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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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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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说,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只不过是风寒入内,时邪相侵引起的发热而已,多休息休息就行了。

听他的话意,连药都用不着吃。

当然喽,他还是从随身的医箱内捡了几味药出来,说是文火煎煮小半个时辰,趁热服下,当天就可退热,然后就摇着头走了。

一路往回走,他一路都在琢磨这位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怎么她得了这么点小病,竟然慌得大名鼎鼎的胡员外如此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大夫的话没错,药也很灵。

木潇潇只喝了一碗汤药,病情就明显地好转了。

蓝野和胡壮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们都知道这位木姑娘乃是帮王新收的义女,与殷朝歌的关系更是非同寻常,如果在他们这里出上点差错,第五名不把他们俩里外翻个个儿才怪呢!

病是好了,但木潇潇的精神却一天天萎顿下来,不仅吃得一天比一天少,话也一天比一天少。

除了听听各路侦骑送回来的报告之外,她整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眼看着人一天比一天瘦。

蓝野和胡壮急得团团转,却是一点辙也想不出来。

胡家庄内这些天来更是宁静异常,连鸡鸭的叫声都比往常小了许多。

最倒霉的要数沈么人,蓝野和胡壮怕一个不小心没看住,他又会跑去找木潇潇胡闹,干脆将他关进了地牢里,每天点他两次软麻|穴。

这些情况,木潇潇一点不知道,也一概不关心。她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只不过是在想一个人。

这个人却不是殷朝歌。

她自己也弄不明白怎么忽然间就想起李眉来了。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有点惭愧,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想,要比较殷朝歌对她和对李眉的态度有些什么不同。

虽然她只是在徐州外十里长亭远远地见过李眉,而且当时的光线也不很明亮,但她仍然看清楚了李眉是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到徐州之前,她就听殷朝歌和司马乔谈到过李眉。当时她的心里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尽管她已经从殷朝歌的语气之中听出了关切和爱怜。

她那时以为李眉只不过是殷朝歌的一位朋友的女儿而已。

在徐州,殷朝歌听到李眉被绑架的消息时流露出的焦急、关切和不惜拿宝图换人的决心,已使她心里泛起了一点不是滋味的滋味。

虽说殷朝歌手中并没有宝图,可她看得出,如果真有,他真的会拿出去。那张宝图对殷朝歌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她知道殷朝歌离开大理,离开她进入中原,惟一的目的就是将宝图交给云水禅师并协助他取出宝藏,协助他完成重修上万禅林的宏愿。

云水禅师不幸丧生于慕容冲天之手后,殷朝歌更是决心要将宝图自圣火教中夺回来,替云水禅师完成心愿。

可以说,在他心里,宝图的分量绝不比他的性命轻,但他却能毫不犹豫地用它去换李眉,木潇潇的心里当然不是个滋味。

在十里长亭见到李眉后,她心里的不是滋味就被换成了另一种滋昧。陈年老醋的滋味。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殷朝歌的意思:宝图丢了,可以再夺回来,李眉一旦有什么不测,他却无法向李凤起交待。但她现在就是不愿意承认这种说法,她就是愿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猛吃毫没来由的干醋而不愿多吃哪怕一小口饭。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除了李眉外,她还有很多人,很多事可想,至少,杀死爷爷的凶手慕容旦一入中原后,顿时就无影无踪,难道她不应该在这事上多费点心思吗?

第五名在这件事上却花费了不少精力。

在洛阳这段时间里,他从司马乔口中详细了解了木潇潇的身世和她来中原的目的。

当他听说慕容旦是海外张士诚残存势力的部属后,吓了一大跳。

他很难想象在朱家已稳坐江山这么多年后,张士诚的后代竟仍然有恢复旧国的雄心。

南疆思机发又准备起兵,而且很可能与张氏残部联手行动的消息更是让他目瞪口呆。

其实,这些事说起来都是大明天子朱家的家国大事,第五名根本就无权,也不想,更不愿过问。

谁坐天下,谁当皇帝,都拿他这个徽帮帮主无可奈何,只是天下果然战乱一生,徽帮的生意必将受到极大的影响,这一点到颇让第五名担忧。

再说,战乱之世,受苦受罪的是平头百姓,第五名虽从不自许为圣贤,但最最基本的仁爱之心也还是有个一分两分的。

所以第五名在从各分舵调集好手,组建打击力量的同时,严令各分舵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和手段,查找慕容旦,一旦发现此人,不择一切手段将其击毙!

同时,他还将张氏残部的动向写成密书一封,让白袍会的人尽快交到秋水手中。

接到蓝野飞鸽传书的第二天,他就和司马乔带着新组建的打击力量直奔榆林。

这支打击力量共有自各分舵抽调的高手一百一十四名,第五名相信,有这样一支强大的队伍,就是杀到圣火教总舵,也不见得会吃多大的亏了。

慕容冲天将殷朝歌“请”去,到底有什么图谋呢?

