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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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狐- 第4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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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风沉猜不出茶小葱的心思,“弟子出身微贱,实不敢奢求。”

他没有忘记自己是谁的儿子,那是他生命中洗不净的污痕。

“放心。风无语不给你这个机会,术铮却一定会给。”前面碧波万顷,已临海域,可是这海风腥腻得有些不寻常。

“村长,你看!”黄老三跳起来,带着人降下云头,一阵风似地向海边跑去。

茶小葱回头看了风沉一眼,轻声道:“我好像说对了,是不是?”海边成片的尸体,还散着浓郁的血腥,司徒钟琴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每走一步脸色便白几分。死的都是仙门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风沉双脚触地之后,整个人就像被钉在了沙滩上,身为玄文殿首座弟子,他见这些前辈的次数不少,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重逢。

“是魔族?”司徒钟琴同样遍体生寒。

“不,不是魔,是新任的仙盟盟主,御华仙尊。”风沉喃喃地答道,丝毫不理会司徒惊异的目光。

“师叔……”司徒钟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管他听到多少负面的消息也好,他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偶像会做出这样的事。这一层层的浮尸没有具完整的,死状可怖,已不能用言语表达。他不相信!术铮面壁之时,他还抱过不平,可是现在……

“魔尊现在跟一个普通人没两样,他怎么可能会杀得了他们?至于别的魔兵……你认为可以在这样多的仙门同道中全身而退?死无对症,自然是想怎么说都行。”焚音与茶小葱有一个共同的秘密,朔日的秘密!“只怕现在最危险的人,就是魔尊焚音。”

碧波上的水路并未打开,海上人迹杳杳,什么也看不见。通往玄黄岛的虹桥不会再出现,因为那岛已经沉了。

“那丁大哥他……”亭小佩话到一半,却被执明瞪回去。

“魔尊不死,那姓丁的小子就不会死。”他翻了一个白眼,满是不屑。

“还有没有办法进渺夜之城?”茶小葱的目光在陶然村诸人面前来回逡巡,最终却将视线停在了青衣的少年身上,“青封,你带路。”青龙是在渺夜之城呆过的,有他引路便是再好不过。

“我记得路,不过要进渺夜之城,却还得等三天。慕容大哥说过,朔日这几天应是渺夜之城结界最牢固的时候,就是附魔之身也无法通行。”青封说到慕容大哥,众人都有一瞬间的恍惚,风沉最先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慕容瑾珏。

“他连这个也同你说了?”执明皱紧了眉,委实觉得慕容家这小子不简单。这样连起来一想,眼下收的这个小徒儿倒像是人家魔族右使巴巴儿送上门来的。

“三天……”茶小葱总觉得哪儿不对,直到风沉猛地惊跳起来。

“三天,也就是说,御华仙尊还没进入渺夜之城,这些人,这些人……”他的声音发抖,一股凉意自心底涌出,像毛毛虫似地爬上了背脊。司徒钟琴的面如土灰,过了半晌,忽地将腰中佩剑连着剑鞘一起插在了泥沙里。

术铮这一招显然是从风无语那儿学来的,风无语能屠一城而嫁祸于魔族,御华仙尊杀这区区几名仙门同道又算得了什么!

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严冬未卸的寒意。

“我们来迟一步。”茶小葱抑脸看天,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返香会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样一心求利的人,纵使有金仙之尊,也不配称一个仙字。一直以来,返香都不把仙盟盟主之位放在眼里,一个不把权力放在眼里的人,又怎么会用心计较谁坐上了那个位子?他是那么清高而自我的存在,他选择的对手当然也只会是六界最强的魔尊。

三天,罢了,就再等三天……她一挥袖,低声道:“都葬了吧。”

司徒钟琴黑着脸看海上的浮尸,这一幕他没看见还好,如今看见了,就不得不成为心中至深的秘密,现在嘴长在术铮身上,他可以将这事推在魔尊身上,同样也能推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真相,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得。

☆、第379章 魔都

众人在海边挖了个大坑,将尸体一一打捞起来堆放在一处,点燃了火。

幽幽火光映在茶小葱平静的容颜上,更衬得她双目黢黑。

潮水涨上来,将沙土填平,海风阵阵卷着浪花,带走了最后一丝血腥。这里又变成了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我们真要在这里等三天?”司徒钟琴没来由地焦躁,他与师父也有份参加点玉大会,当日发生的事,他也略有耳闻,他很担心。

“放心,既然他借的是魔族之手,便不会在仙门乱开杀戒,现在情报网已经毁了,消息不会那么快传到临安城。”黄老三远远地望着一波接一波的海潮,终是叹了口气。过去的乐土不在了,如今端极派也毁了,好不容易建好的陶然村也没了。

“黄老三,人间是呆不得了,等横颜打通妖途,你们就搬过去,以你们的修为可以当得十个妖皇了,很安全。”茶小葱看穿了他的心思,顺口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神族归息,仙门大乱,魔族衰微,鬼道阻断,人界……从来不是妖族该呆的地方,唯一的安泰之所,居然是那个闹得混沌不清的妖界,想起来都是讽刺。

“我们去妖界,那你……”黄老三将茶小葱的意思听得很清楚,他这一问,陶然村的村民全都按捺不住了。

“是啊,村长,听你的意思,好像不会跟我们一起,你要留在千狐洞么?”

