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系列画眉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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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系列画眉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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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叹道:“此人剑法实已登峰造极,已将有形之剑,化为无形之气,我全身都已被他笼罩,几乎运气都已透不出。”

胡铁花道:“连我都透不过气来了,何况你?”

楚留香道:“我苦不先设法冲出他的剑气,就只有任凭他宰割,所以我也只有冒一冒险了,乘他换气时,忽然跃起。”他苦笑着接道:“你总该知道,对付帅一帆这样的高手,这不但是在冒险,简直和送死差不多。”

胡铁花道:“是呀!这种凌空飞击的招数,只有在以强搏弱时才能用的,因为只要一击不中,就要自陷绝境,所以找看你使出这种招式来,也吓了一跳。”

楚留香道:“我身形凌空後,更看出他剑气凝炼,实是无懈可击,所以我只有先以树枝上的叶子,来诱发他的剑气。”

胡铁花摸了摸鼻子,道:“这道理我就不懂了。”

楚留香道:“那时他剑气已完全发挥,正如弓已引满,箭在弦上,只要轻轻一触,弦上的箭便不得不发。”

胡铁花道:“嗯!”

楚留香道:“我所用的就是这道理。”

胡铁花直着眼道:“什麽道理?我还是不懂。”

楚留香道:“我将树叶以内力逼出,触及他的剑气,他剑气本已饱涨,只要被外物触及,就立刻要发作。”

胡铁花道:“嗯!”

楚留香道:“剑气一发,便不可收拾,非但那几片树叶要被完全毁灭,就是整个一个人,只怕也要被辗得粉碎。”

胡铁花骇然道:“好厉害。”

楚留香道:“但剑气被引发後,就有了空隙。”

胡铁花道:“为什麽?”

楚留香道:“因为他力量已集中在那几点上,别的地方自然就难免要露出空隙,所以我就乘隙以树枝在他头上轻轻一点。”他长笑着接道:“但饶是如此,我还是被那剑气反激过来,震得飞了出去。”

胡铁花擦了擦汗,展颜笑道:“可是无论如何,你还是一招就胜了他。”

楚留香苦笑道:“这一招看来虽轻松,其实却比千万招还要艰苦,何况,我那树枝虽点着了他,却绝对无法伤得了他,他本来不必认输的。”

胡铁花动容道:“如此说来,他那时若不认输,再乘势追击,你岂非就完蛋了麽?”

楚留香笑了笑,道:“那倒也未必。”

胡铁花道:“为什麽又未必了呢?”

楚留香道:“只因我这一箸,已将他剑气破去,他若想再将剑气凝炼,我也不会给他机会了,所以他若再追击,只有凭招式和我动手。”

胡铁花道:“你怎知他招式就胜不了你?”

楚留香又笑了笑,道:“若论招式之精妙,普天之下,只怕还无一人能胜得过石观音的。”

胡铁花眨了眨眼,忽又问道:“若要帅一帆和石观音交手呢?”

楚留香道:“石观音必胜无篾。”

胡铁花道:“何以见得?”

楚留香道:“因为帅一帆还是末能将剑气练得出神入化,收放自如,也末能将剑气溶入剑的招式变化中。”

胡铁花道:“他若能将剑气溶入剑招中呢?”

楚留香道:“那就无敌於天下了!”

第十章 奇异夫妻

胡铁花笑道:“我但愿世上有这麽样一个人,让你也吃吃苦头,你总是打胜仗,若不败一次,只怕武功永远也不能登峰造极的。”

他这本是句开玩笑的话,谁知楚留香却肃然道:“正是如此,这正是武功中至深至妙的道理,只可惜我生来喜欢冒险,遇见高手时,情不自禁总要使出险招,只要出手一败我必死无疑,所以找虽然知道这道理,却还是想行险侥幸以求胜。”

胡铁花儿他说得如此郑重,反而怔了怔,道:“你也并非只想求胜而是你若不行险,也必死无疑,只因你虽不杀别人,别人却要杀你。”

楚留香叹道:“所以找迟早总有一天,要死在别人手上的。”

胡铁花笑道:“你放心,能杀你的人,到现在只怕还末生出来哩!”

暮色越来越浓,秋意也越来越浓。

他们在暮色中登山,经过了鸳鸯冢、孝子墓、断梁殿、憨憨泉、试剑石、叁仙亭、仙人洞…



但他们却找不到直上“拥翠山庄”的途径。胡铁花几乎已忍不住要怀疑这“拥翠山庄”是否在虎丘山上了。

白杨萧萧,秋声一片,宿草没径,秋色满天。

胡铁花皱眉道:“你也没去过那拥翠山庄麽?”

楚留香道:“没有,我只听说这拥翠山庄怀抱远山,遥望太湖,沙乌风帆,烟云竹树,乃是全山风物最美之处。”

胡铁花还想再说什麽,忽然发现远处挑起了一盏红灯,随风摇曳,似乎在山巅最高处。

胡铁花皱眉道:“这又是什麽花样?”

