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沙，你先在这儿等等吧，呆会宣你时你再进去。”
沙克拉哈点了点头，夜陨却吃应惊道：“顾老头你……”
顾央轻嘘一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夜陨便闭嘴不言，随着他并肩而行，只是那脸上的兴奋神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顾央和夜陨平时本不上朝，可今天一来，便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左右两列领头的位置。等到所有人都已按部站好，大总管刘方才高唱道：“陛下驾到，众臣早朝！”随后，羽方国王方倾城便在所有人的拥呼声中姗姗走来。
方倾城三十有六，去年刚突破到五阶大剑师之境，因此容貌看起来竟与二十余岁时毫无二致。目光开阖之间，上位者的威严自然而发，衬上俊朗的相貌和武者挺拨的身材，当真算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只听他一抬手道：“众卿家平身！”
“谢陛下！”殿下诸臣礼毕后，便各自重新站好不发一语。方倾城四下扫了一眼，和询一笑道：“今儿月初，诸位可有事要奏？”
顾央移步而出，躬身道：“启禀陛下，老臣有一幸事，正要禀报。”
“顾师不必拘礼！”方倾城喜道：“能被顾师称做幸事的，可当真少见啊！”
顾央也是笑了笑，道：“老臣的好友，中位火系法圣沙克拉哈，目前已辞去古神学院一切职务，并有意留在我们羽方。不知，这算不算得上是一件幸事呢？”
“顾师，此话当真？”方倾城目露惊容，脸上却已泛起丝丝喜色。待见到顾央肯定地点了点头后，终于大喜道：“如此一来，我羽方终于也有法圣拱卫了，顾师当真是功劳大矣！”
殿下诸臣除了早已猜得此事的夜陨外，也纷纷交头接耳起来。看得出，他们都很兴奋。而方倾城心情大好之下也由得他们聊了半天。随后，他才赶紧问道：“顾师，沙克拉哈法圣现在何处？朕得亲自迎他才是！”
顾央却道：“陛下，沙克拉哈法圣就在殿外候着。不过，老臣刚刚只是说他有意来我羽方，可没说他一定会加入啊！”
方倾城表情一滞，待见到顾央一脸笑意后，才道：“顾师面露微笑，想来已是对此事有了七八分把握，就不要在跟朕和诸位爱卿卖关子啦！”
顾央微微一笑：“果然还是瞒不了陛下。沙克拉哈有意来我羽方不假，却是要我们羽方答应他一个条件才行。”
“哦，什么条件？顾师不妨说来听听。”方倾城语气不禁轻松了许多。在他看来，羽方怎么说都是一个较为富裕的王国，岂会连一个法圣的要求都满足不了？
“有些话老臣说并不合适。沙克拉哈就在殿外，陛下还是先宣他进来，让他自己提出来吧。老臣在此保证，这个条件不仅不会让陛下难办，实则还会对陛下有着天大的好处。”
方倾成想了想，便同意道：“顾师既然如此保证，那朕又岂有不答应之理。夜老公爵，殿中除朕之外，也只有身为剑圣的你才有资格却迎接沙克拉哈法圣了。劳烦之处，还望见谅！”剑圣地位虽略次于法圣，但同样也是尊崇无比，是以方倾城开口相请时，语气仍是极为客气。
夜陨一抱拳道：“陛下言重了。迎接强者该是老夫的荣幸才对。”
方倾城点了点头，夜陨就轻快地出了大殿，见到沙克拉哈便笑道：“没想到老哥居然也要留在咱们羽方，可真是幸事啊！”
沙克拉哈挠了挠头，道：“这么说，陛下已经答应我让顾老头提的条件了？”
“这个啊，顾老头说得让你自己去提。不过老哥放心，不论你提什么，陛下肯定都会答应的，这点我倒是可以保证。”
“也行，咱们进去再说。”沙克拉哈急不可耐地抢先一步走在前头，倒把夜陨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可是引路人啊，怎么能走在后面呢？可当着沙克拉哈的面也总不能抢到他前头去吧？无奈之下，夜陨只得抢上前去，并肩与他行在了一起。
才进大殿，二人就成了所有人瞩目的对象。沙克拉哈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然。在他的教学生涯中，这样的大场面早就经历了不知凡几，就是面对教廷的白衣大主教时，他也未曾紧张过。看着端坐在王座上的方倾成，他略一躬身，便道：“老夫沙克拉哈，见过陛下！”
“圣者快快免礼！您能来我羽方，该是羽方的荣幸才对。”方倾城急忙起身扶住他，尽显礼贤下士之风范，惹得沙克拉哈在心中都赞叹不已。待有人搬来凳子让他入坐后，他才感叹道：“老头子这一生也见过不少大人物了，但若论风采气度，还真没一个及得上陛下您的！”
“圣者过誉了！”方倾城闻言不禁愈加高兴，只是言语间却还是保持着惯有的谦虚。见沙克拉哈对自己观感似乎不错，他也难耐心头骚痒，索性直接问道：“朕听顾师所言，圣者有意加入我们羽方并有一事相请，不知此事当真？”
“陛下果然快言快语。”沙克拉哈笑道：“老顾所言不错。不过陛下大可放心，老夫的要求简单之极。非是老夫狂傲，老夫敢保证，就是老夫相求于殿中任何一位大人，他也会万分高兴地痛快答应！”
