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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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丹心-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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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敦诧逍:“拙荆从未见过厉大哥,她却是怎地知道的?”

厉南星道:“公孙燕是从大凉山来的,想必是她告诉了李大嫂。”

关大伦笑道:“这位公孙小姐倒是很挂念你呢,要不要告诉她你在这儿?”

厉南星摇手道:“我看不必多此一举了。”李敦也道:“不错,她们虽然是受聘而来,但一定也是有人监视的,咱们的人不宜和她们多通消息。”

厉南星知道了公孙燕已经来到西昌之后,心绪甚不安了。这一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暗自想道:“她一定是瞒着竺尚父偷偷的来找我的,咳,想不到她对我竟是如此关心,不惜为我冒性命之险!只可惜我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恐怕是要辜负她的心事的了。”话虽如此,但厉南星一闭上了眼睛,公孙燕那娇憨可爱的影子就在他的眼前摇晃。

第二日己是到了帅孟雄结婚的“吉日”,婚礼定于中午举行。厉南星、李敦二人扮作关大伦的随从,跟着他进了将军府。

将军府挤满了本地官员与各方贺客,礼堂外面是一个大院子,东面有一台戏上演,西面则是说鼓书和清唱的乐家班子,另外花园里还有几台戏。自问没有资格进礼堂观礼的人,都集中在院子和花园里看戏听歌。

关大伦等人挤到了院子,只见周围已经布满了便衣卫士。关大伦是在将军府当差的认得这些卫士,其令得他们吃惊的是,在礼堂门口,站着一个六合帮的香主董十三娘。

在董十三的两旁站立的是青符道人与圆海和尚,这三个人都是金睛火眼的注视着每一个进入礼堂的人。厉南星涌到了台阶下面,正好听得圆海粗声粗气地说道:“金逐流这小子化了灰我也认得,他若敢来,我舍了命也得替你报昨日之仇。”董十三娘道“你嚷什么?是要出我的丑吗!哼,我只怕这小子不来!”圆海道:“是,是,你不许我说话我就不说好啦!”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咕哝一句道:“也难怪你生气,你昨天吃的亏委实是太大了!”

原来董十三娘给金逐流用重手法点了|穴道,本来是要十二个时辰之后方能自解的,史白都等不见她回来,派了青符、圆海两人来找,找着了她,替她解了|穴道,这才能够及时赶到。她吃了如此大亏,当然是不肯把金逐流放过了。帅盂雄得知金逐流确实已到西昌,心里也不禁暗暗吃惊,因此也就更加强了防备。

夫大伦本人是有资格迸礼堂观礼的,但却不便带随从进去。董十三娘等人在礼堂门口虎视耽耽,李敦和厉南星虽然业已改容易貌,也怕瞒不过她的眼睛。无可奈何,只好放弃进入礼堂的打算:在院子望假装看戏,混进了人丛之中。

厉南星又惊又喜,心里想道:“逐流果然是来了,礼堂看守得这样严密,他若是已经混入礼堂,一定会给人发现。里面既然没有闹事,想必他是在这院子之中。”手上戴起了金逐流父亲给他的那个戛玉戒指,希望金逐流见了这个戒指,认出是他。同时他自己也在暗中留意院子里的客人。

看来看去,没有一个人像金逐流,也没有形迹可疑的人拥到他的身边。厉南星好生失望,心想:“逐流一定会来的,却怎的还不见他来呢?”

此时乐家班子的姑娘都已排列台上,李敦的妻子何彩凤正在说鼓书。李敦拥到了台下,厉南星等不见金逐流,也只好姑且听书。

公孙燕用青布包头,手抱琵琶,扮成一个班子里的姑娘。她虽然化了装,但那双灵活的眼睛,厉南星一看就认出来了。

厉南星正在盘算用什么方法和公孙燕打个招呼,忽听得哨呐声响,鼓乐齐鸣,鞭炮噼噼啪啪的爆了起来。新娘的花轿已经抬到府门。

史白都护送妹妹紧跟在花轿后头,院子里的客人闪开条路,史白部把妹妹扶出花轿,一个伴娘一个丫头一先、一后的牵着新娘步入礼堂。这个丫头就是史红英那个心腹厂鬟牡丹。她是下了决心来与史红英同生共死的。正是:

 主婢同心闯虎|穴,要将热血洒华堂。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问分解。

    正文 第三十六回 帕上脂痕刀上血 镜中俪影雾中花

当史红英踏上台阶,缓缓走入礼堂的时候,台上台下急煞了几个人。

在台上着急的是公孙燕与何彩凤,在台下着急的是厉南星和李敦。

这四个人都是想协助史红英行刺帅孟雄的,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接近帅孟雄的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史红英走入礼堂。

何彩凤参加的这个乐家班子是清一色的女班,本来以为可以进入内堂演唱,以娱官眷的,谁知却被安排在院子里登台,和本地的几个戏班同样看待。众目瞪瞪之下,在台上演唱的何彩凤心里着急,可还不能不强颜欢笑,按拍轻歌,生怕唱漏了词儿,和错了节拍,给人家看出了破绽。