第五名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也一直没想出个头绪来。

真的是为了那半张宝图?不像!

会不会是想利用殷朝歌引出严子乔,以便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也不像。

慕容冲天执掌圣火教已有三十余年,这些年中,他必定已将教中忠于严子乔的人尽数清除掉了,现在就算严子乔有重返教主宝座之意,亲自出山,只怕圣火教的教众中也没几个人会买他的账。

圣火教内现在还认识或是知道严子乔这个人的,只怕已经没有几个了。

第五名没有设法通知严子乔殷朝歌被慕容冲天“请”

去的消息。

人是从他这里被“请”走的,自然得由他出面再去将人“接”回来。

再说,他与殷朝歌初一见面,便十分投缘,大有相见恨晚之慨叹。他活了几十年了,根本没交上几个知心朋友,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却又被“请”走了,慕容冲天岂非太不把他第五名当回事了!

好歹他也是徽帮帮主嘛!

这一次,他就要让慕容冲天,让圣火教,也让中原武林各门各派瞧瞧,徽帮是不是只会埋头赚钱!

七天后。黄昏。

第五名一行一百一十六人风尘仆仆赶到了榆林。

第二十章 慕容旦

十一月初七。济南。铁府。

几天前的一场大雪,将济南城四周的小山都裹上一层银白色的素妆。

济南城中的积雪已开始融化,天气也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冷。

这里的冬天也同样宜人。

住在济南,实在是一种福气。

铁人凤自然是个有福之人。

自张飞鸿动身前往圣火教总舵之后,铁人凤很过了一段比较开心的日子。

一天到晚阴沉着一张脸,十句话倒有九句中呛得人难受的田福田总管跟着张飞鸿一起去圣火教了。说起话来总爱摆出一付交心交底的样子的韩广弟呢,也带着他的“燕云一百单八骑”暗中保护张飞鸿去了。留在铁府的谷氏兄弟,李越李相俩兄弟,乐清江、田军剑、张掖等人虽然是张飞鸿素来倚重的心腹爱将,但对铁人凤一直都还算得上恭敬,而且对铁府的事务也从不插手,从不多问。随他们一起从海外来的武士们自然就不用说了。

这一个多月来,铁人凤总算是当上了名符其实的铁府主人,日子当然过得比较地舒心。

更让他开心的是,这段时间里他又设法筹集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金银。这其中自然包括从徽帮江南七大分舵的钱庄里劫来的那一笔。

虽然近来徽帮对此事追查甚紧,铁人凤却是半点也不担心。再怎样查,要能查到威名赫赫的济南铁府头上,那才怪了。

济南铁府素来就是武林中人所景仰的“泰山北斗”,“泰山北斗”怎么会干劫人钱财、偷鸡摸狗的勾当呢?

这个道理连三岁小孩都明白的。

再说,这次行动是由铁人凤亲自策划、亲自安排、亲自坐镇指挥的,他有十二分的把握在现场没有留下丝毫破绽。

济南铁府的名声近来又有所上升。因为就在十天前,铁人凤还亲自率领“铁氏双雄”,会同泰山、嵩山两大剑派和黄河老船帮的高手们,一举剿灭了盘踞在太行山上达十三年之久的一股响马,并且从响马的山寨中发现了前段时间几家镖局被劫的镖车。

镖车自然是空空荡荡,连一两银子都没有了,但被劫的几个镖局仍然对铁人凤感激万分。

他们哪里知道劫镖的其实亦是济南铁府,这些空镖车只不过是铁人凤安排人手悄悄塞进山寨里的。

山寨被攻破后,铁人凤又对这些响马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于是大部分响马在铁人凤的感召下,决心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投身到了济南铁府的门下。

“铁面孟尝”的名头,简直足以与少林空云大师比肩了,你说铁人凤能不开心吗?

一直到今天中午,铁人凤的心情还很不错,眉眼之间一直挂着一丝笑意,但临近黄昏时,他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他直觉得嘴里像是咬了一口苦瓜似的,苦得他简直将舌头都要咬下来吐掉。

舒心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因为一直没有消息也不见踪影的慕容旦忽然在济南现身了。

慕容旦现在正坐在铁人凤的书房里。

他面前的花梨大桌上,摆着厚厚一摞账本。

这些账本是铁人凤从书柜后的一个暗格里捧出来,执意请“慕容先生过目”的。

慕容旦连看也没看几眼,目光闪动着,似是在想什么心事。

铁人凤小心翼翼地道:“慕容先生……”

慕容旦含笑道:“铁老伯,慕容是后生晚辈,您老要是这样客气,分明是把小侄往外赶了。”

铁人凤忙摇手道:“贤侄言重了,贤侄言重了……这是近一段时间里各地征集起来的钱、粮、武器、马匹的细目,请贤侄……”

慕容旦推开面前的账本,微笑道:“这些事,且等田总管来了再说吧……其实,主公一直依老伯为干臣,老伯又何必在些许琐事上如此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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