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宝刀(高庸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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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宝刀(高庸版)-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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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凌风道:“我一定去劝他,只不过他现在对我已有疑心,可能不会告诉我。”

冯婉君道:“至少他还认为你就是杨子畏,你不妨告诉他,真正的冯婉君已经在我手中,整个‘天波府’也在我的掌握,如果他不肯说出刀剑合壁阵的要诀,天波府和千岁府就将从此在武林除名。”

何凌风试探着道:“这么说,姑娘是香云府的人了?”

冯婉君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以为天下武林中,除了天波府和千岁府,就只有香云府了吗?”

何凌风忙笑道:“那姑娘是来自何处?怎么称呼?总可以透露一二,让我也好有话可劝冯老大。”

冯婉君沉吟了一下,道:“你一定要问,我只告诉你四句歌词,其他由你自己去猜想。”

何凌风道:“愿闻”。

冯婉君念道:“弱质纤纤志气高,不习针尔习刀枪,霹雳惊破痴人梦,方知红粉是英豪。”

冯援屈肘作枕,舒适地斜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一付好整以暇的样子。

当他听完何凌风覆念的四句歌词,不禁由鼻孔里嗤出一股冷气,缓缓道:“这算什么狗屁歌词,不过表示女人也要跟男人争强逞雄,对她的来历姓名,一字未提,说了等于没说。”

何凌风道:“但是,这至少证明一件事,她并不是从香云府来的。”

冯援道:“我早就知道她不是,现在也懒得追问她的来处,只希望知道他们把小妹怎么样了。”

何凌风叹道:“她只承认婉君在他们手中,其他的什么也不肯说。”

冯援道:“她不交代出小妹的下落,就休想我吐露刀剑合壁阵法。”

突然睁开眼睛,凝视着何凌风道:“你们是夫妻,同床共枕的妻子被人掉了包,你居然一点也不知道?一点也没感觉异样?我真不懂,你究竟是血肉之躯?还是木头雕刻的!”

何凌风赧然垂首道:“老大哥责备的固然很对,可是,她实在扮得太像,无论身材、口音,甚至身体上的特征,都无一不像,再加上梅儿和小兰两个贴身丫环早被收卖,谁会想得到呢?”

冯援道:“难道事前事后,府里会一点异兆也没有?”

何凌风道:“真的没有,不但府中上下无人看出,朋友们也没发觉,连老大哥初来的时候,不也一样被她瞒过了么?”

冯援微微颔首,道:“这女人的确不简单,除开化装易容之术,其设想的精密,安排的周到,布置的严谨,真可说得上天衣无缝。不过,她仍然忽略了一件事。”

何凌风低问道:“什么事?”

冯援笑了笑,没有回答,顺手从床头小几上取了一个茶杯,伸出右掌,轻轻按在茶杯口上。

刹那间,只见他整个右掌变得一片血红,热气蒸腾,仿佛刚从蒸笼里取出的热馒头。

不久,气散色退,移开手掌,杯中竟满满盈了一杯酒。

何凌风惊喜交集,颤声道:“老大哥,你——。”

冯援朝门外努努嘴,截口道:“你去回复她,我答应说出刀剑合壁阵法,但必须先确知婉君的下落和安全,否则,一切免谈。”

何凌风连忙道:“好,我这就去告诉她,希望老大哥多保重。”

他还想再说下去,冯援已经将杯中酒液倾入床下,挥手示意他离去。

走出客房,何凌风的脚步轻快多了。所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女人既然知道冯援的武功高明,又岂是区区散功沙能够奏效的。

难怪冯援说:空肚子喝酒容易醉。

敢情这就是暗示对酒菜已有戒心,以冯援的精明,自然不会那么轻易便中人暗算。

他假作中毒,只是苦肉计,—则为了顾忌冯婉君的安全,二则想借此探查对方的来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何凌风伤势尚未痊愈,必须忍耐以免激起变故。

冯援功力未失,随时可以制住那假冒冯婉君的女人,只要捉住她,还怕问不出他们的来历吗?

何凌风简直心花怒放,却又得极力压制内心的兴奋,表面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把冯援的答复告诉了冯婉君。

冯婉君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种回答,冷笑道:“我只能告诉他,人在我们手中,也很安全,却不能提出什么确证,信与不信,那就全在他自己了。”

何凌风道:“可是,若无确证,他是绝对不能吐露刀剑合壁阵法的,既然人在你们手中,为什么不带来让他们兄妹见见面呢?”

冯婉君摇头道:“办不到。即使能办到,他也只能见到一个外貌跟我相同的冯婉君,同样难分真假。”

何凌风耸耸肩,道:“你们都这样坚持己见,我就无能为力了,反正冯老大说得很坚决,没见到他妹妹,绝不吐露刀剑合壁阵法。”

冯婉君冷笑道:“我自有办法要他说出来,咱们等着瞧吧!”

