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臭小子,丫头生病,你还欺负他。”鬼溪老从一下蹦了进来,抓着轻轻刚才那一句,开始大做文章,“你你你……你这家伙对她做了什么,她嘴巴怎么那么肿,不是又中毒了吧?”
随后而来的屠越人一看,唇角一抖,佯装紧张,“哎呀,轻轻,你嘴都肿了,快让屠大哥看看,这该不是体内的毒还没清,又中了新的吧?”
轻轻小脸故意一瘪,道,“呜呜,我好可怜啊……奕哥哥还说要罚我,呜呜……”
状一告完,她就缩进他怀里。
另两位长辈级人物,开始轮番轰炸姜霖奕,有鬼溪老人在前,姜霖奕自然要给几分薄面,屠越人也趁机附和了几句,看第一少君吃鳖的感觉果然很好啊!轻轻这丫头的训夫能力也挺强的,看来他们刚才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了。
姜霖奕脸色终于寒下,道,“病人需要清休,前辈先让屠大夫给轻轻诊过,再教训我不迟。”
鬼溪被那双微眯的狭眸狠狠一凝,便顺杆溜下,让了位。
诊后的结果,果然如他们预计的一般。
轻轻倒是一点不怕,借着这段时间刚好躲避姜霖奕的怒火,待她好后,再争取权益不迟。现在就放自己一个大假,好好享受未婚夫的帖身照顾。她这般打着小算盘,却不知其他人因为她的眼睛,废尽思量。
诊完后,她突然想到一事,急问,“奕哥哥,华真呢?他还好吗?”
姜霖奕一听,立即沉下脸色,虽然她看不到,却更敏感地觉察到一股寒气自跟前的人身上,缓缓升起。
“他现在帐外,我让他进来吧!”
他同意了,却更令人不安。
华真在天未亮时,就候在了帐外。他是那个被留下的,心底罪恶感最深重的人,所以在入冬的天里这样守在帐外,自我惩罚。当帐内的人说要见他时,心中怎的澎湃激动,不言而喻。
入得大帐,帐内一片暖光四溢,没有一丝阴暗角落。床上的人儿,挥空的小手,无神的大眼,都令他心隐隐抽痛着。
因见过她在面对敌人时的英资飒爽,无畏无惧,现下这般柔弱,强烈地对比更激起他心中愧疚。但无论哪一个她,都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公主。
“公主,您身子可安好?”
“华真,我很好。你呢?你有没有好好养伤啊?华宪之他们没有为难你吧?奕哥哥没有罚你吧?”
这话一出,两个男人,一惊,一怒。
她看不到,便权作不知道。自顾自地发挥起来,“华真,你别内疚。沙场上,刀剑无眼,受伤什么的是常事。你要好好养伤,我等着你再给我训练更多更好的暗卫哦!”
“属下听令。一定养好身体,再为公主训练更多的战士。”华真没想到,她一醒来,便为他想了这么多。下的这道命令,也无非是想让他忙起来,忘记愧疚。
“公主既然如此说了,你便下去养伤吧!”
“是。”
华真躬身退下,但轻轻却还想询问些事。可惜手下的大掌,又警告地掐了她腰儿一计。看不到,她也能想象此刻那张绝艳的俊脸,满布着乌云,狭眸危险地半眯着,朝她放送丝丝的不悦之色,若再跟她唱反调,怕他真会不顾屠越人的告诫,吃掉生病中的她。
“沙猪!”
“小肥猪。”
她立即不满了,“奕哥哥,人家没有食言而肥啊!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生气多不好啊,会伤到脾、胃、肾,你这肾不好,我们未来的幸福不会受到干扰。”
某人额头立即划下大汗,这笨妞根本是故意的。生气会伤到哪里,从来没说对过一次。现在还顾左右而言他,存心用暧昧的论调,来模糊敌人的视线。
“什么叫好好地回来了!你知道你身上有多少伤吗?你现在能独自走出大军营吗?就算你骂我大男子主义,你也别想再带兵出征。”
“好吧!我答应你。”才怪!
“你别想着阴奉阳违。”
“耶?你……”
他勾唇一笑,手指划过她微张的小嘴,“你的人,也不会允许你老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这段时间,你就乖乖待在屋里,认真做个名符其实的‘公主’,顺便习惯一下做人妻的生活。”
他那揶揄的尾音,她仿佛能看到一只狡猾的狐狸,正勾着算计得逞的笑,盯着她这只小肥羊。
“轻轻,我们已经胜了。”
最后,他轻叹一声,道出实情中的一半。
大眼忽纵过一掠亮光,她抓着他的胸襟,“真的吗?那俘虏呢?抓到多少?有多少降兵降将愿意归顺楚淮?”
