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洒黄沙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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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洒黄沙红-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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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儿截口说道:“他们本不肯,这是一个老和尚的意思!”

“老和尚?”那黑衣少女双眉一挑,道:“老人家,是哪一位老和尚?”

那老头儿摇头说道:“小老儿哪里知道他是谁,不过,以小老儿看,那老和尚和他们不同,不像个坏人!”

那黑衣少女冷笑说道:“既然联手追杀他,那和尚便同样地是个该杀之徒。”

说话间煞气四溢,那模样儿吓煞人!

那老头儿似乎未留意,愣愣说道:“可是,别人不肯埋这姓慕容的,他怎么肯?别人要杀小老儿,他为什么出面阻拦?”

那黑衣少女冷笑说道:“人头落地掉眼泪,那是他企图哄骗天下人的假慈悲!他要真是个毫无嗔念杀心的佛门弟子,他就不该来……”

那老头儿一时未接话,黑衣少女抬手一指墓碑,道:“老人家,这墓碑又是谁立的?”

那老头儿忙道:“就是那个老和尚!”

那黑衣少女黛眉微轩,道:“老人家,那老和尚长得什么模样?”

那老头儿摇头说道:“小老儿已经记不清了,当时小老儿被吓得灵魂儿差点没出了窍,哪还敢仔细打量人!”

那黑衣少女眉锋一皱,道:“那么,老人家,其他的人呢?”

那老头儿又摇了头,道:“全是江湖上的人物,小老儿一个生意人哪里会认得?”

那黑衣少女眉锋皱得更深,略一沉吟,道:“老人家可曾听得他们谈话中的称呼?”

那老头儿皱眉想了想,摇头说道:“小老儿没听见他们有什么称呼!”

竟然说没有,想必当时是吓糊涂了,不过,自他来后,确实也没有。

黑衣少女默然不语,未再问,本来是,一问三不知,向下去还能问出个什么结果来。

那老头儿却诧异地问了一句:“姑娘难道不认识他们?”

黑衣少女摇头说道:“我要认识,就不必再请教老人家了!”

那老头儿一摇,心悸地道:“姑娘不认识他们那最好,个个凶神一般,恶狠狠地吓煞人!”

黑衣少女悲惨强笑说道:“可是这却成一个无头案!”

那老头儿一怔说道:“怎么!姑娘莫非要找他们报仇?”

黑衣少女悲笑说道:“是的,老人家,我是要找他们替他报仇。”

那老头儿愣愣地指新冢,道:“姑娘跟他,是……”住口不言。

黑衣少女摇头说道:“很难说,老人家,我也不知道跟他算是什么!”

那老头儿呆了一呆,诧异地望了黑衣少女—眼,低头又想了想,然后说道:“姑娘,别的小老儿没听见,却听见他们说什么武林……武林……一张武林什么……”

黑衣少女神情一振,接口急道:“老人家,可是武林帖!”

那老头儿“哈”地 声,轻声一掌,叫道:“对,对,就是武林帖,一点不错,就是武林帖!”

黑衣少女冷笑一声,道:“既然传出了武林帖,那就不难查了,老人家,谢谢你!”

话落,抬起水葱般纤纤玉指,虚空挥动,又在那墓碑两旁添了两行字迹,写的是:“一坯黄土埋侠骨,世间独留断肠人。”

写毕,她悲声叫道:“奇哥,你我不该邂逅,我不该倾心于你,多少年来,我找得你好苦,如今我毕竟找到了你,但却是黄土一坯,天人相隔,阴阳永诀,你曾经叫我别掉泪,我忍下了,奇哥,我也该走了,从此我踏遍宇内,穷搜天下,也誓必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找出来,等血仇雪报以后,我会来这儿永远伴着你,奇哥,塞外凄凉,你泉下要保重……”

侧转身道:“老人家,你替我埋了他,运算是我一点心意!”

话落,抖腕,一颗明珠脱手飞出,直投那老头儿怀中,同时娇躯腾起,向着茫茫苍穹飞射而去。

那老头儿似乎欲呼不及,抬着手,张着口,愣在门口里,及至他定过神来,那黑衣少女已然芳踪渺渺,不知去向……

他老眼中异彩连闪,摇头一叹,目光落在那颗明珠之上,直直地,又发了愣……

塞外风沙大,夜晚尤甚!

暮色低垂的时候,在那黄沙蔽天的呼啸狂风之中,骆驼响动,那老头儿拉着骆驼出了罗什寺。

他,还有那骆驼,缓慢地向着那蔽天的风沙中行去,渐去渐远,驼铃声渐至不闻,终于消失不见,一片寂静。

却不知他在罗什寺中干些什么,到这时候才出来。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

这里是长安。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马,醉道臣是酒中仙”,就是这繁华的长安。

白居易有这么一句诗:“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就是形容长安的街道井井有条,宫殿里坊集市,均有次序。

其实不差,长安全城以太荣宫为主体,整齐的分布成为一百零八个里坊,南北分十四条街,东西分十一条街,城开十二,气魄之雄伟,除北京无可与之匹敌者!