方倾城点了点头，心知沙克拉哈这是在挤兑他先行答应。出于对顾央和一名圣阶强者的信任，他也没什么顾忌，当下便同意道：“既然如此，那朕就当着众卿家的面先应下此事。如此一来，圣者可以提您的要求了吧？”
沙克拉哈却起身又是一礼，随后才在众人心痒难耐的目光中语出惊人道：“老夫见陛下的十六王子资质极好，早就想收他作关门弟子了，陛下能够同意，老夫不胜欣喜，仅在此谢过！”
第十九章：蹊跷
顾央脸上无悲无喜，殿中诸臣目瞪口呆——谁能想到会是这个条件？
法圣要收弟子、甚至是关门弟子，可以！只要他金口一开，多少青年才俊都会巴巴地跑上门去任其挑选；可这样拐弯抹角不顾身份地反过来倒求人家，这又算什么事？
沙克拉哈得意地看着诸人的反应，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说出的那番话是多么的掉价。他的用意，恐怕也只有顾央知道。经过今天这番折腾，十六王子在所有朝臣心目当中的份量，只怕会远远赶超其他王子。而这，也就是沙克拉哈送给未来徒弟的第一份大礼。
沙克拉哈目光扫完一圈，就准备给顾央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哪知顾央却满脸惊愕地直视着正前方。他心中一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瞥见了方倾城阴沉得似能挤出水来的脸色。他心中猛地一咯噔，直觉此事似乎有些不对头。
极少有人知道，方倾城最恨别人在他面前提起与十六有关的一切！就算是知道的人，也绝对不会明白这是为何。他们只知道，方倾城很不喜欢他的第十六个儿子，以致于九年来都对他不闻不问。而很不幸，顾央就不在这极少数人之列。
殿中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不过不一会儿，所有声音却又慢慢消失下去。方倾城的表现太过异常，群臣见所未见，不过倒也都看得出他此刻心情相当不好，遂一个个识趣地闭上嘴巴。一时间，殿中静得有些诡异。
沙克拉哈暗暗着急。这个徒弟可以说是他后半生为之奋斗的全部方向，眼见得羽方国王面色有异，他竟方寸皆失，一颗心怦怦直跳，似欲从胸腔里蹦出来般。方倾城半天不说话，他不禁求救似地看向顾央，希望他能帮忙拿个主意。可老友的表情却同样诡异，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忧伤，全然不复他以前沉稳的样子。沙克拉哈心中一惊，突然省起一个念头：莫非老顾对那孩子还没死心？一念至此，他大急之下再也忍无可忍，索性豁出去道：“陛下，老夫收十六殿下为徒，于己、于羽方王国都是势在必行之举，若陛下目前难做决断，大可等到退朝之后你我单独再议！”
沙克拉哈有理由相信，只要他一说出十六殿下先天火灵之体的事实，那么此事就再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方倾城在听了他的话后，突地就神色一变，双目中爆射出夺目的精光，眨也不眨地盯住他道：“不必麻烦。既然圣者垂青，而朕又有言在先，岂有不允这等美事之理？若是圣者不嫌弃，朕愿以国师之位相托，不知圣者意下如何？”
柳暗花明！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如此迅速，沙克拉哈浑身颤抖着，只想仰天大笑几声以一抒心中闷气。听到方倾城后面的要求，他想也没想就单膝跪地道：“臣沙克拉哈，参见陛下！”
“国师免礼！”方倾城眸子中精光闪烁，诸臣也随之拜贺道：“陛下英明，羽方万福！”
方倾城不置可否，只是回了句“平身”了事。随后，诸臣又举奏了几件政务，他也一一爽快批准。只有在提到凌天元帅于边境上与斯科特王国对峙时，他才多用了点心。不过最后得出的结论却依旧是无大问题。就这样，每月一度的大朝会已接近尾声。
退朝后，群臣出殿时议论纷纷，或三三两两地行在一起，所谈之事，皆围绕于新任国师沙克拉哈和那神秘的十六王子。夜陨身边也围着几位公爵候爵，只听其中一位道：“夜圣，你经常出入王宫，可知晓一些关于这十六殿下的生平事迹？”
夜陨双手一摊，“老夫只晓得有这么一位王子，至于他长啥模样多大年纪，那是压根不知！我说你们这些家伙在王宫里的眼线也不少吧，难道也不知道？”
夜陨身为剑圣，又是地位尊崇的一等大公，他身边所围绕的，自然也是羽方权力***中的最里层人物。这些人在此商谈，其他官员也纷纷被吸引而挤过来旁听。夜陨之话刚一说完，诸臣便你望我我望你，竟是全部摇头表示不知。有人失声道：“怎会如此蹊跷？”
众皆默然。夜陨沉默了一会，提出了一个新话题道：“不知你们有没有谁注意过顾央的反应？”
“我注意到了！顾先生在陛下答应国师之前表情有些异常，一会儿喜一会儿忧，颇有些患得患失的样子。”一名比较稳重的官员缓缓答道。等所有人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后，他又随即笑道：“不过我也不知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