“花兵们救出了刘监军的亲人,今日,申先生已亲自去黄梁坡说服,相信很快就会传来好消息。”
“哇,太棒了。”
她高兴地一拍手,道,“那奕哥哥,我可以为大家举办一个庆功宴吗?招待那些降将们,另外增强将领间的联系,稳定军心,激发士气。”顺带让花兵们一展身手,最重要的是摸清那些人的底细,呃……因为她又有一个新主意了。
她这拍手叫哨的模样,完全没有病人的意识。
他刚想叫停,但见她那样快乐地模样,即使是没有焦聚的大眼,也看起来恢复了几丝生气。暗忖,她性子本就活泼,真要她安静地当闺中女子,也不太合实际。这宴会举办,会有很多人帮忙,她喜欢发号司令,动脑子想歪点子,便也随她去了。如此,她的注意力便不会放在战事之上,还有接下来他必须面对的一场血腥争斗,甚好。
“也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不可累着自己。你身上的伤虽然都结了痂,但不可大动。”
拍拍手,帐外又进来两个婢女。
“我新调来两名婢女,帖身照顾你行止起居。”
两监视器啊!“奕哥哥,原来的婢女我很满意啊,你不用换人……”
“但是我不满意。此事,就这么定下。”
他口气坚决得不容反驳,“奕哥哥?你……真的很生气么?”
他挥退了两名婢女,才道,“我是很生气。但是,不是气你,是气我自己。”
她心头一软,终是明白他的心情。其实,她也同他一般,太为对方着想,以至于亏待了自己,也再所不惜。
小手儿帖着他的胸口,缓缓上爬,终于抚住那张绝俊的面容,却触到他下巴上点点青渣,和明显凸出的颊骨,指尖抚上飞扬的眉间,果然有一座高耸的山峰,让她心疼一叹,小脸儿轻轻帖上了他的胸口。
“奕哥哥,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生气,会伤到脾、肺、肾,那多划不来的……唔……奕……”
啊呀,她又说错什么了。她真的是好心安慰他的嘛?!他用得着又罚吻吗?好……好用力哟,还……还乱摸来……哦……
“笨妞,你是存心的!”
存心乱说话,存心想让他想气气不下去。看来,这生气乱伤内脏的曲故,会一直持续下去,五十年不变。
。。。。。。
又过了数日,姜霖奕才让轻轻下床。
为了自由,她忍得很辛苦。加上看不见,行动更受限。不过,经过屠越人的调理,已经感觉到光影,可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保存实力嘛!
规矩了几日后,姜霖奕也没有紧迫盯人,开始放心去办他的事了。
轻轻借着出门透气,招来华真询问军中的情况。华真的报告,不自觉地做了一些修辞和隐瞒。轻轻看不到,感觉却更加敏锐,她没有点明,只将自己的新计划说了一遍。
“对了,花仙子他们还在外出任务吗?”好多天,居然连她醒了也不见人。
“是。前两日回来过,本想看看公主,但时间太晚便作罢。未想隔日申先生去黄梁坡,他们便随了去。”
嗯!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他们为降皇都军的事忙了许久,如今收网之事自然不想落在他人手中。
“嗯!那你就先派人去楚王都,切记,不要让奕哥哥知道了。”
“属下遵令。”华真应下,又急问一事,“公主,饮宴一事,我已经吩咐下去,花厨子们按您的意思,正在研制那个‘庆功蛋糕’,已经初具成果。晚点,属下接您过去一试。”
“好好,呵呵!他们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华真,你说我应该怎么奖励你们呢?”
当那天真的大眼看来时,他有一瞬间以为,她其实已经恢复视力。但她伸出的手,在虚空中晃着,让他心头一缩,忙上前搀扶,顺着林道,缓缓前行。
今晨,她就说要做什么森林浴,教他帮她甩掉了那两个小婢,来到这里。可怕待会儿回去,江陵君一定不悦。但为了一个畅怀的笑容,他不再顾虑那么多。
正在这时,一抹翠色身影朝他们跑来,近了,直向轻轻唤出,“兰姐姐,你们可让我好找啊!”
“曲池?”
听出声音,轻轻伸出了手,曲池一见,立即握住了那双手,美眸中闪过一抹心疼,紧了紧双手。
“兰姐姐,我听大哥说你要办庆功宴,特来要个差事,可好?”
轻轻笑道,“丫头,你不照顾受伤的未婚夫,来我这参和什么呀?”
曲池小脸一线,急道,“兰姐姐,你取笑我。耶律大哥他早好了,根本用不着我照顾。现在他们正忙着做军权交接,有的是时间养伤。比起照顾臭男人,人家更喜欢跟姐姐一起做更有意义的事。”
曲池未想自己多说了一句话,轻轻却深深记下那句“军权交接”的话,未动声色,双双往回走。而随后的华真却注意到轻轻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心下忐忑。
昱日,轻轻支走两小婢,独自出帐,照着记忆的路,想去鲜花军营探探情况。夜里她也旁敲侧击,想搞明白那个“军权交接”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姜霖奕口风之严,讨不到半分消息。而华真又在他授意下,不敢多言。所以,只有找几个小花兵,很快就能弄明白了。
她走了段距离,发现居然没有巡逻兵来问候她,四下里也出奇的安静,便觉有异。
因为时间尚早,多数人都去校场操练,但也不至于她摸瞎走了这么久,没人发现,上前询问吧!
这走着走着,光线越来越暗,她再也瞧不清前方的情况,暗骂自己笨蛋。八成走错方向,不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