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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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来归-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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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饿。”

“你平日里都不吃东西的吗?”昔芜有些惊诧地问道,虽然他们这样的神仙妖怪,便是几百年几千年不吃东西都不会饿死,但是口腹之欲还是有的啊。

夙倾涯反问道:“为什么要吃东西?”

“因为饿啊!”昔芜揉了揉肚子,问他:“难道你不饿吗?”

“不饿。”

这话题似乎又给她绕了回来,昔芜有些沮丧,被咽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夙倾涯看她苦着张脸半响,缓缓说道:“我在后院种了些蔬菜瓜果,原本是打算喂狐狸的,你去看看,将就将就。”

昔芜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白毛狐狸,心想道,难怪长不胖,哪有狐狸憋屈到天天吃水果啃白菜的?

昔芜再一次申明道:“我真的不会做饭。”

夙倾涯支首看她,道:“没吃过吃肉,看见过猪跑吗?”

言下之意是告诉她,凡事都有第一次,照葫芦画瓢也好总归是要尝试的。

昔芜抱着小狐狸一脸拂郁,昔芜道:“我也没见过猪跑。”

夙倾涯:“……”

最终昔芜还是道后院挖了两颗白菜,见厨房里头挂着一大串蒜头,又跑到后院摘了两根黄瓜回来。盐巴同醋品都不知到放了多久,昔芜在一个积满灰尘的瓦罐里面找到了他们,想着醋品本是越陈越好,向来盐巴也一样,他们不是凡人,总归吃吃不死的,便依着记忆学着白虎精家的小娘子放了放剂量。

刀拍黄瓜的时候,昔芜将那两根黄瓜想成了夙倾涯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于是满脸的笑意更为阴恻恻,下刀的力道也变得亢奋起来。

听闻昔芜在厨房里头霹雳哐当的动静,夙倾涯微一挑眉,抬手屈指在石桌上扣了两扣,便立马一道白烟从地上炸开,蹦出一个小老头儿出来。

那小老头个子不高,杵着个桃木福寿的拐杖,身形方一显现,便弯腰准备从夙倾涯行个打礼。

夙倾涯眼神朝厨房方向一指,同他道:“你去看着些,别让她把房子烧了。”

小老头儿还未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这山上又怎么会有‘她’,便又听夙倾涯吩咐道:“排骨,蹄髈,肉类,往后十日都送些来。”

小老头儿虽极为不解,但瞧见这位大神既然有吩咐,便点头哈腰地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跑去厨房了。

半晌,随着厨房的小木门被昔芜一脚踹开,一股子白烟也顺着冒了出来,昔芜一张水灵的人皮也变成了花猫脸,裙子也染了炭黑色的污迹,最搞笑的是,发髻上还插着一根怏蔫的小葱。

昔芜不情不愿满身怒气地从厨房向夙倾涯这边大步走来,手上还端着两盘黑乎乎的东西,如果还能称之为菜的话。

‘碰’‘哐’两声,昔芜将那两盘菜连着盘子赌气似的狠狠搁在石桌上,跟在后头的小老头拐杖也没有拿,便端着盛好的两碗米饭跑了过来。他将饭先放了一碗在昔芜面前,然后腾出一只手,双手捧着剩下的那碗饭,恭恭敬敬地放在夙倾涯身前的桌案上。

随后朝夙倾涯同昔芜各一拱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夙倾涯蹙着眉头看了看左边的那盘菜,问昔芜道:“这是草木灰吗?”

昔芜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炒白菜!”

“那这个呢?”夙倾涯又抬眼看了一眼右边。

昔芜抬手,拿了筷子去戳碗里的白米饭,昔芜道:“大概是酱黄瓜吧。”

夙倾涯默然,转眼有看了看昔芜手中捧着的白米饭,夙倾涯道:“其实,第一次做饭能将米给蒸熟,战绩也不算太糟糕。”

昔芜拿筷子的手颓然一顿,半晌她咬牙同夙倾涯道:“米饭是土地公公给做的。”

夙倾涯继续默然。

昔芜默默扒着饭,眼前自己做的两道菜连筷子也没动一下。可是这米虽好,也不能往后连着十日都光吃白米啊,昔芜正在为自己的胃默哀,低着头,闷闷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是这时知道夙倾涯起了身,她却也赌气似的没有理会,仍是继续低头扒饭。

不一会儿,夙倾涯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你觉得我种的大米很好吃?”脚步声止,身后是夙倾涯极其富有磁性的声音。

昔芜不理他,继续埋头扒饭。

夙倾涯轻笑一声,端着两个盘子重新做回自己的位置上。即便昔芜低着头,却也能瞧见那两个盘子里一个装的是色泽鲜美的刀拍黄瓜,一个是闻起来便叫人食指大动的醋溜白菜。

那香味,早就惹得昔芜肚子里的馋虫叫嚣起来。

昔芜顿了顿,继续扒饭。她告诉自己,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被眼前这人迷惑!

夙倾涯却是自己端起了碗筷,自己夹了一筷子白菜,淡声同昔芜道:“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些。”

昔芜吸了吸气,从饭碗中抬起眼睛看他,乘他没注意的空挡瞪了夙倾涯一眼。随后端正坐姿,昂首同他冷声说道:“诚然,本姑娘也不是看中你做的这些东西,只是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

一句:“姑且替你辛苦辛苦。”刚一说完,便拿筷子夹了好些白菜到自己碗里来。

一边咀嚼一边拿着筷子同他摆手道:“你也不必太感谢本姑娘。”

夙倾涯只是淡笑。

作者有话要说:萌萌哒夙夙~

大家还记得花璟当初跳诛仙台时说的那句话吗?