楚留香道:“我们好歹也得去瞧瞧。”

两人展开身形,掠了上去,只见巨塔巍峨,临立在晚风中,塔高七层,每一层都有飞檐斜内。

那一盏红灯,就正挂在塔檐上,但四下凄凄冷冷,但见白杨株株,却瞧不见有人的影子。

这灯笼是谁挂在这里的,为的是什麽?灯光如血。

血红的灯光中,石搭上竟还写着一行字。但却写在石塔的最上层,从下面望上去,根本就瞧不清楚。

胡铁花皱眉道:“你眼睛比我好,你看不看得清那写的是什麽?”

楚留香似在思索,只摇了摇头。

胡铁花道:“我上去瞧瞧。”

他身子刚要跃起,轨被楚留香一把拉住。

胡铁花道:“我也知道这必定又是他们的诡计,但若不上去瞧瞧,心里更难受。”

楚留香道:“我去。”

他不与胡铁花争论,身形已掠起,他自也知道这必定是个陷阱,是以行动丝毫不敢大意。

只见他身子轻轻落在第六层塔檐上,终於看清了上面写的字……写的赫然竟是:“楚留香毕命於此。”

这七个字他一眼便已扫过,心里虽有些吃惊,但却丝毫不乱,再也不瞧第二眼,便待跃下。

谁知就在这时,塔顶上忽然撤下一片巨网来。

胡铁花一直在仰首而望,只见这片网光芒闪动,似乎是以金丝铁丝织成的,虽然极轻极软,来势却极快。

眼见楚留香就要被这张网包住,胡铁花不禁惊呼道:“小心。”

喝声中,楚留香身子已猛然下坠,巨网的落势虽急,楚留香的下坠之势却更快,胡铁花刚松了口气。

谁知第五层石塔中,忽然闪电般飞出一根银光,竟是柄极少见的外门兵刃“钩镰枪”,枪尖直勾楚留香的双膝。

楚留香大惊之下,身法仍不乱,骤然出手在第五层塔檐上一拍,身子已跟着倒翻而起。

但这麽样一来,他虽避开了钩镰枪,却再也躲不过那张巨网,整个人都被巨网包住,翻滚着落了下来。

那柄钩镰枪再乘势一句,便将巨网挑起,於是楚留香就被吊在半空中,纵然用尽全力,也挣扎不脱,那网丝竟一根根勒入他肉里。

胡铁花和楚留香并肩作战,一生也不知面对过多少危机,但却也从未见过如此诡秘的兵刃,如此诡秘的出手。

他应变本极快,此番竟还不及这变化发生之快,他甚至没有看清楚楚留香是怎麽落入网里的。

只见银光闪动不息,楚留香已被吊起。

胡铁花一探手拔出靴筒中的短刀,身子已乘势跃起,刀光化做一道飞虹,同那张巨网割去。

但楚留香在网中大喝道:“快退下去,这两人不可力敌……”

喝声未了,塔顶上已飞鸟般,坠下一个人来。

夜色虽然看不清他模样,但已可看出他身形之高大,竟像是上古洪荒时代的巨人一般。

胡铁花只觉眼前一睹,彷佛整个一座石塔都已向他压了下来,他无论向那方闪避,都在这团黑暗笼罩之下。

若是换了泛泛之辈,此刻惊惶之下,身子必定要向下面逃避,那就万万逃不过这势如泰山压顶之一击。

但胡铁花究竟不是等闲,身子非但没有向下落,反而连人带刀,一齐迎着黑影向上撞了过去。

这种存心和对方同归於尽的拚命招式,本为高手不屑,但有时却的确能扭转逆势,抢得先机。

只因对方既已稳操胜算,自然不愿再和他拚命,可是无论谁要在这快如白驹过隙的一刹那间改变招式,都不是件容易事。

谁知道这黑影人虽是个庞然大物,身法却灵巧已极,忽然间身形一转,已凭空滑开了四五尺。

也就在这刹那之间,那柄钩镰枪忽然缩了回去,被吊在半空间的楚留香,就连人带网一齐掉了下来。

楚留香往下落,胡铁花往上撞,眼见胡铁花非但人要撞到楚留香身上,刀也要戳进楚留香的胸膛。

他这一撞用尽全力,再也收势不及了。只有骤然将全身真气全都出,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伤了楚留香。

只听“砰”的一声,楚留香整个人都撞上了胡铁花。

这时胡铁花全身已无丝毫气力,被这麽样一撞,只撞得他脑袋发昏,乱冒金星,竟被撞荤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他只觉楚留香已压在他身上。

对方简直连一招都没有出手,他就已被击倒。

饼了半晌,只听一人格格笑道:“别人都说这两人如何如何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人说话的声音又尖又细又快,就像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但每个字说出来,远处都能传送出去,内力之强沛,至少也得有几十年的纯功夫。

另一人缓缓道:“江湖中多的是徒有虚名之辈,这两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这人说话的声音,却如洪钟大吕一般,而且缓慢已极,他说一句话,另外那人至少可以说叁句。

胡铁花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张开眼睛一看,轨瞧见面前已并肩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

矮的这人就算垫起脚尖,也末必能够得着高的那人肩头,身子也又瘦又乾,头上却戴着顶车轮般的大草帽。

就像是半截筷子上顶着个菜碟似的,整个人都笼罩在这草帽的阴影下,根本瞧不见他的面目。

斑的那人却是眼如铜铃,腰大十围,满头乱发,松松的挽了个髻,看来就像是山神庙里的丈二金刚。

这两人的衣服本都十分华贵,剪裁也显然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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