩之处，却也端正，至少配水云波是绰绰有余了！
云舒不敢相信打量几遍，希望能从她身上找出点儿什么来。还别说，几遍之后，还真让她看出点儿问题：这女孩眼神，怎么看怎么怪，当然不是说她是瞎子·而是……
比如说，云舒几人一进门，那女孩便好奇眨巴着眼睛看向这边，喜娘一咳嗽，她立刻正襟危坐，眼睛木木直视前方·一动不动，任凭大家怎么跟她说话都没反应！直到喜娘开口让她如何，她才表示性做个动作，感觉有些敷衍！难怪刚才出去妇人们表情怪怪，她不只不答话，连基本礼仪都不懂？
水云莲盯着那女孩看了半晌，凑过去道：“嫂子好，我叫水云莲，我爷爷是村长，你叫什么名字？”
娘子斜一眼水云莲，又立刻转开视线，木木盯着前方。小姑待妇人们都出门了才进来，她笑眯眯过去跟喜娘寒暄几句，云舒趁这空挡上前道嫂子，我是你堂妹，叫云舒，今年十四岁，你了？”
因为云舒站娘子正前方，正好挡了她视线。她愣愣盯着云舒看了半晌，突然咧嘴一笑，像孩子一样咬着手指道：“我饿！”
云舒微微惊讶，她这动作…云香回头看看，顺手将桌上装糖果盘子拿过来，送到娘子面前，娘子毫不犹豫双手抓向果盘，那猴急模样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似！云香往后一缩，笑眯眯道：“嫂子，你告诉我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就给你吃！”
娘子有些着急：“我…我叫赵……赵小芬，今年六岁！给我、给我！”娘子突然从床上跳起，整个身子扑上去抢了果盘，紧紧抱怀里，然后缩到床脚，一边抓盘里东西往嘴里塞，一边警惕望着众人！
“小芬，放下！给我回来好生坐着！”这时才发现状况喜娘怒喝一声，几个箭步冲上去要抢那果盘。娘子紧紧抱住要往床底下钻，嘴里大叫着：“不、不！我、我！”
几人惊愕看着娘子和喜娘抓着果盘进行拉锯战，盘里糖果早已散得一粒不剩！喜娘又气又急，娘子却像个不懂事孩子般又撒泼又打滚，就是不松手。
小姑赶紧劝道：“马大姐，算了，别吓着小芬，她喜欢就让她拿着吧！松手，别拉了！”
喜娘总算发现自己动作有些不妥，她脸上一红，手上一松，娘子顺着力道往后一倒，嘭一声撞到床柱子上，听起来肯定很疼！果然，娘子愣愣地上坐了片刻，嘴巴一扁，哇一声大哭起来！
几人惊愕片刻，喜娘焦急上前劝慰，并顺势捂住娘子嘴：“哎哟，我祖宗你小声点儿，别哭了、别哭了！当心把外面人招来，你爹听见了又要揍你了知道不？”
小姑步上前关了门窗还上了闩，也跟着上前来劝慰云舒四下看看，见桌上盘子已空，吃东西都掉地上了，她想了想，拿个盘子，从床上抓了几个花生枣子放里面，送到娘子面前细声哄道：“嫂子不哭，看，这里有吃，全是你，拿着！”
娘子闻言果然睁眼，见了盘中又红又大枣子非常高兴，一把夺过去，抓起就算嘴里塞那动作虽粗鲁，至少她没再哭闹了。
小姑和喜娘都松口气站起来，二人对望一眼小心哄着娘子，让她坐回床上，那果盘依然让她抱着。
水云莲凑到云舒身边，小声道：“云舒，你这堂嫂是个傻子，嘻嘻！”
云舒瞪她一眼转开头不理她，难怪这女孩会被嫁到大伯家来，原来如此，看小姑样子她应该也是知道？
云舒看看云香和云莲，二人都是一副看好戏表情虽然自己很不喜欢水云波和伯母周氏，但他们毕竟是自家至亲，看他们被人如此嘲笑，云舒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小姑，嫂子是不是生病了啊？”
小姑看看云舒，又看看另两个女孩看笑话表情她想了想，微微点头道：“是啊，你这表嫂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差点儿连命都没了，后来好不容易救回来。她平时都好好，但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会记不得自己做什么，她现多半是发病了吧！
云香、云莲啊，这媳妇进门不容易，经不得人家说三道四，你们都是大姑娘了，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不对？”
二人愣了一下，水云香立刻笑眯眯道：“是啊，小姑，云香知道，小芬嫂子挺好，不仅跟我们说笑，还给我们糖果吃了！对不对，小莲姐？”
水云莲眨眨眼想了想，附和道：“是啊是啊，小芬嫂子挺好，从没生过病，呵呵！”
小姑轻轻笑笑，站起来道：“好了，外面都开席了，你们也去吃酒席吧！云舒，你送她们出去吧，顺便去厨房把你大姑叫来！”
“好！”云舒应诺一声，带着云香和水云莲出门。大伯家这院子虽大，来客却多，一轮酒席肯定坐不下，除了正吃酒，旁边还有些等候，云舒将二人带到角落坐下，去厨房叫了大姑，回来坐到二人身边。
水云莲凑过来小声道：“云舒，大家都议论你堂嫂了！”
云舒严厉瞪她一眼，她不满撇撇嘴道：“我又没说什么，是人家自格儿说你堂嫂不正常，不信你问云香。”
云香笑眯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见！”
“切～～你就装吧你！”
云舒不想搭理她们，但作为半主人又不能脸色太难看，于是她笑眯眯坐那里一动不动，顺便听听周围妇人说三道四。
果然妇人们都议论伯母媳妇是个傻子！听说那姑娘小时候挺聪明懂事，六岁时候生了场大病烧坏了脑子，平时总是痴痴傻傻，连一二三都数不清，一出门就能被人家骗了去，谁给她吃她就跟谁走……
这些人虽说得夸张，嬉笑着列举了一长串此女以前干过蠢事。云舒听着虽不舒服，却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好人家姑娘谁会看得上水云波？这姑娘虽傻，却四肢健全、身体健康，拿来传宗接代没问题。可真没问题吗？云舒耸耸肩，关我屁事，管它了！
云舒一直坐到第二轮酒席开席，水云莲和云香都上了桌才算解放。她得空跑去找小姑求证，果然与她预料一样，这嫂子确实是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有时犯傻，平时看起来还像个正常人。
小姑大姑等早就知道此事，劝了伯母多次，可伯母就是不听！这媳妇傻有傻好处，一来好掌控，二来相貌外形还不错、有面子，三来她家不要聘礼······
云舒心下唏嘘，大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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