怎么可能不满足~

第十四章 :入云深处亦沾衣(三)

入了夜;昔芜抱着小狐狸蹲在院门前,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望着眼前长长的石阶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月光洒下一地的清辉,也将世界镀上了一层缱绻的银霜。是以;当夙倾涯仅是身着白色袭衣,踏过昔芜目色所及的重重石阶,风姿卓越,向她缓步款款而来的时候,昔芜看得微微有些痴了。

他似乎将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白色的袭衣系的有些松散,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外头罩了一件藏青色的外衣,古朴雅致。

昔芜愣神片刻,再回过神来时;夙倾涯已然行至她面前。

“那个……”昔芜抬手揉了揉脸,好叫自己清醒些,小声问夙倾涯道:“我能摸摸你的头发么?”

夙倾涯挑眉看她,看得昔芜一阵心猿意马。就在他以为夙倾涯会直接越过他走到院子里,回房间关门睡觉的时候,夙倾涯却转过身,背对着她坐下,在她不明所以的时候抬手递了柄象牙梳给她。

夙倾涯道:“帮我梳头吧。”

“啊……嗯,好。”

昔芜双手接过梳子,有些小激动。她拾起夙倾涯鬓角的一缕银发,因为尚有些湿润是以有些微凉。昔芜动作轻柔地帮他理着头发,他的银发本就十分柔顺,打理起来也并不困难。

“你的头发真好看。”昔芜由衷地赞叹出声,话才说出口,手中动作一滞,便想着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会不会显得她有些不矜持。

夙倾涯却道:“那脸呢?”

昔芜握着梳子的手一抖,着实是被他吓的,还不小心扯掉了他两根头发。昔芜在背后冲他做着鬼脸,觉得这人当真好不要脸。夙倾涯提了嗓子“嗯?”了一声,昔芜才一边给他梳头发,一边讪笑道:“也好看!”

“只是好看?”

“美!美死了!”

昔芜帮夙倾涯梳好了头发,夜里风凉,头发也干的快,昔芜见夙倾涯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便噙着笑意自作主张地将夙倾涯那满头银发在脑后编了个大麻花辫。末断,被她插上了一根狗尾巴草。

洗澡的地方,是个天然的浅潭。昔芜驾云寻到此处,还未到半山腰,便是驾云,却也花去了半柱香的功夫。

昔芜走到一块巨石后头解了衣衫,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开始沐浴。

潭水并不算凉,因着潭边郁郁葱葱开满了灼灼正艳的桃花,风弄芳影起,时不时都有坠落在谭面的桃花,顺着流水飘到昔芜身边。

昔芜打理好自己,反手自巨石上取回衣衫,白日生火时将这身衣衫弄脏不说,还烧出几个窟窿来。他一时也找不到别的衣裳来换,抬手捏了个决,将那身衣裳洗干净,正准备将那几个窟窿也一并拾捣拾捣,身侧却平白伸出一只手来。

手上捏着一套水绿色的衣裳,随着这只手的主人极其飘然淡远的一声:“穿这个吧。”

昔芜双手抱胸,在驱使自己埋入潭水里头之前,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惊起鸦雀无数。

“色坯!”昔芜穿好衣服,从巨石后头走出来,见着负手临风一派仙姿玉质的夙倾涯破口便是这两个字。

夙倾涯抬手隔空挡了挡昔芜不小心用力过猛而喷过来的口水,昔芜鼻子哼了一口气,又是气势汹汹的两个字:“淫贼!”

夙倾涯不理她,只是极为淡然地将她看了一眼,便抬步离去。于是昔芜便跟在他身后,一路吵嚷着同他回了云颠之上的小院。

已经过了亥时,很晚了,是该歇息了。昔芜看了一眼只有一张床榻的房间,又看了一眼身旁风光霁月般的人物,昂首挺胸径自进了房间,关门,上榻,宽衣,脱鞋,一气呵成。然,就在她倒头就要睡下的时候,门却被推开了。

昔芜惊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指着一派端正的夙倾涯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进来的?!”

夙倾涯淡然道:“推门进来的。”

她当然知道他是推门进来的,可是她进屋时,已经对这扇门下了三重禁制,外加两个结界。他是如何轻描淡写地,仅用一个推字就进得来的?!

“你出去!”

“为何?”

也是,这本就是他的房间,可是她是客人啊,没必要让客人睡在外头啊!于是昔芜正色,告诉他:“男女授受不亲,你到院子里头睡去。”

“不要。”夙倾涯也没看昔芜,转身走向那一帘水晶帘子。他一抬手,里头的七弦琴并着长案便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铺着狐裘的软榻。

夙倾涯进去的时候放了帘子,在抬手吹熄灯火的时候,同昔芜说道:“外面有蚊子。”

第二日,昔芜习惯性地晚起。穿好外衣往那一帘珠帘后看了看,并未瞧见夙倾涯的身影。莲花香炉里的出尘香已经燃尽,昔芜推门走出去,却见夙倾涯坐在那石案前,手中捧着一个流光溢彩的玩意把玩。

昔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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