何凌风再问她准备用什么办法,冯婉君只冷笑不答。

可是,从这一天起,接连过了三四天,竟不见她有任何行动,日子倒过得分外平静。

冯援住在前厅客房,除了两个仆妇日夜随侍之外,并未受到限制,只要他不离开“天波府”,几乎无人管他的行动。

他可以出入后花园,跟何凌风下下棋在后花园里随意地散步,如果他愿意,甚至也跟冯婉君一同吃饭,一起谈笑,仍然大哥小妹的,叫得十分亲热。

两人之间,似乎已有默契,既不提冯婉君的下落,也不提刀剑合壁阵法,一切和谐相处,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情形,倒把何凌风给弄糊涂了。

他向双方探问,都得不到确切回答,但是他感觉得到,表面越平静,内情越复杂,一场巨大风暴正在暗中酝酿,只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几天下来,他更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天波府”后花园的仆妇和丫环,绝大多数都是冯婉君的同党,而且武功都十分高明。

这些女人,显然来自同一个组织,接受过极严格的训练,绝非临时拼凑而成。

所以,冯援表面很自由自在,实则无时无刻不在严密监视之下。

冯援好像也知道,所以他很安分,从不擅越雷池一步,每次见到何凌风,只谈闲话,不提正事。

他们似乎都在等待什么。

这段时间,何凌风腹部的伤口已经渐渐痊愈了。

今天,何凌风感觉到情形有些不对。

从下午开始,“天波府”后花园突然多了几名陌生女子。

何凌风敢打赌,这些女子绝非“天波府”中仆妇,但是,她们却穿着“天波府”仆妇的服饰,人数大约六七名,由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率领,仔细巡视了后花园每一角落,包括上房卧室也不例外。

她们显然在搜查可能藏匿人的地方,尤其对上房四周,搜查特别仔细,然后,便将其中四人分散在后花园内,中年妇人和另外两名,则留在上房楼中,把守着进出重要通道。

对这些陌生女子的出现,冯婉君未作解释,但何凌风看得出,她对那位中年妇人态度颇恭敬,并且称她为“柳阿姨”。

而那位“柳阿姨”,神情却十分倨傲,脸罩寒霜,毫无笑容。

如果一定要说她曾经笑过,那就是当她初见何凌风的时候,曾用鄙夷的眼光,向何凌风上下打量了一遍,忽然露齿一笑。

那一笑,露出满口黑牙,就像剖开一只腐烂的石榴,直笑得何凌风从心底冒起一股寒气,机伶伶连打两个冷战。

不过,恶心归恶心,这一笑对何凌风来说,仍算小有收获。

从柳阿姨露出的满口黑牙,他推断,那八成是嚼槟榔嚼的,再注意她说话时,果然带着岭南口音。

这使何凌风产生联想,芙蓉城香云府也在岭南,柳阿姨这批人纵然不是香云府属下,至少跟香云府有点关联,再不然,就可能是费百龄的侍妾或叛婢,瞒着费百龄在外面活动。

何凌风很想将消息通知前厅的冯援,可惜找不到机会,只好暗中注意楼下的动静。

傍晚时分,苹儿送晚饭上楼,在冯婉君耳边低语了几句。

冯婉君点头道:“知道了,我会料理妥当的,叫她们多留心前面最要紧。”

苹儿放下晚饭退去,何凌风便傻笑着问道:“婉君,你们准备料理什么?”

冯婉君冷冷道:“你最好少问,吃饱饭就老老实实睡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离开这间卧房。”

何凌风道:“我猜得到,你们是准备对付冯老大,那位柳阿姨就是专程为这件事来的。”

冯婉君冷笑一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显然,她并不在乎何凌风知道这些秘密,同时也料到何凌风会如此猜想,所以并不感觉意外。

如果何凌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倒反而会引起她们的怀疑了。

何凌风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个局外人,跟双方都毫无渊源,你们要怎样对付冯老大,都与我无关。不过,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希望别伤他的性命,他已经失去武功,不会再跟你们为敌了……。”

冯婉君沉声道:“叫你不要过问这件事,听懂了没有?”

何凌风忙道:“好!不问,不问。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我吃饱了就睡大觉,这总行了吧!”

说完,低头扒饭,果然不再开口。

冯婉君也匆匆吃了饭,苹儿撤去残肴,主婢相偕下楼,临去时,带上房门,将何凌风反锁在楼上。

她们可能认为何凌风真气已散,伤犹未愈是以没有再制他的穴道。

何凌风早已打好了主意,急忙脱下外衣,用被褥堆成一个假人,侧卧床上,吹熄灯火,轻轻拉开了窗帘。

由窗口望出去,园中一片漆黑,楼下大厅却灯火辉煌,照耀如同白昼。

冯婉君和柳阿姨显然都在楼下大厅里,后花园中也一定有人警戒,但楼内楼外,鸦雀无声,看不到半个人影。

这情形显示,今夜可能有一位重要人物要来,大家正在静静等候。

那要来的人,身分必然在柳阿姨之上,很可能就是主持整个盗刀行动的首脑。

何凌风轻启窗帘,闪身而出,悄然滑落窗外平台,用一只手攀住窗棂,另一只手伸向屋檐,从瓦沿内扯出一付绳索结成的软梯。

这软梯,是他两天前就准备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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