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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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中雄-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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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中,血肉横溅,惨号宛似在绞人的肝肠!

“天似血”、“冥天九式”中的第四式。

海明臣厉啸着,恍同恶鬼,连人带着“阎王笔”照直撞到!

一枚巨大的,彷佛闪射着冷电精芒的光球,突在燕铁衣的急速凌空滚跃中出现,光球旋转快不可言,电闪冰焰四射齐飞,空气破裂排荡里,海明臣一个斗接着一个斗滚飞出去,血喷似雨--燕铁衣的这一式,是“天颜震”。

那边,石钰形同疯狂,他的双刃刀疾若电掣,纵横穿刺中,已经连劈带搠放倒了七、八个敌人,更逼得“三心老狐”贺大庸又跳又蹦,难以招架!

燕铁衣凌空掠到,对着贺大庸就是一式“天颜震”,锐芒冷电暴射中,贺大庸脸同死灰,方才喊出一声“饶命”,整个人已被同时戮上的三十九剑撞出了丈许!

仅存的三名汉子,早已在他们同伴断魂的一刹那亡命奔逃出好远了。

喘嘘着,石钰抬头一望涧上,还那来半个敌人的影子?

急走几步,他又“扑通”跪在燕铁衣面前,一头一脸的血污含着泪痕,咽喘着道:“瓢把子,顽凶尽除,恩怨已了,如今是瓢把子治我这不忠不义罪名的时候了。”

燕铁衣站在那里,他的一双眼睛已经不再木讷,不再迟滞,不再迷茫,黑白分明的一双眼,是如此的晶莹澄澈,如此的明亮炯灼,神韵净然,有若秋水一泓。

仰起头来,石钰哽着声道:“随你如何惩治我,瓢把子,我完全甘心领受!“

摇扫头,燕铁衣深长的叹了口气:“站起来,大郎中,不要这样令我为难,我并不想报复你,一丝一毫也不想……”

猛一咬牙,石钰抓起他的“双刃刀”,朝着自家左腕狠命剁了下去!

燕铁衣动作如电,“太阿剑”连鞘斜挥,“锵”一声撞响,已把石钰砍落的“双刃刀”磕飞两丈!

一声呼叫,石念慈从那边奔了过来,也“扑通”一声跪在燕铁衣身前,同时紧搂着石钰的胳膊哀泣:“爹爹……不要伤害自己,爹爹,请叔叔原谅我爹,求你叔叔……柱儿没有娘,爹爹如果也不在了,柱儿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了。--叔叔怜我,也请恕过爹爹……。”

燕铁衣鼻端泛酸,他急忙将父子两人扶了起来,一面轻抚着孩子头顶:“柱儿,乖孩子,叔叔没有责怪你爹,叔叔从来也不会责怪他,你爹同叔叔,不是最要好的朋友么?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柱儿,叔叔永远敬重你爹,友爱你爹,也会疼你一辈子,柱儿,好好陪爹回去,不要忘了,叔叔此生此世,都和你们爹俩最亲密……。”

石钰泪水沾颊,泣不成声,柱儿也抱着父亲哭得一声噎,一声咽,两代拥啼,情景恻;燕铁衣目中也泪光盈盈,他伸手拍了拍石钰肩膀,又摸摸孩子头顶,转身离去。

 ※  ※ ※

两匹峻马驰骋在官道上,在蹄音的清脆传扬中奔向“楚角岭”,鞍顶,坐着燕铁衣及早已换了一身光鲜衣裳,且修整过仪容的朱瘸子。

又是局促,又是兴奋,又是充满新奇感觉的朱瘸子,拉开了嗓门道:“呃,小哥,我到现在还猜不透,你的眼睛是啥时看得见东西的?”

笑笑,燕铁衣道:“就在那孩子从涧上坠落下来的一刹那间,很奇妙,眼睛中的晕翳顿去,朦胧全消,视力的恢复就在瞬息间。老哥,充满光亮的世界,清晰明洁的天地万物,真美啊!”

朱瘸子咧嘴傻笑道:“我倒不觉得美在那里,可能是因为我没有试过失明滋味的缘故吧!我有种比较怪异的想法,小哥,那石钰心地还善良,所以老天便恰巧挑在那危急的一刻叫你复明,以便趁时救下石钰的孩子。”

豁然大笑,燕铁衣道:“善有善报,可不是?老哥你的心肠,也一样会得到好报应的。”

朱瘸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呵呵憨笑起来--他只是个平凡的,甚至微贱的老樵子,但是,平凡的人也可能在某一种特殊的环境与时机里发挥出其不平凡的光芒;人有灵性,有智慧,如果再加上一颗明辨善恶的心,造化也就接近了,不是么?

枭中雄……第五十四章 人如玉 彩衣衬妆

第五十四章 人如玉 彩衣衬妆

这是一位美得俏、美得娇、美得怪惹眼的大姑娘。

她约莫有十八九岁的年纪,白净净的一张瓜子脸,未经修饰,却自然弯如新月的一双柳眉下,是两只黑白分明,活溜溜的大眼睛,小巧挺直的鼻子下有一张菱角般红润的小嘴,笑起来腮帮子上各有一双深深的,浑圆的酒涡;这妮子的那般媚丽劲,就甭提有多么逗人了,然而,却媚得鲜活,美得纯真,一朵实实在在的花儿--还是朵含苞未放的嫩花儿呢。

