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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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美人- 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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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小蝶……学会了催眠术……”看似质疑,但眸光犀厉,云罗有一双最明亮的眸子,犀厉似仿如刀剑,容人不可忽视,无法抗拒。

徐先生抱拳道:“袁姑娘也是一片赤诚之心,她心疼门主所受的苦,几番央求,在下实不忍拒绝,便答应传授她催眠术。门主对我们是有大恩的人,当年若不是门主救我内人和孩子,我怎能与她们重逢?门主又令人寻到了袁小蝶的嫂侄二人,还将他们安排妥帖,给他们置了田产房屋,袁姑娘无以为报,她能做的就是替门主敬一份心……”

袁小蝶的嫂侄二人寻着了?云罗还在等慕容祯回话呢,这就寻着了?

云罗心头一沉,轻声道:“多谢徐先生。”

“在下告辞!”

袁小蝶学催眠术,就是为替她尽一份心。

玉灵儿为了报恩,学了白蛇的故事,不是以身相报,而是投桃报李,哪怕为她而死也毫无怨言。

她总是想让身边人置身事外,玉灵儿、袁小蝶一个个都在帮衬着她,只怕这事连李万财和梁杏子也脱不了干系,更是连她的亲舅谢如茂也搅了进来。

原以为报仇是她一个人的事,讨回公道也是她一个人的事,却有这么多人静默地帮她。

正待上轿,却见谢玉本带了一个少年从暗处出来,谢玉本唤了声“妹妹”,目露怜惜。

谢玉柱讷讷地看着云罗,有欢喜、有意外,“你真是我姑母的女儿,是自幼失散的云罗妹妹?”

云罗欠身,落落大方,眸子里含着泪光。

谢玉本道:“父亲、母亲还有姑婆一家估计五月中浣便抵京城,我在京城另置了处二进院子暂作安顿。届时,妹妹多回家坐坐,也好一了长辈心愿。”

云罗颔首,“怕二进院子住不下,我着人另寻一处三进院子,且把这二进院子留给姑婆一家。”

谢玉本道:“今儿一起吃顿便饭,我在金满堂订了雅间。”

云*练地应了声“好”,携了水仙与虎妞随谢玉本兄弟进了雅间。

云罗让水仙与虎妞也一并坐下。

谢玉本点了云罗爱吃的菜。“近来朝中屡有官员弹劾凌驸马杀妻灭女、欺君犯上等罪,凌驸马想疏通大理寺,这回却是谁也不敢见他。”

谢玉柱面露愤色,厉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姑母对他们凌家如此好,变卖嫁妆供他读书,回娘家凑盘缠路资,一朝得中,杀妻灭女,这种人就该遭天打雷霹……”他挪了挪身子,骂骂咧咧起来。眼泪儿便哗哗流了下来,一面高兴与云罗相认,一面想到谢如茵惨死,就忍不住想哭。

谢玉本兄弟对谢如茵是真有感情的,待字闺中的谢如茵,一到农忙时节,便在家采桑养蚕、照看几个侄儿,谢玉本几乎是谢如茵一手带大的,直至谢玉本已经记事,谢如茵才出阁嫁到凌家庄。

正吃饭,便听外面传来一个丫头的声音,却是问一边服侍的小二:“大理寺的谢捕头可是在这里?”

正文 313 父女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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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本道了句:“妹妹且吃,我去瞧瞧。”起身出了雅间。

谢玉柱一脸不悦地道:“又是韩大小姐的丫头寻来了,上回是韩大小姐感染了风寒,之后又是要女人家吃的红糖。”

谢玉本曾与云罗打听韩金秀的事,许是时间久了,动了恻隐之心,这一来二往就熟络起来,韩金秀主仆一遇上难事就寻来找谢玉本帮忙。

谢玉柱低声道:“怕是来找大哥借银子给韩大小姐抓药,说是借就没见还过,大哥还说不让她还,唉……要是娘知道了,怕是又得训斥一场。”

韩金秀是失节女,谢玉本是鳏夫,两人倒也算合适,只是又有多少男子能接受韩金秀那样的女子。

用罢了午饭,闲聊了几句,谢玉本送云罗出来,看她上轿离开,方才舒了口气。

*

正往宫里去,冷不妨听水仙低呼一声:“门主,是凌驸马。”

宫门外停驻着一骑轿子,似已等候多时。

凌德恺捂嘴轻咳,站在路口上,云罗打起帘子冷冷地审视着这个人模狗样的亲爹,觉得这是个最陌生的字眼,陌生得等同敌仇二字。

她看他,带着恨。

他看她,满是怒容:“你非得逼迫亲伯父?”

亲伯父,听到耳里皆是讥讽。

今晨《春晖圣母传》的事传遍大街小巷,成为百姓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他方才回过神来,越发确认当今云罗公主,正是他与谢如茵所生的女儿云罗,一打听到云罗的行踪。早早在宫门前候着。

“云罗只知,我义父乃当今天子、皇帝陛下。这所谓的伯父,我闻未所闻,不知这亲伯父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我倒有一个丧尽天良的亲父?”她一脸肃色。喷出怒火,面对凌德恺她无法冷静,心潮起伏,忆起当年他派杀手追杀她们母女,恨波袭来,她下了车辇,步步轻移,“曾有亲父,在他杀我母亲那日,在我心里他便死了。即便他还活着。也是一具丧尽天良的行尸走肉,一个道德沦丧的杀人恶魔。”

凌德恺原想好好与她说话,可云罗否认是她的伯父外,还骂他是丧尽天良、道德沦丧,扬起手臂“啪——”的一声便击了过来。云罗的脸颊一偏,目露寒光,心头的恨越发重了。

“凌驸马,你颠倒黑白,还能颠倒世道人心?你打我?你可知,我今日是皇上的义女,是当朝的公主。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就凭我是你伯父?”

