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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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丹心-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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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女按拍轻歌,宛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声声宛转,字字清脆,抑扬顿挫,入耳动心,柔和低唱之时,当真便以“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滩”,急亢高歌之际,忽地又如“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场子里的人都听得呆了,连那几个油嘴滑舌的少年,也是大气儿都不敢透,生怕漏过了一个音符。

蓦地里“四弦一声如裂帛”,歌声戛然而止,余音绕梁,兀是不绝如缕。过了半晌,众人才轰然地叫起“好”来。金逐流心里想道:“人说济南的梨花大鼓乃是曲艺一绝,果然名不虚传。”

那汉子脱下帽子,正要讨赏,忽听得有人大叫道:“好,唱得真好!你不必在这里讨钱了,五文十文的没有什么意思,带了你的闺女,到我们府中,向公子爷讨赏吧。公子爷一欢喜,包你一生吃喝不尽。”

那汉子面色一变,说道:“我和你们的公子爷素不相识,不敢踵府领赏。”那教头哈哈笑道:“你们去了,不就认识了。嘿,嘿,你不认识我们的公子爷,我们的公子爷可早就认识你的闺女了!”

金逐流一看,只见说话的这人是一个面肉横生,好像教头模祥的汉子,后面还跟着七八条大汉。金逐流心里想道:“想必是哪一个恶霸的家奴,我且别忙打发他们,先看看这两父女的手段。”

这一伙人一来,满场观众登时跑了个十之八九,只剩下那几个油头滑面的少年,远远的驻足而观,指手划脚的好像在看把戏。有一两个还帮腔道:“嘿,嘿,张家的公子爷看上了你的闺女,你可是天大的造化到啦!”

金逐流知道无须自己出手,但气这群恶奴不过,有意和他们开开玩笑,随手摸了一锭金子抛去,那汉子把皮帽一兜,接了过来,心里好生诧异,但很快神色自如的淡淡地说了声“多谢。”好像并不把他这锭金子放在眼内。

这汉子不动声色,那个教头则已是勃然变色,大怒喝道:“好小子,你要和我家的公子爷比拼有钱怎么着?”

金逐流笑道:“不敢,我只是个穷小子,岂敢狗眼看人低呢!”这教头刚才曾用过轻蔑的口吻,说是听说书的看客,出手最多不过五文十文铜钱,如今金逐流就用双关的说话答复他,大大的讽刺了他一下。

这教头大怒,就要向金逐流扑来。金逐流摇摇手道:“哎呀!我可是不会打架的。”

那说书的少女一忽地拦在他们两人中间,说道:“我跟你回去拜见你的公子爷就是,你可不能迁怒旁人呀!”

这教头急着要把这少女带回去,当下瞪了金逐流一眼,说道:“好,有这位姑娘说情,便宜了你这小子,走吧!”伸手拉那少女。

那少女道:“拖拖拉拉,你当我是什么人?我不去!”她手上的那柄鼓锤还未放下,鼓锤轻轻一敲,教头的一条右臂登时麻木。这教头大吃一惊,始知这少女身怀绝技,当下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他的右臂麻木,左臂就抓过来,使的是“鹰爪功”,而且加上了一记扫堂腿。

少女眉头一皱,说道:“我最恨狗杖人势的奴才,你既然定要逞凶,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也不知我的本领。去吧!”话犹未了,这教头的一抓一踢,全部落空。陡然间只觉脖子疼痛,那少女已是抓着了他颈后的一团肥肉,把他如同捉小鸡似的提了起来,一个旋风急舞,摔了出去。此时,她才刚好说出“去吧”二字。

只听得卜通、卜通的一连串好似木头倒地的声音,她摔出去只是那个教头,倒在地上却有五六个之多。原来少女是把这个教头向着那几个看热闹无赖少年掷去的,这一下,他们可就惨了,全都变作了滚地葫芦。金逐流乐得拍掌哈哈大笑。

那几个无赖少年本来是站得远远的看热闹,距离少说也在十丈开外。这少女把一个百多斤重的汉子提了起来,摔到十丈开外。而且还把那几个人尽皆打倒,这一手功夫露了出来,登时把那群恶奴吓得魂飞魄散,只恨爹娘生少了两条腿,发一声喊,忙不迭地奔逃,转眼间跑得干干净净。

金逐流虽不怎样惊异,但也觉得这少女的武功有点出乎他的意外。心里想道:“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外家功夫练到这个地步,也是很难得了。”

这少女道:“爹,咱们不能随便要人家的金子。”拿了那锭金子,正要还给金逐流。那汉子已在神色张皇地说道:“凤丫头,你闯了大祸了,快走,快走!”