她的穿着很简,寻常人家子女都惯穿的青布衣裙,脚上是双瘦窄窄的青布鞋,浓黑柔软的秀发盘成两个髻分结脑后,一方绣着花边的手绢老是有些腼腆的掩着那张小嘴,现在,她正在这家绸缎庄里选购着衣料。

在这小娇娘身后,跟着的人赫然却是熊道元,熊道元的两肘弯里业已托满了大包小包,又是圆又是方的各式物品,累得这位有“快枪”之称的大个儿直在喘气,看样子,他是陪伴着这位姑娘出来购物的,好像已经跑过不少地方,买了许多东西了。

小娇娘的身侧,嗯,竟然是燕铁衣。

一困困,一匹匹五颜六色,或丝或绸的衣料被伙计从货架上取下,又逐一抖了开来,料子迎风兜着空气发出“普”“普”的声音,一条一条像彩虹般绚与缤纷的被伙计展现在长长柜台上,每匹料子中间的衬木堆向台面,有轻沉的“冬”“冬”声,于是,“冬”“冬”,“普普”的声言不绝,好长好长的一条柜台,便立时形成了花团锦簇,鲜艳都丽的一堆一堆,一片一片,那眩目的光彩,便宛似将天下所有的颜色都会集在此了。

姑娘也有些局促,却有更多的兴奋与欣喜,她不大好意思的挑着拣着,抚抚这,又摸摸那,似乎每一样她都喜欢,却又不知道那一样好!真的,这么些年来,她几曾见过这么多漂亮鲜艳的料子哪?这些衣料便摊在她面前,任她所好的拿,她简直不知道如何来选择了。

店伙计是一头的汗水,熊道元是一头的汗水,而大姑娘也在鼻见了汗珠,只有燕铁衣,仍然潇潇潇潇安安静静的背负双手站在一边,神态悠闲而雍容。

这时,熊道元往上踏近一步,开了口:“呃,我说妹子,你就随便挑两块绸缎带回去吧,别再琢磨啦,这一上午来,可怜哥哥,我不但两条腿转了筋,连这双手臂也被压麻了哇!”

大姑娘脸蛋一红,羞怯怯的道:“大哥,料子都这么好看,花花绿绿的一大堆,我倒买不知该拣那一种了。”

熊道元吁着气道:“你乾脆闭上眼抓几块就行,妹子,早买完了我们赶紧去祭五脏庙,唉,又渴又累又腹中饥啊,这个滋味可不是好消受的。”

微微一笑,燕铁衣道:“道元,今天出来买的这些东西,是我送给令妹的一点小礼物,也是帮她陪衬点嫁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多年磨练,你可仍是沉不住气呀!”

熊道元赶紧打了个哈哈,道:“魁首别误会,我只是,呃,生恐魁首太破费了,这一天上午,可是买了多少东西,花了多少银子啦?这怎么好意思啊。”

燕铁衣笑笑道:“少来这一套,你心里在想什么莫非我还猜不到?你是自己想偷懒,却亏得编排出这是个好藉口,听着像怪顺心的,其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青脸泛赤,熊道元忙道:“真是天大的冤枉啊,魁首,我可以发誓!”

燕铁衣安详的道:“算了,道元,人与人之间相处得长久了,至少会有一个收获--解,对你而言,我的了解还不够么?”

羞答答的向着燕铁衣笑了笑,这位大姑娘低声道:“大当家,我随便挑两块料子就行了,今天已害你花了很多钱,我哥也跟着等了一响午,再买下去,娘会骂我不懂事呢……”

燕铁衣笑道:“二妞,没关系,拣你喜欢的尽情挑,你要多少我替你买多少,别理你这狗熊大哥,妹子要出阁了,他既便累上一点,这一辈子还有几次这样‘累’的机会?”

大姑娘脸泛桃花,害臊的道:“大当家,我不客气,真的很够了。”

燕铁衣爱怜的道:“二妞,你与道元,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却亲甚过一个娘胎的骨肉,道元疼你与同胞所生并无二致,对你娘,他更是尽孝道,敬顺不啻亲娘:这些年来,我也眼看着你自垂髻黄口的小丫头长大成如此标致的大姑娘,我疼你亦如兄长,再过几天你就要嫁出去了,我们有这一场兄妹之情在,又怎么不稍表示点心意?你别怕我花费,这一生里,像这种性质的花费,可也只有一遭呢!”

二妞又是感动,又是喜悦,却也杂合着一股惆怅悲切的滋味道:“大当家……你说的我都明白……我……我真不知要怎么来谢你同我哥才好,我原不想这么早嫁,都是娘同我哥作的主,他们生怕我了多吃了熊家的粮似的!”

熊道元连声喊起冤来,他急忙道:“熊小佳,二妞,妹子,你说话可不能昧着良心,先不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句老话吧,人家村头季大户的那个楞小子可等了你多少年啦?从小你们就在一起玩,一起闹,自搅泥巴的小鬼头全长大到人模人样的年岁啦,所谓‘青梅竹马’的游伴呀,季大户家有身架,有底子,为人又敦厚谦和,小地方的大财主却难得以善行名,确确实实是积德修福之家,街坊邻里谁不敬佩?人家那楞小子季学勤生得又是一表人才,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去年还中了秀才,这等的少年郎多少大闺女日思梦想全高攀不到,偏偏他就对你是死心眼,打前年起年年央人来家求亲,是娘见他是个好小子,又征得我同意,才答应将你许他的。二妞,把手放在心口上说,你又何尝不中意来着?问你肯不肯的时候,你还不是装模作样的说一声:‘人家不来啦’便跑到屋后头偷着笑去了?这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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