长安历经数代建都,那繁华,是自毋待言。

这一天晌午时分,由长乐门外,啼声得得,车声辘辘地驰进了一辆高蓬双套黑马车。

马车的车蓬,密密地遮蔽着,那车蓬上,布着一层厚厚的黄沙,随着马车的颠动,扑簌簌地不住往下落。

显然的,这辆马车是经过长这跋涉至此,而且有九成九是从塞外来的,因为塞外的风沙要比别处为大。

车廉掩得那么密,不知道车里坐的是何许人?

那高坐在车辕上,控缰挥鞭的那个赶车的车把式,却是个穿着一袭青衣,身材颀长的汉子。

这青衣汉子头戴—顶宽沿大帽,那帽沿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令人看不见他的面貌。

不过,露在帽沿阴影外的,是一张闭得紧紧的嘴,还有那不长不短,不尖不圆,极为适度的下巴。

另外,他那双修长的手,显得白晰而且肌肤很嫩,除了略嫌大一点外,简直就像是一双姑娘家的玉手。

由这儿看,这青衣汉子似乎不像是个以赶车为生涯,长此奔渡旅途,载客送货干粗活的。

可是偏偏他那赶车的手法,又是那熟练、精谙,而且高超,却已像极了吃这门饭的个中老手。

鞭梢儿在空中“叭……叭”地飞舞脆响,青衣汉子赶着马车缓缓徐驰,直奔西大街。

长安本是出入关的客商必经之地,一辆远道而来的马车不稀罕,像这类马车,长安那城门口一天之内少说也要进出个百十辆,所以这辆马车根本引不起路人的兴趣。

这辆马车,一直驰到西大街一家名唤长安的客栈前才勒缰控马地停了下来,轮声歇止,蹄声只剩下了三两响。

青衣汉子停稳了马车,系好了缰绳,插好了鞭,方始跃下马车,掸了掸身上的沙土,迈步往客栈中行去。

客栈门口早站有招呼往来客商的店伙,一见马车停在了门口,早已三步并成两步地迎了过来,近前满脸陪笑,躬身哈腰。

“这位爷?住店歇歇么?”一口的陕西土话。

青衣汉子停了步,往内打量了一眼,道:“我要住长安最大,最好的客栈!”

语气似乎有点冷漠,不带感情。

那店伙忙嘿嘿笑道:“那么,爷你找对了地方,不是我夸口,小号是长安城首屈一指的一家,不信你四处打听一下看?”

青衣汉子微微点了点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道:“有点像,可有清净上房?”

那店伙一连点头地忙道:“有!有!有!还有两间清净上房没客,还好爷是在晌午光临的,要到了傍晚,就要客满了!”

那青衣汉子未理会那么多,冷漠地说道:“我只要一间!”那店伙忙点头说道:“是!是!爷有没有什么行李,要不要我帮忙往车里拿一下?”

那青衣汉子摇头说道:“不用了,车里还有两位客人,我自己会招呼,你给我把屋子打扫一下,然后准备些茶水!”

那店伙应了一声,转身匆匆而去。

那青衣汉子也转向了马车,扬声说道:“小龙,就是这儿了,扶着老人家下来吧!”

只听车内有人应了一声,车廉掀动,一个身体精壮,像貌英武,长眉凤日,肤色略显黝黑的黑衣少年,扶着一个身材瘦削,鬓发俱灰瞎了眼的灰衣人慢慢地走下车,然后走向青衣汉子面前。

那黑衣少年四下里望了一望,那双炯炯目光最后落在了客栈内,突然开口说道:“就是这儿么,大哥?”

那青衣汉子点了点头,道:“这儿是长安城首屈一指的一家,正合用!”

那黑衣少年咧了咧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可是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这儿比家里热闹多了,清静惯了,看在眼里怪别扭的!”

青衣汉子笑了,好白的一口牙!“什么事儿都有个第一次,慢慢的就会习惯了!”

那黑衣少年耸肩笑道:“不习惯怎么行,咱们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回家呢,可是,大哥,我怕到时候回家又不习惯了!”

青衣汉子笑了笑,没说话。

那瞎了眼的灰衣老人突然说道:“大龙,这儿是长安客栈?”

青衣汉子立即敛去笑容,恭谨说道:“是的,养父!”

那瞎了眼的灰衣老人点了点头,颇为感慨地说:“长安几年前我常来,可是这一晃却有一两年没来了,不知道都变了样儿没有,大龙,这家客栈的招牌,是不是还是缺那么一块没补?”

那青衣汉子连看也未看,道:“不,养父,招牌是块新的,看样子至少挂了半年了!”

那瞎了眼的灰衣老人点头说道:“我说嘛,早该换了。缺一块,那多难看,按做这行买卖的规矩来说,招牌缺一块,那不聚财……”

说话间,客栈内迎出了适才那名店伙,他近前哈腰道:“这位爷,屋子已收拾好了,茶水也预备好了,三位请吧!”

说着话,他不由自主地向着那瞎了眼的灰衣老人多看了两眼,但却被那黑衣少年一眼蹬了回来。

那店伙吃了—惊,暗暗叫道:“天,这哥儿的眼好亮……”

只听那青衣汉子说道:“好!我们这就进去,小二哥,麻烦找个人把牲口卸了,我三人恐怕要在这儿住一个很长时期,这儿又没地方放车,再麻烦你给我去问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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