“留在千狐洞也好,反正那头近,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来人界了,就在那儿过日子好。安心惬意得很……”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茶小葱却充耳不闻,她从来没想过回千狐洞,因为她不知道这一战,是生还是死。没有把握的承诺只会带来绝望,她干脆静静地听他们说,听着听着,她脸上浮起了一层薄薄的笑容。很浅,却嫣然动人。要是能一直在一起该多好,不用背负这样那样的责任,也不用记挂谁与谁的仇和怨,只是这样的日子,她只拥有寥寥可数的几天……

她以前讨厌清水镇的居民,讨厌到了极点,可是这时候想起。却是无比的怀念,虽然是穿着破烂衣衫在太阳下边抓虱子的落魄,也比如今来得美妙动人。

她轻轻地笑了,顺手挽了挽飘散的长发。

风沉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忽然转过了脸。

所有的心事都埋在黑夜里,无声无息。

……

娇弱无力的呻吟以及猛烈地撞击声在同样深沉的夜色里交鸣。男人有力的手臂将怀里的人圈得死死的,凌瑛仰着头承受着一次比一次疯狂的吻,几乎无法呼吸。

他在她身上巧取豪夺,攻城略地,她回应他的,只是一声声**到不自禁地低吟。

他们曾是师徒,但现在却是夫妻。

术铮的话依旧那么少,但是举止却张狂了许多,凌瑛与他俊美无匹的脸相隔不过毫厘。可是却令她感到朦胧如月光。记忆停留在很久很久以前。以前,他的眼里还有深情还有愧疚还有柔腻得甜腥的温存,可是现在,她只看到蓬勃的**。他站在仙盟的最高点,却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疼她爱她的师父。他像草原上奔跑的野兽,透着一股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的霸气。

“夫君,疼!”随着冲刺的加剧,她突然觉得心空了凉了,跟着两人密合贴慰的地方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她猛地弓起腰,推开了他的手。她叫他夫君,这个词印证在他身上,有些陌生。她惊惧地发生,自己的身体开始排斥他,排斥得那样彻底。

术铮铁青着脸停止了动作,扬手虚抓,一把捞起迎面飞来的衣物,他默不作声地将外裳披上,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已凉了,入口的时候涩得发苦。

“夫君,这些天你在忙什么?”凌瑛咬咬唇,忍痛坐起来,将衣服一件件披上,他们成亲才三天,原本是该朝夕相对的新婚夫妻,却时常相隔两地,他做什么从来不告诉她,回来只是疯狂地索取,好像除了这件事,他们之间已经没有话好说。他取她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是一时兴起,也许是因为积怨太深心中不服,也许……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暖床的女人。

凌瑛已经不愿再去想,他说要娶她的时候,她是高兴的,她原以为久酿的感情终于找到了归宿,只是以为……

她错了,错在她从来不懂他。

耳边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声音不大不小,并没有发怒地迹像,相反,这声音平常到了寡淡,就像离去的那人根本没在意屋里还有第二个人。凌瑛怔怔地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一时茫然地不知要怎么好。

听说他要去东海除魔,她为他准备了一大包灵丹妙药,可是东西还没来得及送出去,那人已经不声不响地走了,等到他回来,她也没再提起过,仿佛在他面前,什么也不值一提。

他没有禁锢她的自由,她有时候也会去成都城里走走,可是走到哪里看到什么,心中都只有难过。看到人家夫君为妻子描眉定钗,她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以前她是多么地恨他,恨到不惜以自己的名誉作代价,她跟着魁麟跑了,恰是将他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等到她想要补偿的时候,他已经不再顾及她。

自以为是地做了很多事,距离却越来越远。枕榻上,她是他的妻,离了这间屋,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夫君是个怎么样的人。

“师母,起了吗?”昔日的师弟,现在称她为师母,她初时听着别扭,而现在,只感到难堪。

“起了。”凌瑛整了整满是褶皱的衣服,抚平了床榻上欢爱的痕迹,佯作平静地拉开了房门。一道光撒进屋里,正对着脸面的盆子照花了她的眼,她忍不住伸袖挡住了脸。

“师母,洗脸水好了。”那弟子不敢看她,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脸盆放在床上,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凌瑛在门口发呆,半晌,才想起什么似的转进了屋内。她没有洗脸。也没有梳头,而是将那些丹药从柜子里扫了出来,当垃圾似地裹成一包,从窗口扔了出去。扔完东西,她将一根黑色发带挽住了一头一青丝,又将常用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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