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宝刀(高庸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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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宝刀(高庸版)-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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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庐山小天池畔赏月……。”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何凌风忙笑道道:“怎么不记得,庐山风景的确与众不同,所以诗中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冯婉君道:“我说的不是庐山风景,是说你被毒虫叮咬的那件事。”

何凌风又是一怔,他可不知道杨子畏曾被毒虫叮咬的事,只得含混地道:“是的,庐山那地方什么都好,就是毒虫太多,很讨厌……。”

冯婉君掩口笑道:“那该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异想天开,好好的忽然要下天池去捞月亮,月亮没捞着,背上却被毒虫叮了一口,第二天就化脓红肿,害得后来还开刀挤脓,留下一道疤痕,你还记得吗?”

伺凌风苦笑道:“记得,记得,唉!当时我只为了好玩,谁想到会那么倒霉。”

冯婉君挥手轻轻抚摸着“夫婿”的面颊,无限歉意地道:“其实,都是我惹出来的祸,是我叫你去捞月亮的,当时咱们都有些醉了。”

何凌风忙顺着口气道:“本来嘛!不醉也不会做那种傻事。”

冯婉君道:“我原只是说说罢了,谁知你竟当了真。”

何凌风道:“你说的话,我怎敢不当真呢!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搭梯子去替你摘几颗下来。”

冯婉君柔声道:“七郎,你真的那么听我的话?”

何凌风道:“当然——。”

话出去,他就知道不好了。

冯婉君问这句话,显然只是个“引子”,因为她的手已从面颊滑落到何凌风的颈项,而且,正顺着领口,伸向胸膛、腰胁……。

那柔软的手,就像一条蛇,蜿蜒进入他的衣角。

何凌风既是“丈夫”的身份,自然不便拒绝“妻子”的亲热,但如此下去,“后果”堪虑。

他只好假作怕痒,扭动了一下身子,隔衣轻轻捉住那只手,低笑道:“婉君,别这样,被丫环们看见了会笑话……。”

冯婉君用鼻子“嗯”了一声,道:“丫环们早就睡了,七郎,解开衣服,让我摸摸那个疤痕,好吗?”

这可不是闹着好玩的,他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疤痕,一摸之下,准砸!

何凌风急道:“反正就是那么一道疤,有什么好摸的呢?来,婉君,咱们聊聊别的吧!……”

冯婉君道:“不嘛!我喜欢摸嘛!你一向都让我摸的,今天怎么不肯了?”

何凌风道:“不是不肯,我是怕被丫环们进来撞见了不好。”

冯婉君道:“告诉过你啦!丫环们都去睡了,没有人会撞进来。”

何凌风道:“就算没有人,这儿可能也有毒虫,再被叮上一口,可不好受。”

冯婉君娇嗔道:“七郎,你从来都听我的话,事事都顺着我的,今天是怎么啦?”

何凌风呐呐道:“我……我……。”

冯婉君道:“我不管,我一定要摸摸。”

她可是说到做到,左手用力一勾何凌风的脖子,右手已迅速探进他的衣服内,绕过胁下,伸到了背部……。

何凌风欲拒不能,急得头上冒出冷汗来,心里暗道:“完了,这下什么都拆穿了……。”

谁知冯婉君的手停留在他的背部,并没有任何“意外”的反应,只是轻轻地抚摸着,似怜惜,又似满足地喃喃地道:“多可爱的疤,这是你替我捞月亮的纪念,我要一辈子抚摸,永生永世不让它离开我的手指……。”

何凌风听得惊诧莫名,当场呆住了,他万万都想不到,自己的背部居然真有一个疤痕—

—。

一个跟杨子畏完全相同的疤痕。

他从未在庐山小天池捞过月亮,也从未被毒虫叮咬过,疤痕从何而来?难道自己竟真的是杨子畏?

难道何凌风真的已经死了?

难道……。

不!这绝对不是真的,要想查证事实真相,只有去问小翠。

小翠是“凤凰妓院”挂牌的妓女,任何人都可以去找她。

何凌风却不行。

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堂堂九曲城“天波府”的主人,自然不便轻易涉足花街柳巷,去见一个妓女。

为了隐蔽行径,何凌风特意披了件黑色大氅,头上戴一顶阔边大笠帽,用那宽大的帽沿,压住大半个脸。

等到鼓楼已经响过初更,才低着头,跨进了“凤凰院”的大门。

龟奴见有人上门,连忙扯开嗓子叫道:“见客——。”

刚喊了两个字,嘴里忽然塞进一块硬梆梆的东西。

一冰冷雪亮的银子。何凌风勾着脖子,低声道:“别大声,也别嚷嚷,告诉我小翠在不在?”

龟奴先是一惊,待吐出来看清楚,不禁由惊而喜,急道:“在!在!在!”

何凌风道:“房里有客吗?”

龟奴道:“有!有!有……。”

突然想起这话似有未妥,才连忙改口道:“老客,您问的是——”

何凌风道:“西跨院的小翠姑娘。”

龟奴“哦”了一声,傻笑道:“原来您是问小翠?没有,没有客人,小翠姑娘已经下帘子不见客了,而且,现在也不住在西跨院了。”

何凌风道:“噢!为什么?”