这少女扁了扁嘴,一副轻蔑的神气说道:“大不了不过得罪一个土豪恶霸,怕他什么?”那汉子道:“唉,你这野丫头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那些人是不能招惹的,他们的好手还未来呢。你把金子还给这位相公,自们快走。再迟些就来不及。”

这少女听她父亲说得如此紧张,心里想道:“爹爹走南闯北,不知会过多少好汉,从未见他似今日这般害怕的。莫非那个土霸当真有点门道:“心里有点惊疑,当下把那锭金子抛给金逐流,便自走了。

那汉子回头说道:“多谢相公厚赐,愚父女心领了,请相公也快走吧,免得受了牵累。”他口里说话,脚步不停,好似生怕走迟片刻,就有大祸临头,因此也就顾不得礼貌了。

金逐流也是颇感诧异,心里想道:“这小姑娘都有如此本事,她的父亲可想而知。为何这样害怕?刚才那个教头,不堪小姑娘之一击,金逐流对这班豪奴当然是更加轻视。以为那个什么“公子爷”纵然家里还养有教头,想来也不会比这个教头高明多少。因为照常理而论,如果相差太远,这个教头还怎能在他的家中混得下去?

心念未已,只见三骑快马奔来,说书的这对父女刚好跑到湖边,湖上的船家见了那三个一人来到,慌忙把船撑开,不敢做这对父女的生意。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三个人跳下马来,就在湖边将父女俩截住。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如敷粉,颜若涂脂,手袖摇着一把白纸折扇,倒有几分风流俊俏的样子。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身材魁梧,满头秃得油光晶亮,“哼”了一声,说道:“哦,原来是何老大,”矮的那个双眸炯炯,两边太阳|穴坟起,腰里插着一对判官笔,一看就知是个内家高手。他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对方两父女。

金逐流心里想道:“这个油头粉面的少年想必就是那个‘公子爷’了。他这两个保缥看来功力不弱,不知比那教头高明多少?”金逐流此时方知自己料敌过轻,但也还不是怎样放在心上,于是就装作看热闹的样子,慢慢地走过去。

只见那“公子爷”拦住了那个少女,折扇轻摇,微笑说道:“小可仰慕姑娘色艺双绝,特遣家人前来邀请,请姑娘移玉寒舍,小可得以稍尽地主之谊,不料这些奴才不会说话,得罪了姑娘。小可这厢赔罪了。”

那少女大刺刺的受他一揖,也不还礼,却板着面孔说道:“我们父女是在江湖上卖艺混饭吃的,但却还不至于那样下贱,要去奉承富贵人家,登门侑酒。你硬来也好,软来也好,我就是不去!你给我滚开!”

那“公子爷”几曾受过人如此奚落,他眉毛一扬,似乎要动怒的神气,却仍是赔笑说道:“姑娘言重了,小可是专诚来请姑娘的,岂敢把你当作下贱的艺人!”

那少女道:“你的话说完了没有,休再罗咳,我可没有工夫与你瞎扯朗缠!”

那“公子爷”落不了台,冷笑道:“姑娘这么不给面子?对不住,你不去也得去了!”动手就来拉这少女。

少女柳眉倒竖,斥道:“放肆!好,我倒要看你有什么本领请得动我!”双指挟着那柄小鼓锤,一个轮转,闪电般的就向那个“公子爷”的虎口敲下。她刚才就是用这一手法打到那个教师爷的,如今依佯画葫芦的用来炮制这个“公子爷”。

这一刹那,有两个人同时叫道:“公子,小心!”“凤儿小心!”一个是那秃顶的大汉,另一个是这少女的父亲。

话犹未了,只所得那“公子爷”哼了一声,“小贱人不识抬举!”折扇倏地张开,挡住了少女的鼓锤。

鼓锤虽然不是锋利的武器,可是一张白纸折扇,被鼓锤一敲,至少也应该穿一个洞。但说也奇怪,只听得“卜”的一声,“公子爷”的折扇不穿不烂,反而是少女的鼓锤脱手而飞!

那矮子笑道:“不必担心,这个雌儿不是咱们公子爷的对手。”

金逐流这才大吃一惊,这“公子爷”的本领在金逐流的眼中虽然还算不上是什么高明的功夫,但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爷”而能够有这样的功夫却是出乎金逐流的意料之外了。

公子爷一招得手,哈哈笑道:“姑娘,我劝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罚洒,还是跟我走吧。”

口里说话,手中的折扇一举,双指挟看扇柄,和那少女刚才使用鼓锤的手法一模一样,扇头向那少女的虎口敲下来。

何老大眼看女儿受辱,明知打不过对方的三个人,也不能不拼一拼了。就在“公子爷”的扇头敲下之际,何老大喝道:“天下有这样横蛮霸道的请客的么?”声到人到,五指如钩,倏地就抓着了那个“公子爷”的扇头,“公子爷”用力一夺,“啪”的一拜,折扇断为两截。

那“公子爷”也是好生了得,折扇被夺,立即便是反手一掌。他虽是在受挫之余,这一掌的力道还当真不弱,只听得掌风呼呼,打得沙飞石走。

双掌相交,“公子爷”只觉得自己这一掌好似打到棉花堆里似的,软绵绵的毫不受力。忽听得有人失声叫道:“不好!”话犹未了只听得“咋嚓”一声,这“公子爷”的一条左臂已是给何老大拗脱了。

原来何老大深知敌强己弱,要想脱险,非得把这“公子爷”抓作人质不可。这“公子爷”武功不弱,何老大若是和他硬斗,非得在二二三十招升外,不易言胜。但莫说二三十招,只要容他过得三招,他那两个保缥看出小主人抵敌不住便会上来帮忙了。

何老大急中生智,使出巧妙的诱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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