云罗并不畏惧,眸光比以前列犀厉数倍,“我是我母所生,亦是我母所养,你有什么资格打我?自古道,养恩重于生恩。你害我母亲性命,便是我的杀母仇人!你毁我美好的家庭,便与我有毁家之恨!”

打她,这一巴掌让她更清楚地明白,面前这个人。是她的仇人!她一步步逼近凌德恺,眸光里掠过摄人魂魄的杀气。

凌德恺步步后退,有些害怕,“你……你这个逆女!”

“我是逆女,你是什么?杀妻灭女,丧尽天良,就凭你也配指责我?本公主上有父皇管教,下有教引嬷嬷指点,何时轮得上你说三道四?”

她不惊不惧,只有怒,只有愤,直将凌德恺逼至宫墙之下,再不能动弹,看着他如一只遇上了猫的老鼠,云罗突地笑道:“凌德恺,你是咎由自取,既然上苍要你悔过,你又如何能怪得了别人?自己行错了事,还可信口雌黄,说什么是我伯父,哈哈……可笑,我叫云罗,我姓慕容,何时冒出个凌姓的伯父来?”

突地转身,她的声音冷如寒霜,“别在这里乱认亲,我认不得你!”

蓦地提裙上了车辇,不多看一眼,脸颊还在火辣辣地疼着,早前因为大怒顾不得疼痛,这会子方才觉得痛。

凌德恺,而今你是过街鼠,人人喊打,很快你就会身败名裂。

他愣立在宫门口,看云罗乘着华贵的车辇绝尘而去。

她那些话,便是承认她是云罗,是谢如茵的女儿。

近来,他亦得到消息,说云罗回京原是为复仇而来,很显然他便是她的仇人。

凌德恺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神宁府的。

神宁迎了过来,“你见着云罗了,与她说好了吗?到时候让她与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说,说她的亲生父亲是凌德悌?”

还来不及说出他的意思,她用犀厉逼视得他乱了分寸,一时失措,动手打了他一耳光。他千百次地幻想,云罗或许会像谢如茵那样温顺,可她太强势,眸子冷得如一把刀子,冷得似要在他的身上割下一刀又一刀来,一切超乎了他的想像。

凌雨裳从一边奔了出来,惊道:“爹,云罗公主怎么说?让她帮我在皇帝舅舅跟前说说好话,让我做嫡妻。”

凌德恺把见到云罗的事细细地说了。

神宁惊呼:“你怎能动手打她?你找她原是有求于她,哄着她在刑部与大理寺官员面前承认她的亲生父亲是凌德悌,你这一打……”

凌德恺一见云罗进入宫门就懊悔了,可他到底是长辈,云罗不该骂他?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她到底懂不懂。

云罗记得谢如茵的惨死,也知道是他和神宁下的杀手,当她说他是敌人、仇人的时候,便知云罗在心里深恨着他,他没想到即便谢如茵死了,化成了鬼也在守护着云罗。当年被他弃下的女子,如今这般了得,成了天下首富不说,还被昌隆帝收为义女,赏赐皇族姓氏,封为公主。

只要云罗承认他是伯父,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凌雨裳咬着唇,“爹,一定是云罗害的我,是她坏我与广平王的婚事,只怕也是她使坏夺了我的嫡妻位。”

那么多官宦人家皆不愿把女儿嫁给谢畴,唯有郑非雾得了昌隆帝赐婚,圣旨上还写着“郑蒙嫡次女赐嫁谢畴为嫡妻,慎宁乡君凌雨裳为平妻”。

凌雨裳恨不得将云罗生吞活剥,她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个姐姐,更不会认她为自己的姐姐,就算是恨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闹翻了脸,面含怨色地道:“爹,先哄着她,待这事平息下去,再想办法对付她。”

凌德恺早前也想过好好与她说话,可云罗便是这有种本事,将他的计划给打乱。他愿意认云罗为自己的侄女,这是给了她天大的颜面。在他看来,云罗就该跟凌学文一样。

神宁一接到圣旨,整个人就傻眼了,原想入宫求情,宣旨太监低声问:“皇上问凌驸马早年在家乡是否娶过结发谢氏?”

神宁怔了片刻,当即脱口,“凌驸马只本宫一位妻子,小公公何来此问?”要么护丈夫,要么承认凌德恺欺君,两边权衡之下,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当年凌德恺在她和谢如茵间,果决地选择了她,也果断地同意除去谢如茵,这事算是早就揭过的。

传旨太监面露失望,道:“皇上说,慎宁嫁为人妇前公主不必再入宫求见皇上。”他问的话,原不是他自己要问,而是替昌隆帝代为传话。

神宁原想追问其由,传旨太监抱拳离去。

凌雨裳嫁为平妻已是不争的事实,要神宁如何甘心?她来回踱步,嘴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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