台下人头挤挤,厉南星认出了公孙燕,公孙燕尚未发现厉南星,她心中的焦虑,亦是不在何彩凤之下。

但最着急的还是厉南星,他是怀着赎罪的心情,决意舍了自己的性命,来救史红英的。但礼堂门口有董十三娘等人把关,史红英旁边又有史白都监护,他找不着金逐流,却是孤掌难鸣,即使不顾性命,亦是无济于事,厉南星在一时激动之下,本来就想不顾一切冲进去的,幸亏李敦将他拉往,厉南垦听了李敦的劝说:“冒昧出手,只会打草惊蛇,反而误了大事。”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只有史红英的心情却是十分平静。她中指套着的指环压着一枚毒针,这是金逐流给她的。金逐流她给她的那个纸团藏在袋中,那十二个字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我已来,毋惊恐,此毒针,留备用。”

她有着一份对金逐流的信赖,她知道金逐流说出了这样的话,那就是舍了性命也一定要保护她的了!

但是史红英也并不企求侥幸,如果金逐流能够救得了她固然很好,救不了她,她与帅孟雄同归于尽,那也正是她的所愿。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要金逐流明白她的心迹,知道她是爱他。如今她已经知道金逐流是一定会来的了,她能够让金逐流亲眼看见她行刺帅孟雄,她写的那封信即使交不到金逐流手上,金逐流也会明白她的心迹的了。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这样的死,无负于知己,有助于义军,这还不是最大的幸福吗?

史红英轻轻捏了一下牡丹的手,这个与她情同姐妹的丫头是决意来陪她同死的,此际她唯一的心事就是觉得连累了这个丫头了。她发觉牡丹的掌心淌着冷汗,她轻轻捏了她一下的手掌,这是一个无言的安慰,这也是给了她一般无形的力量,使得牡丹惭复了镇定。

礼堂里奏起琴瑟调和的乐曲,婚礼就要开始了。

挤在院子里的没资格进去观礼的客人,此时都已无心看戏,每一个人都是伸长了脖子望入礼堂。虽然隔着数十级的台阶,礼堂中的情形,在院子里其实是一点也看不见的,看见的不过是,把门的卫土,和靠近门边的一些客人的背影而已。

厉南星紧紧抓着李敦的手,低声问道:“怎么办?”

李敦也想不出好主意,苦笑答道:“只好见机行事吧!”

乐声悠扬中,忽然有三个人来到乐家班子的这座戏台之下,此时何彩凤还在台上说书。

这三个人一个是将军府的总管安俊庭,一个是连城虎,还有一个则是擅于使毒的贺大娘。

他们三人悄悄而来,院子里热心于“观望”婚礼的客人都没有留意,李敦却是早就看见。

李敦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城虎是给他收服了的,此际竟然和将军府的总管安俊庭同来,那还能否什么好事?李敦情知不妙,便与厉南星暗暗跟在他们后面。

乐家班的班主看见总管来到,连忙上前招呼。安俊庭道:“别打断这位姑娘的说书,照常的唱下去吧!”

何彩风勉强唱完一段,正要换人,安俊庭又道:“这位姑娘唱得很好,我要请她赏面,再给我唱一段红拂夜奔!”

“红拂夜奔”正是何彩凤那日在大明湖畔唱过的一段鼓书,那日曹振嵘的儿子带了护院与家丁前来抢她,这段鼓书是连城虎曾经听她唱过的。

如今安俊庭指名点唱这段鼓书,不用说是连城虎出的主意,也分明是要试探于她的了。

何彩风情知他们来意不善,但却不能不唱,她暗自咬了咬牙,心里想道:“我一定要镇定、镇定。决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安俊庭圆睁着骨碌碌的一双眼睛,锐利的目光向着台上扫去,似乎像在搜索什么。过了一会,与连城虎交换了一个跟色,各自点了点头。

原来连城虎怕死贪生,在安俊庭、史白都逼供之下,不但将李敦与厉南星招了出来,而且将他和彭巨嵘那日遇见乐家班子所发现的一些可疑情节都一一地吐出来了。安俊庭捉不到李、厉二人,得了这条线索,自是不肯放过。

何彩凤一曲未终,安俊庭忽地喝道:“停!”

班主大吃一惊,惶然说道:“她唱得不好,要不要换……”

安俊庭磔磔一笑,说道:“好,好!谁说她唱得不好?正因为她唱得太好了,所以我请她下来领赏!”

何彩凤放下了梨花简,轻掠云鬃,作出羞涩的样子说道:“小女子唱得不好,大人谬赏了。”此时她已发现人丛中的李敦,李敦和厉南星二人正在向台边挤来。何彩凤必须貌作从容,拖延时刻。

安俊庭就像一只业已发现了老鼠的猫儿似的,料想何彩凤逃不脱他的魔爪,不妨尽情戏弄又再笑说道:“我是个大老粗,不解妙处,好在这里有个知音之人!连大人,还是你来说说她的好处吧,也好叫她们知道咱们是赏罚分明!”

连城虎哈哈笑道:“想不到在这里听到了山东的梨花大鼓,这是鼓书中的‘妙品’啊!何姑娘,你混在川西的一个小班子里,不赚太委屈了自己吗?嘿嘿,哈哈!真人面前何必再说假话,快快随我进去领赏吧!”

原来何彩凤甚有语言天才,她改用川西的土音说书,腔调模拟得维妙维肖,旁人都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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