龟奴道:“老客,您八成儿是外地人吧?还不知道小翠出了事吧?”

何凌风道:“出了什么事?”

龟奴神秘地道:“这种事,本来不该随便对客人说,不过,小的看老客您是个好人,不忍心瞒您,依小的愚见,‘凤凰院’标志姑娘多的是,您老随便挑一个,都比小翠强,千万别再找她了。”

何凌风道:“找她便怎样?”

龟奴道:“不瞒您老说,小翠最近出了件霉气事,一个姓何的地痞,喝醉了酒,突然暴毙在小翠房里,从此以后,谁也不敢再进她的房门,老妈妈才叫她暂时歇了生意,搬去后院居住……。”

何凌风道:“那姓何的怎会突然暴毙呢?”

龟奴道:“谁知道,反正那小子终日游手好闲,吃酒耍钱,不是个好东西,八成跟谁斗殴受了伤,或是黄汤灌得太多中了酒毒,外人可不管这许多,只知道他死在院里,就说是‘痛快’死的,害得小翠险些吃上了人命官司。”

何凌风道:“说这话的太缺德了,就算是‘痛快’死的,这也是他自己该死,怎能怨上小翠。”

龟奴道:“说的是呀!可是一个挂牌姑娘,遇上这种倒霉事,还有谁敢上门。”

何凌风冷冷一笑,道:“这么说,那姓何的是自己作孽,反连累了小翠。”

龟奴道:“岂止连累小翠,院里生意也大受影响,那姓何的小子真是害人不浅。”

何凌风真想给他两记耳光,终于强自忍住,淡淡笑道:“小翠住在后院什么地方?不要声张,悄悄带我去一趟,这银子就赏给你喝酒。”

龟奴哑声道:“老客,您不怕?”

何凌风摇摇头,笑道:“放心,我若也死在后院,那是我自寻死路,决不会连累你。”

那龟奴贪图厚赏,偷眼向四面望了望,招手道:“好,请跟我来。”

两人由一道侧门进去,绕过正房和前院,来到后进院子里。

龟奴指着一幢靠墙的木屋,道:“那就是小翠姑娘的住处,老客,您可千万别耽搁太久,被老妈妈知道,小的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何凌风挥手遣走了龟奴,仔细打量那幢木屋,不禁泛出无限感慨。

那木屋既陈旧,又简陋,背临院墙,侧面就是堆放杂物的柴房,跟从前小翠居住的西跨院闺房相较,真有天壤之别。

小翠虽然是个低贱的妓女,可是,对他何凌风却情有独钟挚诚相待,他无以报答红粉知己,已经内疚良深了,如今竟连累她道受这种困苦和冷落,枉为须眉,能不愧煞?

然而,这究竟是谁的过错呢?

是谁“害死”了何凌风?

又是谁使何凌风“变成”了杨子畏?

难道这就是所谓“借尸还魂”……。

何凌风决不承认自己已经“死了”,也不相信人死之后会有鬼魂。

他当然更不会相信世上真有“借尸还魂”这回事。

所以,他非要当面问问小翠不可。

木屋小窗上,透出昏暗的灯光,屋里有低沉的咳嗽声音。

那是小翠的声音,她的肺很弱,常常在入睡前轻微咳嗽,尤其心里有事,辗转不能人梦的时候。

何凌风忽然觉得鼻子酸酸地,轻吁一声,举手在木门上扣了三下。

“谁”?

“是我。小翠,开开门。”

“你是谁?”

“何凌风……。”

糟!一报出姓名,何凌风就知道糟了,再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木屋里传出一声惊呼,接着就是床板震动的声响……。

想必小翠本来躺着,听了这声回答,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何凌风连忙改口道:“我是为何凌风的事来的,小翠,你开开门好吗?”

一阵悉索,“呀”!门开了一条缝。

何凌风一闪身,跃了进去,反手掩上了房门。

屋子里好简陋,一床、一几,孤灯荧荧,照着满屋子凄凉。

小翠瑟缩在屋角落里,苍白的脸上遍布惊惧,呐呐道:“你……你究竟是谁?”

何凌风缓缓摘下笠帽,道:“小翠,我是凌风,真的,面貌虽然变了,可是,的的确确就是何凌风,你一定要相信我……。”

小翠瞪大眼睛,连连摇头道:“不!不!求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何凌风已经死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何凌风道:“小翠,不用说假话,你明明知道我没有死。”

小翠道:“不,何凌风真的已经死了,就死在西跨院里,我亲眼看见他们把他抬出去的……。”

何凌风道:“我不管他们抬出去的是谁,反正我的确是何凌风,而且现在还活着,小翠,你必须相信。”

小翠摇头道:“我不信,我不相信,我也不认识你,我只知道何凌风已经死了。”

何凌风知道这样纠缠下去,永远扯不清,语气一转,道:“好吧!你一定不肯相信,我也不勉强你相信,现在仔细看看,以前有没有见过我?”

小翠向他上下打量了一阵,道:“没有见过。”

何凌风道:“再想想看,曾在什么地方认识过我吗?”

小翠道:“没有。”

何凌风道:“这么说,咱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小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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